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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立刻让他知道,他练武这么久以来一直困住的那个瓶颈,竟然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中,冲破了。
阮烟罗看着他也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阵子,看到他虽然伤口可怖,但精神确实很好,也终于放下心来。一颗因为担心南宫凌的心也落到了实处,往旁边让开了位置,让陆秀一帮他处理伤口。
陆秀一摆了一套银制的刀具在旁边,看到阮烟罗在旁边看着,张口说道:“王妃,我要帮王爷处理伤口,有些血腥,你还是先出去吧。”
阮烟罗摇了摇头:“又不是没见过,你弄就是了。”
前世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还亲自上手做过,这点小手术她才不放在心上,而且她现在总算是体会了南宫凌之前对她的那种心情,生死重逢,只恨不得他时时刻刻都在视线中,所以哪里肯离开?
如果是平日,陆秀一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所以陆秀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妃,就算你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肚子里那个,你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
放还没有说完,衣领猛地被人拉住,陆秀一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南宫凌身上,幸好撑着床稳住了,一抬眼睛,就看到南宫凌幽黑的惊人的眼睛。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秀一常听说南宫凌有多么可怕,可是因为阮烟罗的缘故,很少见到,最多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好接触罢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由从心底生起凉意来。
这气势,这语气,如果不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要说的是好消息,只怕当场就得被直接吓死。
这句是陆秀一的真心话,他宁可直接死过去,也不愿意面对着这么可怕的南宫凌。
“你吓到一一了。”阮烟罗当然看出陆秀一的面如菜色,过去轻拍了两下南宫凌的手。
南宫凌的手握得很紧,几乎把陆秀一的衣服都穿透,直到阮烟罗温软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上面,他才渐渐地放松,可是一双眼睛却从陆秀一的身上转移到了阮烟罗的身上,然后下移到小腹,最后又重新回到阮烟罗的脸上。
阮烟罗面色有些微微的发红,可是抿起的唇角却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好心情。
“小鱼……”低低地叫,声音哑哑的,又带着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方才不过是听错了。
阮烟罗想了想,拉着南宫凌的手摸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等他出生的时候,抱也不给你抱。”
“你敢!”南宫凌立刻横眉怒目,可是也从阮烟罗这句话中听出来,方才陆秀一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只是修长的指掌在阮烟罗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薄薄的唇也不自觉上翘,露出一个极端温柔的弧度。
他们的孩子,他和这条小鱼的孩子。
他们失去过,明白再得的艰难,甚至做好了准备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来了。
无声无息,一点预兆都没有,在最糟糕的时候,在一堆最危险最麻烦的事情里,就这么来了。
“一定是个男孩。”南宫凌说道。
阮烟罗不乐意了,古代的人都重男轻女,难不成南宫凌也是这样不成?之前怀上一胎的时候,明明说过希望是个女儿的,难道都是哄她玩的?
却听南宫凌接着说道:“会挑这么乱的时候来,可见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肯定是男孩,不过也好,像本王……”
说着,嘴角的笑意就勾的更深,望着阮烟罗腹部的目光温柔地能溢出水来,好像恨不得下一秒那个小子就能爬出来,给他这个父王看看。
阮烟罗也抿嘴笑了,说道:“偏不生儿子,就生个女儿,天天调皮捣蛋,让你头痛死,让你到时候连找婆家都发愁。”
南宫凌长眉一挑,说道:“本王的女儿,看上谁直管掳过来就成,本王倒是不信了,还有谁敢嫌弃本王的女儿。”
恶霸形象呼之欲出,阮烟罗简直有些替那个未来的女婿担心了,有南宫凌这么一个岳父,可着实够他好好喝上一壶的。
这么想想的话,那这一胎还是先生个儿子吧,也省得祸害了别人家的好少年。
阮烟罗肚子里的孩子才不过一个多月大小,两个人已经讨论到那么远的事情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南宫凌身上的伤口还扔在那里,完全没有处理了。
陆秀一一时间也是无语的很,可是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又打心眼里觉得高兴,这一副温馨和乐的样子,好像他都已经能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抱着他的腿叫:“一一叔叔,一一叔叔……”
至于男的女的,他倒是不关心,反正只要是阮烟罗的孩子,他都会一样喜欢的。
南宫凌抬了眼睛去看阮烟罗的样子,阮烟罗笑靥如花,从眉梢眼角透出温柔来,浑身上下似有一层淡淡的光,透着母性的温软。
又看到她的眼角还有些红,那是方才服侍他沐浴的时候哭的,一时间不由有些想笑,他可算是弄明白这条小鱼怎么会变成个泪娃娃了,都说怀了孕的人情绪变化大,以前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现在见了阮烟罗,总算是了解了。
那么一个冷静淡然的人,万军阵前都可以不眨一下眼睛,现在却为了一点小事,就可以哭哭笑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1152 有点麻烦
南宫凌眼里的笑容有些促狭,又充包容。
阮烟罗太独立了,独立到有些时候他想要去保护她,照顾她,都找不到这样的机会,现在难得能见到他这种样子,南宫凌又怎么会放过。
阮烟罗看出南宫凌眼中的促狭,可是却猜不透为什么。
正在想着,南宫凌柔声说道:“小鱼,你先出去吧,让一一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阮烟罗想了想,她现在怀着孩子,好像确实不适合看这样血淋淋的场合,便点了点头出去了。
汩罗城里的人还在打扫战场,整个汩罗城从中间分为两半,一半与往日没有什么两样,另一半则是一片焦土。
这一战,蛮人入了城的四万人固然全军覆没,可是天曜和汩罗城中的百姓也是损失惨重,而焦土一片的城池更是极不好收拾,虽然已经有三四天了,可是空气中还晃隐隐飘着浓烟的味道。
可是阮烟罗看着,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天如此蓝如此高远,初夏的风隐隐吹来,远处收拾残局搭建新房的人,也透出一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希望之感。
原来一个人的生死,会对另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阮烟微微的笑着,看着头顶上方的天空,轻轻地将双手合什。
她向来不信神佛,可是此时此刻,却是如此感激,感激上天把她送到了这个时代,感激她能遇到南宫凌,感激上天把他给了她,并且最终没有把他带走。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这样心怀感恩。
“阮烟罗,你什么时候居然也信起这些东西了?”南宫瑕的声音十分欠扁的传过来:“该不会怀个孩子连性子都怀变了吧?”
阮烟罗张开眼睛,一眼瞪过去,没好气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得罪了神明,小心神明给你穿小鞋。”
“神明要是那么小气,那还能叫神明吗?”南宫瑕丝毫不以为意:“他要真那么小气给我穿小鞋,那我也没办法。”
阮烟罗哼了一声,懒得理他,南宫凌回来了,她心情好,南宫瑕这点小冒犯,她就当没听到吧。
可是南宫瑕此时却完全无法预料,短短两三年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天非议了神明的缘故,神明真的给他穿了小鞋,让他的婚事波折重重,几乎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娶到了佳人。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陆秀一把南宫凌的伤口包扎完毕,出来叫阮烟罗和南宫瑕进去,阮烟罗一进去,就看到南宫凌穿着白色的中衣靠在床上,身上也不知道用得什么药,散发出一点淡淡的青草香,十分清雅好闻,精神也非常好。
看到阮烟罗,南宫凌就笑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跟前来,南宫凌大难不死,现在在阮烟罗眼中稀罕的要命,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笑着就坐了过去。南宫凌小心地把她安置在自己身前,半点也不敢碰着了她。
南宫瑕看着两人这副蜜里调油的样子,不甘地哼哼了几句:“这还坐着活人呢,我说你们注意点行不行?”
南宫凌瞟了他一眼:“不服气就自己也找去,再眼红也不是你的。”
这话里有话啊!
南宫瑕气得要死,他以前对阮烟罗是有些想法,可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看着南宫凌和阮烟罗一路多灾多难的过来,而且凭心而论,这两个人都对他不错,他就是再不象话,也不至于还惦记着阮烟罗不放吧。
这个南宫凌,心眼也太小了,哪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
当下不客气地说道:“南宫凌,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本公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南宫凌眉梢一挑,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声去问阮烟罗:“有没有不舒服?”
上一次阮烟罗怀孩子的时候,可是多少吃了些苦头的,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阮烟罗就笑着摇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觉得恶心或者想吐什么的,这孩子乖得很。
两个人很快就沉到自己的话题里去了,一句一句咬着耳朵说的高兴,只把个南宫瑕气得半死,就是无视也没有无视得这么彻底的吧。
气得脑袋都快要冒烟了,南宫瑕决定珍爱生命,远离这对夫妻,正打算出去,忽然井潇从外面匆匆而入,和他撞了个满怀。
“六皇子……”井潇见状连忙叫了一声,看到南宫瑕没事口中告了个罪,就又要往里面进。
“出什么事了?”井潇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这么急匆匆的,肯定是出事了,南宫瑕一把拉住了他。
井潇面上有一丝焦色,说道:“有点麻烦,南楚大军集结,已经兵临天曜南部了。”
南宫瑕一怔,神色猛地凝重起来,拉着井潇就往房间里拽:“快点进来,到底怎么回事?”
房间里,南宫瑕和阮烟罗听了井潇带来的消息,面色也难看起来。
卫流命令许朗带着五万蛮族军来攻打汩罗城,可是他自己却先一步回了南楚。之前卫流率军攻下戎国草原,南宫瑜和南宫瑕本来是打算借着神教在草原子民中的影响力和卫流打打擂台,可是发现卫流去找军火库的事情之后,二人意识到危险,将手中的事情交给南宫瑜最得力的属下程度,双双离开了草原,程度虽然年轻,可是办事却极为老成,又有南宫瑜离开之时的细细交代,在草原上倒也和南楚军玩的有声有色的。
可是就在几日之前,南楚留守草原的将领忽然改变了之前较温和的态度,突然间强势起来,以血腥手段镇压了几起草原神教教民的抵抗活动,仅俘虏就杀了好几千,还有好些人被挂在杆子上示众,尸身任由风吹日晒,鸟吃虫啄。
教义再坚贞,在这样残忍血腥的手段之下,也显得无力起来,这些手段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神教的力量大减,就算草原民众心里是信仰神教的,可是面上也不敢说了。
一时间,程度和他的人在草原上几乎举步为艰,别说做什么了,自保都是不易。
☆、1153 你不能去
戎国草原的状况在最短的时间内恶化下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