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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那个人翻捡过一个人之后,一扭脸,正与火光映个正着。
阮烟罗立刻倒抽一口凉气,翻检众人的人,赫然是带他们进沙漠的领队。
是了,领队是他们所有这些人过沙漠的头领,到一处安营扎寨,他自然要四下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而只要借着看看的机会,他随手往篝火里面加块柴禾,完全不会引起任何怀疑,而药也就借着加柴的机会一起加进去了。
而且他完全不必每个篝火都加柴禾,这药性借火焰蒸腾出来,一个篝火就能影响周围一片,他只要选好几个点,加进去就行了。
阮烟罗现在之所以还清明着,是因为陆秀一想着他们在江湖上走,难免遇到些下滥的事情,因此提前制作了一些提神醒脑清毒的药物,让他们装在荷包里配在身上,所以她才能不受影响。
那个领队把营地里走了一遍,所有的人都翻捡过了,不时还拿炭笔在怀里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阮烟罗这里离着众人远,也应该是最后一个,就在阮烟罗以为他要走过来,打算闭着眼睛装睡时候,领队却突然停下了,然后不仅没有走过来,反而转头走了回去,再次睡下。
阮烟罗诧异了,躺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坐起身想要去看看那个领队到底在做什么,又在本子上写了什么。
可是刚要动,忽然一只手按住她,她一转身,就对上于南亮晶晶的眸子。
☆、617 意外身份
“别轻举妄动。”于南低声说道,眼底清明,没有半丝受药物影响的样子。
方才那阵香气阮烟罗闻到了,说明药物完全可以借着火焰燃烧传到他们这里来,她有药物护身不受影响很正常,可是于南怎么也会如此清醒?
看出阮烟罗的疑惑,于南得意笑道:“你于兄我好歹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岂会着了这种下九流的手段?”
言下之意,这点小把戏,根本不够看。
阮烟罗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而且于南的解释,好像根本不在重点上。
这种解释方式,让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个人,胸口不由自主的一疼,眼神也瞬间黯淡了一下。
不知不觉,原来离京已经这么久了。
阮烟罗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低声问道:“为什么拦着我?”
为了不引起怀疑,于南刚才本来就是半爬着到阮烟罗旁边的,此时顺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但却很有礼的和阮烟罗保持着两拳的距离,这个举动,多少让阮烟罗对他的看法加了两分。
“我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于南说道:“他在统计各人身上的财物,给他们估价。”
“估价?这是什么意思?”阮烟罗问道。
“你还真以为北熊是靠心情收钱的啊?”于南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阮烟罗。
阮烟罗向来以计谋见长,极少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立刻不爽了,问道:“那不然是怎么收?”
“当然是看着各人的身价,然后按比例收。”于南耐心解释道:“凡是往北走这条路上的向导,都是北熊的人,他们在路上找个机会把人放倒,然后盘查出个人身上带了多少财务,再在进入北熊地盘的时候汇报给他,过个两天,北熊过来打劫的时候,就会一一对号入座,每个人收不一样的钱,但基本上都是这个人身上全部物品的两成。虽然看上去有多有少,但其实全在这些人的接受范围之内。如果北熊真的全按心情来,心情不好了就劫个精光或者赶尽杀绝,你以为还有谁敢往北边走?没人往北边走,北熊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早被其他势力给弄死了。”
于南这番话说的浅显易懂,对于阮烟罗这种来自现代的人来说,更是没有一点理解难度。
阮烟罗不由暗自惭愧,她前世只能从武侠小说上了解江湖,一直以为江湖是个任性妄为的地方,想不到实际上是这样的。不过想想也是,江湖人也是人啊,也是要吃饭的,只是想不到他们这么聪明,居然能想出这种打劫的方法。
回忆了一下沙漠边镇上的情况,阮烟罗有些意外的发现,好像还真是往北走的商队是最多的,这大概也与北熊的打劫方法有关吧。
“这可真和他熊这个字的称号不符了。”阮烟罗说道。
熊嘛,总让人觉得笨笨的,没有心机,可是这个北熊,岂止是有心机,简直就是心机大大的,难怪他能在沙漠里的风盗势力里稳居第一,而且这么多年来无人可以撼动。
阮烟罗不过随口感叹一句,没想到于南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大为吃惊。
“戎国人嘛,不都是个这德性,表面上看着憨,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奸滑。”于南说到这里有些愤愤:“就看戎国人出使,对他们不利的地方,就装蛮人不知礼,可是一旦抓着了空子,立刻牙尖嘴利的比读了几十年书的秀才还能说。”
于南这么一说,阮烟罗立刻想起新年前夕贺狄去朝贺的事情,可不是处处装着蛮人不知礼,但一有机会,立刻咄咄逼人?
不得不说,于南总结的还真到位。
不过阮烟罗终究是惊讶的,她问道:“北熊是戎国人?”
这似乎不太可能,其他国家的人虽然有些看不起戎国人,但戎国人本身对于自己的认可度却是极高的,若不是万不得已,几乎没有戎国人会离开自己的国家,而北熊身为戎国人,怎么可能跑到沙漠里来做风盗?他有这种能耐,在重军功的戎国里混个将军当当完全不是不可能。
于南贼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他为什么跑到沙漠里来是不是?这件事情,我还真知道。”
说完就一脸期待地看着阮烟罗,好像在说你问呀你问呀,你快问我呀……
可是阮烟罗和于南相处了这一日对他已有些了解,知道自己就是问了于南也未必说,而且没准还要故意吊她胃口一下。
她可不打算把自己送上门给他消遣着玩,于是一掩口打了个呵欠说道:“好困,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于兄不是也说自己累得紧了吗?”
说完,还真的一转身,背对着于南打算会周公去了。
于南满脸期待的愣在那里,表情渐渐变成委屈。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阮烟罗怎么能不按情节发展走呢?她睡了倒好,可他憋着一肚子话去跟谁说?
“别睡,再聊会儿。”于南戳了阮烟罗的肩膀一下。
“睡着了。”阮烟罗淡定地说道。
于南无语了,通常情况下都是他把别人噎的进出不得,如今他自己也尝到这滋味了,还是被一个女子。
他委屈,挣扎,再挣扎,终于还是抵不过心里想说话的欲望,那种有话说不出来的感觉,真的会把人给憋死的。
幽幽说道:“北熊是戎国皇子,不过二十多年前,被戎国皇后联合着十四王子的母妃一起给赶了出来。”
什么?
阮烟罗一下子翻过身,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个消息一定是她今天听到最劲爆的消息了,北熊居然是戎国皇子,而且还是被人陷害出来的。
可是她还是有疑问。
“贺狄的母妃地位并不高,二十多年前应该还只是个小宫女吧?”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和皇后联合?
“我用词用错了。”于南说道:“不是联合,应该算是配合吧,贺狄的母妃那个时候的确是个小宫女,只不过,她刚好是北熊母妃的宫女。”
☆、618 再次发问
贺狄的母妃,是北熊的母妃身边的宫女,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据于南所说,北熊的母妃当年很受宠,连带着北熊也被皇帝高看一眼,皇后心生嫉妒,就想把北熊的母妃弄死,于是给当时身为北熊母妃贴身宫女的贺狄母妃许下好处,一起设下一个局,让戎国皇帝误会北熊的母妃不忠,北熊根本不是皇帝的孩子。
戎国虽然不把女人当人看,习俗也极度荒淫,可是皇帝的女人终究是不同的,尤其是被皇帝封了妃的这些女人,平常人动不得,她们自己也要守规矩。
因为贺狄的母妃那时很得北熊母妃信任,这个局很容易就成功了,而且有她作证,皇帝连想也没想就相信,直接杀了北熊的母亲,要杀北熊的时候,却被得到消息的北熊母妃一族提前将人抢了出去,之后就再无音信。
而贺狄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被皇后调在身边,她既有野心又有几分手段,找了个机会把皇帝勾到自己床上,还怀了孕,只是她姿色终究有限,根本没得到皇帝太多注意,只上了几次床皇帝就把她给忘了,就连妃位,都是她避着皇后的耳目,偷偷摸摸生下贺狄之后,才被皇帝按例赏的。
因为这件事情,贺狄的母妃把皇后得罪了个彻底,之后在宫中饱受压迫,没多久就去世了,而贺狄因为生母身份低下,皇帝又不重视,幼年时候也是过的十分凄惨,但也同时养成了他隐忍狠厉的性子。
他就像一只潜藏在暗处的狼,可以几天,几十天的甚至更久的盯着猎物一动不动,可是当他一旦发动的时候,就一定是一击致命,绝不给猎物逃生的机会。
戎国的皇帝称大汗,皇后称可敦,不过于南为了讲述方便,就一律用皇帝皇后代替了,也省得阮烟罗不知道戎国习俗,对不上号。
阮烟罗真没想到今夜还能听到这么一段秘辛,兴奋的还真有些睡不着了。
于南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看着一天的碎钻般的星星,说道:“凌小兄弟,你看这星星多漂亮?”
大漠天晴,天空就特别空明,一颗一颗的星星好像就在眼前似的。
阮烟罗也躺平了,看着这样的美景,心情确实一畅,说道:“是挺漂亮。”
“我听过一个说法,如果你看着星星思念某个人,而那个人也恰好和你看着同一片星空的话,他就能感受到你的思念。”
阮烟罗心头一动,一直被她用事情岔开,用手段的封闭情绪忽然间潮水般蔓延出来,止也止不住。
思念是一件奇妙的东西,总在你最无防备时,汹涌澎湃,排山倒海而来。
泪意侵袭了阮烟罗的眼睛,阿凌,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你呢?有没有想我?
你把我赶出来,可是你却忘了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
闭了闭眼睛,阮烟罗压抑着酸楚说道:“睡了。”
这一次,于南没有再缠着阮烟罗说话,而是躺在阮烟罗身边,也闭上了眼睛。
当他们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李侠缓缓舒了口中气,颜风颜月的方向,也传来一种紧绷的气氛放松的感觉。
他们都没有中迷药,都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居然都不知道于南是用什么方法到了阮烟罗身边。
如果他真的要对阮烟罗不利,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敢说自己有把握拦得下来。
幸好于南对阮烟罗似乎是真的没有恶意,不仅如此,还告诉了阮烟罗这么多重要的信息。
此时此刻,这三个人的脑子里都不由想着同一个问题:于南,到底是什么人呢?
寂静的夜里,三人几乎把脑子都想破,到底有没有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和一个姓于的人打过交道?
然而直到天亮,这三个人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看到他们眼睛下的黑眼圈,兰星惊叫道:“你们昨晚做贼去了吗?怎么眼睛黑成这样?”
颜月没好气的瞪了兰星一眼,身为阮烟罗的贴身丫头,睡的这么死,还好意思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