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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作为徐拓的亲生母亲,是第一个反映过来的人,她连跌带撞的惊喊着扑到儿子跟前,大哭着喊着儿子的名字。
徐泽今日能带着徐拓来,把崔婉清这桩好事给了他,就说明心里还是疼爱这个孙子的。
看到孙子的惨状,他突然就不气结了,能出声了,慌忙跺脚对徐舒大吼,“去,快去喊人来,把这伙胆大包天的贱丫头全都给我抓了,一个也不许放过!”
徐舒本在徐拓身边,闻言只能是忍着心疼往外跑,心里乱麻一般,唯一清楚的心思,就是不该起了这种龌龊的心思,结果却是害了儿子受苦。
崔婉清施施然的站起身子,对着徐茂盈盈一福,“徐老爷,您看看这乱的,想来也说不清个什么,不如先请大夫给他们看伤吧。”
“至于别的事情,不妨改日再说吧,小女子这就先告辞了!”
明知道人家都去喊打手了,还呆在厅里,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崔婉清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做?
当退则退,才是理智的选择。
徐泽闻言急道:“你们不许走,老夫倒要看看那个敢走,若是我家拓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要给他陪葬!”
黄姑姑对他的话是嗤之以鼻,冷冷的回了句:“他个贱民也配!”
“我呸,今日之事,根本就是你家公子起了歹心,趁乱窜到我家小姐身边,欲行那不轨之事。”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你以为我们崔家全是死人么?”
“此事断然不能善了!哼,咱们就等着在县衙大堂上见吧!”
崔婉清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只不过刚出了厅门,就被徐舒带的人团团围住。
紧跟着出门追来的徐泽是仰天狂笑,“哈哈,黄毛丫头一个,也敢跟老夫斗!”
“真是不知死活,你也不看看,这么多的人,你一个小丫头,要怎么走得出去!”
崔婉清闻言连头都没回,只是缓缓抬起手,轻飘飘的摆了摆。
就见金铃右手朝天一甩,一道亮光拔地而起,在空中呯然炸开,却是放出了一枚带哨的烟花。
院子里的人,多是乡野中的村夫,被族长喊来帮忙的,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不禁是全都仰头去看稀罕,连自家族长的吩咐都忘记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发现徐家的房顶上,院墙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圈全副武装的侍卫,足有二三十人。
全都是英挺的汉子,他们身穿软甲,腰悬宝剑,手端长弓,而那锋利的箭镞已然上弦,正对着地下院子里,这群不知死活的刁民。
领头的正是龚可顺,这位中气十足的喝道:“大胆刁民,居然敢私带兵器,聚众闹事,尔等是要造反么?”
“一群不知死活的蠢材,还不赶紧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三声后,吾等当就地诛杀!”
“三”
龚可顺只数了一声,耳边就听着叮当声不绝,这伙人不过是群乌合之众,里面有徐泽的仆人,护院,也有一些巴结族长的族人。
平日里在他们那片地方,作威作福,吓唬老百姓是常事,可哪里真刀真枪的与人对着厮杀过?
当即吓得腿都软了,还有些胆小如鼠的,都吓尿了!
弄得龚可顺大觉没意思,好容易在人前风光一次,居然这么短就完事了,连个‘二’和‘一’都没能数出来。
不由暗想:“这伙人真是不给力,也没说多坚持一会。。。。。”
此时此刻,在崔婉清这边强悍架势,压倒性的震慑下,徐泽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要不是他身后靠着门框,这会怕也是早就倒在地上了。
一直稳站在台阶上,动都没动的崔婉清,这会才缓缓转身,瞧着面无人色的徐泽,冷冷言道:“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真是愚蠢!”
言罢,她对着大张着嘴的戴三奶奶招了招手,自带着丫鬟,妈妈往内院而去。
崔婉清还有事要问徐老爷夫妻,而这里剩下的事情,龚可顺自然会处理妥当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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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吃醋
撇下前院的事情,崔婉清和戴三奶奶来到了徐夫人的宜欣院。
这一路上,莺巧和方妈妈外加一个话多的银铃,简直要把人的耳朵给吵麻了。
玉兰面上看着还算平静,可是那透着兴奋的眼神,和她那激动的发红的耳朵,都好不犹豫的出卖;呃自己的主人。
想想也是,这几位,从来都是深宅大院里住着的,顶天了,也不过是方妈妈曾瞧见庄子里,有婆娘发气骂街。
而玉兰和莺巧,最常见的,也不过是口头上的冷嘲暗讽,唇枪舌剑罢了。
真是做梦都梦不到这种情形,今日却是亲身经历了一次,那股子新鲜,刺激劲,老半天都还消不下去呢。
金铃就已经算是她们中见识广,性子稳的了,可这种大胜的喜悦情绪下,也不免笑着和方妈妈她们说的开怀。
相比之下,黄姑姑是最镇定的一位,进门前是什么样,这会还是什么样,就算是这些人赞叹她看人看的精准,这位也没见多自得,不过是笑着谦虚了几句。
戴三奶奶刚才逞了回英雄,过后是止不住的后怕,头上冒汗是双腿发软,全靠两个丫鬟一力掺扶,那是连问话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行人进屋的时候,徐夫人正就着妈妈的手,喝药呢。
一看大女儿那虚脱乏力的样子,登时就急了,“儿啊,这是怎么了?”
“可是被你叔公教训了?”
“还是被徐亮那厮给气的?”
戴三奶奶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娘亲有话问九小姐,女儿得先去你屋里缓一缓了。”
她这句话里,乃是一半真话里参了一半假话,早先崔婉清在路上提了一句,说是有点他们家早年间的事情,要问问徐夫人。
对于崔婉清想要问什么,戴三奶奶隐约猜到了些,不过转念一想,自家爹娘既然瞒着。一直都不让他们姐弟几个知晓,那自己还是眼亮点,早早避开为上。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的事情也不能什么都想要插手管,别到时管得太宽,惹了爹娘生厌,哪有何必呢?
所以便趁机避去内室,也免得坐在那里尴尬。
崔婉清看着戴三奶奶的背影。弯唇轻笑,大觉郦哥的姐姐,的确算是个妙人。
她笑着安抚徐夫人,“您别着急,让莺巧跟您说。”
莺巧正在兴头上呢,这一番讲述,真可谓是口若悬河,精彩纷呈,听的徐夫人和一屋子丫鬟,妈妈。是时而紧张,时而愤怒,时而解恨,时而感慨。
徐夫人听到徐泽已经控制住,激动的就要挣扎这起来,给崔婉清行大礼拜谢。
崔婉清亲自起身拦了,柔声言道:“夫人莫要这样,现在前院里虽然把人给拘住了,但是若想来个一劳永逸,怕今日这点子罪名是远远不够。”
徐夫人闻言。脱口道:“他们父子俩对我们家做的,何止今日这一点?”
“人都说兄弟情深,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话到了我们家。却是半点都不适用。。。。。。”
她说到这里,突的住了口,转脸言道:“我和九小姐有话要说,刘妈,你带方妈妈她们去东厢房歇会。”
“翠儿,欢儿。你们俩守着大门。”
等屋里只剩了她和崔婉清两人,徐夫人这才咬着牙说道:“九小姐,说起来,我们徐家也是一摊子的烂账。”
“我的公公,其实不是曾祖父的亲生儿子,乃是曾祖父一位胡姓至交的孩子,他们两人感情十分的深厚,因此总是结伴出门做生意。”
“有一次,两人在赣西遇到地动,那位胡姓至交救了我家曾祖,而他自己却被压在了废墟下。”
“但他的妻子在得知相公的死讯后,因着悲伤过度,没多久就不行了,临死前,将独子托付给了祖父。”
“祖父怀抱着孩子立誓,定要当亲子般养大,绝不徇私。”
“他老人家是个尊恩守义之人,怎么说的,便一直都是那样做的,除了曾祖母,大家都以为祖父是曾祖的长子。”
“可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曾祖母虽说待祖父不差,可她终究有自己的亲生儿子,眼看着自家的夫君宠爱抱来的长子,最后甚至连族长的位置,都给了这个孩子。”
“甚至在临死前,还把家给分了,眼看着亲生儿子分的还不如抱来的儿子多,曾祖母的心里难免不痛快,私底下就跟心腹抱怨了那么几句。”
“没成想就让叔公给知道了,从那会起,他的心里原本的委屈就化成了怨恨,最终,做出了可怕的事情。”
“我家祖父和公公的死,十有八九就是叔公做下的,两位长辈的死讯传回来,当场就气死了祖母,三日后,曾祖母也投缳而死。”
“独留下我那可怜的婆婆,劳心劳力的将我家老爷抚养长大,婆婆是信佛之人,相信有因果报应。”
“一直都教导我家老爷,有因才有果,冤冤相报何时了,说二房的人觉得族长之位,是他们的,那就给他们。”
“让我家老爷要心善,宽容,我明白,婆婆是好心,他是怕我家老爷没有个帮扶,势单力薄的去报仇,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忍,可不就忍了这么些年?早些年是顾忌着婆婆,不愿意让她老人家担心,后来家里的孩子多了,又担心儿女的安危。”
“但是,二房的人对我们长房,是恨进了骨子里,我们想要息事宁人,人家压根不愿意见我们好过。。。。。。”
崔婉清听的都有点头大了,人人都是偏心自己的亲生骨肉,还真没见过像徐家曾祖那样,把亲儿子撇一边,只护着外来的。
他没有把一碗水端平,行事有失偏颇,这不,前脚刚走,后脚那受了不公对待的亲生儿子,就把养子父子俩。给送进了阎王殿。
真真是可叹又可悲,还真是应了那句因果报应。
不过因为郦哥的原因,崔婉清的立场十分坚定,肯定是只会支持徐茂。而将徐泽这个拦路的大石头搬开。
徐家的家事,除了曲折的多,过程和黄姑姑猜的一样,所以,从此处下手。将徐泽赶下族长的位置,继而再将徐茂给推上去,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圆满结束了。
按说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应该拨开乌云见青天了,可奈何崔婉清高估了徐泽,这位当时看着,明明还站的笔直啊,怎么一回家就病倒了呢?
这下可是把崔婉清弄了个措手不及,本打算对峙公堂。可被告病的人事不省,满嘴胡话,徐盛也从江州城快马赶回来周旋。
江源县的县太爷倒成了被夹在中间的,这位马上就向上峰请示,在得到等病人身体好转后,再行审问的示下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是宣平侯的死忠,就因为在他的治下,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所以才越发不敢将事情闹大。以免别人牵着藤儿带出瓜。
那他才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呢。
龚可顺送走了来传话的衙役,心里还想着怕是徐泽他们想出来的拖延之计,干脆就带人出了门,把徐家请的大夫。全都按着摆儿的,问了一遍。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徐泽真的是被吓病了,还病得不轻,浑浑噩噩的。还直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