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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泉眼还在喷涌,那昔日的太阳依然高高挂在头顶,从黑暗进入白日只是须臾。在邵小光平生里,最有趣的事情大约是她在八岁的时候跟着她的将军老爹遇到一只猛虎,穷凶极恶地打斗了一个晌午才打倒了这头老虎。可见,邵小光从小就具有探险精神。为此,当她进入这个神奇的空间以后问得第一个问题不是这里为什么是白天呀?这里为什么我们会进来这里?诸如此类。
可邵小光却挡在她面前问,“这里是否有蛟龙,让我来!”
毕竟第一次带人进来随身空间,林婉之颇有些担心要如何与邵小光解释。但那邵小光好像全然被那好喝的泉水吸引,一点儿也没有在意她进了什么怪圈。
但总归是逃出了困境,还得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追上苏锦娥。邵小光大约觉得给予林婉之的帮助并不多,便很想努力挽回一些什么。在随身空间休息了没多久便提议不如出去找苏锦娥吧。对此,林婉之觉得很窝心。
等她们出了这随身空间,天上开始飘忽淅淅沥沥的小雨。啪啪哒哒的雨珠打在树叶上,发出好听的声音。盛夏之末的雨夜,两人各顶着一片长长的树叶,在细雨里快步走。那天下落下的雨花打在枝头,轻轻沾染上她们的外衣。
夜风吹散了她们脸上的雨滴,一丝丝冷意卷上来,林婉之捂着生疼的小腹,好想喝一勺热乎乎的粥水。邵小光将林婉之整个人搂紧怀里,眸中闪着几分担忧,只是一个劲地鼓励她:“苏婉娘,你坚持一下,这附近有个庙宇的,我带你去休息。”
正说着,没走两步真的就出现一个庙宇。整夜都在奔波的林婉之眼底总算浮现出一丝笑意。但还没有走进那庙宇,那丝笑意就生生凝固在眼角,化作一只蝴蝶,翩翩飞走。
只因着那古老而残破的庙宇里,此刻灯火通明。前方,一袭玄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视线里。她想,应是那通风报信的人告知他前来此处。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那漫天落下的雨水串成好看的雨水帘子,一下子隔开了林婉之和林瑨的距离。可这一身湿衣的林婉之和林瑨只隔了百步之遥,她只要轻轻一喊,那林瑨便能听见,但她却一直没有出声喊。只因着他手里抱着一个女子,身上还为她披了他的衣服。
林婉之漆黑的眼眸里荡起了一些涟漪,她可真觉得自己无聊,为何很清楚地记得他穿过的每件衣衫,所以才能那么笃定那位姑娘身上的衣衫就是林瑨的。
最后还是那邵小光捅了捅她,满是欢喜地说:“诶,你瞧,搞了半天还是瑨哥哥先找到你姐姐呢。这下我们不用担心怎么回去了,瑨哥哥那里必定有马匹。”
林婉之身子一抖,心里更加气郁,她怎么没有看出来那女子是姐姐呀。她刚刚甚至还在恶毒地想,这位姑娘没羞没躁地就往男子身上贴,成什么样子,万一像那唱戏的一样来个以身相许可怎么办。噢,她差点忘了,其实她和林瑨何尝不是因为有救命的缘分撒下的情。
细雨淅淅沥沥伴随着一种孤独的心情,林婉之的身侧是张扬一张小脸的邵小光,而她煞白着一张脸,特别是那双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细微之处还能瞧见她有些许愣神。
那百步外的林瑨总算瞧见了林婉之和邵小光。他眼中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却在瞧见林婉之周身湿透的衣衫和那几捋贴合在侧脸的秀发时,凭空浮现出一股子恼意。
她的眼睛弯弯的月
雨越下越大,庙宇周围长满荒芜的野草,那大雨打在上面,发出窣窣的清响。林婉之站在那寒夜的风里,脚下像缠上了水生的杂草,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
林瑨原本打算将苏锦娥放下,但苏锦娥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此刻哪里都不想去,紧紧抓着林瑨的衣袖,将脑袋靠在林瑨怀里,轻声又委屈地低吟:“我怕。”
林瑨的眉毛皱了几分,抬眼望向林婉之。
林婉之走进后脸色看起来更糟糕了,待她再走近一些,林瑨只用一只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问道她,“是不是很冷?”
她咬着唇不做声,小脸扑过去看苏锦娥。
这下苏锦娥才看清来的人是林婉之,她那眼里立刻泛起一层水雾,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婉之弯腰,紧紧抱住她,轻声俯在她耳边说:“姐姐,我来了。”
那荒草复没的残破庙宇里,苏锦娥终于失声痛哭,压抑又凄凉,从衣衫下伸出手,轻轻环住林婉之。林婉之这才看清,苏锦娥的肩上一片青青紫紫。她用手指小心的再掀开一点点衣衫,那下面破碎的衣已经遮不住风情。林婉之面色一片苍白,睁着眼望着那片灯火通明的庙宇,尘封的神明已经不能显灵,曾经引以为傲的美丽变成最致命的催化剂。
林婉之张开五只青葱的手指,那上面沾染了好看的红色。她缓缓掰开林瑨的手,脚步有些踉跄,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蓦然抬眼,呼吸微凉。林瑨站在她身侧,将苏锦娥交给邵小光,几步走到林婉之身后,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低声说:“别看了。”
林婉之伸手拿下他的手:“哦,有什么可怕的么?”说着抽出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刚刚看起来还没有什么气力的人,竟然几步就跑到那具尸首前,不顾女子应有的娇羞害怕,一刀一刀刺得又准又狠。
林瑨一下子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一大步越过去,握上她握着刀子的手,脸上瞬间变得暴怒,使劲用力将她拖起来。可林婉之却死死咬着嘴唇,类似机械地一刀一刀往下捅,才几下,就已经看不清楚那周管事的脸。
林瑨眼里满是疼惜,他看见林婉之眼里化不开的忧伤,就像那浓的化不开的墨水。林婉之咬着嘴唇,连声音都沙哑极了:“林瑨,你为什么不帮我,他是畜生,你为什么要拦我。你来一起啊,你拦我做什么。”
她身后,那苏锦娥哭得凄惨,终于身心力竭,倒在邵小光怀里。
林瑨盯着林婉之发狂的眼睛,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一遍一遍地说:“婉娘,他死了。你姐姐很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冷静,你冷静一点。”
林婉之用力握着他的手臂好似一根救命稻草:“真的么?真的么?”
林瑨轻轻将她抱起来,那身子居然比想象中还要轻,“不骗你,我亲手使得的刀子,一下子要了他的命。”
林婉之终于不闹了,但她的身子却还在抽搐。林瑨将她紧紧揉进怀里,心疼得无以回复。林婉之闭着眼睛,松开了手里的匕首,像个初生的小儿软软地偎依在他的怀里,一双手环住他的身子,沉沉地睡去。
林瑨将她带回营地,那湿漉漉的身子柔软地躺在他的怀里,林瑨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渴得厉害,整个脑袋都放空了。
林婉之歪着脑袋,眨巴着一双眼睛,喃喃道:“对不起,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的声音轻轻小小的,就像犯错的孩子,半是撒娇半是呢喃:“你别讨厌我好么?我平素,平素不是这样的,我很贤惠的,还会做饭。”
林瑨低头,贴合上她的额头,果真烫得都开始说胡话了。
她还在呢喃几句胡话,“我会做饺子,我会做鲫鱼,我还会酿酒。”嘴里带着哭声,又要哭不哭的。林瑨简直要疯掉了,谁说长安林家男儿不爱女色,只是未遇见钟情的娇娇女,你听她此刻只是几声嗲嗲,他的心已经被酥麻成一片一片,沉沦在那片梨花香里,无法自拔。
恰好此刻他们走进帐营,一片烛火照上她的脸,她忽得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林瑨承认,这一刻,他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林婉之好像发现了他的窘态,一双眼睛只是笑,眉眼弯弯就像天上的月儿,好看极了。
林瑨深呼一口气,真不知原来有人发烧竟会像个小儿般。可他偏偏却对这小儿动了心思。是该怪他太过心动,还是改怪她太过美丽,还是改怪今夜的灯火格外迷人,偏偏为她镀上一层纸醉金迷的风情万种。
低头吻上那张最作怪的小舌头,尝尽她那一方小小的梨花香。原是星光点点,此刻却是星火燎原。
林婉之摇头,低低哭诉,甩手捶上他的后背,嘴里只喊“爹爹,娘亲”。皱着眉头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下一秒又开始傻傻笑出声。
林瑨好似感觉心上密密麻麻爬上小虫子,越发觉得痒痒的,又好像一把火烤在心头,烧得他好生难受。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只有她的梨花香才能解毒。
可林婉之脸上泛起潮红,哭泣声越发重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蜻蜓点水般亲吻上她的额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泥中有我我中有你
还能怎么办呢,谁叫他无端生出一根软肋来,这样冷的下雨天,也只好冒雨出去洗个澡咯。
这一场雨水,一下子让天气降了温。苏锦娥一番惊吓加受冻一下子染上了风寒。林婉之每日生姜红糖来来回回的煮,总算将她的病情控制了下来。但身体上的病好治,心里的阴影却很难治疗。
林婉之担心她整日在床上胡思乱想,便总爱带她一起去后山给枇杷树浇浇水,去后厨帮帮忙。有次林婉之忽然想起来曾经买的那些种子,也就随手撒在后山地里。每日每日细心的浇养,渐渐的后山的那片田园就渐渐繁盛起来。
直到有一日,林婉之正蹲在地里给萝卜们浇水,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子,很是开心。一抬脑袋正好对上林瑨眼睛里的细碎光斑,在阳光底下闪闪发着光亮。
林婉之还记得自那日救回苏锦娥以后,林瑨在隔天告诉她,他要出去一趟,好些日子以后才能回来。她心里升起一股子清冽微酸的感觉,心想林瑨是不是为了躲开她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林瑨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笑,半响将她拉进怀里:“如果你把你变成豌豆那么大就好了,我去那里都带上你。”
她趴在他的肩膀,嘴角罕见地嘟着很是委屈地问:“你确定不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太吓人了,你后悔喜欢我了?”
他好笑地拍拍她的脑袋瓜:“你每天烦恼的事情总和旁人不大一样,我若要躲你,直接将你丢回火头营不就好了。”
他脸上沁出好些笑意:“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奶糕。”
林婉之眨一眨眼,犹豫了片刻,才发现没有同上回一样看错人。心里想着要马上扑到他怀里去,人就已经蹦着站起来。只是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搁在一旁的小锄头,啪嗒一下,正好砸到了脚。
她疼得眼睛里的水一下子把眼珠子都装得满满的,水雾雾得看不清人。抹了抹眼角想要走去林瑨那里,一睁开眼睛一下子看到本来还隔得老远的林瑨已经蹲在她面前,小心的拿掉了那小锄头,修长的手指抚在伤口仔细地在看伤口。
良久,他站起身子,又好笑又无奈,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发:“你明明很聪明的,为什么老是毛毛躁躁,把自己搞伤。”
林婉之垂着脑袋:“你说的一点也不对。纵然我有些聪明,但毛躁是属于人的一种性格。性格和聪明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这样并非是毛躁,我平素也是很稳重的人。我这样做,只是很想马上见到你。”后面的声音几乎小得和蚊子哼哼一样,但林瑨还是听清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