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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你喜欢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妹妹岂敢,姐姐不嫌我烦有时间多过来打扰,与你说说话就再好不过了!”
“那有什么难的,你随时过来吧!……
隔日,梨园都知韦辎前来告知,宫里太监昨日到禁苑梨园宣旨:玄宗为了庆贺即将通航的广运潭,三月二十六日将在望春楼举办歌舞盛会与民同乐,过几日的三月三祓禊节(注1)改到二十六日于望春楼一并举行,不再前往往年的芙蓉园一带。
何满子本不归梨园都知管,但每遇宫廷盛会,内人如果被皇上钦点演出,梨园都知会前往与内人磋商出场次序与节目安排,以便让各类节目前后相应。
何满子想到梅可儿被人设计陷害遭禁舞之事正想问个究竟,叫紫婵上了茶后便道:
“韦都知,幸苦你了,即是迎春节日,又庆祝造福万民的广运潭落成,唱何曲陛下可有圣谕?“
韦辎像只听到主人叫唤的狗一样立刻站起来,底弯着腰然后抬高下巴,脸上那一撇卷成圈儿的胡子此时变得格外显眼,笑眯眯地对何满子说:
“何内人,您是什么人啊?当今圣上的百灵鸟,您唱什么歌皇上都爱听,并没有特别指定您一定要唱什么曲目!您就随意,过几日想好了叫丫鬟过去登记歌名就行,我们也好登记入册。”
何满子升为内人后,韦辎再也不敢对她不敬,但对梨园其他还是宫人的姐妹依旧如同当年自己刚入梨园时一样,挟细拿粗处处刁难,虽他现在在这对自己毕恭毕敬,指不定出了门后又横行霸道对人大呼小叫了。
“韦都知,你快坐下来吧,不必这样,想当年我只是梨园里的一个小歌女,多亏了你当年对我的指教,才让我走到今天,你可不要这样客气啊!我承受不起。“
听何满子这么一说,韦辎脑袋嗡的一下,刚刚跪坐后又立刻从蒲团上站起来,心中思忖:没想到当年那个长着一双杏眼的倔强小歌女,还没忘记自己是怎么殴打她、提醒她领了月钱该上交一些给自己当保护费的事。”韦辎低头左右转动着眼珠,想更快地瓦解掉自己此时表现出的尴尬:“何内人,您歌儿唱的好,圣山偏爱,当年老朽也是生不由己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忘掉……“
何满子也站了起来:“哟!这怎么使得,您老身子骨还算硬朗,可毕竟已年近六旬,可别再这样行礼了,快坐下!快坐下!”
待韦辎坐下后,何满子继续道:“韦都知,上次安禄山入朝时,因为身子不适,皇上并未让我前去献艺,听说最后压轴的’侍女飞升舞’出了点问题对吗?“
“是啊!真是丢尽了我们梨园的脸!”
“我虽以独唱为主,但是群舞我也略知一二,也跳过。舞蹈的整体是靠众人配合来完成的,可我听说此事好像只罚了一个领舞的便已完事,对吗?”
“是。。。是的!”韦辎停了停,转动着眼珠继续道:“供奉官大人也是宅心仁厚只是禁了领舞的丫头三个月不准再任何皇室庆典上跳舞,小的真是被他感动呢!”
“韦都知!你我都知道舞女的舞台生命,别说三个月,就是十天,这个人基本上就完全被替换掉了,回来就没位置可进了,谈不上感动吧?”
“呵呵!这…是供奉官范鑫武大人决定这么做的,小人也只是照办!”此时的韦辎态度突然略变强硬,而且搬出供奉官范鑫武出来挡驾,何满子能看得出此事肯定是有人故意设套把梅可儿挤走的。
“供奉官?俗话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宫廷是权力的中枢,赏罚更应做到合情合法,处处做好表率才是,群舞如果出现瑕疵导致崩溃,肯定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韦辎不敢看何满子的眼睛,低着头动了动跪坐在蒲团中的大腿,温和地说:”小人只是照办,何内人如果有异议,可找供奉官范大人了解详情。”然后起身再鞠一躬,“如果没其他事,小的就告退了!”
何满子看他如此急迫的想快点离开,无非是担心再被自己问出些什么,他的逃避反而让何满子更加确定,这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而不是一次不成功的表演那么简单,何满子坐着不动:
”紫婵!送客!“
韦辎离开的马车吱拗声逐渐远去,何满子陷入思忖:这件事要不要管?李辎等人竟敢在皇上面前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艺术谋算他人,牺牲一个艺人该随时都要给观众最好一面的精神为自己牟利,更何况是在皇帝迎接客人的宴会上,这不仅是对艺人无数个日夜幸苦排练的不敬,更是对皇上的愚弄和蔑视。
注1 :祓禊,古代中国的民俗,每年于春季三月三日在水边举行祭礼,洗濯去垢,消除不祥。唐朝人性格豪爽喜宴饮,所以此节在唐朝时成为皇族与平民共同的集会。
☆、第七章 遗宫未央 5
李辎回到禁苑梨园,公孙大娘正在园内教李十二娘压腿练功,周围其他刚入梨园的新人子弟也各自练习,不时有些孩子想向公孙大娘请教一二,她凶巴巴的不予理睬,专心致志的指点着李十二娘。看到不远处李辎正朝她这边走过来,便让李十二娘自己接着练后便走向一处僻静的小亭里,李辎也跟着从另一条小径走了进去。
李辎左顾右盼没人后轻声道:“我刚从何满子那回来!”
“瞧你那贼眉鼠眼的,去那婊子那怎么了?这不是没把你吓死吗?”公孙大娘没好气的说道。
李辎贪财,公孙大娘知道他的软肋,和他一起串通使了不少小动作捞了不少好处,在掌握了李辎的把柄后,私底下她几乎不怎么把李辎放眼里,虽说不管怎样李辎也是梨园里管事的,但每次公孙大娘和李辎想变着法子做点什么事捞好处的时候,李辎总是畏畏缩缩像是有人在背后盯着看一样;当着面对梨园子弟加以呵斥他很擅长,但和公孙大娘一起使小动作他真不行,每次都是公孙大娘想出点子并怂恿李辎开后门后找人实施——公孙大娘需要李辎职务上的便利,李辎需要公孙大娘使小手段为自己多捞些好处,她们两早已在梨园里成了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盟友——不止是盟友。
“你不知道,那何满子今天问我梅可儿的事了!”
“她怎么问的?供奉官已经早有定夺,她能知道什么!”
“她说群舞出现瑕疵,是众人出了问题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要罚也不能只罚一人,言下之意现在只罚梅可儿就是不公,或者……!”
公孙大娘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平日看惯了何满子处处忍让的做事风格,料想她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风浪来,目光从地上跳到李辎脸上低声说:
“就算她猜出来又如何?还能在皇上面前告我们不成?皇上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理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更况且她无凭无据,只要你守住自己的嘴巴别乱说话,就不会有什么事。”
公孙大娘神情严肃地说着,但话说到后面李辎竟捂住前些时间掉了颗牙的嘴巴“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公孙大娘看他这般,疑惑中带着点愤怒斥道:
“跟你说正事儿呢,你他妈在听吗?”
“在!在!听着呢!…”李辎哈着腰回答仍继续偷笑。
公孙大娘更加疑惑了,她猜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练功时不小心乱了发髻或是脸上的妆容花了,捋了捋头发:
“你今天是不是犯病了?有什么好笑的?”
“嘻嘻…楚儿!…”
李辎叫着公孙大娘的乳名,他们之间已近混熟到四下无人时,可呼叫彼此在宫里他人完全不知的乳名。
“你说皇帝老儿日理万机我就。。嘻嘻…我倒是觉得挺滑稽的,他和我差不多年岁,硬是把自己儿子的妃子抢过来,一边做道姑念佛一边与他夜夜春宵,亵渎神明不说,玩自己儿子的女人我都觉得有违纲常,心里膈应。。。嘻嘻。。。。。。”
公孙大娘这么一听,瘪着嘴笑道:“你这老东西,你懂什么?注意你这张嘴,人家是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拿他怎样?”
“呵呵!我是做不出这档子事,吃饱喝足了攒点钱留给我儿子和儿媳妇,还有我那小乖孙,让他们活得好点我就心满意足了!有时在家里,提起皇帝老儿这事儿,有我儿媳妇在我都觉得老脸害臊!”
公孙大娘被逗乐了拍拍自己大腿:“哎哟!哈哈。。。看不出你倒是个称职的父亲,你是人老志不老,人家是人老心不老,哈哈。。。哈哈。。。。。。!”
“呵呵!当年你也是伺候过皇帝的人,他和我比起来?…呵呵……”
“皇帝后宫女人众多,弄得都阳气失调了,不吃御医配制的春药的话,就只能让妃子们搔首弄姿自己在一旁光着身子观看以获满足。这叫没的吃不好,吃多了也不好!吃不下了!哈哈。。。。。。”公孙大娘忆起当年被皇上少有的两次临幸时光和在后宫窥见皇上的奇怪床笫之私,愈发地来劲,控制着笑声:“当年尚且如此,如今就不知道喽!”
李辎继续搭茬:“我还听高公公说,皇帝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女人,他看上的女子中多数有那个人的影子,如今杨芙蓉——哦改名叫什么来着。。。杨。。。杨玉环——正得宠,她微胖的身子像是一个微微发了福但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正符合皇帝的心思,所以就从自己儿子手里抢过来弄进宫伺候自己去了!”
“哎!那还不是不能满脸皱纹,我们女人老了就落得被抛弃的命运,男人却不一样,只要有权有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要什么样的女人!”
说到这,公孙大娘灿烂的笑容收掉了一半,像一朵在夕阳下慢慢卷起的花蕾,想让自己离凋谢的时间再远一些。“当年表演完毕,经常得到皇上赐坐,靠近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她对自己祖母则天皇帝的严厉批评,经常说她克死先皇高宗,杀子夺取天下,恶毒胜过老虎种种,如今看来他不只杀自己的孩子,还抢了自己孩子的妻子,要是则天皇帝还活着,你说他们谁说得过谁?”
“嘻嘻!我看都差不多!现在皇帝老儿都喜欢听些吹捧自己的话,真话要是说了会被杀头的!”……
公孙大娘和李辎你一言我一语继续着,如不知他们二人身份的,可能会误以为是一对夫妻在话家常。
得知不必惧怕何满子,李辎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和公孙大娘在亭里唠了许久才各自离开。
何满子趁着好天气,叫罗衫在楼下临沧池边的院子里搬上桌椅,让自己在那里好好想想望春楼庆典时该唱些什么歌,正左思右想找不到贴和主题的歌曲时,只见沧池上飘来一艘小船:一位身材高大衣着随意却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站在船头四下张望,那个人何满子认识,正是大诗人——李太白李学士。
他仰着头神采奕奕地迎着春风由远及近,满脸和善的微笑,不时用抬于胸前的右手捻一捻胡子,兴致颇高地观望着沧池两岸。
何满子起身走向沧池边上一排浓绿的桑树边,轻轻将桑树枝叶往两边拨开,迈出站在湖堤上,准备待船再靠近些问候问候李学士。但此时已传来李太白问候的声音:“何内人,近来可好啊?”
何满子笑答:“多谢李学士关心,一切安好!李学士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未央宫?”
“翰林院这几日无事,便请奏陛下前来禁苑游览一番未央宫,自从修缮完毕后一直想找个时机过来好好观赏观赏,今日总算如愿以偿,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