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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些新科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帝师与路逸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这是在做什么?身份资料,不是有一份专门的卷子记载了吗?
三个互相看了一下,夜溪茗见她们都不上前,便主动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清冷,淡淡道,“夜溪茗,徐州人,家母夜代容,里正家长工,现已过世,家父仇隐,普通贫民,身染重病,跟随小民前往帝都参考,目前住寄居游水山庄,父女相依为命。兴趣,广读诗书,理想,考上头名,大展所长,为国效力。”
游水山庄?众人又是一惊,游水山庄不是专门停放无人认领尸体的别庄吗?那是人住的地方吗?
顾轻寒点点头,看向凌绯夜及郭佩佩。
郭佩佩有些心慌,说实话,她无法像夜溪茗一样,做到平静自然,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话,就算只是榜眼也无所谓,反正都为国效力,为民请命,然而她还有凌清晨,要是她落榜的话,她如何向凌清晨交代,她不能毁了那么好的一个男子。
看到夜溪茗,滔滔不绝,自信飞扬的将自己的身世讲了出来,郭佩佩有那么一瞬间的焦急。
凌绯夜看到郭佩佩有些紧张,眼里划过了抹担心,先行上前一步,介绍道,“凌绯夜,家母,凌梦妍,刑部尚书,家父,尚书府嫡正夫,兴趣,嗯……广交好友,破案侦察,至于理想跟志向,希望能够跟家母一样,做一个秉公为民的好官,能够为百姓伸冤,办事。”
女承母业,这倒说得过去,而凌绯夜够正直,当一个知府什么的,为百姓查查案子倒也挺好的。
眼看着只剩下郭佩佩自己一人,郭佩佩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慌,行了一礼,略为紧张的道,“郭,郭佩佩,家母,家母已经过世,家父,也已经过世,家里的兄弟姐妹,都,都过世了,我,我以前是街,街头的乞丐,所,所以没有地方住,都,都是睡,睡在大街道上。”
此言一出,原本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一片笑声。一个乞丐,居然位列三甲,这要说出去,只怕都要笑掉大牙了。
凌绯夜抚额,来的时候,都叫她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了,瞧瞧她现在什么样子,结结巴巴的,真是丢人。
凌尚书本来就不屑郭佩佩,此时听到她结结巴巴的讲述自己的身份,不由嗤笑一声,更加不屑。就凭这样的人,想娶她儿子,门都没有。
“我,我的兴趣,我没有什么特,特别的兴,兴趣。我的理,理,理想是,是,是……”郭佩佩讲到这里,脸红到耳根子处,有些羞涩,有些扭泥,越讲越小声,如果不注意听,甚至都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
“我的理想就,就是,能够考中状元,娶,娶凌,凌二,二,二,二公,公子。”
虽然声音小声,但在这寂静的金銮殿上,众人还是清晰的听了进去,不由哈哈大笑,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够高中前三甲,不由都对左相路逸轩投去怀疑的目光,不会是左相大人收了她什么好处,才帮她做假的吧。
路逸轩轻咳了一下,有些尴尬,她怎么知道这个郭佩佩这么奇葩,她的文章,确实做得极好,跟夜溪茗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而且对治国,以及朝廷现在的弊端,分解的通透犀利,文章里的言谈中,无不抱着满腔热血,能够大展所长,为民服务。
如果不是当时亲眼看着她做题,她也要怀疑,这个郭佩佩是冒牌的,不然就是那份卷了是伪造的。
凌绯夜不忍再听她介绍下去,以手捂眼,不忍直视。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佩佩今天怎么回事,以前也不见她会这样子啊,这下好了,形像全没了,她母亲能够看得上她才见鬼了,亏她刚刚还替她说了那么多的好话,让她在众人心中形像蹭蹭直上,真是浪费她的口水了。
顾轻寒嘴角抽了抽,这个郭佩佩,实在无语,至于那么紧张吗,又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理想是娶凌二公子,这个理想可真够伟大的,伟大到她实在不敢任用她。
帝师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三甲进士,另两个都非常优秀,怎么这个郭佩佩就这幅德行,真是浪费了一个三甲的好位置。
上前一步,抱拳禀告,“陛下,三甲进士郭佩佩,理想甚是'伟大',咱们流国的状元,任用不起这么'伟大'理想的人,还请陛下,直接决断状元人选。”要是让这样的人当状元,其它国家岂不是将她们笑抽了,以后还如何在它国站稳脚根,如何选拔人才。
郭佩佩听到这句,面然陡然一变,急急摆手,“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我话还没说完。”千万别啊,她不能失去状元。
郭佩佩急得都想哭出来,一双坦然的眼睛焦急的看着顾轻寒。
帝师又是一哼,实在无法相信,她的才华能有多高,她的治国本事有多厉害。
顾轻寒被她看得有些飘,郭佩佩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凭以前她表现出来的独到见解,绝对是一个治国的好栋梁之才,而且她为人坦坦荡荡,满腹诗纶,跟今天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轻咳一声,沉声道,“郭佩佩,念你第一次上金銮殿,心里焦急紧张,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的自我介绍,介绍完毕后开始殿考。”
帝师有些皱眉,这样的人,还要她考什么考,能给一个榜眼就不错了。凌尚书更加不屑,她巴不得陛下将她轰出去,简直丢人现眼。她以前瞎了眼了,才会将晨儿指腹为婚给她。
凌绯夜一喜,悄悄扭头,对郭佩佩投去一抹加油的眼光。
郭佩佩一眼扫去,将所有人的表情全部都收在眼里。凌尚书一脸不屑,凌绯夜鼓励加油,夜溪茗,冷漠平静,似乎这些都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一同科考的人,一脸担忧,左相路逸轩投去的鼓励目光,以及众大臣们看戏般的目光。
脑中想起,凌清晨对她说的话,他说,叫她好好考试,等考中状元了,去他家提亲,要是没考中也没关系,反正他是跟定她了。
清晨说了,即使她没有考中状元,他也会跟着她,只是跟着她的话,他要就忍受所有人责骂,他没有父母的祝福,他会很痛苦的。
想到那个清秀稚嫩,纯真可爱的男子,郭佩佩手捂住胸口。稳了稳心神。
在众人快没耐心的时候,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带着颤抖。
“草民,郭佩佩,父母双亡,自幼流落江湖,靠做些粗使活过生活。兴趣爱好……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理想是,考中状元,迎娶一心等待草民,倾情相付的男子,希望天下所有人有情人都能够终成眷属。”
郭佩佩虽然讲话还有些吞吞吐吐,紧张害怕,但比刚刚第一次好多了,也顺溜多了。凌尚书不屑的冷哼,“陛下,郭佩佩,一点志向也没有,这样的人如果为官,如何能够为国效力,她的心里面,除了儿女私情,还是儿女私情。”
凌绯夜翻了翻白眼,郭佩佩,祝你好运吧,状元之位跟你无缘了,都给你第二次机会了,还不懂得好好把握,要谈儿女私情,不会下了朝后再说。
听到凌尚书的话,郭佩佩没有反驳,反而接着解释,“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一个人的心没有定下来,如何去谈治国平天下,草民心中属意凌二公子,迎娶凌二公子是草民最大的愿望,草民只是凡人,无法做到圣人般无情无欲,草民若不能得尝所愿,既然为官,一心不可二用,依然没有过多的精力为国效力。”
郭佩佩掷地有声,铿锵直言,丝毫没察觉这话说得有多么惊世骇俗。这下子不是凌尚书冷哼了,而是绝大多部的人都不屑的看着郭佩佩,虽然她后面说的那句,靠干些粗使活儿,算是摆脱了她以前乞丐的身份,但这人,心中儿女情长过重。实在难当大任。
帝师摇摇头,有些兴致缺缺,这个榜眼的位置,算是浪费了,路相这次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劲,选到这样的人才。
顾轻寒无喜无忧,看不出表情,众人也不知她到底什么想法,毕竟新科状元还要陛下御笔亲赐。
顾轻寒不理会她们不屑的目光,而是望夜溪茗,“你觉得郭佩佩说的如何?”
夜溪茗眉头一皱,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回陛下,郭小姐所言不无道理。”
整个大殿闹开了,郭佩佩儿女情长,不懂国事就算了,怎么她也这样。难道这次科考选的人才都是那么差劲吗。
顾轻寒左右来回的步子,返回龙椅上,坐了下去,沉声道,“说。”
夜溪茗平凡无波的脸上,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沉吟了半晌后才道,“陛下,草民觉得,郭小姐的意思是,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做官的学问其实就是做人的学问。要想做个好官,首先得学会做个好心肠人的,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益于百姓的人,更重要的是,做一个懂得深爱人的人。郭小姐与凌二公子,两情相悦,如果她连凌二公子的幸福都给予不了,如何为国为民。为国为民,不是嘴巴说说,而是要付诸实际形动。郭小姐,在大殿上,不畏权势,敢于直言,这是草民最为敬佩的。”
夜溪茗虽然只是平平静静的说出这番话,甚至将这番话都当成平常交谈的语气,但其中的意思却让人不禁赞赏的点点头。
这位夜小姐说的对极了。做官先为民,万事民为先。
帝师国字脸上,一抹舒心的笑容溢出,看着夜溪茗的时候,有着欣赏,有着放心,有着赞赏……
郭佩佩怔在那里,心中暗自苦涩,这个夜小姐果然厉害。将她的意思诠释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尽力将赞扬将她往上揽。
顾轻寒满意的点点头,除了郭佩佩,目前凌绯夜与夜溪茗,两个人顾轻寒都挺满意的,朝廷这次选举的好啊,选的都是栋梁之才。
“即然你讲了民,那么你就跟朕说说民心吧。”在轻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慢慢道。
夜溪茗,点了点头,滔滔而谈,“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想得到国家,最重要的还是要取决于民,而我流国,豪强众多,豪强不除则国无宁日。纵观我国古代历史,豪强之家恃强凌弱,兼并之族横行乡里,轻则武断乡曲、残虐百姓,重则扰败法令、肆行奸宄。其结果是,”豪夺财富入于私门,积累民怨归于公上“。可以说,这是我流国与生俱来、并与之相伴始终的弊病。”
“施仁政,顺民心,百姓所图不过是一个安乐,只要能够轻徭役减赋税,终归会得到民心的。”
“有了民心之后,才能够派兵攻打他国,让流国成为三国之颠,或是屹立不倒。
顾驾点点了点头,嗯,就是要得到民心,施仁政,除豪强,这倒也算说到点子上了。
其她人则一脸佩服的看着夜溪茗,真不愧是新科状元,见解就是比较独到。
众人看向夜溪茗的眼光都变了变。这个人,太厉害了,实在不简单。
顾轻寒看向郭佩佩,有些慵懒的道,”你也说说你对民心的看法。
郭佩佩虽然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却把背脊挺得笔直,“我对民心的看法跟她一样,除了有一点不一样。”
“哦,哪一点。”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有拥有仁爱之心才能得到民心,这个仁爱之心并不只限于流国,还包含裴国,卫国,以及各个诸候国的百姓,真正的帝王,不会只钟爱于一个国家的百姓,而是兼爱,只有兼爱,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