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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便选了折中的法子,遣散下人,单留下一个老道的许妈妈作陪。
她看了看哭的狼狈不堪的戴三奶奶,再瞧一瞧失魂落魄的崔婉清,努力活动着僵硬的腿,走到自家表姐身边坐下。
曹棠伸手握住了崔婉清冰冷的手,心中一紧,索性两只手都捂了上去,只希望自己这微不足道的温暖,能传递到表姐身上。
崔婉清扭脸看了看窝在身边的小表妹,但见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写满担心的眼眸,眨都不眨的盯着她瞧。
心中不由一暖,可见往日里没有白疼这个小丫头,看看,关键时刻,她就知道要担心你,支持你了。
崔婉清轻轻的捏了捏曹棠的手,轻声言道:“没事,表姐但求无愧于心。”
曹棠点了点头,缓缓的靠到她身上,静静的坐着,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支持着崔婉清。
崔婉清对于眼下的情形。其实是想嗤笑几声的,这人那,还真是一有了感情,就变的软弱起来。
前世里,她身边么光是得用的丫鬟,妈妈,就有十数人。可是这十几个人的影响力。合起来都没郦哥的大。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她对那些所谓的心腹。压根没有付出感情,存在的都是利益和互相利用吗?
可是,崔婉清重生了一次,经历了一次生死。有了一次顿悟,就不可能再继续延续前世的错误了。
她注定是要改变的。当她换了一个不同的身份,用一个相对的角度,来看待身边的人和事,一切就都不同了。
走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崔婉清觉得这一生虽短暂,但是收获远远要比前世多得多。她拥有了爱卿,获得了亲情。明白了友情,得到了忠心。
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收获,就肯定得有付出,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她也了然于心。
现在,不就是需要付出的时候了么?
崔婉清笑着瞧了眼曹棠,松开了手,站起来走向戴三奶奶,柔声劝道:“戴三奶奶还请节哀,我明白你现在心里有多么的伤痛,可是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面对,去解决。”
“恕我直言,你,我两人,在没有帮着郦哥完成遗愿前,都没有恣意的资格。
“郦。。。。。。哥?”崔婉清这两句话的作用还挺明显,戴三奶奶的注意力,成功的被转移了,她抽抽噎噎的问道:“什么遗。。。。。。愿?”
她这会真的是神情恍惚了,原本妹子失踪不见,可起码心里还能有个奢望,最少能幻想着自己的妹子好好的活着。
她会平安的长大,再遇见那么一户好人家,说不定老天爷开眼,以后还能有重逢的日子。
甚至就算是再见不到了,也没什么不可以,她只求妹妹活的平安喜乐就好,
没想到,事隔多年之后,再次听到妹子的音讯,已经是死讯了!
戴三奶奶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就连自己刚才问了什么,都不甚在意了。
崔婉清见戴三奶奶如此悲切,暗叹这位对妹妹还真是情真意切,不禁是多了几分好感,“算了,让她哭够了再说吧。”
黄姑姑看着崔婉清重又坐下,显然是打算等到戴三奶奶缓过神来再说了,暗道:“得了,还想着乘船去游玩散心呢,现在这样子,算是全部泡汤了,还是先处理这摊子遭心事吧。”
她将戴三奶奶身边的大丫鬟叫到身边,小声说道:“看情形,今儿个是出不了门了,你赶紧回家去,跟你家夫人说一声。”
“嗯,不妨实话实说,也省的她着急担心。”
打发走了报信的,黄姑姑伸手扶了扶鬓边的珠花,上前柔声对戴三奶奶道:“三奶奶先缓缓神,奴婢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戴三奶奶从扶着她的妈妈手上,又换了一块干净帕子,擤了擤鼻涕,无力的点了点头。
黄姑姑问道:“奴婢敢问你那妹子是几岁走失的,身上又有什么记号没有?”
她这话一问出来,满屋子的人都愣神了,好么,哭了半天,感情都还没确认究竟这丢的和死的,是不是同一个人那!
崔婉清她们也不过是看着戴三奶奶和郦哥长得相似,又丢了妹妹,但是具体情况却并没细问。
要知道,这世上不是相同血脉,却面貌相像的人,可也不少呢。
崔婉清对黄姑姑感激的点了点头,怪不得齐玄辉非把这位留下,人还真是有本事的。
戴三奶奶急急的说道:“我那妹妹丢的时候,马上要六岁了,她和我虽然相差八岁,但是却长得极为相似。”
“我娘亲说,妹妹的相貌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她打小就是我一手带大的,要不是我下车去买兔儿灯,最少也能陪在她身边啊。。。。。。”
眼看戴三奶奶又要哭,她身边的妈妈赶紧劝了句,“我的奶奶,当时是小小姐非要兔儿灯,您才下车去买的,也多亏是您下了马车。要不然,您二位要是一起给丢了,那夫人怕是当场就要气死了。”
崔婉清暗道:“难怪这位这般的伤心呢,原来她觉得是年幼的妹妹救了她,所以心存愧疚,这么年些下来,怕是早就成了心病了。”
她对着莺巧轻轻点了点头。就见莺巧对着戴三奶奶屈膝一福。“三奶奶,郦哥到我们府里的时候,顶多不到七岁的年纪。”
“婢子与她交好。常听她说,记得脖子上的银锁,还有腕子上的银镯子,全被拐子抢了去。”
“她还记得家里有山有水。还有很多很多美丽的荷花,不知道这些跟您妹妹能对得上么?”
戴三奶奶捂着嘴直点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是她身边的妈妈哽咽着说道:“我家小小姐可不就是带着长命锁和银镯子么?这套首饰是家传的,夫人给了大小姐,大小姐又给了小小姐。”
“至于那有山有水又有荷花的地方。可不就是彩屏山么?”
“样样都能对的上,显见您口中的郦哥,就是我家小小姐徐若芳了。”
黄姑姑轻叹一声。“总算是找到了,我家小姐自从来了江南。便一直四处打听,没想到却是这般的遇到了。”
戴三奶奶强忍着悲痛言道:“崔小姐,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妹妹,是怎么去的?”
“还请您都告诉我,稍后娘亲要是问起,我也好告诉她老人家。”
方妈妈往前一步,“还是老奴来说吧,我家小姐对郦哥的事儿,一直心怀亏欠,想着都要伤心,更遑论是亲口说了。”
她昨晚上想了一晚上,这该怎么说最合适,那是早有计较,一席话说下来,把戴三奶奶主仆们也听的是膛目结舌。
戴三奶奶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妹子,竟能和二王遇刺案挂上钩,这件大案乃是所有事情的源头。
就是从这里开始,十六皇子被赐死,太子被废,齐王被降为郡王,诚郡王被圈禁,直至后来文华帝登基为帝。
这些事情在江南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好多茶馆的说书先生,将朝代和人名换掉,就成了换汤不换药的最新话本子了。
那样的局面下,死的多,活的少,没听方妈妈说吗?
那位曹小姐身边所有的丫鬟妈妈,都为了护主而死,郦哥身为崔婉清的心腹,为主挡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倒是方妈妈,将郦哥的壮举,夸的不能再夸,直赞成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忠仆,听的戴三奶奶是又感伤,又自豪。
感慨的言道:“要是娘亲知道妹妹这般的英勇忠义,一定会特别的欣慰。”
“芳儿的身上流着我徐家的血,身份再怎么变,可这份重情重义的品格,绝对不会变。”
黄姑姑将她这样,赶紧劝了一句,“三奶奶,这件事事关皇家私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方妈妈之所以从实而言,是因为您是郦哥的亲姐姐,我们不能瞒着你,可是要是因此传的人尽皆知,奴婢只怕会引火上身的。”
戴三奶奶了然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情除了爹娘和两个兄弟,再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谁敢多嘴多舌,就别怪我无情,咱们江南就是矿山多,要是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那就去矿山呆着吧。”
见自己的仆人战战兢兢的应了,戴三奶奶站起身,对着崔婉清深深一福,言道:“按理来说,您是主,芳儿是仆,她是被您崔家买进门的,本来命就是您家的。”
“可您却能为了一个丫鬟,不辞辛苦的到处寻找,这份善心,难能可贵,难怪芳儿会为了您不顾生死。”
戴三奶奶明事理,懂分寸,崔婉清早前担心的那些事情,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虽然从知道失散多年的小女儿,已然是不在人世,徐家上下都是一片愁云惨雾,可是从徐老爷夫妻,到戴三奶奶,还真没有对崔婉清说出半点不好听的来。
徐夫人为了小女儿的事情,免不了的又是一场大病,不过说来也怪,等她身子好转后,精神倒像是比先前好多了。
崔婉清大致能明白原因,这位因为思女成疾,落下了心病,现在不管怎么说,女儿的行踪已经全然知道,伤心悲痛是在所难免的,可正好也解开了缠绕她多年的那个心结。
所以说,有时候坏事也未必全是坏事,想来,若是郦哥,哦,不,是徐若芳,她在天有灵,得知亲生母亲解了心结,能活的健康平安,肯定也是很安慰的。
眼见徐夫人能下地了,徐家为郦哥操持的丧事,也揭开了帷幕。
以现在徐家的家世,徐若芳的丧事也办的很像一回事儿,徐家请来亲朋好友,所有的程序都是按着正常的走,没有半点的缩减。
崔婉清特意请了宏若寺的僧侣,前来为徐若芳做道场,就盼着这孩子,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平安喜乐的过日子,再不要像今世这么悲惨了。
本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但就在将要下葬的前一天,大事发生了。
徐家的族长亲自前来,说徐若芳属于暴毙,而且又死的不明不白,像这样德行有损的女子,不许葬入徐家祖坟。
这件事情,简直就如同晴天霹雳,给原本就愁云惨雾的徐家,又添雪霜。
崔婉清想着这位族长会来这么一招,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想要借机敲诈徐家一笔钱,就是有什么想从徐家得到的东西。
她当天就亲自登门拜访了戴老爷,请他出面做个中间人,居中调停下此事,若是要银子,只管开口,这笔钱她们崔家出了便是。
戴老爷一知道崔婉清,居然还跟自家三儿媳妇的娘家,有如此渊源,那叫一个欣喜啊。
他可是专门把自己儿子叫到跟前问清原委的,原来戴三奶奶被拐走的妹子,辗转被卖到京城,成了崔婉清的丫鬟。
而且还是个得宠受重用的,最重要,这个衷心丫鬟还是为了保护崔婉清而死的!
这份人情之大,比他溜须拍马要重上万倍不止,当下他就让戴夫人对徐家再上心点,一定要让崔小姐,看到他们两亲家之间的情谊匪浅。
戴夫人其实一直都待徐家不薄,若不是她们戴家明里暗里的帮扶,徐家哪有现如今的好日子过?
不过既然自家老爷吩咐了,她自然是不用再藏着掖着,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亲家示好了。
徐夫人病重,她是三番四次的探望,几大车,几大车的往过送好东西。
等到开始给徐若芳办丧事的时候,她更是天天都早到晚走,倒也不再宾客前露面,只是陪着徐夫人说话宽心。
这般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