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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辉并不是过了河就拆桥的人,他只是觉得,要是能让高登善带着晏十八,去别的国家,看一看从未见过的风土人情。
多一些阳光,多一些美好的情感,多一些朋友和亲人的陪伴,对这人的未来,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选择做了对的事情,希望将来晏十八重新回归后,能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他身边的崔婉清,当先想到的,却是那美丽的琴娘,这位泼辣大胆的女子,还在人生最绚丽的时候,偏偏她却是选择了在庵堂出家。
怎能不让人为之扼腕?
想到这些遗憾的事情,她高兴的情绪也是被影响到,摇头叹息道:“晏先生和霍公子还可以忘掉一切,去自己向往的地方看一看,可是琴娘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付出了那么多,等待她的下场却是遁入空门,漫漫岁月,她只能是在诵经和寂寞中度过了。。。。。。”
齐玄礼在桌上挑了一个蜂蜜琥珀花生丢到嘴里,很是随意的说了句,“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伤心给什么劲?”
“当初我和十三都承诺她,只要她愿意,便给她重新换一个身份,在一个新的环境里重新开始。”
“她今年才三十出头,长的漂亮不说,身家还颇丰,又还没有孩子,完全还可以选择再嫁啊,不是我说,就我看,那位归顺的贾将军,就很对她有点意思嘛。”
“可人家偏偏放着阳光大道不选,就要去那阴森森的庵堂,牛不喝水,咱们也不能去强按头吧?”
“真是想不通这些女人的心思。”齐玄礼叹着气直摇头,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崔婉清不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九哥这话说的不公道,明明是她心里有人又嫁不得,你让她怎么办?只能是走了一条绝情路啊。”
“那位什么贾将军的我也听梁栋说了的,他家里正妻,妾侍样样不缺,不过是贪图琴娘的美色罢了,您想想,过几年美人迟暮,琴娘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啊,她喜欢谁?黄老头么?”齐玄礼听了这句话,差点没让花生给卡住,赶忙喝了口水,急急的问了句。
他在意的不是别的,只是那句‘心里有人嫁不得’。
要知道,琴娘当初是喝了药才去的侯府,这女人对自己都这么狠毒,竟然还会有喜欢的人!
这可太让齐玄礼好奇了,瞪着眼睛等着崔婉清回答。
齐玄辉微微的勾着嘴唇,但是并不说话,崔婉清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脱口说出了一个大秘密,不无懊恼的闭紧了嘴,压根不想回答齐玄礼的问题。
这两人异曲同工的沉默态度,可把齐玄礼急了个够呛,他对崔婉清这个准弟媳,那是一点办法没有。
可是对自己的弟弟,那还能没辙吗?
这位一拍桌子,指着齐玄辉道:“小十三,你个小没良心的,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哥哥啊,怎么着,这还没成亲呢,就和弟媳统一战线了啊?这要是。。。。。。”
齐玄辉一看自家九哥这架势,大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了三个字,马上就堵住了这位的长篇大论,“晏先生。”(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七章 往事
齐玄礼一听这个名字,登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一下子就坐的端正起来,讶异的眼神在崔婉清和齐玄辉的脸上来回的巡视。
他虽说去江南比齐玄辉要晚了半年多,但是他回来的可不早。
因着怕乱事伤害到女眷,所以崔婉清和宁慧县主都借着崔三奶奶回京待产的由头,早早的就回了京城。
齐玄礼送别了妻子,小舅子,却是一直和自家弟弟齐玄辉在一起,亲自参与这针对黄毅枫所展开的种种行动。
他们兄弟俩,可是等着朝廷派去善后的钦差到了,两下里交接清白,这才赶着过年前回了京城,比之先回来的女眷,足足晚了小一年。
所以前后这么一算,其实齐玄礼和晏十八几人相处的时间,也不比崔婉清短,而且这位同是男子不说,单以他那外向的性子,也很快就将这些人的底细,都刨根问底的打探了个十之七八。
特别是在他得知,晏十八布置在侯府的暗线,竟然是得宠的九姨娘吴氏,还有九姨娘那位风神俊秀的侄儿时。
齐玄礼的好奇心压根就抑制不住,多方打探了好些日子,这才将事实的真相,拼凑出来了个七七八八。
因此却是知道,这位被黄毅枫宠爱多年的九姨娘,其实是晏十八未婚妻的贴身丫鬟。
而且,还是霍夫人当初给霍晓莹亲自指定的陪嫁丫鬟,就是觉着琴娘打小和自家女儿长大不说,长相还是个出众的。
这家生子,爹娘老子,兄弟姐妹一家子都握在主子的手心里,料想着这小丫头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
说白了,要不是晏家,霍家遭逢巨变,又相继出事,她早就已经是晏十八的姨娘了。
可想而知。当初霍家遭受灭门之灾时,她的家人也全都葬身火海了,这般的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想来当时那情形,怕是晏十八和琴娘都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眼。只可惜决定一旦做了,日后再想要后悔,却是万万不能了。
现如今看着这两人的惨淡结局,一个年近四旬还未娶妻,一个为了报仇。将枕边人出卖,真真是要让人感叹一句,‘世事弄人’。
宁慧郡主回京之前,也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玉芍开了脸,留在江南伺候齐玄礼的起居,所以他很能理解个中的纠结。
只不过,齐玄礼还真是没想到,琴娘居然是真的对晏十八生了情的,若是无情,这俩人见面许还好些。可一旦有情,这怎是一句尴尬了得啊?
想到这些,一向伶牙俐齿的齐玄礼,也张了半天嘴,这才憋出来了一句,“原本以为琴娘是为她的家人,主子报仇的,现在看来,这人未必不是为了晏十八,才会自我牺牲的。”
“唉。。。。。。。这么敢于牺牲的女人。当真少见,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悲伤结局。。。。。。”
齐玄礼蔚然感叹,很有些替琴娘鸣不平,暗觉晏十八还是迂腐了。不够爷们,让他说,反正江南知情的人都死绝了。
自己这边的人,对琴娘的义举,也只有赞叹敬佩的,并不会有人瞧她不起。那晏十八又何妨将人收了呢?
他自己再不用孤单寂寞不说,琴娘也不用这样惨兮兮的,只对着青灯古佛了却残生了。
现在倒好,他潇潇洒洒的跟着好友,带着侄儿乘船出海,扬帆远航,怎么就不想想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庵堂里过着绝望悲惨的日子呢?!
齐玄礼越想越觉的不忿,若是晏十八这会人在跟前,他非得揪着衣领,好好的责问个清楚不可。
不过,貌似这屋里,还有和他想法一致的人,就听崔婉清少见的附和他道:“可不是九哥说的这个理么?”
“只可惜,世人大多只为自己,谁会管这些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呢?”
“那么多的能人,竟是没有一个人,能为这可怜的女人做回主。”
别看崔婉清人不在江南,可是人家有情郎,那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两封平安信,她是将江南的情形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就写信跟齐玄辉抱怨这事来着,可奈何鞭长莫及,也就只能抱怨,抱怨罢了。。。。。。
齐玄辉瞧着他们俩发牢骚,心里忍不住暗自偷笑,他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斜挑着眼睛,状似漫不经心的言道:“谁说没人为琴娘做主了?”
齐玄礼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抢在崔婉清前面问道:“小十三,为兄一听你这话,就知道有戏!还不快老实交代,你又搞了什么鬼?!”
“当时咱们俩可是在一起的,怎地你却是瞒了我,偷偷行事?”
齐玄礼好不郁闷,这般有意思的事情,齐玄辉却是瞒得死紧,有好玩的不带着他,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郁卒的吗?
崔婉清也和齐玄礼一样的着急,想要知道究竟如何,她忍不住直挠齐玄辉的手心,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的齐玄辉心里好不痒痒。
这位笑道:“我哪里能搞什么鬼,只不过在霍公子跟前说了几句往事,感怀了一下故人。”
“这孩子本就是个面滑心诚的,瞧他那样子,怕是心里自有打算,我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的打算是什么,不过前几日江南来信,三师庵里已经寻不到琴娘的人了。”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九哥你,这还不是为了保密?你也知道晏先生是何等的敏锐了,霍公子忍辱负重,在仇人跟前尚能谈笑自如,纵然他心中有什么,自然也不会被其识破。”
“可是九哥就不同了,您向来都是坦荡之人,心里更是藏不住事情,这事情要是您知道了,难道看着晏先生的眼神,不会有异吗?”
齐玄礼想想,还真是如此,他要是知道琴娘喜欢晏十八,肯定忍不住要出言讥讽两句的,这样一来。那霍家小子就算有办法,恐怕也得被晏十八扼杀在摇篮中了。
崔婉清却是没有他想的这样多,顿时便喜笑颜开,拍手道:“我知道了。现在晏先生他们乘坐的海船上,肯定是悄悄的多了一个人啦!”
“等到船儿行在那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上,再让琴娘现身,到哪会,晏先生还能怎样呢?他总不能把人给扔到海里喂鱼吧?”
崔婉清越想越乐呵。双眼放光的赞道:“阿辉,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好自豪,你给了晏先生和琴娘一个原本不可能存在的幸福,改变一个可怜女子的人生,你真的太有本事了!”
这位是不吝言辞的,对齐玄辉大加赞赏,简直把自己的未婚夫,夸得如大秦朝第一人一般,就连寒宁先生之流恐怕也比不过了。
这种意外得来的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了,齐玄辉被崔婉清直白的赞美,夸的是晕陶陶的,颇有点不能接受。
说句老实话,他和崔婉清从今世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快五年了,两人心意相通也有三年多。
可是从前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罢太子,降齐王,推着齐玄禛成了皇帝。这回还将江南的大祸害给彻底铲除掉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一样不是大事情?
但崔婉清愣是没有像这样夸过他一次,不是微笑着点头。说上一句做的对,就说什么真乃圣上之福,百姓之福的官面话。
哪里会像这会,你瞧她眼睛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崇拜,表情全是满满的激动,就好像齐玄辉是一个真正的大英雄。大靖朝最厉害的大英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大英雄!
而她这样激动,为的居然是齐玄辉想办法撮合了晏先生和琴娘。。。。。。
到了这会,齐玄辉真的有点摸不透,自己这个小媳妇儿激动的那个点,到底在哪里了。
齐玄礼看着齐玄辉欢喜又夹杂着茫然的表情,禁不住的哈哈大笑,他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对女人和男人看重的事情永远不会相同,那是深有体会。
举一个最最简单不过的例子,就比如齐玄礼这会从江南带回来的宝贝,可谓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
齐玄辉一向尊敬他,这次也不例外的让兄长先挑,自己后选,可想而知,凭着齐玄礼这眼头选出来,得是何等的品级了。
可是这些堪称瑰宝的物件,在宁慧郡主的眼里,愣是不如他们家宝儿拉的屎受关注。
真的,这可绝对不是夸大其词,齐玄礼一回家,隔天就拉着自己的王妃显摆宝贝,好讨妻子的欢喜。
可谁知道,对于他手中拿着的玉色镶宝藤丝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