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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纷乱嘈杂,到处都是喊杀声,几乎把所有的声音都淹没了,自然把西北方向而来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也同样淹没在里面。
“首领,那边有人!”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队人马,指着他们大声禀报。
那个小队首领模样的人闻言有些惊惧的回头,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天曜大军就在附近,如果是天曜援军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转头一看,这首领的心立刻就放下了,一巴掌拍上报信的那个士兵的后脑,骂骂咧咧说道:“兔崽子,就这么几个人,你慌什么?吓死老子了。”
那一批人马,撑死不过几百人,在以数十万计的大军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等他们再近点,放箭结果了他们就是了。”首领漫不经心地安排下去,又转过身去看主战场上的战斗。
底下的人领了命,立刻在阵前排好队形,个个张弓搭箭,瞄准那些渐行渐近的人马。
近了,更近了……
再有十余米,就会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人忽然停住了。
骑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子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这些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就有如一个人一般,动作整齐的停下。
“上箭!”阮烟罗沉声喝道。
这里还没有到戎国人和蛮族人的弓箭射程之内,可是长风军全体配备的都是经过陆秀一改良过的强力良弓,敌军射不到,但是他们可以。
“那些人是傻子吧?”一个蛮军小声说道:“还那么远,他们是嫌箭太多了吗?”
话音方落,他旁边的人还来不及表示赞同,只听一阵破空声响,五百多支箭矢如飞蟥一般,掩盖了小半片的天空。
说话的蛮军盯着头顶上的箭枝,几乎无法回过神来,怎么可能?
他们的箭,竟然真的能射到这里来。
“箭上有东西!”一个人忽然大声叫道。
众人这才看到,在箭矢之上,都挂着一个个酒囊似的袋子,这些袋子一看就分量不轻,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还能射的这么远,更可见那些弓箭的强劲。
箭矢上那些黑色的小袋子让这些蛮军和戎军心头莫名滑过一丝阴影,就仿佛是死亡的召唤,而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夜风里再次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声音:“放箭!”
又是一阵飞蟥般的箭雨,只是这一次,那些箭不是冲着他们而来的,而是冲着那些刚刚飞到他们头顶,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的箭枝来的。
不挂重物的箭速度自然要比挂了重物的箭要快些,虽然后发,却与前面一批箭矢同时到了他们的上空。
这批箭雨中,大多数都是正常的箭枝,可是却有十余枝明亮异常,那是因为箭头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想干什么?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所有人的心头都忍不住生出了同样的疑惑,就算是要放火,这十几枝火箭,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人感觉到了身上有些湿意,他茫然地抬头,便看到他头顶上方的一个黑色袋子被后面追上的箭穿破,那湿意,就是袋子里漏出来的。
忽然之间,一股浓郁的酒香,蔓延整个空间。
☆、954 逃出生天
“酒!是酒!”有人大声地叫起来,他们终于弄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恐惧令他的声音都颤抖了,根本听不出原因来。
但就算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此时也早已经晚了。
一只又一只的酒袋被箭矢穿透,酒液在半空中四处飞溅,形成一层如有实质的酒雾,而就在此时,那最后十余枝火箭到了。这些箭枝一路穿过酒雾,如一个接一个接连爆炸的烟花一样,轰地燃起一路剧烈的火焰,火舌翻卷狂舞,又随着原本就在下降的酒液落下,顷刻间便落在这一片所有戎军,蛮军的身上。
地上自然也不能幸免,此时正是冬季枯草期,戎国又是个暖冬,草木中几乎一点湿气也不含,一点就着,好像只不过是眨眼之间,这火就已然烧透了半边天。
阮烟罗立马原野,像一个由暗夜深处走出的精灵。火光照耀在她的脸上,风从她身后不住吹来,吹得她的发丝张扬而肆乱的飞舞。
冬季,以西北风为多,尤在半夜至黎明时为甚。
此时月上正中,夜色正深,而这浓浓的西北风,就像是夜里欢啸地歌者,大笑着助威这一场漫天大火。
戎军与蛮军都有不少人被酒淋到,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火人,他们虽然想要扑灭身上的火,或者借由滚地的动作压灭身上的火,但此时地上早已被火扑满,周围的同伴也或多或少被火苗舔及,又哪有工夫顾得了别人?
被火灼痛之下,他们凄惨地大叫,嘶嚎,更有甚者,爬起来不辩方向地就乱跑。
这一跑,很多人就跑向了已方的大军之中。戎蛮两国大军见突然火起本来就心生惊疑,火借西北风之势正往他们逼来,更让他们觉得心生惧意,而此时这些浑身着火跑向他们的人,在他们看来,早已不是他们的同袍战友,而是一个个会带来灾祸的瘟神。
“滚开!”一个士兵终于忍不住,拔刀捅死了一个向他跑来的人,这一刀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闸门,原本他们还碍于心里那条底线的良心而不敢动手,可是这一刀之后,却纷纷拔出刀,杀死那些想要把火引到他们这边来的人。
在自己的性命面前,别人的性命,算是什么呢?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杀了这些人,不过是枉做小人罢了,强劲地西北风吹着火势飞速地往他们这边蔓延,又岂是他们杀区区个把人能阻住的?就是他们不往这边跑,这火,也迟早是要烧到大军中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戎蛮军都惊呆了。
人多本来是他们的优势,可是此时却成了他们最大的劣势。
因为人多,他们连逃都没有地方逃。
因为人多,层次难免参差不齐,那些胆小的很容易就惊慌崩溃,于是崩溃的情绪像是传染病一样,暴风似的席卷了整个大军。
没有人还在乎天曜军,所有人都在奔跑,惊叫,他们只关注自己的性命。
有见识的将领不停地呼喝,命令手下的人不许惊慌,甚至不惜拔出刀杀掉几个人。
可惜他们的努力在庞大的人数基数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一点作用,甚至连有些将领都被挤在了人群当中,挣脱不得。
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据这场战役最后统计,死于刀兵的和死于火灾的全部人数加起来,还不及死于踩踏的人数的一半。
但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与戎蛮两军比起来,天曜军就要显得震惊的多。
南宫凌带出来的兵,就算是火烧到眼前了,只要南宫凌没下令移动,就得站在那里任火烧,那些惊慌失措没有用的兵,要么在之前一次次的战斗里战损掉了,要么,就被南宫凌直接踢出了军队。
他的军队里,从来不养没用的废物。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是在包围圈的东南侧,而那火是从西北侧烧过来,离他们还有相当一部分距离。
被这场火一烧,戎蛮两军斗志全无,南宫凌心知除了阮烟罗,除了那条每每给人意外的小鱼之外,谁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她为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浪费?
在马上猛一挺身,大声喝道:“随本王突围!”
之前被颜清等人闯出来的那条裂隙此时就像是一个指引一样,标志着戎蛮军合围圈最薄弱的地方,六成天曜军在南宫凌旗令的指挥下,变幻成破锋阵,整个大阵如一枝最蜂锐的楔子一样,尖头部分狠狠插入那道裂隙里,后面的人则硬是挤进去,把那道裂隙扩大。
南宫凌本就没有陷入包围圈太深,就算没有颜清那一冲,这一面也是防守最弱的地方。这里的戎蛮军能够围住他们,全靠了其他方向的支援,如此那些方向的人都被大火吓破了胆,他们这里立刻就显出弱势,根本无法敌住天曜军的冲锋。
天曜军此时全身都是干劲,陷入这样险恶的围困之中,谁都以为自己必然是有死无生了,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还能冲出来。
不过一柱香的工夫,破锋阵的那个尖锋就已经出了包围圈,后面的人紧随他们,接连出了包围圈。
颜清来之前就已经得了阮烟罗的吩咐,连忙指着西北的方向说道:“王爷,王妃让我们从这边的路走!”
大火虽然烧着,但被风势影响,主要是从西北往东南推进,两边的扩散则并不迅速,天曜大军如果是从两边绕过去,是完全可行的。
南宫凌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颜清说的话下达给全军。
六万大军队形一整,快速地往西北方向进发,而此时戎蛮两国联军也发现了火势扩散的规律,他们下了这么大的心思,就是要在此处彻底给天曜军一个打击,如何肯让天曜军就这么逃掉?
虽然一时大意被他们逃出了包围圈,但他们在人数上还是占优的,负责这个方向的将领当即大喝一声:“追!”
☆、955 会合重逢
南宫凌只奔出了不远就看到了阮烟罗,那个女子,明明是纤弱的,一双手白皙细腻,连捏死一只小动物的力气都没有,可是站在那里,站在苍茫的空阔的原野之上,站在肆虐的狂乱的烟火之中,却竟然没有半丝不协调,反而像是这漫天的壮美壮丽,都只不过是为了她做背景。
南宫凌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也轻轻地勾了一勾,微微夹紧双腿示意墨墨,疾电般往阮烟罗的方向驰去。
阮烟罗放过火之后,立刻下令全体人马后退三百米,然后又绕到南宫凌会来的路上等着他,远远地看见南宫凌一袭白色衣衫在夜色里飘摇,妖孽的容颜像是黑夜里走出来的魔神。
她心头一喜,南宫凌没事,只要他没有事,那便再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三十万蛮军又如何,戎蛮两族联盟又如何,来路之上还有南楚大军阻道又如何,全都比不过南宫凌此时向她飞奔而来的身影。
“阿凌。”欢快地叫了一声,阮烟罗打马往南宫凌迎上去。
南宫凌与阮烟罗迎面相逢,分别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时辰,在两人的心中,却好像已经走过千山万水,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要生离死别了。
南宫凌见到阮烟罗,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问道:“往哪边走?”
“这边!”阮烟罗也知道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看到南宫凌无恙,一颗心定了下来,立刻将心神回归正事之上,伸手指向她之前来的方向。
南宫凌点了点头,挥手对身后的旗令官传达了命令。
大军虽急不乱,立刻往阮烟罗所指的方向行进而去。
阮烟罗一勒马缰正要跟上,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低低的威胁:“回去我们再算账。”
阮烟罗连忙转头,却只看到南宫凌一脸平静的样子,他目光平视着行进中的大军,没有一丝半点的波动,让阮烟罗几乎要怀疑刚才的话是不是他说的。
可是看到南宫凌偶尔施舍过来的带着极浓威胁之间的眼神,阮烟罗立刻确定,刚才那话必是南宫凌说的无疑。
“阿凌……”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临出天曜之前,阮烟罗是在南宫凌跟前发过誓的,绝不涉险,绝不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之中。
之前被贺狄埋伏的那一次,是因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