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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迎春那样排斥侮辱阿凌,她当然要为他讨回来。
南宫凌唇角含着笑,看着阮烟罗站在前方,腰杆挺直,像个斗士似的样子。
每逢她想要保护什么,就会一改平日的娇慵懒散,浑身散发出勃勃的战意,这种样子又美丽又强悍,透着飒飒英风。
他喜欢把她护的好好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可是当她站在前方的时候,他也不在意被人家说吃软饭或者小白脸。
当他家小鱼的小白脸,这种说法说出来,其实还挺让人期待的。
水迎春眸子一眯,都是因为那个忘恩负义的南宫世,他们才会不得不蜗居在这里,现在阮烟罗身为那个人的女儿,居然要她礼待南宫世的儿子?
一抹强烈愤恨从眼中滑过。
“我可以把凌王待若上宾。”水迎春阴森森说道:“可若是烟罗小姐进不来呢?我谷中的规矩这么多年了,可不是说废就废。”
“若是进不去,本王就当场自刎。”
阮烟罗还没说话,南宫凌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这声音微凉好听,并不算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
“阿凌!”阮烟罗低叫,她有的是办法堵回水迎春的话,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胡来。
南宫凌眨了眨眼睛,说道:“小鱼,你说要罩着我的。”
阮烟罗气结,她不过是说着玩玩的,现在这种情况,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可是城墙上的水迎春听到这句话却是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好,就如此办,如果烟罗小姐天黑前能进入谷城,我自当将凌王奉为上宾,可若是不能,就请凌王立刻自刎。”
刚才阮烟罗说话的时候是没有加上时间的,可是此时她却把时间限定在天黑前,简直就是逼南宫凌去死。
这城这么坚固,两边又全是峭壁,就是有个上万人马都未必攻得进来,阮烟罗才几个人,怎么可能能进来。
“王爷……”井潇听不下去了,没有这么玩的,他跟着南宫凌攻过城,知道凭他们几个人想进入这种坚城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只说了几个字就被南宫凌摆手止住了,他只是含笑看着阮烟罗。
☆、348 何为本事
阮烟罗狠瞪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转身,以着城墙上冷声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些长风军的人,就都是我们的证人了。”
“放心,我绝不赖账!”水迎春得意说道。
现在到天黑不过一个多时辰,她倒要看阮烟罗怎么进来。
“好。”阮烟罗干脆应下一个字,伸手招了招,示意颜明过来。
颜明对现在这种状况很是无奈,规矩他一早就跟阮烟罗说了,现在这种状况,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阮烟罗好像没见到颜明的表情,只是把他叫到身边,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颜明眼睛瞪得老大,说道:“郡主,这个……太赖皮了吧。”
他怎么也没想到阮烟罗会说这么个方法。
阮烟罗眼睛一斜,问道:“你有意见?”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进城,能让那个水迎春乖乖的以上宾之礼迎接南宫凌,谁管她用什么方法。
颜明的表情非常之扭曲,阮烟罗眼睛一瞪,不厚道的威胁了一句:“记清楚谁是你主子!”
颜明瞬间想起当初在京城中被阮烟罗支使的一刻不得闲的日子,当即身体一紧,大踏步往城墙处走了几步,从身上抽出一只响箭,嗖地放了上去。
城墙上的长风军都莫名其妙,长风军有自己联络的方法,但都是在野外才用,现在他们就在城边上,明统领这是在搞什么鬼。
阮烟罗这边人也都露出难解的神色,唯有南宫凌眸中滑过一道笑意,忍俊不禁。
这条小鱼。
如果那个水迎春知道阮烟罗是用这种方法进城,估计会被气死吧。
水迎春看到响箭也是愣了一下,这种响箭是颜明有急事要找颜清的意思,她猛然想起颜清曾在阮烟罗身边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脸色立刻变了,对身边人急声说道:“快去,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清统领到这里来。”
但是已经迟了,颜清在谷中早已看到了响箭,那是颜明在叫他,颜明到了,就意味着阮烟罗也到了。迟了这么多天,他早就等的急了,几乎要以为阮烟罗反悔不来了。
这几天他天天在城门边等着,刚才要不是水姨让他过来处理点事情,他这会就应该在城墙上。
虽然水姨派了人来拦他,但他是长风军的大统领,长风军都是按军令训练的,谁敢真对他动手?
他飞速奔到城墙处,一看到城门的情况就皱眉问道:“谁让你们把吊桥吊起来的?”
看守城的人一脸为难的样子,他也懒得再问,直接飞奔上城墙。
一上城墙,就看到阮烟罗一行人正站在外面,当即喜道:“你们终于来了!”
又对边上的士兵命令道:“还不快放下吊桥,迎他们进来!”
“不许放!”水迎春大声喝道,颜清这才看到她在旁边。
“水姨。”他皱着眉头说道:“那是将军的后人。”
“那又如何,她旁边那个是姓南宫的,谷里的规矩不可废!”水迎春蛮横说道。
“可是……”颜清眉头紧皱,他们这些人都是红颜将军救下来的,将军当年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们报恩的观念根深蒂固。
虽然沈红颜当年说过她的后人只有通过考验才能接手长风军,但其实长风军大多数人心里早就认定了,就算将军后人没有通过考验,他们还是会效忠,至少保她一世平安,也算不枉了将军当初救他们。
而水姨的那个规矩虽然的确定过,但由于长安谷几乎没有外人来,所以这十几年从来没用过,要不是今天提起,他都快忘了。
此时将军的后人就在门外,却要为了一个制定之后几乎从来没用到过的规矩而不许他们进门,这在颜清看来十分奇怪。
“颜清。”阮烟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颜清立刻露出头,恭敬的叫道:“主子。”
“我要进城。”阮烟罗说道。
“不许让她进来!”水姨气急败坏叫道:“清儿,别忘了这些年是谁照顾你们,你若是让她进来,就是跟水姨为难!”
“颜清,我记得你一再跟我强调长风军是我娘的亲军,那今天就好好证明一下,长风军,究竟是谁的亲军。”
颜清本来被水姨弄的十分为难,听了阮烟罗的话之后,面上却立刻现出坚毅的神色,对着旁边的长风军战士一挥手说道:“下吊桥,开门!”
“不许!”水姨的神色几乎已近狰狞,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吊桥一点一点下降,搭在护城河边上,城门也吱吱呀呀打开。
颜清当先迎出去单膝下跪行礼道:“颜清见过主子!”
跟着颜清出来的士兵虽然对阮烟罗心存疑虑,但大统领都下跪了,他们自然也不能站着,立刻都跟着跪下。
“以后不用这么多礼了。”阮烟罗心情很好的扶起颜清,颜清一听阮烟罗的话心中就是一喜,他可是太了解阮烟罗了,她只有跟自己人才不喜欢别人跪来跪去的,如果没入了她的圈子,半点礼数她都不会让人家少,跪死也是活该。
起来之后,迎着阮烟罗往里面走。
水姨站在城门边,一脸铁青。
阮烟罗笑眯眯说道:“水姨,烟罗侥幸进了城,现在天可还没黑呢。”
伸手指了指太阳,虽然已经偏了西,但就在山边上明晃晃的挂着,周围的云霞被烧成火红色,而阮烟罗站在这一片金红色的光线里,笑意温婉,明明是纤弱的,却莫名有种壮阔的大气。
周围的长风军看着阮烟罗的这副样子,不由都有点愣住了。
她和当年的将军一点也不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副样子竟会莫名就想到将军,难道这就是血缘?
“你这样投机取巧,算什么本事?”水迎春恨声说道:“我们方才的约定是凭自己的本事进城,你现在使了颜清,根本就不算数。”
伸手向着南宫凌一指说道:“那个姓南宫的,应该立刻自刎!”
阮烟罗听她前面的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意,可是当她把手伸向南宫凌的时候,阮烟罗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盯着水迎春问道:“水姨,什么叫作自己的本事?”
☆、349 颜风颜月
“一个人的本事,当然是自己能做的事情,而不是靠着别人!”水迎春瞪着眼睛说道。
“水姨错了。”阮烟罗摇摇头:“烟罗以为,一个人的本事,不是看他自己能做多少事,而是看他的影响力,能调动多少人做事。”
“狡辩!”水迎春骂道。
“是不是狡辩,水姨自己清楚。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还有三个帮呢。水姨也是跟着我娘亲的老人了,一定不会否认我娘亲本事很大吧。可是我娘亲当年征战天下,立下那么多战功,难道每一场仗都是她亲自打的?每一个人都是她亲自杀的?要是没有那么多叔叔阿姨们帮着我娘,估计我娘也不会成就那么大的功业。”
“那怎么相同!”水迎春反驳道:“至少那些仗都是她指挥的。”
“指挥是本事,用人便不是本事了吗?”阮烟罗脾气很好的与水迎春探讨着:“一个人的本事,又叫做实力,它既包括自己的能力,也包括自己影响他人的能力,时、势、甚至运气,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我希望颜清开门,水姨希望颜清不要开门,最终颜清帮我开了门,这就是我的本事和实力,而水姨的……”
轻轻一笑,阮烟罗抿着嘴不说,里面的意思却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得懂。
“你敢小看我!”水迎春怒吼道。
她当初跟着沈红颜也是千军阵里几进几出,几时有人敢这么小看她。
“我哪里敢小看水姨,只是人的本事各有不同,水姨武功看起来不错,能征擅战自然是本事,而我不擅武功,只好劳心不劳力,我动了脑子,难道就不是本事吗?这世间除了说我娘亲本事大之外,也有很多人说我爹爹本事很大,可是我爹就是谋士,照水姨的这种看法,那我爹岂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水迎春本来满脸愤懑,可是听阮烟罗说以后面这些话之后,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她眼睛在阮烟罗身上来回打量几圈,一甩手说道:“今日之事,算你赢了!”
说完话,居然往旁边一站,真的以迎上宾之礼对南宫凌说道:“凌王请。”
南宫凌没什么表情,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家小鱼说过的话一定能做到,她为他讨公道,维护着他,他只要安心享受就行了。
可是阮烟罗眸中却透出一丝琢磨的神色,水姨的情绪转换太快了,她以为水迎春至少还要再跟她死撑一会儿,可是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承认。
但人家已经迎了客,他们自然也不能不进去,因此就一起往里面走。
进了这扇高大的城门,阮烟罗有些讶异的发现,里面却并不是座城,而是座小村。
没有冷冰冰的建筑和青石板路,到处都是一派乡土景色,树木花草随处可见,不时有袅袅软烟升起。
他们都被那个高大威严的城墙骗了,以为里面是城,但其实这里地如其名,就是个山谷,而且还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山谷。
长安谷以城门处为首呈狭长走向,但宽度却也并不窄,三面都是高崖峭壁,最矮的部分在左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