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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到许多人都重伤虚弱,眼神一敛,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将自身的功力催动起来,一缕一缕的注入到众人身上,包括众多暗卫。
有顾轻寒内力相助,众人身体暖洋洋的,一股股磅礴的生机,正在慢慢苏复,修复着他们的伤口。
众人震惊的看着顾轻寒,将自身的内力分给众人,这可是会折损功力的啊。一般习之人,都不会将自己的内力度给别人,一旦度给众人,稍不注意,连自己的生命都会没掉的。
暗卫们心情有些复杂难明,小鱼儿的话,他们全部都听到了,这个陛下,不是以前的那个陛下。
以前的陛下残暴狠辣,现在这个陛下,待人亲切,对他们更是情深义重,为了他们,连命都不要了。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现在这个陛下。
小鱼儿又蹦到顾轻寒身边,蹲下身,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道,“大姐姐,你这样会就算不死,也要损耗你的寿命与功力的,他们的伤慢慢养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顾轻寒睁开眼睛,扬起因为耗尽内力而虚弱无力的眼睛,轻声道,“因为他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最忠实的伙伴。”
轰……
这一句话重重的响在暗卫身上,最爱的人,最忠实的朋友?包括他们吗?
楚逸眼眶一红,“轻寒,你停手吧,我们慢慢养便是,你内力再深,也经不过这样消耗。”
“住手吧,我们都没事了。”陌寒衣虚弱的道。
“是啊,主子,你快停手吧,我们这些伤都没有大碍的。”暗卫们沸腾了,齐齐大声喝道。
顾轻寒没有听她们的话,而是继续催使内力,这些人都是由她这双手伤害的,她该弥补的。
小鱼儿挠挠头,嘟着嘴巴,不是很懂顾轻寒的话,但看她意志坚定,小鱼儿也不再多说,自己跑到一边,一个人堆着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没被这里的压仰气氛影响到。
段鸿羽望着顾轻寒的目光有些复杂难明,抱着自己的双膝,靠在树木上,静默不语。
人人都知道她不是纳兰倾,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她真的喜欢过他吗?他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耍得团团转。难怪她会说,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不一样了,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靠着美色取悦她。
他还以为,她是被他感动了,喜欢上他了,没想到,她们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他好傻,真的好傻……
还有楚逸,他明知道这个顾轻寒不是纳兰倾,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他真的有把他当作哥哥吗?
如果真的将他当作哥哥,为什么都不跟他说。还是他以为,他会去告状,所以才迟迟没有跟他说?呵,他做梦都想要纳兰倾死,又怎么会去告状呢。
楚逸真的对他好吗?真的将他当作哥哥吗?
突然间,段鸿羽有些不敢确定了。
如果他心里没有芥蒂,为什么会说出那一番话来?
如果他不将他当作哥哥,为什么危险来的时候,他要跑过来以命相救?
眼泪滴哒一声掉了下来。染湿了他的衣裳。段鸿羽随便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吞了回去。
折腾来折腾去,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就跟半年前一样,他依然只是一个人,孑然一身……除了他的父亲是真心疼爱他,没有一个人在乎过他。
顾轻寒,只怕也只是将他当作玩物吧,就像纳兰倾一样。
呵……
段鸿羽将脑袋埋在双膝间,无声哭泣。
顾轻寒感觉自己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才缓缓停止动功,调息了一下内息。
因为耗尽内力,脸色疲惫而苍白。
走到路逸轩旁边,扶起路逸轩,“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路逸轩抬头看着顾轻寒对他的深切关心,出尘脱俗的脸上,带着一抹痛苦委屈,眼眶一红,一滴眼泪滑了下来,骤然扑进顾轻寒的怀里,失声哽咽的哭了起来,“夏长老死了,夏长老死了……他再也活不了了。”
顾轻寒身子一怔,傻傻的呆立着。
路逸轩一向自强独立,而且他跟她的关系也没有那般亲密,他更不是自己的夫郎,此时,却扑倒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那哭泣带着委屈,带着依念,带着痛苦,双手环抱着她的腰,无比的暧昧。让顾轻寒有些不大适应。
但不知为何,听到路逸轩的哭泣,顾轻寒本能的心里一痛,有些不忍路逸轩哭得如此伤心愤慨。他应该是万众嘱目,无忧无虑的。
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心里却翻腾得厉害,夏长老,路逸轩跟夏长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哭得这般伤心?
楚逸与无名,怔怔的看着路逸轩。
这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风清云淡的路逸轩。向来都是路逸轩保护他们,何曾见过他哭得这般无助痛苦,委屈依赖。
他不是妻主了吗?为什么这般依赖轻寒?为什么与她这暧昧亲切。
这个时候路逸轩最痛苦的时候,人往往都是本能,本能的对着他最亲切的人,露出最脆弱的心。
难道……他以前认识轻寒?
等到路逸轩情绪渐渐稳定后,顾轻寒扫视一眼周围,沉声道,“这里冷,大家都先起来吧,你们没受伤的跟受伤较轻的去搭一个帐篷,今天先安顿下来养伤,重伤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救起来,慢慢疗伤。”
暗卫们领命而去,走到不远处,开始搭起帐篷,躲避风雪。
楚逸刚帮自己接完断掉的几根肋骨,疼得他冷汗淋漓。才刚缓过一口气,望了一眼众多受伤的暗卫,朝着顾轻寒请命,“我去给她们看病吧。”
“你可以吗?若是不行就不要勉强了,暗卫里也有军医。”顾轻寒略微担忧。
楚逸淡淡笑道,“没事儿,我可以的。”
顾轻寒点了点头,余光放在仍旧昏迷不醒的上官浩身上,微微侧开路逸轩,将上官浩抱在了怀里,不解的看着陌寒衣,“他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
陌寒衣别过脸,没有回答顾轻寒的话,只是望着远处,眼里带着凝重。半晌,才沉声道,“旧病发作。”
顾轻寒身子一软,痛苦的闭上眼睛。
暗卫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功夫,就搭了好几个帐篷,众人身上伤,也都调理得七七八八。
暗白暗黑以及念溪没死,只不过负伤太得,昏死过去。
路逸轩与无名都动了胎气。索性,没有生命危险。
一屋子的人,除顾轻寒外,伤的伤,死的死,气氛降到了最低点。
一连两天,众人都没有话说,只有小鱼儿玩玩这个,玩玩那个,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暗卫的伤都是皮外伤,好的最快,包扎一下就差不多了,路逸轩与陌寒衣过了两天,依然面色惨白,上官浩两天来,一直都昏迷不醒,让众人越加担忧。
因为路逸轩重伤,加上多次动了胎气,胎位极其不稳,顾轻寒将小鱼儿的蓝珠子从无名身上讨来,放在路逸轩身上。
无名眼神闪了几闪,有些不大情愿,他的孩子动了胎气,他的孩子也动了胎气,而且,他这一生,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可顾轻寒跟他要,他能说些什么,只能把蓝珠子交出来。
自从知道顾轻寒与纳兰倾不是同一个,古公公很是沉默,静静的蹲在帐篷外,任由风雪落在他的身上,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有一笔没一划的划着,眼睛有些飘忽。
顾轻寒看到孤单落寞的身影,心里一疼,古公公忠心耿耿,对她更是照顾有加,就好像一个长辈一样。虽然明知他效忠的人是纳兰倾,顾轻寒对古公公仍然倍感亲切。
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古公公身上,蹲下身,与他并排而坐。
古公公怔愣的心一惊,条件性的就将外衣还给顾轻寒,“陛下这是做什么,这里冷,赶紧进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你都穿那么少了,还递给老奴,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是老奴哪一天去了,你可怎么办?”
以前听着古公公絮絮叨叨,觉得他啰嗦讨厌,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此时,听到古公公的话,顾轻寒心里一暖,孩子般的扑在古公公身上,抱紧古公公,吸取他身上的温度,闷闷的道,“古公公,你都知道我不是纳兰倾了,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你不想杀我替纳兰倾报仇吗?”
顾轻寒很担心,又很期待,不知道古公公会如何回答。她早已将古公公当作自己的亲人了。
古公公苦涩的笑了笑,没有推开顾轻寒的身体,而是拍了拍她的后背,摸了摸她顺滑的发丝,有些恍惚的道,“陛下从小都是我带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半年前,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相信。”
顾轻寒一怔,抬起头来,“你半年前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说,也不揭穿。”
古公公眼神沮丧,哽咽道,“倾儿练的都是歪魔邪功,虽然武功厉害,但性命不长,随着她的功力越高,寿命就越小,她会死,是在情理之中。我以前劝过她很多次,她都不听。”
倾儿……古公公叫得这么亲密,他们当真只是主仆关系吗?古公公也没有用老奴,而是用我……
“倾儿以前没有这么残暴的,是宫中的生活才让她变成这样。先皇有很多子女,年纪都差不多,几乎都是同年同岁的,足有二十几个。倾儿从小就不受宠爱,备受欺凌,处处遭人暗算,步步为营,坎坷无依,她是真正的靠着自己在宫中站稳脚根的。”
古公公望着天上的明月,浑浊的老眼,染上泪花,“你在宫中也生活了半年,当知道,作为帝王尚且得步步为营,时时提防叛乱,贪污……而倾儿,当时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女,先皇身子不好,无心朝政,朝廷都是外戚专权,皇女们,争斗皇位……许贵君育有五个皇女,倾儿是他最不受待见的,在皇宫,即便是皇家子女,如果没有后台,生活过的不过跟平常小侍差不多,甚至比小侍还要困难。”
古公公讲话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的,但个中的意思,顾轻寒却能体会。自古帝王多无情,宫中的生活确实可以把一个纯净的人染黑。那就是一个大染缸。
想不到,那个残暴的帝王,以前生活竟是如此不容易。
“先皇不宠,贵君不爱,皇子皇女们,没有一个瞧得起倾儿,倾儿从小就没有朋友,后来皇位之争越来越烈,倾儿无心皇位,皇女们却步步迫害,若不是有我在,倾儿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他们对付不了倾儿,就将矛头指向我,倾儿对我,一直都很好,为了护我,才去练那邪功,最后把自己坑向火坑。自从练了那邪功后,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燥,动不动就打人杀人,一天不见到血,就会疯狂。”
“大家只知道倾儿残暴,却不知,有多少次,倾儿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失声痛哭……后来……后来……就被邪功控制心魂了,除了我,其他人,随打随骂,失去曾经的善良单纯……”
古公公伸手抹了一把泪。
顾轻寒唏嘘,原来纳兰倾还有这般经历。没有一个朋友,更没有人看得起她,只有古公公一个人相陪,只怕她很是孤单的吧。一个人若是没有朋友,那该多孤单空虚。
也就是因为这样,后来她才将那些皇子皇女全部杀灭光吗?
“那为什么,她对三皇女还有小皇子那么好?又为什么独留大皇女?”
古公公摸了摸顾轻寒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