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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忧没有回头,声音清淡地像是一阵风便会吹散,“茗泉,我又来迟了。”
身后小厮低着头,心里莫名一酸,想了想说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既然已经得救,少爷也不必介怀是谁救得了。”
慕容忧惨然一笑,略带讽刺地说道:“你是想说,他比我更有能力护住云儿,如我这般自不量力,则是累己累人是么?”
少年一惊,忙请罪道:“茗泉不敢。”
慕容忧缓缓摇头道:“你说的对,我官职低微,又哪里比得上储君皇子,避世不出独善其身终究只是妄想,没有权势,连自己心爱之人也保全不了,还谈何闲云野鹤。”
茗泉不敢答话,只听少爷声音渐渐低沉,“走,去上朝吧,今儿个可有好戏看呢。”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如同来时一般无人主意,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姜静云醒来时,楚清正坐在床边,手肘撑在床上,扶着一侧额头,摆着自认为最风流倜傥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红樱怎么样了?”
楚清扁扁嘴,眉梢微挑,眼角斜睥着床上少女说道:“一睁眼就问旁的人,真没良心,难道一个侍女比我还重要?”
“我的人没有不重要的,既然跟了我,那必要竭尽全力护她们周全。”姜静云平静地说道,并不见多么慷慨激昂,却自有一番风骨铿锵之态,任谁也不会轻视。
楚清诧异,不由得发觉自己并不了解这个曾经看轻的小小庶女,还未来得及细想,又听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太子让你来的?”
楚清脸色更难看,不情愿地说道:“你那侍女连夜跑来敲我门,害的我觉也不睡赶去救你,一句谢谢也没有。”
姜静云一笑,看来小柱子没辜负的她的期望,将消息带到了纤云处,只是为何楚阳没有来?纤云为何来求楚清帮忙?
“他还在生我的气?”
楚清闻言眼睛都亮了,很八婆地凑了过来,贼兮兮地问道:“你惹到他了?你们吵架了?”
姜静云扭过头去,做出要就寝的模样。楚清赶紧知趣地说道:“我不知道他还生气与否,三天前他去云字营练兵,还没有回来。”
“此时练兵?”
想起之前在凤仪殿前甬道上慕容忧提到的白蒙一族,姜静云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心里莫名有种挥之不去的压力。
“白蒙在北边闹事,集结散兵骚扰边疆百姓商贾,几次杀进聚庸关,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楚清难得认真一次。
姜静云眉头轻皱,这个时候可不是动刀枪,兴兵戈的好时机。皇储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随着老皇帝的身体状况,最惨烈的冲突一触即发,若是此时离开京城远赴边疆,若是天威不测,或许回来的的时候江山已经易主。
“他这个时候不能离京。”姜静云喃喃说道。
楚清一扬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姜静云,“不见得就那么糟了,白蒙哪一年不打几次秋风,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姜静云并未心安,如今正值初夏,水草肥美,牛羊丰腴,北边气候也十分暖和了,这个时候打的什么秋风?只怕来者不善啊。
楚清显然也只是安慰之词,略坐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去,姜静云突然想到一个方才闪过脑子的念头——
云字营?
这是巧合亦或是有意?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字?事情如迷雾般扑朔难言,越是接近,越是疑点重重,让人无法理解释怀。
纤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现在门口时,便看到姜静云眉头拧成了一团,正噘着嘴在锦被上无意识地划着手指。
“主子,夜里露重多湿,趁热用些姜汤吧。红樱妹妹用了药,已经睡下了。”
姜静云见到故人,免不了高兴一番,纤云知道她惦记红樱,捡着些要紧的说了,说起红樱的伤势,纤云也不禁沉了脸道:“青桃那小蹄子平日里就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又几个亲朋在这宫里当值,就无法无天,大人物她也惹不着,却专欺负新人,这次出手也太狠了,该好好敲打敲定了。”
☆、044 缘由
姜静云放下手中瓷碗,脸色平静异常,似乎已经恢复了镇定。她看似随口问道:“你认得青桃?”纤云接过碗,听到静云淡淡地吐出那个名字,却莫名感到背后阵阵凉意。她斟酌了片刻方才敢开口道:“青桃是户部郎中曹宇坤的小女儿,从前跟弄月同时入宫的,当年在司规局学规矩时候两人很是不对付,弄月被她捉弄过,为了报复查了她很久,后来青桃被选入熙和殿,两人再无交集,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青桃认识司律院青菊?她们是什么关系?”
纤云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说道:“主子猜得不错,青菊是她的远房表姐,出自旁支又是庶女,若不是仰仗了曹家的关系,恐怕连宫门都进不来。是以青菊轻易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凡是都会帮衬着。”
话刚说完,突然想起自己主子也是庶出,自知失言,悄悄查到
“青菊作风一向如此?她是如何处置其他犯事宫女的?”
纤云正色道:“青菊入了司律院,倒是去对了地方,她冷言寡淡,并不讨喜,后来凭借着狠辣的拷问手段解决了不少犯事的宫女,查案速度和成果都十分显著,是以出了头,如今司律院除了执事鹤兰,便是青菊当家了。”
“难怪……”
姜静云沉吟片刻,突然皱眉道:“不对,青菊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又怎么会为了当年的恩情而如此卖力?”
“那是因为她自身难保,犯下大错!”
“梅姑姑!”姜静云转头看去,沉静的脸上现出惊喜神色。
纤云见她如此,知道两人交情不一般,也恭敬地站起来行礼道:“梅姑姑,好久不见。”
梅姑姑点点头,扫了她一眼说道:“纤云姑娘越发端庄了,在太子跟前当差果然不一样。”
纤云微微一笑,面色无丝毫骄矜或羞涩,端来圆凳放在床边,向姜静云告退道:“红樱妹妹该用药了,奴婢先告退了。”
“是个知情识趣的。”
梅姑姑眯起眼睛瞧了一眼从容退出房间的背影,转头一屁股坐下就板起脸问道:“你这个丫头出了事怎么不告诉我?”
姜静云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而后拉住梅姑姑有些粗糙但十分温暖的大手笑着说道:“想着红樱那丫头应该给你说了,却没料到她们这么急这么狠。”
“红樱跟我提过账目有问题,不知哪个嚼舌头的漏了消息,青桃想必听到了消息,这才狗急跳墙发了狠。”
这下轮到姜静云发呆了,这事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想来这几日忙着斗蛐蛐了,没多少时间跟红樱呆在一起,却是红樱这边出了事情。原来不是之前的积怨,而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底限,利益攸关,难免下杀手。
“青桃那丫头早就手脚不干净,她瞧上了账房的活儿,不过是为了方便动库房的藏品,至于青菊,看她如此卖力,想必也是分了好处的。”梅姑姑继续说道。
“你早就知道?”姜静云问道。
“青池并没有生病,是我让她歇着的,就是要让青桃心思活络,没想到红樱这个傻丫头意外发现了蹊跷,无辜受到连累。”
姜静云听到这里,已经将事情都串了起来,她歉然一笑说道:“是我搅乱了你布的局,若不是秦管事将我硬塞进账房,也不会如此。”
梅姑姑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是我没管严金膳司那些小丫头的嘴,将消息走漏了,事已至此,也不能白白受了这罪,若不狠狠教训一下,倒让人以为我梅姑姑的人好欺负。”
这话跟姜静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两人眼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怒火和冷冽。
梅姑姑去探望红樱,她一走,姜静云才觉得有些累了,心里却很安稳。她被楚清救了回来,又有纤云在房中伺候,梅姑姑这宫中的老人儿怎会没有发觉不妥,却一个字也不探寻追问,话语之间维护之意显而易见,让姜静云多少有一丝安慰。
不知道躺了多久,楚清一直没有再回来,姜静云总是觉得心神不定,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对付青桃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并不用费多少心思,尤其梅姑姑的话让她明白,现成的把柄就在自己这方,真真是不争气。
之前不想与之为敌,并不是怕了她,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想再惹麻烦,况且还有那个茑萝在旁边。方才与梅姑姑一番布置实行下去,想必青桃再无翻身之日,鉴于她对红樱的折磨,她俩并没有假惺惺的手下留情,若是一切顺利,青桃性命难保。
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为什么心里有种惴惴的感觉?姜静云翻来覆去,终于忍不住唤了纤云进来问话。
“回主子,听说是白蒙那边越闹越厉害,清王爷赶着去会同太子殿下处理军情了,宫中到城外军营驻扎处得大半天呢,这会儿想必还在赶往云字营的路上呢。”
果然!
姜静云皱紧眉头,这时候天色都暗了,急匆匆地招了楚清出宫,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她问道:“你还听说些什么,白蒙军情到底危机到何种地步?是否需要出兵?”
纤云被问得一愣,纵使她通晓人情,理得清后宫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却终究是这宫墙里的一方天空,哪里知道边疆战事的情况,就方才那些,也是楚清走时担心自己主子醒来着急,特意交代的,这时候又怎么能回答得上来姜静云的问题。
见到纤云脸上神色,姜静云知道自己情急之下问错人了。纤云从小便入了宫,在后宫服侍主子,这样的军情大事的确为难她了,想了片刻,她一把掀起被子就要下地,嘴里说道:“不行,我得去打听一下,若是白蒙真闹大了,楚阳就麻烦了!”
纤云见她光着脚便要落地,慌得赶紧蹲下找鞋子,“主子,当心着凉了。”
“老实在床上躺着,本太子不劳你操心!”
☆、045 深情
一把冷冽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屋里两人都吃了一惊。只听到“啪“的一声,纤云手上刚拿起的鞋子也掉落在地。
“拜见太子殿下。”纤云先反应过来,赶忙跪倒行礼。
楚阳随意摆了摆手,大步走进屋子。姜静云愣愣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近,他与往日全然不同,一身青色铠甲,身后披着玄色披风,显得他身材挺拔,俊朗不羁。他走动时铠甲偶尔泛起一道寒光,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肃杀之气。
这样的装扮姜静云从未见过,不同于往日软缎华服的贵公子气质,此时的楚阳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凶悍英武,少年王者之气已然掩饰不住,挥手间便是天下动荡,四合震撼。
“自己惹那么多麻烦,还有空担心别人?蠢女人!”楚阳脸上带着淡淡嘲讽,居高临下地瞥了一样只惊不喜的少女,顿时心里不高兴起来。
姜静云眨眨眼,似乎还未从突然看到楚阳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纤云见状暗中拉了拉她的袖子。
“奴婢告退。”
纤云退出房门,还贴心地关上了门,楚阳一撩披风,看也不看床边的圆凳,大咧咧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
听见姜静云沉默半晌,回过神来就是一句又傻又生硬的问话,楚阳俊脸一沉,冷哼一声不肯开口,房间里气压顿时升高,见他又像个孩子似的闹别扭。
姜静云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