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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我是糟透了,从来没有拍过这样的戏,不过嘉宝演得挺好。明天的分镜头脚本你整理了吗?”为了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我赶紧转移话题。
斯蒂勒从包里把剧本拿出来,递给了我。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备注和说明,看得出来,他做事情很用心。
“很好,很好。早点休息吧。”我把剧本交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进了帐篷,我和衣躺下,听着外面的风声发呆。剧组里很多人都住进了庄园的房间,只有我和少数人坚持住在外面地帐篷里。
这里晚上可以听到风在树枝间奔跑的声响。可以听见鸟鸣,可以看见星光,睡着的时候,还可以感受到地气在流动,这种享受,那些睡在房间里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外面的人声,渐渐归于平寂,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大笑。那是剧组里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我躺在被子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想着和嘉宝纠缠的情景,那让人心里发紧地一幕一幕,还有斯蒂勒痛苦的眼神,这些画面杂乱地充斥在我的脑袋里。挥之不去,斩不断,理还乱。
我打了滚,把帐篷上的小窗户拉开,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半边天,看见浮云在天空中轻盈舒展,感觉微微的冷风吹过脸颊,刚才地烦乱心绪顿时平和了好多。
这么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德古拉。浑身是血的德古拉,赤裸着身子在满是岩石的山地上奔跑。后面跟着一帮举着十字架的教士和士兵,他们要杀掉我。我惊慌失措地往前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到山峰上去,那里有个女人在等我,跑到那里就得救了。
而当我抵达山顶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嘉宝,她只是对我嫣然一笑,然后纵身跳下了悬崖!
“嘉宝!”,我被一阵冷风吹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镜,发现自己半个身子探到了帐篷外面。手脚冰凉。
天空中原本皎洁的月亮此时躲到了云层后面,风很大,吹得花园里的枝叶哗哗地响,四周静极了。估计已经到了夜半,大家都已经进入梦乡,天地显得这么旷大而辽远。
我吐掉嘴里的草叶,从帐篷里爬出来,拍打了一下身子,在暗淡的夜色下走向了花园。
这个时候,世界离我是如此的近,仿佛是我一个人地。我在草地上走,忽然心神无比愉悦起来。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从旁边地树丛里传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这么晚了,谁会在这里,而且听口气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我心里好奇,轻手轻脚地靠近树丛,躲在了一刻高大地柏树后面。
树丛的一块小空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女人捂着脸靠在树上,从她的神态和穿着,我可以肯定她是嘉宝,另一个人蹲在一尊雕像下面捶打着地面,不是斯登堡还能有谁!?
他们俩半夜在这里干吗?!
我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空地上的这两个人,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看两个人的样子,都很痛苦,不过刚才两个人不是还挺好的吗。
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斯蒂勒为今天嘉宝拍床戏的事情不爽?倒是有可能,嘉宝是他一辈子最爱的女人,为了她,他宁愿漂洋过海陪着她到好莱坞,这份真情,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地。
“嘉宝,我们回瑞典吧。”斯蒂勒抬起头来对嘉宝道。
嘉宝缓慢地放下了手,有点吃惊地望着斯蒂勒:“为什么?”
斯蒂勒痛苦地摇了摇头:“不为什么。我们回瑞典去,我还可以接拍一些电影,你可以当女主角,虽然我们不会像柯里昂先生那样红红火火,但是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我们可以在斯德哥尔摩买下一块地,养些羊和牛马,白天工作,傍晚可以带着孩子们到海边散步,或者去看场电影,这样地生活不是挺好的吗?嘉宝,好莱坞不适合我们,这个地方只认得钱,为了钱,大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电影,电影就是狗屁赚钱的工具,跟我回去吧,回斯德哥尔摩,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呀。”斯蒂勒一边说一边哽咽着。
嘉宝走到他的旁边,缓声道:“刚来好莱坞被米高梅的人丢在旅馆不理会的时候,我也这么想好莱坞,也这么想好莱坞的电影,但是自从加入梦工厂以来,我的这种想法慢慢改变了过来,你也看到了,柯里昂先生和其他的导演不一样,他虽然年轻,但是无论从电影理念还拍出来的电影作品,谁能说不是艺术!?你是导演,这一点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有时候我也想回瑞典,想吹吹那里的海风,过平静的日子,但是平心静气地说,你真的愿意回去吗?瑞典没有不会有这样的电影,瑞典不会有柯里昂先生这样的人,没有梦工厂这样的公司,我虽然只出演了柯里昂先生的两部电影,但是就被他的才华被他的电影迷住了,有时候在他的电影跟前,我突然觉得其他的电影是那么的苍白,他的电影让你从心底颤抖,让你看见自己的灵魂,斯蒂勒,如果我们也能参与到其中,不是一辈子都应该为之骄傲的事情吗?”
嘉宝蹲下身子看着斯蒂勒,表情诚挚。
“可你在房间里和柯里昂先生拍床戏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知道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喜爱的女人和别人纠缠的感受吗!?”斯蒂勒吼道。
嘉宝愣住了,她盯着斯蒂勒的脸,良久没有说话。
“你是说,你喜欢我?”嘉宝一字一顿地说道。
斯蒂勒站起身来,冲到嘉宝的跟前,疯子一般对嘉宝说道:“我不喜欢你干吗要放弃国内的优越生活陪你来好莱坞?!我不喜欢你干吗要摇头摆尾地到处带你和电影公司签约,我不喜欢你干吗会半夜躲在这里如此痛苦!?”斯蒂勒像一头北欧神话中的狮子,一头金
地晃动。
嘉宝凝视着斯蒂勒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那是拍戏呀?”
斯蒂勒点了点头:“知道!”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那是拍戏呀,你不是指导过很多这样的戏吗,应该明白那些都是假的呀。”嘉宝无奈地摊了摊手。
斯蒂勒攥紧了拳头,痛苦道:“我知道,我明白,可我做不到像个没事人一般!”
嘉宝叹了一口气:“斯蒂勒,柯里昂先生的为人你比我清楚,他比好莱坞任何一个导演都正派,你去看看其他的那些人,一个个西装革履,在公众面前在媒体面前都是正人君子,可背地里呢,借着拍电影的名义占有女演员的身体,敲诈勒索,和黑社会勾结……为了钱,他们什么不干?!别人不说,我们没有加入梦工厂穷困潦倒的时候,卓别林不是以我和他上床以条件签我们吗?!可是柯里昂先生,你也看到了,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收留了我们,对我们关心照顾,像一家人一样,他什么时候跟我谈这样的条件?!今天拍戏的时候,他自己都惊慌失措,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他也会害羞,斯蒂勒,这是拍戏,是和柯里昂先生一起拍戏,你不要这样好吗?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难过。”嘉宝越说越难过,低声抽泣起来。
我在旁边听了这些话。呆住了。
想不到嘉宝和斯蒂勒受过这么多地苦,我的印象里,两个人平时脸上都挂着微笑,一幅开心的样子,可他们的心底,竟然会有如此坎坷的经历。
在电影界,有时候处境最凄惨的,不是导演。而是演员。
导演为了拍片对制片人巴结讨好,只要有一张厚脸皮就可以,而演员,尤其是女演员,遇到个好导演还说得过去,如果遇到个人面兽心的导演。等待她的,将是噩梦一般地未来,无论如何,成名了还好,成不了名,便是玩物一般被抛弃。
无论什么时候,潜规则都是存在的,而且还普遍存在,甚至已经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了,人们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导演们乐此不彼,而演员们也积极配合。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但是我想不到的是。这样朊脏地潜规则,竟然差点在嘉宝身上发生。
“嘉宝,你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凶你。可我真的难过呀。”斯蒂勒帮嘉宝擦干了眼泪。
嘉宝止住了哭,对斯蒂勒说道:“我们永远是朋友,还不好?”
斯蒂勒听了这句话,浑身一震对嘉宝道:“你是说你不喜欢我?!不,不可能!”他疯子一般抓住了嘉宝的双臂。吼道。
嘉宝抬头看着他,双肩抖动:“斯蒂勒。从始至终我都把你看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其他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呀!”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喜欢我!你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谁?!”斯蒂勒把嘉宝抵到一棵树上,咆哮道。
嘉宝痛苦地看着有点歇斯底里的斯蒂勒,低头不语。
“是不是柯里昂先生?!是不是!?”斯蒂勒摇着嘉宝的胳膊,大声道。
嘉宝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斯蒂勒大颗大颗地落眼泪,然后点了点头。
“刚来梦工厂的时候,看着那个年轻人我还有点担心他能不能把一个公司管理好,那个时候,他给我的印象,有点轻浮,根本没有公司老板的稳重,但是越到后来,他在我心目中地形象就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看他拍电影,看哈维街人对他那样的掏心掏肺,看着他在首映式上和大家一起落泪如雨,看着他坐在摄影机后面孩子一样专注地表情,我的心就化了,斯蒂勒,对于我来说,你是我地朋友,是父亲,是哥哥,而柯里昂先生,却是爱人,你懂吗?”嘉宝扯住斯蒂勒的衣服,轻声说道。
“可你知道海蒂小姐和莱尼小姐都喜欢他,尤其是海蒂小姐,非他莫嫁,你想过如果他不娶你的后果吗?!”斯蒂勒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
嘉宝看着斯蒂勒,目光坚定:“我知道海蒂小姐和莱尼小姐的心思,也知道她们是真的爱她,更知道和她们相比,我没有她们漂亮,家世也没有她们好,但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也是一个人的事情,我爱着他,和别人无关。我不指望他能娶我,现在能呆在公司,能看一下他地背影,看一下他孩子一般的灿烂微笑,我就满足了。斯蒂勒,这辈子,我可能只爱他一个人,如果不能和他走到一起地话,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就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变老,掉光了牙齿,头发花白,走不动路,说不了话。等我死了,就把坟墓安置在他的墓旁,永远在他身边,这样不也是一件顶幸福的事情吗。”
嘉宝说完,推开斯蒂勒,快步跑开了。
“嘉宝,我也可以等你的,等你回心转意的那天,等你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的那一天!”斯蒂勒对着嘉宝的背影,双眼噙泪地吼着。
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我。
我不知道嘉宝爱我爱得那么深,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纠葛,这么让人回肠荡气。
他们两个人走后,我站在空荡荡的花园里,心里如同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这件事情让我很难处理,斯蒂勒现在是我的爱将,嘉宝是我手里最重要的女演员,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任何的处理不当,都可能影响他们的一生,这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回到了帐篷,我几乎一夜未眠,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迷糊了一阵子就被斯登堡叫醒了。
“老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斯登堡抓住我的胳膊一脸的着急。
“叫什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我把衣服穿好!”我急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跟着斯登堡来到了帐篷外面。
嚯!出了帐篷我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
全剧组的人齐齐拥在我的帐篷前,直勾勾地看着我,每个人的脸上都阴云密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