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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谷总共才多大,才有多少人?这里竟然就来了三万多人。
颜风颜月对看一眼,又同时转过头。
当初在树林里让颜月震惊地脸色发白的景象,正是因为他看到树木草丛的阴影处,密密麻麻地埋伏着人影,几乎把树林外围都占满了。
戎国和黑山虽然有所交界,但戎国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向来看不上山高林密的黑山,他们几时在附近见过这么多的戎国军队?还都是全副武装的。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失色。
此时一看,这些人居然比他们在林中看到的还要多,看来戎国这一次,似乎对长安谷势在必得。
明亮的火光下,戎国军队正中央的一个人越发醒目,那人衣饰华贵,还装饰着非常罕见的动物皮毛,五官还算周正,但总透着一股无礼和凶戾之气。
太子。
阮烟罗想起他刚才的自称,眉心忍不住皱紧。
长安谷里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戎国太子亲自出手,还带了这么多人来?
这件事情,水迎春一定知道,而且她八成也就是拿这件东西去跟他们谈的交易,可是现在没时间去问水迎春了,因为城墙下的戎国军队已经整好了队形,而在队伍的最后方,竟然推出了几架云梯和攻城车。
当务之急,是先要守住长安谷。
长风军是她娘亲留给她的礼物,她绝对,绝对会守好这份礼物,绝不让任何人轻易损伤。
“弓箭手准备。”阮烟罗淡声说道。
长安谷地形有利有蔽。
蔽,在于这个谷是个死谷,如果这道城门破了,里面所有的人都要陷入死战。
而利,也恰恰是因为长安谷是个死谷,它三面绝壁,只有正面这一处可攻,这样他们只需要防守一面就好,而不必担心四面受敌。
那些人人多是嘛?好得狠,她就先让他们死一批人,死到他们肉痛!
和敌人差距太大,拉近就是了。
几句话的工夫,戎国军队已经以盾牌手为掩护,拿着木板往护城河冲。
吊桥没有下来,他们要先在护城河上搭桥。
从护城河那边百步开始,就已经进了弓箭手的射击范围,可是阮烟罗好像不知道这一点似的,丝毫没有下令射箭的意思。
“主子……”颜月有些心急,叫了一声。
“再等等。”阮烟罗淡声说道,有那些盾牌在,箭有什么用?平白浪费了。
戎国盾牌手本以为会遭到猛烈的弓箭攻击,可是没想到居然一路顺畅的走到护城河边,甚至那些人都已经开始把木板递上去了。
戎国太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城墙上叫道:“哪里来的草包,会不会守城?这个时候还不放箭,是打算迎我们入城吗?”
草包?
阮烟罗冷笑了一下,你现在可以尽管笑,可是等一下,我就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但凡弓箭手,必然是有人护着前方,还有人护着上方,以防对方用高抛物线的流箭射下来,这样也会造成大批死亡。
可是护的再严实,盾牌也是有限的,现在只是搭桥,派过来的人少,可是等一下冲锋的时候,阮烟罗就不信戎国还能把所有人都护在其中。
戎国的太子看阮烟罗这里没有回音,更加肆无忌惮,不断地嘲笑着阮烟罗,旁边的人也大声符合。
可是阮烟罗这边却始终沉寂着,没有任何声息。
☆、378 不择手段
城墙上的长风军都焦躁起来,每个人都不停地望向阮烟罗。
射吧!
他们已经离的太近了,要是等他们大军冲锋过来,光凭弓箭,又怎么阻拦得了?难道他们要连第一波攻击都没有守住,就被戎国军队把城攻破了吗?
可是阮烟罗像是看不到他们这么明显的目光一样,自始至终不吭一声。
他们所有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工兵搭好板桥,然后向后撤开,而戎国士兵整顿队形,大举冲了上来。
到了弓箭射程范围,阮烟罗仍然没有说话,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些人。
近一点,再近一点。
当第一批人跑到板桥边上的时候,阮烟罗单手向下一挥,终于吐出了那个长风军期盼已久的字眼:“射!”
长风军早已经憋得快疯了,只是骨子里那种对军令的服从才让他们硬是握紧了手里的弓,而没有射出一支箭。
此时听到阮烟罗的命令,他们手中的弓弦猛的松开,箭枝如雨一般密集地发射出去。
从护城河之外百余步,就已经是弓箭的射程,但弓箭是远程攻击武器,近了就没有用了,所以一般使用弓箭,都是在对方一进射程范围之内,就立刻起用,这样在对方向前冲的过程中,弓箭的杀伤力才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
可是此时此刻不是两军对垒,阮烟罗的目的也不是阻止对方前进或者先杀伤一部分人,她的目的,是要这些人全部去死。
弓箭的杀伤力其实算不上多大,只有射在极少的某些部位才会造成死亡,否则只是受伤而已,而且多半都是轻伤。
但长风军现在使用的这些弓箭,都被颜风颜月按照阮烟罗的命令特殊处理过,别说射中要害,哪怕只是蹭破点皮,都会立即毙命。
城墙总共就这么宽,而戎国的人那么多,根本排不开,密密麻麻的一片,长风军的人甚至都用不着瞄准,只管射就行,箭矢随便落下去,都会扎着个人。
戎国太子本来还在大声嘲笑着城上的人都是白痴,根本不懂守城,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可是只不过片刻,就看到已方冲锋的人一片一片的倒下去。
那种倒下的速度是惊人的,几乎只要箭矢落下,就有人倒地。倒地的人并不是立刻身亡,而是先痛苦地满地打滚,还不断地扼着自己的喉咙,撕抓自己的面部,直到一分钟左右之后,才会彻底死去。
这种痛苦的死法大大影响了旁边人的先进,而更有震撼力的,却是他们死亡的过程本身。
戎国士兵常年驰骋马背,是天生的战士,各种死亡不知道见了多少,可是此刻也不由被这种死亡的规模、速度还有惨状惊的面无人色。
实在是太残忍了,城墙上的那个人究竟得有多冷血残酷,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数千枝箭矢射出去,就有数千个戎国士兵死去。戎国的人就是再多,也经不起这种死法。
戎国太子的脸都青了,对着身侧的人大叫:“收兵,收兵!”
鸣金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来,戎国士兵潮水一样退下去,扔下了满地的尸体。
其实就是太子不鸣金他们也要退了,他们不怕打仗,但这种打法,不是摆明了上去送死吗?谁知道城墙上的那些人有多少这种箭。
第一次交锋,以戎国人扔下近三千具尸首告终,这些尸体横七竖八,几乎布满了长安谷谷门前的阔地。
阮烟罗看着这副场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了,就算戎国那一面的阵法可以再重新布置,死了这么多人,也变成了凶地,是绝不再适合住人了。
长风军的人看着阮烟罗的目光都怪怪的,戎国人死了这么多,他们再傻也知道他们的箭有问题。
可是箭都是刚才在城楼上统一配备的,而且看阮烟罗的样子,明显对这场袭击早有准备。
也就是说,这箭上的手脚,是阮烟罗动的,就算不是她亲手,也一定是她下的命令。
在战争中用毒,任何都不齿。
就像在现代的战争中,用生化武器会被所有国家谴责一样。
阮烟罗面色很淡然的面对着长风军质疑的眼神。
“我不怕做小人,也不怕被别人骂。”阮烟罗淡声说道:“在活下去和不择手段之间,我选择不择手段。”
目光在长风军身上一扫而过,阮烟罗微带嘲讽说道:“如果有人觉得我这种做法有问题,想要光明正大的战一场,那就自己到城外去战,我不拦着,但别拉着我的人去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是想谴责阮烟罗的做法不地道,也得先有命活着才行。
长风军虽然长年与世隔绝心性单纯了些,又一直受着罗将军正统的军人教育,但都不是傻子。
此时是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当然要先选择活着。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再用那种质疑的眼神看着阮烟罗了,全都把目光对向了城下。
阮烟罗挑了挑眉,还行,没有古板到不可救药,算得上是孺子可教。
战争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谁赢了谁才有理,输了的那个,就连仁义都会变成笑话。
中国古代历史上就曾有个类似的故事,是说宋国与楚国打仗,楚国要渡河,宋国的臣子建议国君在楚军正在渡河比较混乱的时候发动攻击,宋君说:这样不仁义。
于是宋国就等楚国渡过河列好阵,然后进攻。
结果,宋军大败。宋国君也在这一战中受了伤,三天后死去。
对于这个故事,阮烟罗的评价是:这个国君,有点白痴。
她不是那个白痴的宋国国君,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想什么仁义不仁义。诚然戎国士兵的命也是命,不过那些命与她无关,为了保住她在意的这些人的命,只好请那些人去死了。
阮烟罗向来都是这样的,亲人,路人,敌人。
戎国敢来伤她的人,就是敌人了。敌人,死了也是活该。
至于怎么死,反正都是死,有区别吗?
☆、379 强词夺理
护城河上错落不均的搭着七八条木桥,阮烟罗看着碍眼的很,问道:“谁箭法好?”
立刻有几个长风军自告奋勇地出列。
“嗯。”阮烟罗点点头,指着那些板桥说道:“弄几个火箭,火浇火油,把那个给我烧了。”
铺一次,她就烧一次,她倒要看看,这些戎国人带了多少木板。
戎国军队退回原地,看着一地的士兵尸体,戎国太子气的脸都青了,指着城墙上大声叫骂道:“你们关内人不要脸,居然使毒!”
长风军的士兵质疑的时候,阮烟罗能淡漠着表情,可是戎国太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烟罗却忍不住笑了。
她对着城墙下叫道:“太子殿下,你们狩猎的时候难道不用毒吗?”
没有毒饵,毒箭,他们到哪去弄那么多完好的动物皮毛来装饰他们的衣服。
戎国太子大声叫道:“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阮烟罗淡漠说道:“人是命,动物也是命,对动物能用毒,凭什么对人就不能用毒?今天这一战总归是有人要死的,不是你的人死,就是我的人死。在我看来,那当然是你的人死好一点。而且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们这么一点人,我不用毒,难道等着你们进来把我们杀光?我用毒不要全,难道你以多欺少就很要脸?”
战场上以人多打人少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用毒则不多见,可是阮烟罗上下嘴唇一碰,硬生生把这两件事拉到了一个水平面上。
戎国人本来就不擅言辞,戎国太子被阮烟罗这番强词夺理,明知道不对劲,可急白了脸,就是反驳不出来,只气的狠狠的把自己的刀扔在了地上。
阮烟罗虽然口中的厉害,但其实心里是极担心的,她低声问道:“我们的毒箭还有多少?”
毒在战场上始终没有大规模的使用,一来是容易误伤,二来就是数量限制,但凡剧毒的药物,始终都是一小瓶一小瓶的,几时有人见过一大缸一大缸的毒?
很多时候好的毒药比好的名药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