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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呀,你不是跑得很快的嘛,怎么不跑了呀?”我们下了车,来到他地跟前,维斯康蒂蹲下来调戏他道。
小孩呲哄了一下鼻子,喘着粗气道:“我刚才在跑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我又没惹你们,也没有搞坏你们的车子,你们干嘛要追我?!”
他这么一问,我们反倒不好说话了。
对呀,人家又没招惹我们。
“小屁孩,我们找你家人有事情,带我们回去。”维斯康蒂拍了拍小孩地头。
“你找我妈妈干嘛?”小孩从地上坐起来,赶着他的羊往前面的一个树林里走去。
“我说找你家人,又没说找你妈妈。”维斯康蒂笑道。
小孩摊了摊手,道:“我家里只有我妈妈。”
“那你爸爸呢?”胖子插嘴问道。
提到他的爸爸,小孩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悲伤:“妈妈说爸爸被苏联人打死了。”
“被苏联人打死了?”我愣了下来。
“我爸爸是波兰人,妈妈是英国人。战争的时候,爸爸苏联人打死了。”小孩补充道。
“那你叫什么?
道。
小孩这才说实话:“我叫卡蒙多,别人都叫我多多。”
“多……多?!”
一般人全都大眼瞪小眼!
“天意!天意呀!”胖子和格里菲斯同时叫了起来。
天意,也只能这么解释这个小孩的出现。
我们一帮大人,跟在多多的后面朝树林中走去。
一条大道通向伸出,从树林上空飘着的炊烟可以看出,里面肯定有人居住。
“糟糕。”多多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起来。
“有怎么了?”维斯康蒂问道。
“都是你们耽搁的,我回来玩了,妈妈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多多白了维斯康蒂一眼,然后把几只羊赶到了路边的小水坑里。把这几只羊弄得满身都是泥水。
“这小屁孩干嘛?”维斯康蒂看得愣了。
“不知道。等等看呗。”我微微一笑。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个用木头修建地小院出现在眼前。
“啪!”也许是听到了羊叫,从房屋中走出了一个女人来。
“多多!你回来得这么晚,又到哪里去疯玩了!?你身后的人是谁?!”女人拎着一把刀,朝我们冲了过来。
这个女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壮!一米八的身高。水桶一般粗大的腰身,肥嘟嘟的脸,跑起来地面都感觉一震一震地,脸上满是麻点,让人不寒而栗。
多多又小又瘦,跟个小猴子一般。我们原本以为他母亲肯定是一个漂亮文静的英国淑女,哪里料想到会是这么一辆坦克一般地人物?!
看着她手里的寒光闪闪的刀。我的身后顿时响起了一阵喉咙抖动时发出的声音。
“妈……妈!”多多突然高声哭了起来,小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泪水来得那个叫快,刚才和我们还有说有笑地,转眼之间就倾盆大雨。就这情感转换的工夫,估计加里。格兰特这些影星都不是他地对手。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你们这帮人欺负我儿子了!?”女人举起了手中的刀,冲我们比划了一下。一帮大男人全都把头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多多!到底怎么回事!?”女人高叫道。
多多抹了一把眼泪,吸溜了一下鼻涕,道:“我放羊的时候,几只羊跑丢了,我就去找,找来找去找不到,后来才发现它们跑到河对面去了。我就想游过去把羊赶回来,结果,结果我就被淹了!要不是他们,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多多一边说一边冲我们连连挤吧眼睛。
“上帝呀,我一直以为我说谎的工夫全意大利一流,没想到跟他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维斯康蒂低声说道。
“老大,我看你不要让他做演员,把他带回好莱坞学习编剧算了,这家伙要是长大了,估计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胖子这下对多多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般说来,听到自己地儿子差点被淹死,做母亲的肯定会惊叫连连,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不但没有安慰儿子,反而走到羊群中检查了一下。
当看到那几头羊身上全都是泥水地时候,女人点了点头。
可当她走到多多跟前,却突然一把抱起多多,抡起巴掌抽打多多的屁股起来。
“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多多干挤出了几滴眼泪。
“你没有一天不骗我的!前天回来晚了说是碰到了一头狼,昨天回来晚了,说是一头羊掉进地洞里了,今天呢,竟然给我编什么淹水的谎话!我问你,既然你跳进了河里,那你的衣服怎么是干的?!”女人越说越气,越气越打。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呀,这小家伙。”看着多多呼天抢地的样子,格里菲斯笑得眉毛直抖。
“妈妈,我是脱光了衣服跳下去的,我不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不让你多洗衣服嘛!你要不信,可以问这些先生!”多多编起谎话来草稿都不打。
“不错,我们可以作证。”我见多多被打得够呛,也便站出来给他圆谎,
女人这次放下了多多,请我们进屋。
这个家里十分的清贫,连让我们几个人坐的板凳都凑不够,最后我们只好坐在木桩上。
多多老妈为了感谢我们“救”了多多,热情地邀请我们留下来吃晚饭。众人也没有推辞,便留了下来。
晚饭虽然不如在卢布林镇吃得那么丰盛,但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多多老妈的手艺很是不错。
吃饭的时候,我们也顺便了解到了这一家人的生活情况。
多多没有说谎,他的父亲是波兰人,波兰独立之后,波兰人和苏联之间发生了战争,波兰胜利了,多多的父亲却死掉了。。多多的父亲死了之后,多多老妈便带着多多和他的两个妹妹到卢布林镇来投奔亲戚。好在亲戚对他们也算照顾。给他们安了一个家。一家人地主要收入,就是多多老妈给镇子上的人干些杂活得来的报酬,而多多呢,年纪小小便帮助家里放羊。
一家人日子虽然清苦,但是也还算过得去。
当听到我们是过来拍电影的时候。多多老妈立刻兴奋了起来。
“我在英国的时候,最喜欢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和我地丈夫一起去。你们美国的电影我也看过,印象最深地就是那个小胡子卓别林了。可惜,到了波兰之后,就从来没有看过电影了。”多多老妈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的神色。
“多多,你看过电影吗?”我转脸看着多多。
多多正端着一个比他的脸足足大两倍的碗在那里发愣呢,见我问他。这家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又点头又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维斯康蒂问道。
多多喝了一口汤,道:“我在卢布林镇看过几回电影,不过都是偷看的,后来被莫罗抓到了一回,再后来莫罗见到我就要咬我。”
“咬你。为什么?就为你偷看电影?我看莫罗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啊。”格里菲斯道。
多多发出了一阵坏笑:“那是因为我抓了条水蛇趁莫罗睡觉地时候,放到了他的裤子里。”
“这小家伙!”
“小恶棍!”
一帮人纷纷绝倒。
我强忍住笑意,向多多老妈提出了让多多主演电影地要求。
这个要求让这个又高又壮的女人立刻呆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演电影的都是那些大明星,我的多多就是个小孩。再说,他只会放羊和说谎,哪里会演电影?!”多多老妈明显不太同意
“没事。有我们老板在,这些都不成问题。而且如果多多在这部电影中成功了,那以后绝对会成为数一数二的童星。你们一家人也就不用过这种清苦地生活了。”维斯康蒂在一旁开始劝服多多老妈。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合适地小孩,我们自然不愿意放过,一帮人七嘴八舌一通乱砍,最后终于将多多的老妈拿下。
当听到妈妈让自己演电影,多多顿时一蹦八个圈。
“你就这么喜欢演电影?”我拉住他小声问道。
多多鬼精鬼精地看着我,狡猾地说道:“那倒不是,我还不知道怎么演电影呢。”
“那你这么高兴干嘛?”
多多偷看了他老妈一眼,小声对我说道:“我一演电影就不用放羊了呀!”
我靠!这小兔崽子,够油滑!
多多的加盟,让整个剧组顿时完整了起来。
不过在开拍之前,还要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这帮演员们知道怎样演戏。
剧组中,除了卢布林镇的群众演员之外,也从华沙调过来一批专业演员,毕竟一部电影不能全都是群众演员来挑大梁。我、格里菲斯、胖子等人带着这批专业演员给这帮群众演员进行了特训,结果一通忙活下来,我差点累得吐血。
卢布林镇地镇长说对了,让他们打鱼,行,但是演电影,那可就十分地困难了。
首先是表演,这帮人表情可不像专业演员那么丰富,不过在指导之下,也渐渐地能够达到要求。其次就是剧本。我是用英文写剧本的,为了拍摄,英文剧本被翻译成了波兰语,等我们把剧本发到每一个人手里的时候,才发现这帮人中绝大多数地人拿着剧本两眼发呆。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这是被这么厚的剧本吓倒了,但是一问镇长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中,很多都似乎文盲,根本不认识字。
既然不认识字,看不懂剧本,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找人一句话一句话给他们念,让他们一句话一句话地背下来。
工作很艰苦,但是这些卢布林人的热情很高。
忙活了一个多星期,在一天早晨,《天堂电影院》终于可以开机拍摄了。
这部电影,不仅让参见演出的演员们紧张。让剧组地一帮头头们也都感觉到胸口压了一块大石。
对于我来说,这部电影带有特殊的意义,因为这是为了纪念老爹的。罗伯特。布烈松和维斯康蒂紧张地原因是从来没有拍过电影的他们被我任命为第二副导演,负责配合我和格里菲斯的工作,这让他们兴奋之余。更多了忐忑。
不过所有人中,最紧张地,恐怕是胖子了。
这是梦工厂的第一部彩色电影(尽管斯蒂勒、斯登堡的电影已经先期拍摄并且也采用了彩色胶片。但是他们俩地两部电影被安排到了圣诞当期地后面。)。也是世界电影史上地第一部彩色电影。
胖子作为我的御用摄影师。已经连续两次捧得了哈维将最佳摄影奖,在好莱坞摄影界地名头一时无两。但是他从来没有拍摄过彩色电影。虽然彩色电影和黑白电影表面上看起来,除了有了色彩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区别。但是实际上,正式因为有了色彩,所以对于摄影师提出了极大的挑战。有了色彩,原先应用于黑白电影上面地一些原则就要做出相对的改变。更重要的是,色彩的加入。也让摄影师必须注意拍摄黑白电影所缺乏地一些东西。
镜头的重新分割。色块之间地对比,色调地运用,灯光的强弱……一系列的问题都要处理,但是对于这些问题,胖子的经验是零。
不过好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经验。可以在拍摄地时候。和胖子一同参考。
开机地第一场戏,往往都是一场小戏,无非是个仪式化的过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却是个实验。
地点选择在卢布林镇外的一片原野中。那里,上百亩向日葵铺展绵延,一个个硕大地金黄色的花盘,让眼前成了金黄色的海洋,而更远处,则是五彩斑斓的树林,白桦树、杉树、枫树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树,让远处的森林呈现出了红色、棕色、黄色、绿色各种各样的色彩。在湛蓝的天空的映照之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第一场戏,拍摄的是葬礼。放映员弗雷多的葬礼。
为了突出色彩的美,这个开头是我苦思冥想得来的,获得了格里菲斯等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