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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这座院子都不知住了多少年了,大门上的漆雕掉的快认不出颜色,屋子也古老得让人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地震一来,就直接给震倒了,或许不用地震,也许哪天睡了一个觉醒来,就被压死了。
正欲叩门,想到宫门口与帝师府上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忍不住嘴巴抽了抽。
可一可二不可三,难道,还要让她再忍受被人看不起的滋味。
哼,要是左相府的人敢拦她,敢看不起她,这次她也不会再手下手情了,非得揍得她们不认识爹妈去。
重重的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在外面敲门,等一下,马上就帮你开了。”
里面传出嘭嘭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大门才“嘎吱”一声,打了开来。
一个满头华发伛偻着腰的老人探头走了出来。
老人面带疑惑,“您是?”
“这是当朝左相府吗?”
“是的,这里就是左相府上。”老人慈善得回答,眼里没有嘲讽,没有不屑,有的只是不解。
微微一笑,“我是来找路逸轩的,她现在有在吗?”
“找左相大人啊,她出去了,还没回来,要不,您到里面坐坐,等她回来。”
路相也没在,这年头,怎么找个人都这么难。
点了点头,随着老人进院。
一进这院子,顾轻寒有些发悚。
这真的是左相府吗,左相没那么穷吧,他记得他的月奉不低啊,怎么住的地方差成这样。
一路走来,院里子,没有花草树木,没有亭台楼阁,更没有假山飞瀑,有的只是满地的青菜。
那些青菜有的绿油油的一片,有的刚刚吐出嫩芽。
本就小的可怜的院子,再栽种上这些,显得更加窄小。
院里子,一个侍卫仆人也没有,只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地上辛勤的劳作着。
看得顾轻寒更加讶异。
老人将顾轻寒领向主殿,奉了杯茶。
顾轻寒只是轻啜一口就皱着眉。
这茶也太难喝了吧,又苦又涩。“你知道路相去哪了吗?”
“这个,老奴确实不清楚,左相大人,经常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就算回来一趟,也呆不了多久。”
“那她整日在外忙碌,是在忙些什么。”
闻言,老人和蔼一笑,眼里尽是慈爱,“左相这孩子啊,就是热心,心地好,这不,前阵子蝗灾,水灾,百姓们苦啊,左相大人就一天到晚就在外面忙着安顿她们。”
“虽说现在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但百姓们还是无家可归,惨啊,农田不是被大水淹没,就是旱灾,颗粒无收,想回去种些庄稼蔬果的,都种不了啊。”
老人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女皇虽然下令安顿百姓,可那么多人,总不可能人人都往源河修堤,朝廷的救济只是一时的,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左相大人,就把自己的俸禄拿去买粮食,全给了百姓们。闲暇之余,还到隔镇卖卖字画,赚些银两。”
顾轻寒了然的点点头,这个路相,还算不错。
望了一眼屋外,笑了一下,“那路相都没有仆人侍从吗,怎么一路走进来都没有见到,这院子,怎么又……”
“请什么侍卫仆人,还得花钱,这院里有我们打理就够了。唉,我们这些老人,都是无家可归,无儿无女的,承蒙左相不弃,将我们带到这里,将我们有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们都感激不尽呢,左相府里没有多余的银两,我跟几个老婆子,老头子啊,就商量着,在这院子里种些蔬果,也省得花钱去外面买。”
“所以这里就种满了些青菜果子,让这位小姐见笑了。”
“呵呵,没事……”讪讪一笑,起身,看着这周围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些日常必需用到的东西外,没有一样值钱的地方。院子是二进房子,虽然简陋,却处处透着温馨,一些老人在院里耕种,一些在纺织缝绣,轻声细语的讨论些什么,时不时发生愉况的笑容。
顾轻寒暖暖一笑,这才像家。在这里,她找到了一种归家的感觉,平静,宁和。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做的一点吃的,您要不要尝尝看。”
一个老人,盛着几一些蜜果过来,眼里满是柔和慈爱。
顾轻寒看了看老人递过来的蜜果,拿起一颗,咬了一口。
入嘴香甜可口,丝滑沁爽。
“好吃吗?”
“好吃。”望着老人期盼的神色,顾轻寒暖暖一笑。
“好吃就好,这里还有很多啊,一会多拿一些回去,去年这里的李子开了很多,我们腌制了许多起来呢。”
“行了,肖老头,你那腌果子,谁稀罕,赶紧拿走,省得闹笑话,丢了左相大人的脸。”
“这怎么丢脸了,我腌制的这果子,林老头,苏老头他们全都说好吃啊,这贵客上门,难道不应该请客人也尝尝看。”
顾轻寒看着她们斗嘴,也不插话,将手中的蜜果一口一口的吃掉。
路相得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一直不回来,那岂不是误事。
何老头,似乎也看出了顾轻寒的心事,安慰道,“要不,您在这里先等等看,或许晚上他就回来了。若是您有什么急事的话,我们几个老头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得到。”
如果这里有侍卫仆从,她倒是很乐意让她们出去寻找,问题是这些老人,都七老八十了,走路都颤颤巍巍,驻着拐杖,她哪里好意思让她们出去寻找。
算了,她就等一下吧,如果今晚还不回来,她自己再想办法。
“如此就有劳几位老人了,我先在这里等他,几位老人不必招呼我,也不必出去寻他,你们自便就好了。”
二个老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顾轻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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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府门口。
一个肥胖不堪的少女摇着折扇,晃着二郎腿,嘴里哼哼卿卿的出府。
门口跟着五六个护卫。
少女很胖,可少女似乎浑然不知自己是个胖子,身上还穿着紧身的华服,这衣服华丽高贵,金丝镶边,通身的布料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腰间玉带也镶着颗颗的蓝宝石。
本是一件华贵的锦服,穿在少女身上,却硬生生破坏了美感。
紧致的衣服穿在少女身上,连身上几层赘肉都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
少女出门,在府门口看到一众侍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或抱着胳膊或抱着大腿哀嚎着。
瞬间,少女瞪大眼睛,一股心头火颤了起来。
谁啊,谁这么大胆,敢在她家门口动武,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是在她家门口打她家的狗。
一把揪住一个还在狼嚎的侍卫,“是谁干的,哪个混蛋敢在老子的家门口找茬。”
侍卫看到自家小姐出来,连忙的抱怨,浇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小姐啊,你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啊,刚刚有一个女的一过来就要进府,她身上穿得邋里邋遢,又没请帖,小的们自然不敢放行。”
“可那个女的扬手就给了看门的林芳二巴掌,说什么,小姐您算老几,帝师又算老几,她想见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谁不知帝师小姐您是多么的英明神武,体贴百姓,她居然敢找茬,于是小的们,就大喊一声,招了侍卫,可是那女的武功太高,三两下,就把小的们打倒在地了,你看看她们,如今都还伤着呢。还有林芳,您看她,牙齿都被打落了一排。”
段影顺着侍卫指的方向一看,确实是看门的林芳,那脸高高的肿起,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林芳,她甚至都认不出来。
地上还散落着数颗牙齿。
看到林芳双颊高高的肿起,还有地上横七竖八的侍卫。
不禁想起了前不久,她在帝国街道也碰了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个女人,也是三两下就把她带去的护卫全部撂倒,还甩手给了她几巴掌,打得她双颊高肿了好几天,回家还被母亲大人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被母亲禁足在家里,好几天出不了门。
一想到那个女人,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拳头握紧。
娘的,害老子被禁闭了那么多天,老子跟你的仇,结定了。
“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大胆敢在老子家闹事,你们给老子去查,狠狠的查,让老子找到,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身后几个侍卫连忙应是。
“还有,上次甩了老子几巴掌的那一男一女还没找到吗,都多少天了,你们怎么办事的。”说罢,狠狠的踹了几脚身后的几个持卫。
踹了几脚后,不解气,又扬手甩了几巴掌。
那几个护卫不敢吭声,也不敢反抗,只是任由拳头招呼在自己的身上。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那个人,我们实在查不到啊,从那天过后,那个人仿佛就从帝师消失不见了,小的们,动用了一切的关系,都找不到她们,帝都的人,也没有一个认识她们的。”
段影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又使劲的踹了护卫几脚,怒道,“查不到,怎么可能查不到,只要是人,就可以查得到,查不到,只能说你们没有用心去查而已,老子就不相信,活生生的两个人,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护卫苦着一张脸,极尽哀怨。自己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
那天跟着自家小姐出门,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不说,回去后还被帝师罚了三个月的俸禄,从昨天自家小姐禁闭出来后,就一直拿她出气,拳打脚踢的。
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她确实查不到啊,不仅她查不到,连府尹大人都查不到啊。
虽然她不相信人会飞掉,可她们两个确实就是凭空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的。
段影拳打脚踢一阵,搓了搓手,打得手都疼死了。
“这件事,给老子狠狠的查,要是再找不到人,老子要你好看。”
“还有刚刚那个来闹事的王八羔子,也给老子狠狠的查,老子非得端了她的狗窝不可,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是,我呸。”
“老子心情不爽,你们跟着老子,老子要去群芳楼舒解舒缓压力。”
说罢,带头走了出去。
留下一地还在痛苦哀嚎的侍卫。
群芳楼里。
段影摇着扇子,踏着二郎腿,唱着淫曲,晃晃悠悠的踏进群芳楼。
正在招呼客人的鸨爹,看着大金主过来,连忙将一边的客人哄了几声后丢下,迈着风骚的步子,迎接段影而去。
“哟,这不是段大小姐吗,好久没有看到您了呢,奴家还以为您把挽容公子给忘记了呢,你不知道,挽容公子这些日子不见您来,都憔悴了许多,天天都在念叨着您的名字呢。”
突然一阵浓烈的胭脂粉味袭来,呛得段影连打了几次喷嚏。
连忙摆手,“站住,别再过来,有毛病是不是,涂那么多粉,你以为你是唱戏的。”
鸨爹一怔,这个段大小姐今天心情看起来,似乎不大好,不会是来闹场子的吧。
他哪天不是涂这些胭脂水粉,以前也不见她嫌弃过啊。
连忙讨好的陪笑,“哪啊,这不是猜到段大小姐您今天要来,所以奴家才特意多涂了些胭脂水粉,不敢奢求您能喜欢,但至少不会让您太过讨厌奴家啊,没想到奴家倒是自作多情了。”
“少恶心,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分货色。”
一大把年纪怎么了,想他当年年轻的时候,还是帝都的花魁呢,多少世家子弟,王公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