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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里屋里就出来一位男子,白衣黑发,面容清雅,濯濯如春月柳。
林婉之脸色迷茫,半响才反应道,他怎么能比爹爹大,怎么能,怎么能!
周宜平缓缓开口,声音温软:“姑娘找我?”
这话让林婉之颇有些意外,他竟一眼看破她女儿身。
林婉之也未做解释,只是问:“有人告诉我,您能带我找到林瑨的,真的么?”
周宜平一双清冷的眼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她立即拿出林瑨送她的白色玉佩递给他,“我身上除了这个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了。”
周宜平只看了一眼那玉佩便轻轻一笑,微微行了礼,“是的,我可以帮忙,林夫人。”
刹那间,她黑色的眼眸好似被拨动的湖面,粼粼波光,璀璨无比。先前毕竟是阿妩侍女帮忙,她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没有想到逃跑之行意外的顺利。但她十分不解,为何这周掌柜喊她林夫人呢?还来不仅深想,就见着后生长平跑出来嚷:“不能呐,不能,我一个人实在不能又烧柴火又做饭。”一双乌黑滴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林婉之看。
但既然周宜平已经答应要带她去找林瑨,她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热心肠地拍拍长平的肩膀,“我来下厨做几道菜吧,你就负责填柴火。”
周宜平却指了指后生长平道:“去,没有分寸,找别人去,林夫人是贵客。”
后生长平是的应了一声耷拉着脑袋走了,一双眼睛水汪汪地还往回瞧了一眼。
林婉之一向心软,任人说些好听的话,就忍不住泛滥同情心。对于半大的小孩,更是心存仁爱之心,大抵是因着林清之和林运棠的缘故。心里一想,便和叫回长平问道:“今天做什么菜呀?”
长平歪着脑袋回答:“大满哥买了排骨,我确实不会做。票台小哥和折货小哥也不会做。”
林婉之闻言便柔声与他说:“其实很简单的,烧好水,将那排骨放进去滚一滚,去了水和腥味以后再把它放进锅里翻炒。炒到那颜色和今天的太阳一样,就差不多了。”她微微一思索,“唔,对了给你一个口诀,一勺料酒,两勺酱油,三勺醋,四勺糖。记住了么,这个可是最好的秘制汁水。”
长平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敬佩,“小哥,你懂得好多。”
林婉之拍拍他的肩打发他去后厨。
此刻周宜平颇有些闲情地拿出一套青如天,面如玉的汝瓷茶具摆弄起来。用静置了片刻的沸水一只一只冲泡茶具,他骨节分明,做起这档事情,真是赏心悦目。一小把细小如眉的祁门香随着水沉浮,只一会儿,汤色变为红艳明亮,那似果香又似兰花香的祁门红茶香就漫溢整个房间。
周宜平递过一杯,示意她喝茶。
温热的水雾混着红茶的芬芳扑上脸颊,林婉之抿了一小口道:“天气凉了喝红茶暖身蛮好的。这种茶还有一种泡制的方式,有机会周掌柜不如加些新鲜的羊奶,香味会更加浓郁。”
周宜平闻言有些惊讶,悠悠一笑:“原以为林夫人只通晓火药,没想到对茶道也颇有研究。刚刚说的这两个事物,常人都无法将其放在同一处想呢。”
林婉之再次听见林夫人的称呼那厢疑惑又浮上来,偏着脑袋问:“周掌柜,您为何一直称呼我为林夫人,我还未成婚,我爹爹姓苏。”
周宜平似乎愣了,手中的茶壶半响没有满上一旁的杯子,嘴上反问:“林瑨将军的妻子,可不就是林夫人么?”
周宜平说到此处,抬眼瞧了瞧一脸震惊的林婉之,琢磨一会恍然领会:“噢,我忘了,林夫人已经被曲王爷掳走很久了,自然不知道楚国军营里现在的情形。”
林婉之皱着眉,有些不解:“即使楚国军营怎么样,和我的姓氏又有什么关系?”
周宜平往一边的小火炉上烧了些雪水,“自古敌军掳走姑娘多半是丢了性命,即使好生生回来,依然不大会有好名声。更何况夫人掳走的那个晚上,林将军就收到曲王爷的信涵。信上的内容没有多少人知道,在下更加不知情。可这世界上有些事情说出来倒还干净,最怕是不知道瞎猜,谬论的传播有多可怕,可以将一个明明被正房打死的侍妾可以说成侍妾是因为偷情未果喝了□□。”
他拿起杯子润了润喉继续说:“传闻林将军收到信函的第一件事情是,向楚襄王求了一道圣旨。”
“也是传闻,楚襄王曾经许诺过给林将军一个愿望,林将军便是用这个愿望换了一道圣旨。”
“噢,敢问那道圣旨说了什么?”林婉之握着杯子,脸上有几分沉重。
周宜平此刻又笑了笑,“这回道不是传闻,是确确实实的知道,那道圣旨上写了,苏家小女苏婉娘,德才兼备;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性行温和。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大将军林瑨与苏家小女苏婉娘成婚,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
林婉之沉默了好一会,手中的茶都有些凉了,眼中有些湿润,“若换一个男子,定是想与这位撇清关系吧?他倒好和旁人想的都不同。”
周宜平将她冷了那杯茶倒了,又满上一杯,半是安慰半是玩笑道:“虽然我也觉得大部分人会这样做,但是老实说也许他们没有遇见像夫人这般聪颖的姑娘吧。不过夫人此刻是要哭了么?”
林婉之抬眼,眼睛里有些泪光但却有着雨落星辰的美:“坦白说,我挺开心。圣旨已经下了,他说过要娶我,也做到了,我很开心。”
周宜平收拾起茶具,颇有些深意地笑了笑:“你去门外看看,兴许,你会更加开心。”
林婉之有些孤疑,但听闻外头有马匹嘶嘶作响,心下也有几分好奇,她起身推开那扇古木的旧门,只是一个抬眼,却仿佛见证了缤纷绚丽的奇幻景象。
林婉之连忙掩住那惊呼的嘴。那厢,马匹上挺坐着一个人,骏马英姿;意气风发。恍惚间,林婉之又忆起那一天,枯萎的老槐树抽出了新芽,一下子开出了白色的槐花。而他在那槐花下浅浅一笑,抖搂了整个盛夏。
“婉娘,我来接你了。”
林婉之咧嘴笑了。
槐花树下浅浅一笑
林婉之伸手抹掉眼泪,张开手臂跑向他。林瑨眼角蔓延开笑意,刚从马上下来,还未站稳,一个身影扑进他怀里。
林婉之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坏心眼的将眼泪擦在他的衣衫上,“我很想你啊,你有没有很想我?”
林瑨微微一笑,那眼中是难掩的温柔:“我也很想你。”
她离开了他一些,抬手抚过他的脸,那青色的胡渣有些扎手。林婉之含着眼泪,又有些委屈:“你瘦了好多,眼睛下面还有黑眼圈,胡子也没有剃掉。一定是我不在,火头营的饭你吃不习惯了。”
林婉之一把鼻涕一把泪,明明看到他很高兴的,但却忍不住眼泪泛滥,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给他看。这样狼狈又难堪的样子,前世顶多她爹娘见过,今生被林瑨一个人看了个够。
可是林瑨背后一个两个捂着嘴笑的人是那里乱入的。
“婉娘,知道你在庐陵城,我和林辰就跟着瑨哥哥来找你了,你看我够意思吧。”邵小光一脸兴奋,简直是久别重逢的亲人,若不是看到林瑨在,只想扑上去给林婉之一个拥抱。
林婉之看到他们在,好不容易憋住了眼泪,边打嗝边说:“你咯,骗人咯咯,明明是想咯,来庐陵城玩的。”
自那日知道林婉之被奸细掳走以后,邵小光就跟失去一个同盟战友一般,满心失落。隔天,在军营用餐时,好些人都知道曲若汶送来的信函内容,不少士兵在饭桌上讨论:“听说没有,林大将军身侧跟着的侍女被抓走了,林将军要退兵保住这个侍女。”
“天呐,都说林将军不近女色,现在这样不是叫人心寒么?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拱手让人,哪个红颜祸水呀!”
砰!邵小光恶狠狠地将一只碗扔在地上。
那些刚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将士们都抬起头来,噤若寒蝉。
一双杏仁眼里冒着寒意,扫过那几个将士。
“别和娘们一样在这里叽叽喳喳,有本事上战场多宰几个敌军看看!”又转过身子对着其他人朗声道:“我知道你们中还有不少和人有着一样的心思。我告诉你们,就是你们嘴里的红颜祸水,给你们种植出了枇杷叶,你们中多少人咳嗽喝了她种的枇杷树?也是你们嘴里的红颜祸水,给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种出了蔬菜粮食,不然等着帝都送来粮食,我们早就饿死了!”
“那要退兵我们的辛苦都白费了,今天这场战役的胜利是拿了多少兄弟的命换来的。”有将士小声嘀咕,越说到后面越激动。
“但如果没有苏姑娘,我们这场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知道为什么敌军要抓她么?不是你们口中想的是因为她是林将军的心上人,是因为苏姑娘研制出了火药。”林辰从外面走进来,安抚似地拍拍邵小光的肩膀。“何况,大家怎么知道将军要退兵保苏姑娘呢?”
“噢,那火药真是厉害,我觉得得亏那火药,不然我们这场战能不能赢还不一定。”这话一说不少人附议。
“苏姑娘这样的巾帼英雄,虽没有上阵杀敌,但她出的心力不比在场的少,国仇面前没有儿女情长,将军和苏姑娘也一样。明日那一场战斗会比之前的都要艰难,大家要全力以赴!”
“好。”每一个将士都气宇轩昂。
邵小光却不舒服,踢了林辰一脚问:“什么没有儿女情长,你什么意思,林瑨他要放弃婉娘?”
“嘘。”林辰对着她耳语,“别那么冲动,动摇军心。大哥他自有自己的方式,到时候我带你一道去接苏姑娘。”
林辰说的话就像一块安定石,但见着以后,担忧和伤心立马灰飞烟灭。
邵小光:“我还以为你不会哭呢?”
林婉之:“咯,咯,男儿有泪不轻弹,咯,只是未到伤心时。”又钻进林瑨的怀里,闷着气说:“太丢人了,咯,咯。”
林瑨抱起她走了老远还能听见邵小光在背后大笑,林婉之心想,其实也没有那么丢人。
庐陵城华灯初上,满城繁华。
林婉之身着一身男儿装跟在林瑨身后问:“诶,这可是魏国呢,我们这样招摇过街合适么?曲若汶昨日才到庐陵城呢?”
林瑨声音柔和,牵起她的手再自然不过,“阿妩说曲若汶接了一封信就走了,他此刻并不在庐陵城我想带你玩一玩。林辰说女子都喜欢和心上人一起逛夜市。”
林瑨一番话将林婉之说得心里暖洋洋的,就跟煮热的糖浆一样,扑腾扑腾冒着热气。她微微偏着头,眼睛里星光闪闪,“那你要带我去哪儿?”
林瑨扣紧她的衣衫,轻声说:“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想了想又说,“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林婉之正想着,耳边响起脆莺莺的声调:“二位公子,来楼上玩玩嘛。”千灯照碧云,红/袖/客纷纷。那小楼上,半倚着一位红衣姑娘,吴侬软语,娇娇滴滴,洒一洒帕子,抖搂一帕子芬香。
林婉之跳到林瑨面前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不许看。”
那半露风情的红衣姑娘一把扇子捂着嘴笑:“瞧,那个公子真真好笑,诶,别走那么快呀公子,人不风流枉少年。”
林婉之走出了老远才气呼呼地说:“你别听她瞎说,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