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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传信于我,那杨硕正在频频地接触他的旧部,不知在商议什么?你父亲也正是担心于此,所以才让我们速速回府,以防止那镇西大将军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静依却是摇了摇头道:“依依以为是父亲多虑了。”
“哦,为何如此说?”
静依缓声道:“母亲,皇上是不会杀那杨奇的,最多就是吓吓他,让他在牢里吃些苦头罢了。至于那杨硕,联络旧部的事虽是真的,只怕却也是未必有那个心思,我看,他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转移二皇子一派的视线。让二皇子一派紧盯着杨硕,想着捉到他的小辫子,来一举扳倒他。”
“依依,你是说,这都是那杨硕使的障眼法?”
静依点点头,“只怕还止呢。您瞧着吧,这杨硕为人老奸巨滑,定是设下了陷阱,等着那二皇子跳进来。等二皇子一跳进去,那杨硕和杨奇不仅没事,只怕皇上还要奖赏于他呢?”
“什么?奖赏他?”顾氏一脸地不可思议。静依刚才说的话,她并不是很懂。她只是一名深闺妇人,偶尔也会听苏伟说上一些有关朝堂的事。比起寻常的妇人,她算是懂得多的了。可是跟静依一比,怎么就显得想事情都太过浮浅了呢?
到了候府,静依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而顾氏则是直接去了外书房,正好苏伟和老太爷都在。顾氏问了个大概,心里有了计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静依在马车上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苏伟和老太爷听了,则是极为震惊!这静依的想法与老太爷是不谋而合!老太爷冲苏伟使了个眼色。苏伟便道:“夫人一路上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顾氏知道这是二人还有要事相商,便也不多待,施了礼,独自退了出去。
老太爷面色严肃,眼神中却是充满笑意道:“伟儿呀,看来,咱们的静依还真是不一般的聪慧呀。”
苏伟点点头,却是有些忧心道:“是呀!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倒是件好事。只是出生在了咱们府上,唉!以后如何,尚未可知呀。”
老太爷却是摇摇头道:“你呀,就是太过悲观了些。要我看,你还不如静依这个小孩子呢。你想想,依她的出身,她以后的婚事如何,是咱们能定的了的吗?你若只是个平南候,不是兵部尚书,倒还有可能。可你偏偏就是兵部尚书!那又当如何?”
苏伟神情一震,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爷看他受了触动,又道:“依我看,静依的事,只怕咱们谁都插不上手。你那大舅子家的女儿顾雨险些在宫中出事,还不是静依替她解了围?你瞧着吧。咱们苏家以后的荣辱还得寄托在她身上。”
苏伟面色担忧道:“儿子怕的就是这样呀。静依现在还小,儿子想着再过几年,就向皇上请辞。儿子已经有了爵位,官位也做到了尚书,已是知足了。儿子不求别的,只求一家平平安安,孩子们能平安长大就好。还请父亲体谅。”
老太爷重重地长叹一声:“你呀,还是想不明白!请辞?那么好请?皇上孤立你多年,就是为了给下一任帝王作保驾,皇上哪里肯轻易地放了你,只怕反而会让皇上起了疑心,反倒置孩子们于不利的境地!”
苏伟猛地一颤,似是大彻大悟一般,看像老太爷。
老太爷对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苏伟却是思索片刻后,起身一撩袍,直直地跪在了老太爷面前。“多谢父亲提醒!是孩儿愚钝了。”
老太爷这才松了眉,轻道:“清儿和明儿都大了。也该让他们多接触一些官场之事了,赶明儿开始就让他们也每日到书房来学习一个时辰吧。”
苏伟应了声是,便再度回身坐在椅子上。
“父亲,静依心思聪慧。儿子想着,眼下,还是让她少接触那些个贵夫人们,闺中好友有几个便也就罢了。像是宴会、诗会的,尽量还是少让她参加为好。”
老太爷点点头,“不错。静依聪慧不假,但是到底年幼,还不懂得藏拙。既如此,咱们就该把她雪藏起来,在人们的视线中出现的少了,也可以让依依和候府远离一些无谓的是非。”
“父亲说的是。”苏伟低头附和道。
父子二人又谈论了片刻,便有下人来请,到晚膳的时辰了。
用罢晚膳,静依陪着老太爷说了会儿话,又给老太爷揉了揉肩,才回了房。
躺在床上,静依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那杨奇的事情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正在胡思乱想,便见元熙跃了进来。
元熙看了她一眼,将衣架上的衣服朝她一扔,道:“快穿个,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快穿。”元熙催促道。
静依点了头,将衣服穿好,又起来拿梳子,只给自己梳了一个马尾的辫子,转头道:“好了,走吧。”
元熙看了她一眼,轻皱了皱眉,向衣柜走去,从里面给她找出一件墨绿色的绣有牡丹图案的披风,给她披上,又将带子帮她系好,帽子也给她戴上。然后将她轻抱了起来,道:“准备好,走了。”
说完,便一个飞跃,到了院子中的一棵桂树上,足尖又是一点,便跃上了一处屋脊,再一个飞跃,已是看不见人了。
不知飞了多久,元熙在一处民宅停下,这不是上次元熙带她来的那处院子了。静依四处看了看,便从元熙怀里跳下来,向屋内看去。
屋内有一身空浅蓝色锦袍的男子正在低头喝着茶,听见二人进来的脚步声,却也不急着抬头,而是又缓缓地喝了几口后,将茶盏放下,才道:“六皇子好兴致呀!这么晚约海朋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呀?”
静依一愣,原来元熙带她来见的人正是英国公世子杨海朋!
元熙瞥了那杨海朋一眼道:“行了,这里没外人,别摆谱了。”
说完,便拉了静依坐在了杨海朋对面。
杨海朋的脸一黑,怒道:“李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好算盘,我告诉你,不成!”
他这一吼,把静依吓了一跳,元熙轻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无事,才转头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杨海朋听了,气得一怔,片刻后,又道:“李赫,我告诉你,你别想着打英国公府的主意。我杨海朋不答应!”
静依这才想起来,元熙是李赫的字,她从未听别人叫过他李赫,而她自己一直是叫他元熙,所以刚才她有些糊涂,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元熙后背往后一靠,轻道:“不答应就不答应,与我何干!”
“你!”杨海朋看了一旁的静依一眼道:“我就不相信这次杨奇的事不是你做的。”
元熙两手一摊,“是我做的又如何?”
“你!好好好!我费尽心思才将那杨奇给送进去,你就这么急着做好人,上赶着去救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元熙嘿嘿一笑,“好处嘛,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杨海朋一听,脸色一变,挥拳相向,元熙身子一偏,那杨海朋的拳头便落了空,紧接着,那杨海朋的腿从桌下便向元熙的腹部踢去,可惜元熙凌空一跃,闪了过去,再次落坐。
二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的在屋里斗了起来。静依用手拄在桌子上,轻道:“喂,你们打够了没?我还要回去睡觉。”
元熙闻言收了手道:“别闹了!”
杨海朋也止了动作,却是恨声道:“谁跟你闹了?那杨奇是李征的帮手,我不过是先断他一臂,有何不对?”
元熙摇摇头,“海朋,现在的时机不对。”
“如何不对?”
“海朋,这不像你了。你素来头脑冷静,遇事沉着,为何一遇上那顾雨的事,你就如此的不分轻重了?”
杨海朋脸色一红,“我哪有?”
元熙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壶先给静依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啜了几口后,道:“现在他们双方的争夺还没有到兵戎相见的那个地步!你没看皇上只是暂时将他收押,已经数日了,却也未曾下旨要杀他吗?”
杨海朋一愣,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并没有真的打算治那杨奇的罪?”
元熙点点头。
杨海朋气得握拳在桌子上狠砸了一下,只见那茶杯也跟着桌面一跳,那杯中的茶水也洒了几滴出来。
“真是可气!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能除掉那杨奇!真是让人生气!”
元熙摇了摇头道:“我知你恼他打了顾雨和将军府的主意,可是现在动手时机不对,弄不好,还会折损了我们自己的势力。”
元熙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听我的,先放手,我自然就不会让英国公府牵扯进来,否则,我定然会将整个英国公府搅进来,相信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杨海朋瞪了他一眼,“那现在怎么办?就任他无事出来继续消遥?”
元熙摇摇头,“让他出来,自是对的,可是继续逍遥?不太可能。”
“哦?”杨海朋一脸笑意的看向他:“你有什么好办法?”
“一来,皇上和杨硕都不会再让他出来惹事生非了;二来嘛,静依,你把给大皇子用的那种药再给我些,我给那杨奇用上些。”
静依一愣,随即点点头。
杨海朋却是一怔,大皇子?药?
静依轻道:“说起来,那大皇子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就先把解药给他吧。若是事情闹大了,只怕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元熙点点头,“你把解药给我吧,我会让人安排的。”
静依道:“我回头让司画给你送过去吧,毒药和解药各给你送一瓶。”
“如此甚好。”元熙笑道。
杨海朋插话道:“等等,那大皇子的病,是你给弄的?”
静依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我,是别人给的。那日多谢你了,未来表姐夫。”
杨海朋听了脸一红,神情微窘,“那个,都是自家人,不必言谢,呵呵,不必。”
“呵呵。”静依轻笑出声,“未来表姐夫好可爱哦。元熙,你们早就认识吗?”
元熙点点头,“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在人前一直装不对盘。背地里,私交却是甚好。”
静依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司画没有见过他呢?”
“司画一直在暗域训练,然后出去执行了几次任务后,便调到你身边了。她没有见过海朋,自然是不认得的。”
静依点点头,又道:“元熙,你和他为什么要表面上装作不对盘呢?”
“这样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没救的皇子了,而英国公府也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元熙为她解惑道。
静依再度点了点头,而杨海朋则是用手指着静依,对元熙道:“你,你让他叫你元熙?”
静依反问道:“你这个人好生奇怪呀?他就叫元熙,我不喊他元熙,喊他什么?难道要叫哥哥吗?”
杨海朋被静依的话一噎,顿时无语了。这李赫就是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子,一言一行,也是代表了皇室威仪!他的名讳岂是旁人可以随意乱叫的?而且这丫头叫的还是他的字?
而元熙则是大笑道:“海朋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静依白了元熙一眼道:“别笑了,说正事。”又转头看向杨海朋道:“那杨奇与刑部尚书之子打架斗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