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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记忆瞬间回到脑海。
当时南宫瑾抱着她一起跳了下来,她虽然练过高空跳水,可是却没想到水会这么冰,一掉下来,就被冰冷的河水冲的差点背过气去,幸好南宫瑾一把捞住她,硬是把她托出河面,让她缓过了这口气。
河里的水流很汹涌,之后一路漂浮过程中,南宫瑾一直都紧紧地抓着她,没有半分松开,甚至有浮木冲过来的时候,南宫瑾宁可自己用背撞上,也要把她护在怀里,没有让她伤着一点。
他揽在她腰间的力度,几乎让她以为,她是他多么重要的人,好像永远也不会放手似的。
眉头紧紧皱起,郡主和南宫凌瑾已经是过去式了,无论如何,南宫瑾也不该这么拼命去救她。
看着南宫瑾苍白无血色的脸,阮烟罗心里五味杂陈,有郡主的爱恋和不舍,也夹杂着的她的疑问和难解。
这种感觉越理越乱,倒有种再难解开的感觉。
阮烟罗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顾忌那么多的时候,大概是刚才被浮木撞的那一下受了伤,所以南宫瑾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阮烟罗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刚才南宫瑾救了她,只冲着这一点,她就不会置他于不顾。
“喂,醒醒!”阮烟罗走过去,在南宫瑾脸上拍了几下,想要把他拍醒,但南宫瑾是真的伤的重了,拍了好几下也没醒。
阮烟罗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的崖壁下有个向内凹进去的地方,勉强可以进两个人,避避风。
阮烟罗认命地抬起南宫瑾的肩,用力往那个凹处托过去。
让她这种臂力体力都只有战五渣的人来做这种活儿,真的好嘛?南宫瑾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她这种小身板怎么拖得动?
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才拖了十来米,还有一半多的距离,阮烟罗实在拖不动了,把南宫瑾往地上一放,打算歇歇再说。
结果这一放,南宫瑾倒是醒了,抬眼看了一眼阮烟罗,又闭上眼睛,没说话。
他实在是无放可说,其实方才阮烟罗醒的时候他也醒了,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才装着没有醒。
当阮烟罗过来托他的时候,他心里还窃喜了一下,阮烟罗对他还是有情的,没有把他扔着不顾。
可是只是片刻之后,他这种欣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阮烟罗的动手能力也太渣了吧,拖着他半天才移动了那么一点距离不说,还不看路,河边有些石头嵌在泥地里,她也不管,直接就那么拖过去,都快疼死他了。
可是这种时候又不好醒,一醒,阮烟罗立刻就知道他是装的了。
不过幸好阮烟罗体力不好,拖到一半就要休息,他也终于可以借机醒来,剩下的路他一定要自己走,绝不再受这份罪了。
☆、450 患难相处
“你醒了!”阮烟罗看到南宫瑾醒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但眼角却滑过一抹促狭。
也不想想她是干神马的,执行任务的时候难免要逼个供什么的,要是连真晕和假晕都分不出来,那她还混个屁啊!
她刚醒来的时候,南宫瑾可能真的没醒,可是她走过去的时候,南宫瑾却绝对已经醒来了。
所以她就是故意往石头上拖的,醒了还不自己走,想算计她白做苦力,门都没有。
南宫瑾因为闭着眼睛,也就没看到阮烟罗眼中的那抹小算计,听到阮烟罗问话,咽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还能走吗?”阮烟罗问道。要是不能走,她不介意再拖他一段,反正越往岸边走,石头越多,可以帮他好好的做个按摩。
“可以!”南宫瑾立刻说道。再被拖一段,他没被淹死,却要被石头磨死了。
“我们先去那边歇一下!你受了伤,呆着别动,我去找点柴火。”
阮烟罗虽然刚才让南宫凌吃了点小苦头,但并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她前世出任务的时候经常要野外生存,经验很丰富,而且南宫瑾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她不会让他拖着伤再去做这些琐事。
这具身体虽然武力值和体力值弱了一些,但咬咬牙坚持一下,并不是不行。
一个人真正强大的并不是肉体,而是精神,就像九八洪灾那个在树上抱了九个小时的小女孩一样,只有足够坚定的信念,一个人往往能爆发出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巨大能量。
南宫瑾还想反驳两句,可是阮烟罗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到一边收集柴禾去了。南宫瑾试着站了一下,一侧肋骨痛的要命,估计是断了,这个样子,倒的确是不方便做那些弯腰捡柴的工作,便也没有逞强,苦笑一下,往那个凹洞处走去。
等了一会儿,阮烟罗抱着一捆柴走了过去,她的身姿纤细,体力也很弱,分明是个大户人家养的娇娇女,可是看着她一举一动里透出的熟练与干净利落,却又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其实是个很强大的人。
极为矛盾的感觉,可是却无比统一的体现在阮烟罗身上。
南宫瑾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真的是他弄错了吗?错把珍珠当鱼目,竟然没有发现真正的阮烟罗是个这么优秀的女子。
阮烟罗抱着柴禾走进来,问道:“你有火折子吗?”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真的是被养的挺娇的,平时都有兰兰星在身边,一应事物都她们准备,火折子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
“有。”南宫瑾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这东西一般都有油纸做的帽保护着,轻易不会进水失效。
阮烟罗接过来,打开帽一吹,吹亮了火折子之后,动作麻利的生起一堆火。一举一动熟悉至极,好像曾经做过无数遍了似的。
南宫瑾心里陡然生起一股疑问,问道:“你以前常做这种事情?”
阮烟罗生来就在高门大户里,阮老爷怎么可能让她做这种事情?
阮烟罗一怔,很自然地说道:“小时候调皮,常偷偷拉着丫头小厮玩火,自然就会了。”
说完话,不想让南宫瑾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们好像被冲到支流里来了。”
南宫瑾皱着眉头说道:“本王也不是很清楚。”
他熟悉的只是殷家村那一带,他们在河流里也不知道被冲了多久,自然不知道在哪里了。
阮烟罗有几分失望,但却并没有沮丧,挥挥手说道:“没事,出去找找就知道了。今天先休息一下。”
迷路什么的对阮烟罗来说是家常便饭,对于这种状况,她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而且野外生存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所以阮烟罗十分放心。
等火生起来,不大的凹洞里立刻变的暖和起来,阮烟罗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别的都是小事情,就是冷实在是件太讨厌的事情。
此时落难,阮烟罗也不想计较那么多,直接对南宫瑾说道:“脱衣服!”
啊?
南宫瑾直瞪着阮烟罗,虽然以前她老跟着他后面跑,满京城的人都说她没脸没皮,可是也没像现在这么直接劲爆。
“你一个女孩子家,胡说什么!”南宫瑾斥道。
阮烟罗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古代人太麻烦了,要是放在前世她那些队员的身上,现在早麻溜儿的把上衣脱光了。
“我帮你看看伤。”阮烟罗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的肋骨可能断了,要是不接好,弄伤内脏就不好了。”
南宫瑾目光一动,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治伤的?”
他对阮烟罗的疑惑越来越深了,如果他没有记错,以前的阮烟罗是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至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做过。
这些皇家子弟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精?
阮烟罗很想直接说一句:阿凌教的,怄死南宫瑾。
可是她要是真的这么说了,以南宫瑾的性子,恐怕宁可被肋骨戳到内脏里,也不肯让她治疗。
当下只好说道:“我娘好歹是将军,红叶姨也是上过战场的,她闲着没事教我两手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理由完全说的通,南宫瑾打量着阮烟罗,眼睛里还是有些疑惑,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沉默的脱了上衣。
阮烟罗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好运的每次受伤都有医生在旁边,所以这些外伤治疗早就无师自通,十分拿手。
她只在南宫瑾身上一摸,就说道:“运气好,没断,不过骨裂是肯定的了,要小心养着,别再用力,不然肯定会断。”
她认直的说着自己的诊查结果,南宫瑾却全没听到。
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阮烟罗放在自己肋间的手上,那手指的温度微微有些冰凉,却细腻柔滑,带着凝脂一般的触感,他忍不住想,如果把这只小手牵在手里,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刺啦……”南宫瑾的暇思被一阵刺耳的布料撕裂声打断。
☆、451 重温前世
他盯着阮烟罗,问道:“你干什么?”
阮烟罗居然把她的裙子给扯了。
阮烟罗真是够了,都落到这副惨样了,能不能就不摆那副礼法大于天的样子了?不就是撕了几幅裙摆嘛?她又不是要强了他!
没好气说道:“除了帮你包扎,还能干吗?”
把裙摆撕扯的布条在火边烤干,阮烟罗走到南宫瑾身边,说道:“手抬一下。”
她的声音里有种自然天成的威严,根本不容人违抗,南宫瑾居然真的把手抬了起来。
抬起来之后才觉得自己这举动未免有点太落面子了,当即叫道:“阮烟……嘶……”
阮烟罗居然在他要说话的时候,把绑带在他身上猛地勒了一下,疼得他冷汗都出来了。
“绑紧点才好固定!”阮烟罗很好心的解释,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不是那样的好不好?
南宫瑾气闷的瞪着她,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竟然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
阮烟罗只有第一下为了把南宫瑾的话憋回去用了点狠力,后面都是很正常的,但是肋骨的伤要缠绕,阮烟罗难免就要把手整个环到南宫瑾背部去,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好像是抱着南宫瑾一样。
阮烟罗此时对南宫瑾没有一点不该有的想法,只是想要医治他而已,然而即使她再小心,也难免会碰到南宫瑾的身体。
南宫瑾低头看着阮烟罗在自己身边忙活,她离他很近很近,亲到一低头,他就可以亲吻到她的发丝。
这个女子认真工作的模样极美,眼神专注,动作利落,低垂的颈项像一只优美的白天鹅,弯出漂亮的弧度。
她的气息温热而馨香,喷吐在他的肌肤上,整个人也有一种极淡极淡的女儿香,无孔不入的飘入他的鼻间。
南宫瑾的黑眸渐渐深邃,他真的失去了一件宝贝,她本该是他的,却被他亲手给推开了。
“好了!”阮烟罗大功告成,退开一步看着自己的杰作,好久没有给谁包过伤,不过手艺没有退步,包扎后的样子还是像工艺品一样漂亮,阮烟罗很满意。
没有注意到南宫瑾比方才安静很多的沉默,阮烟罗看了看凹洞外的天色,说道:“你自己呆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你做什么去?”南宫瑾立刻问道,这女人该不会是把自己包扎好了觉得尽了义务,就要跑了吧。
“去取我们的晚饭!”阮烟罗说道:“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我饿死了。”
现在是冬天,可没有野果一类的东西,她刚才拾柴的时候用树枝和绳子做了几个简易陷阱,这会儿差不多该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