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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乌云和明朗的天空之间有着明显界限,一边云层翻滚,另一边阳光普照。如同天堂和地狱一般泾渭分明,仔细听去,似乎还能听到巨大的轰隆声。
随着黑云不断逼近,镇北军全体上下突然进入了警戒状态。整齐划一的镇北军铁衣铁甲按照半弧形站列,轻弩在前,重弩在后,骑兵呈三排站定,每一匹马上都披挂着护甲。只露出两只马眼睛。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镇北军已经排好阵型,天地之间一片安静,只等着那片乌云冲来,一声令下,重弩现射,轻弩随后,最后便是三排骑兵义无反顾得的俯刺冲杀。
萱儿小脸煞白,这些还是平日里那些高声唱歌、嘻嘻哈哈的那群镇北军吗?怎么一个个变得突然冷冽杀伐,她忍不住握紧了小姐的手。
那片黑云越来越近。声势越来越浩大,等临近镇北军大营的时候,萱儿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那漫天遍野的黑云根本就不是黑云,而是无数把剑组成的,从天地的那一端一直飞到了这一端,万剑齐鸣便是那轰鸣的雷声,天空中每一朵云朵便是一把剑,千万朵云朵组成了那一片乌云。
万把剑的中央站着一位脸上带笑的黑脸汉子,旁若无人的望向镇北军的中军大营。爽朗出声:“夏侯,来战!”黑脸汉子的声音如同一声声的连串惊雷,在人耳边炸开。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零零七俯身前冲,几个腾挪来到了陈诺诺和萱儿身前。缓缓张开双臂,冷眼望向空中的黑脸汉子,从没有过的严肃认真。
镇北军的士兵们没有因为眼前的震撼场景而丝毫退却,反而更加镇定,这是多年和匈奴军队对战养成的战略素养,他们曾经遇到更为残酷的场景。匈奴人驱使着一万匹草原狼攻击镇北军,他们依旧从容面对,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举世第一大将军。
夏侯襄阳一身青布书生衣衫,缓缓走出大帐,镇北军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大将军轻步前行,一双布鞋踩在草原青绿色的草上,微风吹起了他的衣衫,每向前走一步,他头顶上的天空便明亮一分,黑脸汉子身后的乌云也会明亮一分,好像有无数阳光将要冲破而出。
离黑脸汉子五十步站定,夏侯襄阳抬眼望去,开口问道:“你便是西蜀剑阁阁主赵剑尘?”
“没想到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回到蜀山可有得吹了。”赵剑尘眼中熠熠生辉,当夏侯襄阳走出中军大帐第一步的时候,他便知道不枉此行,这一战必定能让他痛快淋漓的生死相搏一番,而且是九死一生的殊死搏斗。
夏侯襄阳淡淡一笑,眼睛没有望向漫天的飞剑,而是望向更远的地方:“听闻你随剑而生,想来剑道也应该走一剑定生死的套路,无论其他宝剑如何锋利,你也没有心思去看,怎么今天却御万剑而来,看似声势浩大,却没有一把是你的的剑。”
赵剑尘的身形缓缓落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随着他落下的还有那一万把飞剑,稀稀疏疏坠落而下,如同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雨过天晴,天空中又恢复了以往的蔚蓝如海,那股黑云压城的窒息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萱儿抬头望向天空,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在极高之处,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太阳,光芒万丈,光彩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这便是你的剑?”夏侯大将军眯眼望向那突然多出来的璀璨太阳。
赵剑尘双手环抱肩膀,身后那轮太阳越发的明亮:“大将军,我在蜀山悟剑四式:天地、日月、云海、天下,本想问问大将军这四剑如何,可是一路行来,看到了人间百态,芸芸众生,方才知道那四式,除了天下有点意思,其他的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但是我的剑道已成,剑心已铸,所以退而求其次,在天地初始、日月形成、云海之前、天下之外是否还别有洞天,误打误撞,悟出了这一招混沌,请大将军品鉴。”
说完,赵剑尘双手虚托,天地为之一振,那轮在天地、日月、云海、天下之外的太阳蕴含着无限光明向着大将军刺来,一束束光芒璀璨耀眼,照亮一切,身处其中的人躲无可躲。
大将军望着迎面而来的光芒,向前走了两步,身前一道道无形气息布设起一层层防御,如同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一般,而大将军身处期间最深处。
赵剑尘持无数光剑前行,跨过了大将军那座城池的护城河,刺进了厚实高昂的城门,无论多么厚实的城门都敌不过混沌侵蚀、时光流逝,城池的大门应声而倒,而那无数的光剑历久弥新,继续前行。光剑之前有无数艰难险阻,但是这世间之物哪里敌得过混沌时间,在光剑之下只能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赵剑尘一剑到了大将军面前,没有丝毫犹豫,这一把剑刺向了大将军的胸口,刺进了大将军的身体。但是赵剑尘却皱起了眉头,他无数次挥剑,知晓剑刺进物体中的感觉,那是一种阻力却酣畅琳琳的破坏感,一剑下去,你能清晰的感觉到某种东西被强行改变的形态。
但是刚刚刺进大将军的那一剑没有那种感觉,好像刺进了黑洞,刺进了虚无,即使混沌在虚无面前也无能为力,因为虚无便代表着永恒,代表着一成不变,你的光照亮不了虚无,你的时间变得毫无意义。
赵剑尘的混沌奈何不了大将军的虚无!
一剑透体而过,看似刺中了大将军,实际上相差甚远,而大将军的双手手指却已经向着赵剑尘的胸口轻轻的稳稳的点来,透过了混沌时间,踏踏实实落在了赵剑尘的胸口。
赵剑尘躲无可躲,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双脚之下不停,轻轻后退,一退退去百丈,颓然一屁股坐在草原上,双手捂着胸口,脸上微微苦笑。
大将军的身形出现在赵剑尘身前,衣衫飘飘,如同仙人,低头望着这位剑客,脸上带笑,开口说道:“看样子,你已经见过李慕白了。”
☆、第132章 这剑法很牛,谁教的?
萱儿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夏侯襄阳和赵剑尘的一战,等大将军一步百丈来到赵剑尘身前,她终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暗自嘀咕了一声:“什么啊,还没有戏园子武生的把式好看,”
在萱儿眼里,刚刚的万剑铺天盖地很震撼,那一轮在黑脸汉子身后升起的太阳也很震撼,但是等真正到了交手的时候,却平淡的如同白开水一般,索然无味,在她的眼中,黑脸汉子单手擎着那轮太阳缓缓前进,大将军闲庭信步,目视着那轮太阳逼近,双方一个擦肩而过,大将军扭身,点向黑脸汉子的胸口,下一刻黑脸汉子出现在百丈之外,颓然坐在地上。
就这么平淡无奇,索然无味,萱儿就弄不明白了,难道传说中的江湖人士都是这种德性,吹嘘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实际上都是草包,只是顶着一个高手的名号,那些在演义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铁索横江关东大侠、八臂神猿通天剑客、铁罗汉江南神通、踏雪无痕轻功水上漂,都是屁啊。想到这她忍不住冷哼一声,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是在肚子里想了想,连自家小姐都没告诉。
赵剑尘败给了夏侯襄阳,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败了,最让人恼火的是最后躲过大将军一指头用得竟然是李慕白的“退”,所以他心里很不爽,决定在镇北军大营住上一段时间,既然打不过,那就折腾一下,吃穷镇北军,免得回到蜀山让左右供奉两个老家伙笑话。
有了这个想法,赵剑尘自己甩给自己两个耳光,他恨自己不争,不是恨自己败了,而是恨自己败了之后满不在乎的心态,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坚守了多年的剑道——与剑而生,为剑而死,原本他想的是和夏侯襄阳的一战非生即死。既然败了,那就应该殉道的,结果我自己他娘的竟然想着吃穷镇北军,还真是志向远大啊。
越想越苦恼。赵剑尘一甩帘子,进了镇北军的火灶厨房,很大爷的坐在饭桌前,一拍大腿,要了两碗不加香菜的酸辣粉。
从此。镇北军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赵剑尘碗不离手,右手端着一碗飘满辣酱油的酸辣粉,左手拿着一双筷子,沿着镇北军乱转悠,逢人就停下来打听点事儿,什么东家长西家短,趁着间隙,他会一筷子下去,夹起满满一筷子酸辣粉。滋滋溜溜喝下去,声音极响。等酸辣粉吃完了,他便磕一磕布鞋上面的泥巴,将碗筷夹在腋下,重新走回厨房。
镇北军不少人摇头晃脑:“哎,刚刚走了一个赵凤,怎么又来一个爱打听事儿的赵剑尘,嘿,两人还都姓赵。”
腋下夹碗的赵剑尘曾经不期而遇过萱儿,只看见这小丫头冲着他满脸不屑。冷笑不已,赵剑尘停下身子,对着萱儿说道:“小姑娘,做人要学会尊重人。特别是我这种不出世的高手,更是应该小心翼翼的尊敬着,这样才能性命无忧。说不定,哪天我高兴,还能教你一招半式,那你可就了不得了。在江湖上行走,起码也能博取一个什么仙子的名号,到那时你可就不得了了,不少英俊后生都会如同过江之鲫一般跟在你的身后表达仰慕思念之情。”
萱儿斜眼看了一眼夹着碗筷的黑脸汉子赵剑尘,心中将他归结为好吃懒做、一辈子讨不到媳妇、却油嘴滑舌、活该一辈子孤苦伶仃的村口赵大爷一类,猛的将昨晚的洗脚水泼了出去。
赵剑尘侧身躲过去,从新夹好腋下的碗筷:“嘿,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呢。”
萱儿微微冷哼,自是看不起赵剑尘:“我谢谢您的青睐,不过本姑娘不稀罕,就你这种高手满大街都是,或许随便找个都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不用练习一招半式,只要报上人家的名号,就没人敢欺负。您呢,差得太远。”
赵剑尘盯着萱儿看了很久,看得萱儿有些发毛,不自觉举起了手中的脸盆,护在了胸前。
赵剑一手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我在梁州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剑客,也遇到一个姑娘,第一次相见那姑娘双手叉腰正和一群梁州豪绅对骂,那一张嘴啊,不说一个脏字,却气得梁州豪绅吹胡子瞪眼。啧啧,那骂人骂得真是密不透风,泼一盆水进去都沾不湿她的衣衫。今天见到你这丫头,我就想起了那姑娘。对了,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林婉儿,你和她可真像啊!”
最恨别人说自己像林婉儿的萱儿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将手中的脸盆丢了出去,随手抄起一旁铲马粪的铁锨,二话不说就劈头盖脸砸了上去。
赵剑尘侧身再躲,不明白这小丫头怎得如此暴躁,他一边躲一边说:“住手,你这更像那林婉儿了,说着说着就动手,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萱儿更气,追着赵剑尘满军营跑,无论她怎么努力,总是追不上赵剑尘。
最后,她狠狠将铁锨丢在地上,双手叉腰,气喘吁吁“问候”了赵剑尘全家——你才像林婉儿,你们全家都像林婉儿,一扭头,既愤怒又委屈的回了军帐。
是陈诺诺好说歹说,一阵苦口婆心的劝慰,才让萱儿消了气,脱衣睡下。
第二天,萱儿发现了一件更加让人恼火的事情,零零七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儿竟然和赵剑尘打成了一片,以前赵剑尘喝完酸辣粉总是夹在腋下,如今有了零零七这个跟班,碗筷都是零零七弯着腰端着。
萱儿气不过,找到零零七好生一顿训斥。
零零七端着刚刚盛好的酸辣粉,一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