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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桃的话听在众人耳中,更是如同是火上浇油一般!那付夫人最先是沉不住气了,也是起身道:“宋夫人,人人都传你宅心仁厚,想不到你的心思竟是如此恶毒!不过一个才十五的丫头,竟是被你如此地苛待!什么烫伤了手!这三小姐的手分明就是冻的!”
“就是,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宋府的小姐,竟是自称奴婢,看来这宋夫人的家教还真是严苛呢!”一位贵妇讽刺道。
另一位夫人也是阴阳怪气道:“是呀!都说这宋府的嫡长女家教甚好,还真是处事不惊!一遇到状况还知道将自己的亲妹妹给拉出来挡着。还真是被调教的极好呢!”说完,竟是呵呵地轻笑了起来!
静依看着宋夫人怕的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对司画道:“去前院儿请王爷和宋大人过来吧!”
静依说完,便将海棠手上的大麾拿过来,作势要给那宋小桃披上,道:“别怕!有本王妃和王爷为你做主!再无人敢任意欺凌于你!”
那宋小桃又喜又惊,颤声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边说边躲开了静依的大麾,“奴婢命贱,不值得穿这样好的!”
静依一愣,海棠眼疾手快,急忙接过了王妃手中的大麾,道:“王妃,这可是王爷送您的呢。”说完,将大麾交到了一旁柳杏儿的手上。从柳杏儿手上接过另一件披风给那宋小桃披上了。
静依淡淡地看了宋小桃一眼,不语,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冷眼看着宋夫人。
宋夫人此时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了,纵然她心里是恨极了那宋小桃,可也是不敢有半分的显露了!只见那宋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启禀王妃,这,这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会有了柳絮呢?”
一旁的宋娇也反应过来,替母亲争辩道:“王妃,定是府中的下人为之。与母亲无关哪!”
宋夫人却是插话道:“下人为之?这么说这宋府里,一个下人说的话,都比宋夫人这当家主母管用了?”
宋娇神情一滞,只是跪在了宋夫人的身边,不敢再说话了。
元熙和宋浩一进花厅,便见这宋夫人和宋娇都跪在地上,这宋娇还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元熙的眉心处闪过不悦,问道:“依依,这是怎么回事?”
静依对元熙福了福身道:“王爷,按说此事原是宋大人的家事。只是这封城是您的属地,而臣妾又是您的王妃。臣妾现在既然知道了,便不可不管上一管了。”
说完,看向了宋浩道:“宋大人,本王妃自到封城后,人人皆传你宋大人治家有方!你的夫人更是对您的几个庶子女关爱有加,仿若亲生。可是刚才无意间,您的嫡长女宋娇却是一把撕开了这三小姐的衣袖,这里面,竟是掺杂了大半儿的柳絮!敢问宋大人,莫非府上已是贫困至此了吗?”
宋浩一惊,看向了那宋小桃的身上,现在她身上披了海棠的披风,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破损的棉袄,可是这屋子地上的那轻飘飘的东西,不是柳絮,又是何物?
这边海棠早已将那柳絮拿给了王爷看过。元熙看向了一旁的宋浩,那眸子中冷冽的光茫,让宋浩是心惊不已!
静依轻拉了宋小桃到了元熙面前道:“王爷,您瞧瞧!好好的一个可人儿,竟是给冻成了这般模样!您瞧瞧她这双手,哪里像千金小姐该有的?比之咱们府上的下人的手还不如呢!”
宋浩瞥了一眼跪在那儿的夫人,他身上的奇症今早上才好。虽是不痒了,可是这浑身已是给留下了不少的抓痕,甚至是疤!所幸自己的脸还是能见人的。他小心道:“王爷,王妃,此事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内情呀?这好端端地棉衣,怎么会是里面絮的不全是棉花呢?”
静依上前一步,道:“宋大人言之有理!虽然刚才这丫环险些撞到了宋大小姐,可是宋大小姐眼疾手快,竟是将三小姐一把拉过来挡在了身前,也是幸亏那丫环情急之下聪明,宁可摔碎了茶盏,也是不敢烫到了三小姐,否则,现在只怕三小姐早已是被毁了容了!若不是刚才三小姐想躲开,可是偏巧这大小姐不肯松手,这衣袖怎么会扯开?”
说到这儿,静依定定地看向宋浩,“宋大人以为呢?”
宋浩已是被静依的这番话给说的几乎是抬不起头来了!是又羞又怒!自己一直看重的嫡女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失德之事!身为长姐,居然强拉庶妹为自己挡身!这传了出去,宋娇只怕会落个骄横刁蛮、欺凌弱小的名声!而且自己刚才话中的意思原本就是想说是不是这宋小桃刻意为之,有心陷害嫡母。可是被王妃这样一说,这明明就是宋娇自己德行败坏,才会将宋小桃的衣服给撕破,如何怨得了那宋小桃?
宋娇此时却是抬头直直地看向了元熙,“王爷!母亲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王爷明查!还我母亲一个清白!”说完,大眼睛还扑扇扑扇的,那看向元熙的眼神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爱意!眨眼间,又从眼睛里滚落出两滴眼泪,那幅委屈样子,只怕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软,怜爱不已吧!
可惜了,现在看到她这模样儿的,却是元熙!元熙看那宋娇一幅花痴样子看着自己,只觉得是恶心不已,转头道:“宋大人,王妃的话,你还没回呢?怎么?这宋小姐却是如此的不懂规矩,竟是抢在了你这父亲的前头说话了。”
宋娇听了脸一白,却是引得一旁几位夫人的轻笑声!
宋浩恶狠狠地瞪了那宋娇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吓得有些呆的宋小桃,“此事的确是微臣治家无方,还请王妃殿下责罚!”
“责罚?”静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宋浩,“宋大人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夫人是否是被人陷害了,而你的庶子女,又是否真的是被人苛待了吗?再怎么说,她们身上也是流着宋大人您的血吧?”
宋浩被静依的这番话说的脸一红,是说什么也不对了!
静依也不再看她,而是对众位夫人道:“这封城既是王爷的属地,那么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这样吧,本王妃就派贴身婢女海棠和柳杏儿二人到偏间将这屋内的所有宋小姐的棉衣都撕开看看,也妨过后有人说本王妃冤枉了她!还请付夫人、欧阳少夫人等做个见证。众位夫人以为如何?”
“谨遵王妃吩咐!”
于是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偏间,这宋夫人见此,心里却是好受了些!这宋小桃的衣服分明就是有人做了手脚了!平日里穿的衣服的确是差了些,可是今儿穿的不应该会出问题呀!现在这样也好,让几个丫头的棉衣都扯开看看,总不能每个丫头的衣服都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吧?
宋夫人这样想着,心下稍安,投给了宋浩一个安心的眼神。宋浩这边儿也正想着呢,这自己的夫人十几年来从未听说过苛待妾室和庶子女呀!现在收到这夫人投过来的眼神,见她心安,心里一松,定然是有人刻意陷害了。
不一会儿,那边儿的人就都回来了,只有那宋家的几位小姐还留在了偏间。
付夫人一进门便气道:“启禀王妃,那宋家的几位小姐,除了这宋娇小姐的,其它几位庶女的棉衣里面填充的全都掺杂了大半儿的柳絮!而且不止如此,那其它几位庶小姐,脱了外衣后,那身上还都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显然是被人给掐出来的。”
“什么?”宋夫人倒是先吃了一惊,大叫道:“不可能!你胡说!”话落,看到众人看她的眼神,惊觉自己失了方寸,忙对着静依磕头道:“王妃明查!臣妾没有做过,绝对没有做过呀!”
静依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问向那付夫人,“付夫人,那请问,那宋娇小姐的身上,可有伤痕?”
“回王妃的话,那宋娇小姐的身上并无伤痕。”
“那几位小姐呢?”
“回王妃,因为那衣裳实在是无法御寒,而且也是撕开了口子,没法儿穿,所以臣妾便命人再回去取几件衣裳来换上。”
这时,付无双和几位夫人手捧了衣服道:“王妃您请看,这便是那几位庶小姐穿的衣服!”
静依看过后,点了点头,“辛苦几位夫人了。快快请坐吧。”
待几位夫人落座,静依则是冷冷地看向了宋夫人,“宋夫人,本王妃一直敬重你,以为你是这封城中的典范!想不到,你竟是心狠至此!你也是一个母亲,怎么会下得去手?”
静依说完,转身到元熙身旁坐下。元熙看到静依投过来的眼神,转头对宋浩道:“宋大人,不是本王多事,只是,本王听闻你还得二子,其中一子向来是体弱多病。不知是嫡公子,还是庶公子?”
宋浩此时一惊,看向了地上的夫人。是呀!他总共是有四子的,只有二子活了下来,而且那庶子还是整日病恹恹的,难道?宋浩是越想越心惊!直接起身到了门口,掀了帘子吩咐道:“你去!仔细检查二位公子的衣食住所,速来报我!”
“是!”门外传来一名小厮的声音,宋浩落了帘子,看向夫人道:“我且问你,你可曾在老二的身上做过什么手脚?”
“回老爷,妾身没有哇!老爷,妾身是冤枉的!”
宋浩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凡是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不在乎自己的子嗣的!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虐待妾室、女儿,可是却是不能不在乎他的儿子!不管这儿子是嫡出还是庶出,总归是要延续自己的血脉的!
宋浩坐在椅子上,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夫人!他是真希望自己的庶子没有遭了她的毒手呀!否则?自己多年努力经营的名声,就要毁在这个无知妇人的手中!
宋浩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夫人极有可能是害死以前两个庶子的凶手!他现在这把年纪,只得二子!这在他们这般同僚当中,算是子嗣稀薄的了!宋浩心中虽气,面上却是维持得极好!尽量表现地平和冷静。
元熙看着宋浩明明怒气冲天,却要强作平静的样子,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宋浩,你自以为聪明,努力在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却是没有想到,会从一个妇人手中,开始慢慢地毁掉你的清誉吧?真好奇待会儿你知道了这后宅的诸多阴暗之事后,还会如此地压抑自己,还会佯装得如此平静吗?
而静依则是垂了眸子,宋浩,你给元熙捣乱之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哼!这才只是开始,你可要好好儿的,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否则,这后边儿的戏,我岂不是白安排了?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小厮回话的声音,“回禀老爷,二公子的棉被和棉衣里面皆是用棉花和柳絮掺杂而成。其它的,小的还没有查出什么来。”
“什么?”宋浩登时气得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你再去命人查那二公子平时的饮食和药!要一丝一毫的查!快去!”
“是!”那小厮再度小跑着,出了院子。
那宋浩转身看向元熙,拱手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静依看火候差不多了,轻道:“王爷,按说这是宋大人的家事,只是恰巧本王妃与众位夫人见着了,一时心有不平,所以才会气愤了些!现在既然宋大人已是清楚此事了。不如,就先由宋大人自行处置。您看呢?”
宋浩有气,却也是不敢发!什么叫一时心有不平?这分明就是想着看他宋府出丑罢了!难不成这事儿与王爷有关?可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