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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为皇上的女人的我,怎会有胆量去打听一个男子的消息?”
何满子深知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现实,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这样说了出来,这是彻底的绝望后再无挽回余地的死心表诉。
“是啊!我快忘记了!何内人您……现在是天子的女人,而我……“
“告辞!”
没等高仙芝把话说完,何满子迈开步就要离开——她受不了高仙芝把自己称为天子的女人。即便她知道这是事实、而且自己刚刚也这么说过,但是这句话从高仙芝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几万根利箭一齐刺向她伤痕累累的心一样让他难以忍受,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这里——不要再看到他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何满子正要走,高仙芝迅速伸出他那久经战场有力而粗糙的大手,牢牢抓住何满子的手臂:
“你别走!你不能走!…我绝对不会让你走!”
高仙芝变得更加激动,越激动他紧抓住何满子手臂的力道越大,何满子只感到手臂一阵胀痛,但比这更痛的是,她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回不到可以随意转个身轻声安慰高仙芝的时光。
“请您放手吧!将军大人!”虽已泪如雨下,但何满子仍不肯回头,伸出手企图掰开高仙芝紧抓着的手,“大人!您知道现在要是有人看到将会给您和您的家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吗?请您保持您作为军人之后该有的体统,就像你母亲当年……”
“我母亲?我母亲当年怎么了?”愈发激动的高仙芝,咬着牙用力抖着何满子的手臂——似乎失去了理智。“我绝对。。。绝对不会放手,能放开我还会如此费尽心思找柳婕妤相助让你前来只为见一面吗?”
虽然何满子猜得出是高仙芝找到柳婕妤找个借口骗过皇上邀请自己前来的,而且自己被邀请时也很爽快答应了柳婕妤,但现在,她仍不想有所表示:
“将军大人!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
拉扯间高仙芝才发现,何满子叠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正传递着熟悉的体温——曾经在那个小屋里,她为自己擦汗、牵着自己的手、靠在自己胸膛时的温软体温。
看着眼前身子前倾受惊的何满子,高仙芝不禁感到非常自责,一股怜爱之情缠绕心间,慢慢放松紧握的手:?“抱歉!我一时激动!弄疼你了吧?”说着伸手就要抚摸何满子的手臂,何满子稍稍躲闪:
“将军大人!您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身份,难道要我们再重复一次当年的纠缠?我一个歌女觊觎将军夫人之位?再怎么努力,你做的一切始终是理所当然,而我始终是那个败坏你名声和阻挡你赴向锦绣前程的人,您应该像您母亲所期盼的那样,取一位贵族小姐,为您的将来铺好基石,我们都忘掉彼此吧!”
高仙芝慢慢松开了手:“你能别走吗?我们就说说话,只是说说话,可以吗?”
何满子满满回过头——两眼相对时本是浓浓深情,却都要克制得平静如水。。。。。。
想到自己当时在王府后花园看到的这些,谢阿蛮又恨又气:“凭什么?凭什么你何满子有了皇上的恩宠还可以得到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子的爱情?”谢阿蛮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看——她知道自己掌握了一张可以致何满子于死地的大牌,让她不想这么做的原因是,这会让她爱慕的对象高仙芝丢掉性命。
【 。。】
☆、第十四章 各怀鬼胎
李贞儿因为没有得到皇上亲诏单独演出,所以听由梨园内部安排,和贴身侍女正在梨园里配合排演。
禁苑梨园梨欢殿***人都有自己的休息室。李贞儿这几日正因为自己没有得到亲诏独奏而闷闷不乐,和贴身侍女在室内用小火炉烤着团茶吃着干果儿闲聊。站在李贞儿身后的侍女兰蕉一边给她按摩脖子一边道:
“李内人,听说谢阿蛮旧伤犯了,回未央宫养伤去了!这次望春楼那么大的庆典,没她的份了!”
”呵呵!我本以为她出生舞蹈世家,人长的也不错,让她搬去未央宫与我一起住,以后万一她得了势,我年纪也大了好有个照应,可她这人不知怎么搞的——雷声大雨点小,混到现在也没混出点名堂!”李贞儿爵着杏仁翻着在锅里烘焙的团茶,尖声尖气若有所思地回道。
“她那样的女孩梨园里也不缺,哪有内人您漂亮,声音好、人甜美、古筝琵琶样样行,难怪能跳出梨园里这堆人尖儿,得到皇上宠幸呢!”
兰蕉晃着脑袋翻着眼珠得意地夸着。她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李贞儿很爱听。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李贞儿得到皇上宠幸是因为有一次在梨园里赏花,还是宫人的她将一枝开得正艳的梨花折下,拿在手里正要离开时,转身一个满怀撞到也正好前来赏花的皇上,当时李贞儿吓得赶紧下跪磕头,不知道什么原因,皇帝并没有怪罪她,而是将她扶起来带回行宫寝殿,那之后李贞儿便升为内人不再任由王公贵族们召唤。
“哎呀快端…茶叶快糊了!快端下来……”
李贞儿尖声叫起来,兰蕉来不及用锅布,徒手迅速把正在小火炉上烘焙的小锅端到桌旁放下,小心翼翼地继续翻着团茶,用余光观察李贞儿有没有伸手过来拍打自己。“内人,没事的!”
兰蕉用手抓上几片茶叶,在李贞儿眼前用手搓了搓,“您看!还没糊,您坐着吧!我……”
“你当我眼瞎吗?臭丫头,你想让我喝这种烘糊了的茶?”李贞儿用力拍开兰蕉还没收起来的手,“给我重烤!这点事儿都不让我省心,要你们何用?”
李贞儿做了内人俸禄高了之后,生活处处讲究,吃穿用度更不能落于大明宫里的娘娘们。早已忘了在平康里巷卖唱的苦日子了。即便是前来排演也不能委屈自己半分,喝那稍稍糊了的团茶对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是!内人您别生气!我立刻重新烘焙,您请稍等!”兰蕉把烘焙团茶的小锅清洗之后,从带过来的提盒里取出撕好的团茶重新放上烘脆,再用小石磨磨成细粉递给李贞儿:
“李内人!焙脆后磨成粉了,我帮您调还是您自己来?”
“当然我自己来,这一天的兴趣就是调抹茶了!”
这边李贞儿兴致勃勃地喝着茶,不远处的公孙大娘在自己房内的摇椅上心事重重地躺着。因为正想着困扰自己的事,她半开着眼睛随着摇椅有节奏地摇晃着。如此一前一后地摇晃,她视线盯着的位置始终没有因为摇椅的摇动而改变过——她正盯着的不是此刻在看的紫檀木鸟笼,而是自己岌岌可危的梨园内人地位:
最近常常感觉体力越来越不行了!向太医院的太医询问,吃了好多补药也无济于事,看来真的老了!会有跳不动的那一天吗?何满子虽是梨园内人,却于内侍省列册,享正三品俸酬,地位牢不可破。许和子自不用说,梅妃用来制衡杜昭仪和杨芙蓉的棋子,如今正得圣宠,李贞儿虽然势力弱些但逼近比自己年轻,想培养李十二娘那孩子,但她才十几岁不可能速成。这样挨下去只可能是有一天自己滑下去有人上来顶替,绝不会是自己这把老骨头再有什么爬上去的可能——
除非。。。。。。
公孙大娘像被什么利器刺中惊醒一样,一个起身迅速从摇椅上站起来,继续着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赶紧趁着现在在梨园里还算有些声望,退居幕后利用人脉在梨园里某个一官半职!”
公孙大娘两眼放光精神焕发,激动地用自己的一只手重重地拍另一只,紧紧地扣在胸前,对守在门外的侍女叶虹道:”准备马车!我今晚要出宫一趟!”……
当晚,公孙大娘的马车在离皇城不远的西市光德纺停下,西市是长安最富裕的商人和富人住居地,她带着早已准备好的人参,为了防止遇到熟人,她拉了拉斗篷上的兜帽,微低着头走入了一家气派的大宅。
此处正是梨园使郭昌格的住所——梨园使官官从四品,为朝廷任命教坊直接管理者。郭昌格当年因为迷上何满子,在她入宫前想直接揽入府中作妾而被梨园都知之一的罗衷珂上报梨园教坊使而作罢,气急败坏的郭昌格动用手中权力反咬罗衷珂诽谤和无视上级,当时参与帮助郭昌格作伪证指证罗衷珂的一群人中,公孙大娘就是其中之一;郭昌格连同众艺人指罗衷珂别有用心诬陷长官应该免除其职位立即驱赶出宫,但是当时的都知首领——都都知贺智黎知道其中原委,要将此事禀报皇上的时候,梨园教坊使阻止道:此时如果加以严查会给教坊带来不必要的骚乱,弄不好会给艺人带来灾难,所以命令各方皆退一步:郭昌格不许再就此事为难罗衷珂,罗衷珂继续留在宫中,不过只能在宫人寝房驻守打理,不得再过问梨园内部其它事务。
屋内,郭昌格正在准备用膳,双手放在圆鼓鼓的肚皮上,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下人们端上刚烧好的烧鸡,看到公孙大娘前来便叫所有人都退下:“把炙肉也端上来吧!让公孙内人也尝尝,其余的人都到门口等候!”
下人都走后郭昌格继续睁着那如鲤鱼的眼睛一般往外凸出的眼珠笑道:“公孙内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公孙大娘跟着微微一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你官大,攀不起?”
“哎哟!哪里的话?来来来!一起吃个饭吧!”说着郭昌便伸手从盘里撕下一大只鸡腿,“来来来,一起尝尝!”
公孙大娘摆了摆手道:“大人还是请您慢用吧!我出宫的时候已经用过了晚餐,实不相瞒我来找你的确有点事!”
“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郭昌格张开那张肥厚的嘴巴,一大口差点把那只鸡腿全部吞掉,“好鲜!好嫩!这是山鸡,肉质很不一般,真好吃!什么事你说吧!”
看郭昌格这副吃像,平时对自己妆容举止和身材要求苛刻的公孙大娘不禁对他心生反感,若是当年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她一定会立刻走人,但今时不同于往日,自己不再是当年那个红遍长安风头无两的艺坛红人了!她强颜欢笑道:
“郭大人!您的胃口可真好!看您吃的这么香,我真的无法将您和当年那个被贺智黎威胁要将您的事上报皇上时,整日食不下咽的您相关联起来呢!您现在什么都有了,人也越来越有福气之像了,可以安心的享受美食,而我正处在和您当年差不多一样的处境呢!”公孙大娘故意提出当年那件事以求能够得到郭昌格的支持,但由于没有绝对的把握,语气里戴着一种试探和调侃,温和地笑着说。
☆、第十四章 各怀鬼胎 2
郭昌格停下正在啃着的鸡翅,下垂的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尴尬中仍带着些许愤怒:
“哦?公孙大姐怎么可能会沦落至此呢?”将啃了一半的鸡翅缓缓放下,“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不过公孙大姐您是皇上的内人,剑舞闻名天下,谁会有胆子敢拿你怎么样?”
公孙大娘故作无奈:”哎!按理说来,你是朝廷官员,而我只是个艺人,我应该恭敬地叫你大人才是,但你既念旧情叫我一声大姐,我也厚着脸皮认了。你的职责只需你把朝廷吩咐的事情做好,让上级满意即可;男人只要在官场上步步高升有钱有势,就可以舒舒服服过完一生。而我们女人不同:我们既要时刻保持得体的容妆,还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