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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呢？”卫愠好几日未喝水了，这说出来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已经葬了。”银铃眼睛更加红了。她就是老夫人选回来的丫鬟，老夫人于她有如再生之母一般。
“……”卫愠沉下眸子，银铃看不透少爷深沉的模样，还以为是悲伤过度而至。
卫府在卫家老夫人的葬礼后，一切如常。卫老夫夫人的丧期，没有人看到卫箐的出现，都以为是伤心过度在闺中暗自啜泣。却无人知晓卫箐早已逝去。
一只信鸽掠过一片红墙绿瓦，琉璃宫灯，直直钻入一方亮着明黄色光亮的小窗之中。
方公公取下信鸽脚上捆着的那一卷信纸，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上位的那个威严的人物。
皇上撇了一眼信上的字，嘴角的笑容列的更大了，眼中是遮不住的喜悦，嘴里一个劲的喃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卫箐！已经死了！
这卫府，为了不让他抓到卫府的把柄，尽然还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既然如此，他也愿意换一个法子来会会卫府这个被逼绝路的家伙会使出怎么一个令他眼前一亮的手段。
“烧了。”皇上眉色一皱，却是掩盖不住眼中那一丝愉悦。
方公公细致的察言观色，见此刻正是龙颜大悦刷好感的好时机，便卯足了力气，谄媚的上前接过信纸，毕恭毕敬的将信纸在那盏明黄的油灯之上烧了个一干二净。信纸的加入，让油灯的火势一瞬间大涨，变成剧烈的火舌将一张薄弱的信纸给生生吞噬了去。
高啄的檐角趴着一道身影，潜伏于无形，几乎没有存在感，沉寂到与平静的暮色融为一体。
几个提着宫灯的小宫女陆陆续续走过，发髻上簪着的铜簪坠了一条明艳的流苏，随着疾走的步伐，在夜幕下晃出了一道亮影。
一名宫女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手上的宫灯随之掉落，晃动的风熄灭了宫灯中那盏明亮的灯火。
“九璃，你不要命了吗？往日笨手笨脚的也就算了，要是伺候宫中的主子还是此般鲁莽的行事，你这脑袋就没了。”落草芳压低了声音狠狠地教训着齐九璃。
“姐姐教训得是。”齐九璃垂下眸子，手背在身后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袖间无意滑落了一颗细润的黑色圆珠，在没有宫灯照耀的黑夜之中，变得更加的不起眼了。
“赶紧走！今晚你别睡了，给我跪在门口去背背规距。好让你长长记性！”落芳草一横眉，伸手在齐九璃细嫩的手臂之上一揪，简直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姐姐……教训得是。”齐九璃声线中带着哭腔，两眼含了泪。让落芳草看了都觉得晦气，瞪了一眼留下一句：“你给我好自为之。”后，就扯着齐九璃匆匆回去。
……
卫愠又来了醉欢楼，听着满楼的喧嚣，卫愠直接上了二层自己平日里常用的雅间去。卫愠刚进，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也笑眯眯地跟进了卫愠二楼的雅间。
“卫家小公子，今日怎得这么好兴致？”来人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撩拨着额前的几缕垂下的刘海，将衣袍掀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王家二流子？”卫愠舒服的倚在躺椅上，银铃称职的在其后扇着风。
卫家小公子与卫箐的姿色一样好看，而这卫小公子身来体弱，唇红齿白，双眸含春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卫家小公子记得我？”王二麻嘻嘻的笑出了声，嘴里一开口辣眼睛的金牙展露了出来，惹得卫愠轻声一笑。
卫愠淡唇一抿，将笑容收尽，换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王二麻，你随意闯我的雅间，可知后果会是如何吗？”
“大家都是朋友呀。卫家小公子不是个好客之人吗？”王二麻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显得有些拘谨，这今日的卫小公子怎得就跟变了个性子似的，往日里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时，自己上前去搭伙凑个伴也一样没有被说什么。倒是今日，王二麻瞅准了卫愠一个人上的楼，这才壮了胆子，想以那几分薄弱的交情，来蹭个脸熟。
【警号，有偏离人物线的危险。】系统的警告声在卫愠的脑子里炸响。
卫愠云淡风轻的脸上显过几丝僵硬，而后转化成一脸不羁的笑容。
“朋友？我可不跟你这种人做朋友。”卫愠挑衅的抬眉，还是以往那种不屑一顾的模样。脑海中的系统提示这才消了下去。
“你……你可别欺人太甚！”王二麻有些心恼，这卫府以往确实是如日中天，可如今不过是强弩之弓罢了，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这卫小公子还真是像以往一样嚣张，完全不把人当人看。
“现在……滚出去。一切好商量。”卫愠皱了皱眉，不打算深究下去。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卫府的小公子吗？还敢对着我趾高气昂，谁给你的勇气？”王二麻心中不岔，他虽不是世家大族，但也靠着在其后帮扶五王爷做着生意起家，可谓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城，如今连五王爷都和自己有着密切的合作，王二麻心中就愈发的膨胀起来了。一个即将落寞家族中的小少爷？还敢对他这个新贵指手画脚，高声呵斥？
“当然是卫府给的。”卫愠说得自豪。
“呵！你还以为卫府能够保你？等你卫府被吞，没了你家族的保护，你就彻底废了。我劝你不如早日投身于爷爷我的身下，说不定我还能保你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王二麻嚣张的说着，脸上的猥琐笑容让人极为不舒服。嘴里的金牙闪闪发亮，将肥头满面的王二麻这家伙衬得更加的油腻。
“王二麻，都说打狗要看主人。今日就算是你背后的五王爷出面，也没用了。”卫愠在微笑，可是笑容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视线注视下让人如临深冬，忍不住的哆嗦几下。
“你！你要干嘛？！”王二麻双腿有些发颤，看着那危险的笑容，身体本能的给出了反映。
“你以为我卫家魔头的称号白来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你爷爷不敬！”卫愠暴躁的举起身边的木椅，直接砸在了王二麻的胸膛之上，两两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卫愠又抄起银铃随身携带的木杖朝着王二麻的身子上挥击而去，如雨点般密集的打砸全数落在了王二麻的身上。
王二麻捂着脑袋，身子蜷缩着瘫倒在地。这卫家小魔头可真的没有他表面表现的这般可怜柔弱。王二麻心中暗暗记恨，誓要拿着王家日渐上进为筹码，去五王爷那博得卫愠最后的处置权。到了那是，他哪里会轻易放过卫愠？今日所受之辱，到了那时他必定百倍千倍加以奉还。
卫愠打人打得习惯了，这具身子抄着木杖打人的手法熟练得让人不可思议，所有的攻击还会有意无意的落在身体却疼的几处，却打不出太过明显的伤痕。事后，想要追究都无从追究而起。
卫愠打得有些乏累了，将木杖递给身后候场的银铃，歇了口气，一脚踹了踹地上蜷成一团的家伙，满脸的嚣张，俨然恶魔附体：“还敢打老子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卫愠径直离开，银铃也急忙跟上，还不忘用脚碾了碾王二麻的手掌，厌恶的骂了一句：“下流胚子，就这般姿色还敢打我们小少爷的主意！”
嗷！王二麻疼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他以往是万万没想到，这平日看着瘦弱的卫家小公子是如何传出混世魔王的称号的。如今看来，实在是他低估了，就连这混世魔王身边的小丫鬟，下手也更狠，与那张软糯可爱的面孔没有丝毫相搭。
一旁的雅间内，钱管家将门口隙开的一条小缝拉上，转身对上自家王爷那双毫无波澜的眼：“是卫家的小公子，与人起了冲突。现在已经教训完人走了。”
“为何。”
殷尹两字一出，直接让钱管家愣在了原地。他是万万没有料到，自家不理闲事的王爷会接上这样一句，着实是让钱管家大开眼界。钱管家也是个麻溜识趣的，当即将回复道：“王家嫡系对卫家小公子不敬，被揍了。”
“不敬？……”殷尹一手撑着下巴，眼神飘离，尾音上扬，满富磁性的声音让人心生联想。
“额……是有些龌龊，王爷还是不便听闻的好。”钱管家有些尴尬的应下。他家王爷今日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我们和老五最近在生意上的交锋是不是有些严重？看来是要给他一点教训才是了。去把隔壁的家伙丢下楼去。”殷尹把玩着桌上那套崭新的茶杯，眼神淡薄冷冽。
一时竟无法让钱管家分出殷尹的真正意图，但主子们的想法，他们做下人的哪敢妄加揣测？只要按着吩咐办事就行了。
随着‘砰’一声的巨大声响，一道肥重的身影从醉欢楼的二楼雅间坠落而下。这高度摔不死人，倒是将王二麻摔断了一条腿。小半个月是好不了了，只能卧病在床榻之上。
第103章 王妃很妖娆04
‘卫箐’回来了，还是被九王爷殷尹身边的钱管家送回卫府的。卫刑见到‘卫箐’的一刻，手上的茶杯当即碎成了渣子，尖锐的碎片刺入手掌之中，卫刑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痛苦的表情。
“爹爹，我回来了。”卫箐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挪着莲花小步姗姗走至卫刑面前，微微屈膝拂了拂身子。
像！真是太像了！分明就与卫箐是同个模样，就连眼角下那颗红痣都生得一模一样。卫刑双目瞪大，满目的血丝。若不是卫刑当日亲手葬下了自己的女儿——卫箐。
他真的会以为卫箐的死亡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而已。但那日痛苦的记忆却是如此的清晰。
钱管家感受到这奇怪的氛围也不好多开口说什么，毕竟这卫大小姐与自家王爷也是有亲的。
“卫家小姐若是无事，那在下且就先行告退了。”钱管家委婉言辞了一句，随即退出了这卫家古怪的气氛中。
钱管家刚走，卫刑就将手旁的一套茶具都倾扇而落，陶制的茶杯在地上碎开，落了满地的碎片。
“你究竟是谁？！”卫刑审视着眼前这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冒牌货。
“爹爹，不认得女儿了吗？”卫箐眼中闪过受伤的神情，和以往在卫刑怀中撒娇时的卫箐简直一模一样，让卫刑的心中当即软化成了一滩水，心中骤升一阵悸动。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背后的主子又是谁。今日既然送上了我卫家的大门，就别想着离开。”卫刑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是谁得到了卫箐死亡的消息，以此想出了这种法子来恶习他们卫家，实在是恶毒至极。
“爹爹你在说什么呢。”卫愠扇着他的一折纸扇，扇骨用的竹片在微微煽动中有着几缕清香在空中飘过。那张与卫箐如出一辙，气质却完全不一样的脸从内厅的屏风后显了出来。
银铃低着头乖巧地跟在卫愠的身后。
卫刑用茶盏砸在卫箐的脚边，怒瞪道：“看看这家伙。”
“咦，这不是姐姐吗？”卫愠脸上没有太多惊讶的神情，反倒是打趣着坐在了一旁的侧位之上。
“姐个屁！你个臭小子连你姐都认不出了吗！”卫刑当即破口大骂，手中不知又在哪里顺来的茶盏，暴躁的扔在了卫愠的脚下。
“爹爹，别那么大声。姐姐这才刚回来，你可别把人给吓到了。”卫愠说着，朝卫箐露出一个自认和善的微笑，却是让卫箐感到了一阵阵寒意。
“你这个！”卫刑口中的孽子两字还未吐出，便接受到了卫愠眼神中的话语：交给我，相信我，爹爹！
卫刑深吸一气，起身离开，既然这臭小子要处理，那就让他来！这个整日混吃等死的臭小子，总算是有那么一点变化了。
卫刑一离开，卫愠脸上的笑容便逐渐变冷，眼神轻蔑的看向大厅中站着的卫箐：“让我猜猜，阁下是五王爷手下的？还是太子手底下的，亦或是齐大人家的？”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