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晓之以理的:“凌王殿下,为人子,当遵父命,为人臣,当遵君命,凌王殿下为子为臣,当奉旨而行,请殿下速速决断。”
有动之以情的:“皇上把江山托付给凌王殿下,殿下怎忍辜负皇帝一番苦心……”
一声声,一句句,好像南宫凌不按照皇帝的旨意去做,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十恶不赦。
南宫凌自始至终都是一语不发,只是眸中闪过的厉色,显示着他的心情越来越差。
这些人,危难当头一个个躲的和乌龟一样,现在危机过去,为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利益,又跑出来个个来跟他摆忠臣脸。
休阮烟罗,灭阮府,说的可真轻松。
如果他对这些人说,只要他们杀了自己全家,他就会把一样他们根本不想要的东西给他们,他们会不会做?
阮烟罗更是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直低着头玩手指,她相信阿凌能处理好,这种场面,也只有南宫凌去处理。
她是南宫凌的女人,当然要把自己交给南宫凌去保护。
众臣说了一会儿,看到南宫凌始终没反应,而周围的气压却越来越低,终于再也说不下去,渐渐停了下来。
南宫凌微带冷笑的看着他们,淡声问道:“各位大人说够了?”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却带着无限的威压,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大臣们,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南宫凌接着说道:“既然各位大人说够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让本王告诉各位大人本王的决定了?”
牵着阮烟罗的手,缓慢的,却毫不停顿的高高举起。
这个女人,这条小鱼,他们已经成亲了,从昨天起,他们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这条小鱼给了他毫无理由的信任,他又怎么会辜负她的信任?
众臣看着南宫凌的动作,心头同时有些不好的预感,凌王该不会真的只要美人不要江山,要拒绝登基吧?
如果南宫凌拒绝了,他们可就真的只能去迎南宫瑾回来继位了。
母妃叛乱,甚至还杀了皇帝,儿子却回来成为九五至尊,如果真是那样,天曜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南宫凌把话说出来,一众臣子心头急的团团乱转,可是却找不出任何办法来阻止南宫凌开口。
就在南宫凌把阮烟罗的手举到最高,将要说话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道高亢响亮的声音:“启禀凌王,下官奉凌王之命诛阮氏叛逆满门,幸不辱命,现已将叛党阮希贤及红叶头颅带到!”
这一声,有如晴天霹雳,震惊了殿中所有的人。
满殿文武大臣皆看向南宫凌,面上神情古怪。
不会吧,凌王拉着阮烟罗的手,一副要选阮烟罗的样子,可是暗地里,却已经派人去解决了阮府?
难道他早就做好了选择,现在这一切,不过是涮着他们玩?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主子的心性也太可怕了,当真应了那个词:君心难测。
阮烟罗一直低头玩手指,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可是这一声通禀,却让她浑身一颤,不住缠绕着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一个瞬间,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头顶一直凉到脊椎。
南宫凌,一边拉着她的手,宠溺地对她笑着,好像会为她挡住任何风霜,一边,却已经命人,杀了她所有的亲人?
不!
不可能!
她的阿凌那么好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可是,阮烟罗却不敢看南宫凌,她只是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慈安殿殿门。
她的爹爹死了?红叶姨死了?
她在这个世间,最亲最亲的两个长辈,死了?
怎么可能!
她的爹爹那么厉害,连皇帝都敢算计,都不怕,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没有亲眼看到,她绝不相信。
她等着那个人走进来,她要看着他空空的双手,然后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她的亲人,容不得任何人伤,哪怕只是诅咒,都不可以。
所有的人中,只有太后听到外面的人声后,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把文武臣工叫进来,本来就是拖时间的,她要南宫凌不能把话说死,不能轻易绝了登上帝位的路,现在看来,时间刚刚好。
南宫凌猛的抬头,正好对上太后那丝没有来得及淡去的笑容。
太后一怔,立刻恢复了肃正的脸色,南宫凌的眼神,却一点一滴阴鸷下去。
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留在凌王府的阮府众人,还有那些从在北疆就跟着他的弟兄们,恐怕,都已经没有了。
他转过头,看着死死瞪着大门口的阮烟罗,心忽然疼的不可遏制。
他知道,这条小鱼到现在,心里都是怀着一丝期待的,期待那个人,是在说谎。
那么,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阮老爷他们真的不在了的时候,她的心里,该有多疼?
忍不住手中加力,用力握住了阮烟罗的手。
可是阮烟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处,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抿着嘴唇,死死地的看着。
满殿的人,全都把视线集中在慈安殿的门口处,外面的晨光正好,这个冬天,难得有这么明媚的清晨。
就在众人的视线中,一个人顺着光路,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
他背对着光,殿里的人,一时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道他是谁。
然而阮烟罗,却只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空着。
☆、557 本王继位
阮烟罗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像是猛地活了过来,她几乎想要大叫出声。
骗子!骗子!
爹和红叶姨一定没有死!什么拿着他们的头颅,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只是一瞬间,他的身后,又跟着进来了两个人,那两个人,一人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样东西,盖着鲜红的布块。
然而,即使是那样的红的颜色,也掩不住,下面透出的腥红的血迹。
阮烟罗面色瞬间发白,嘴唇死死的咬在一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的张大着眼睛。
而此时,那个人终于完全走进大厅,进入众人的视线。
阮烟罗视线一直紧紧的盯在那个方向,看到人的瞬间吃惊地叫道:“庄师兄!”
她想过无数个可能那个人会是谁,也想过无数个方法要狠狠的教训他。可是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她还是狠狠地震惊了。
庄青岚,那是她爹爹唯一一个弟子,她一直都信任有加的人啊!
她不会忘记,小年夜那天夜里,他明明中了媚药,却宁可自伤,也不碰她。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会是他?就算是这天下的所有人,她都不会意外,却独独不该是庄青岚。
庄青岚连看也不看阮烟罗一眼,一掀袍摆对着南宫凌跪下,再次说道:“凌王殿下,下官幸不辱命,已将阮府余孽头颅带到。”
说着话,一伸手,扯下了托盘上的红布。
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这么突兀,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阮烟罗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那两张面孔,那么熟悉,就算已被血迹模糊,她也依然认得出来,那是她的爹爹,她的红叶姨。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初接受到的亲情和温暖,都是他们给的。
可是现在,他们却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尸骨不全。
忽然间,一阵无边的黑暗涌上眼前,阮烟罗身体晃动了一下,往后栽去。
从前天夜里开始,为了准备大婚,她就没有怎么睡,大婚又一整天水米未进,昨天京城大乱,她的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的紧绷和专注之中,无论是体力还是心力,都早已透支了,此时再见到阮老爷和红叶的头颅,她终于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一双臂膀在她倒下之前,稳稳地接住了她。
没有惊呼,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情绪。
南宫凌只是万分小心地把阮烟罗接入怀中,然后用一双漆黑幽暗到见不到底的眸子,缓缓地扫视了众人一圈。
冰雪过境,遍体生寒。
南宫凌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太后那里,饶是太后见惯了大风大浪,在这样一双眼睛之前,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太后立刻调整情绪,做出一副慈悲样子说道:“阮氏已经伏诛了,这丫头年纪这么小,想必也不知道她爹爹做了什么,哀家觉得怪可怜见的。凌儿,你先把她送进去休息,对她的处置,我们稍后再说。”
转向臣子们问道:“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太后看得出南宫凌的愤怒,也深知,这种时候要软一下,千万不能再刺激他,否则的话,以南宫凌的性子,不知道会做什么样的事情。
南宫凌唇角微微扬起,居然笑了。
对于太后,他是真的尊敬的,虽然不喜欢她干涉自己的生活,但却一直把她当作真正的祖母,孝敬着,尊崇着。
可是原来,他又一次有眼无珠。
他的这个好祖母,伤了他最重要的人,还能摆出这么一副伪善的面孔,来假慈悲。
“太后可真是慈悲心肠。”南宫凌淡声说道。
语声平静,但是,越平静,越愤怒。
就像是大风暴来临的前夜,深海平静的海面。没有人知道片刻之后,这片海会是怎么样的滔天灭地。
太后眉头微微皱起,却并没有分毫怯场或者后悔的意思。
想成事,就不能有半分犹豫。
她冲着下面的臣子一挥手说道:“各位大人先下去,哀家有话要单独和凌王说!”
这种情况下,哪有臣子敢留下来,南宫凌的手段,他们都见过,平叛那年金銮殿上的血,曾经没过他们许多人的鞋。
可是那个时候,南宫凌并不是愤怒的,他只是冷静的执行了皇帝的命令而已。
平静的时候,都能如此可怕,谁也无法料想,当他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
太后的话一出,臣子们就纷纷告退,几乎只是一瞬间,就走的人影都不剩。
他们退出殿门,又不敢离的太远,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擅自离开,会有诸多后患。
于是一贯养尊处优的各位大人们,就都在慈安宫前的小广场止步了,恭恭敬敬又忐忑不安的在那里等着。
所幸,他们并没有等很久。
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慈安宫的门就开了。
南宫凌从里面走出来,本就没有什么情绪的表情更是冷的像一块千年冰山。
他站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周围是白茫茫的大雪,太阳照在他的身上,一片金光,本该是暖融融的,可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凄清,寒冷。
就在这一片深入人心的冷意中,天曜的臣子们听到南宫凌说:“本王继位。”
天曜盛安帝二十三年冬,帝薨,新帝南宫凌继位,无号。
不是史官偷懒,没有为皇帝拟好帝号,而是无论众臣怎么请求,这位新帝,都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不肯拟帝号。
仿佛这个帝位,只不过是通过某些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连被宣之于口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无奈,只好干脆用国名,来称呼这位皇帝为天曜帝,但这个称呼,反而更显大气,就像是为他日后所能取得的成就,预先埋下了伏笔。
南宫凌出来跟百官说了这几个字之后,就再次转回去,然后抱着阮烟罗,大步离开慈安宫。
阮烟罗从刚才晕倒开始,状态就很不稳定,连呼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