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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阮烟罗身前,大夫把刀放在她肩头三寸左右,看着要在伤口切下去,却在落下的瞬间,猛的转向,狠狠地向着阮烟罗脖子划过去。
这一下变故突然,谁都没有想到,大夫面上那种慈眉善目的样子早已无影无踪,只有一脸的狰狞狠厉,因为过度用力,连五官都扭曲了。
兰月兰星大惊失色,她们是双胞胎,有些事情心有灵犀,发现不对的瞬间,两个人立时一个伸手去抓那个大夫的手,另一个合身扑在阮烟罗身上,要为她挡掉这一劫。
然而刀子离阮烟罗实在是太近了,根本来不及,眼看着刀子冲着阮烟罗的脖颈而去,直奔她的喉管,这一刀要是割实,阮烟罗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夫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吼,双眼也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凸出,整个人更是因为站立不住,猛地向下扑倒,头重重磕在床沿上,又向下滑下去。
而他手中的刀子,险险滑过阮烟罗颈侧,但除了留下一道血痕之外,什么也没伤到。
“把他抓起来,下巴卸了,别让他自尽。”阮烟罗冷冷说道。
兰月兰星此时惊魂未定,甚至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阮烟罗的命令,还是立刻条件反射般按照她的话做了。
“发生什么事了?”阮烟罗的房间外面一直都有人守着,只是阮烟罗治伤要脱衣服,他们不方便到内室里来。
方才听到里面的动静,尤其是那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们立刻全都涌了进来。
“没什么事,不过进来了,就一起听听吧。”阮烟罗不在意地说道,随手接过兰月递来的帕子,捂在脖子上的伤口上。
那个大夫被五花大绑压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两条腿则死死地夹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阮烟罗在他两腿间描了一眼,问道:“滋味怎么样?”
刚才她坐在床上的姿势十分好,位置也十分好,这一脚又用了全力,正正踹在男人最脆弱的一点上。
如果这样那人还能刺杀成功,她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那人目光狠狠地瞪着阮烟罗,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的下巴被卸了,但嘴却没堵住,还是能说话的,只是说话的语调和发音都十分古怪罢了。
阮烟罗在前世没少听这样的声音,这点分辨自然丝毫不在话下。
她望着被按跪在地上的人,轻蔑地说道:“自然是因为你太不专业了。”
毫不掩饰的不屑,让那大夫愤恨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阮烟罗指指桌上的药箱,说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大夫,是绝对不会弄错自己针刀布卷的方向的?”
中医不像西医,会有精密合适的器械盒,他们使用的针和刀大都是插在一个干净的布卷里,需要的时候随时取用。
因为只是简单的插着,没有什么固定措施,所以一旦拿反了,就很有可能落下东西来。万一这些针刀掉下来,不仅有可能损坏东西,还有可能误伤到人,所以一般的大夫对于自己针刀布卷常常会有一个标记正反的记号,以确保自己绝对不会拿反。
可是刚才这个人却拿反了,还毫不在意的就着打开的布卷换了个方向,丝毫不珍惜里面的东西。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个针刀布卷不是他的,另一个,就是他根本不是大夫。
而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阮烟罗提高警惕,所以她刚才特意调整了姿势,就等着看他想干什么。
那大夫的脸色极为难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么小的事情上露了马脚。
“若我没猜错,这张脸根本不是你的吧?你的刀法不像大夫,倒是更像杀手。”
对着兰星使了个脸色,兰昨立刻上前,在他脸上摸了一下,然后一把撕了下来,那人的脸上,果然是个人皮面具。
看着屋子里发生的这一幕,周围的侍卫又是愤怒又是后怕,特别是先行到这里来打点,又去请大夫的人,他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个大夫是冒充的,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大夫会是冒充的。
“王爷!”门外忽然传来侍卫大声的问安声。
阮烟罗目光一亮,南宫凌回来了?
慌忙坐直了身子,扬头往门口看过去。
南宫凌带着一身夏夜里特有的草木香气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直接往阮烟罗的方向望过去。
阮烟罗正用帕子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这道伤口虽然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帕子外面洇出一些轻微的血迹。
南宫凌瞳孔立时一缩,上去一把拉开阮烟罗的手。
他的力度丝毫没有控制,阮烟多被他抓的手腕有点疼,可是看着他这么紧张自己,心里却是高兴的,柔声说道:“阿凌,我没事。”
这副样子,跟刚才那个冷冰冰又犀利无比的阮烟罗,简直是判若两人。
南宫凌看着阮烟罗的伤眸中怒火燃烧,他虽然奉旨西巡,但因为急着追阮烟罗根本没有进过任何一座城,也没有让任何官员接待过。
这次阮烟罗在望山村一口气杀了朱家五千精兵,这青阳城又是朱家的地界,他自然更不会通知朱家,只是让人暗地里寻了个院落落脚。
可是想不到,他刚到这个院落没多久,朱家的人就找上了门,邀请他去赴宴。他这一趟算是钦差,自然不好拒绝,本来只想着坐一下就回来,可是想不到朱家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不让他回来。
☆、315 杀人灭口
当他第三次告辞却仍被朱家拉着不让走的时候,南宫凌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他们似乎是故意找借口把他留下。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望山村里的事?那他们知道了多少?是不是也知道那些事情是阮烟罗做的,更知道阮烟罗现在和他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南宫凌心里一阵发凉,朱家知道他的落脚处,知道阮烟罗和他在一起,现在又拖着他不让走,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当场掀了朱家的酒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冷冷扫视了朱家众人一眼,便拂袖而去。
那一眼,是看着死人的眼神。
阮烟罗本来就不想留他们,他本打算看在南宫敏的面子上,为朱家留一条后,但这些人实在是自己找死。
如果阮烟罗伤了任何一点,他不介意亲手来让这些人死的更痛苦一点。
出了朱家,连马都没有骑,直接把身法运转至极致,飞一般往小院奔来,跟着他去赴宴的侍卫,全都被他远远的抛在身后。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心慌,他明知道有人要对阮烟罗不利,却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没有办法过去救他。
进阮烟罗的房间,他几乎是撞进去的,直到看到阮烟罗好好的坐在床上,他一直紧紧捏着的心,才像是终于被人松开,让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可是只一转眼,他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
那道伤由左耳下起,一直划到咽喉前,长长的一道,血从里面丝丝缕缕的渗出。
“阿凌,我没事。”他听到那个女人软软的对他说话。
怎么可能没事!
那道伤只要再深一点,就会划破她的喉管,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这个女人,他放在心上宠着疼着,不舍得伤她半点的女人,居然有人敢对她下这样的死手?
南宫凌轻轻碰了碰阮烟罗的伤口,阮烟罗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南宫凌眸色中的暗色更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弄的,他不过一眼看不到,就伤成这个样子。
“去把他的嘴给我撬开。”南宫凌冷冷说道。
“是!”立刻有侍卫应了声拎着那个杀手下去了。
阮烟罗目光微闪,那个杀手是谁派来的其实根本不用查,一猜就能猜到。
能在南宫凌一到就查出他们的落脚处,还能提前找杀手扮成大夫,又做出这种手脚来的,除了在青阳一枝独大的朱家之外,没有人能做到。
望山村那一场惊变,虽然阮烟罗堵死了所有出村的路,一处一处的分头绞杀,就是在最后一场水流中有活下来的,也都被南宫凌的人解决干净了。
可即便如此,毕竟人数太多,很难说就没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这些人是青阳郡本地人,对道路比他们要熟悉的多,一定是侥幸活下来之后抄着小路先行回到了青阳,向朱家报告了望山村发生的事。
那五千精兵已经死在那里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朱家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样才能把罪责压到最小。
青阳郡里一向有山匪出没,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借着剿灭山匪之名上报给皇帝,再多杀些百姓当作战功,这样虽然损了五千精兵,但也有了战绩,皇帝心情一好之下,没准不仅不会怪罪,还会看在朱家死了个儿子的分上,多加封赏。
可若是想达到这个目的,那就绝不能有知道望山村发生事情实情的人活着。
说来也巧,那个活下来报信的人刚好是最早进入村中的精英之一,他们由朱效成亲自带领着,被阮烟罗牵着鼻子,在村中各个地方疲于奔命。
他亲眼看到山石崩塌,看到火焰灼烧,看到毒素蔓延,更看到自己的兄弟在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之下跟收割玉米似的成片成片的死亡。
那一刻他感到无比的恐慌,他们有五千多人,对方只有十几个人,可是不像是他们在围杀那些人,倒像是那些人在围杀他们。
经过毒药阵的时候,他身边有两个人也不小心着了道,看着他们青黑一片倒毙在他身旁的样子,他心中骤然起了怯意。
黑暗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人,像驱赶羔羊一样驱赶着他们,把他们都赶到一个个早已布置好的死亡陷阱里去。
那个时候他们留在村子四周的人几乎都已经死完了,只剩下他们这些一直跟在朱效成身边的精锐亲兵,他隐隐约约觉得,那只手绝不会放过他们,如果他们继续这样追下去,最后的下场只会和其他人一样,用他们自己也想不到的方法死去。
那一刻他怯了,他觉得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魔神。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看他们如蝼蚁一样,取他们的性命,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更费力。
所以趁着没有人注意,他偷偷的掉了队,然后拼死力翻过最开始被炸塌的山崖,奔回青阳城报信。
也亏得他武功不错,否则的话,恐怕根本跑不出来。
不过他和朱家家主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偷跑,而说是朱将军命令他回来的。依他看来,以那些人的手段,只怕留在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凶多吉少,根本不会有人能回来拆穿他,他的这一点小心思,倒是歪打正着的猜对了。
朱家主事的人是知道朱效成要做的事的,而且还持赞同态度,毕竟杀一个人换一个西路将军的位置,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他们听了逃回来的人说的话开始根本不信,十几个人,围杀五千个人,怎么可能?而且除了大地动之外,怎么可能有别的力量能让整座山都坍塌?
可是听这人说的有根有据,半点不像造假,朱家家主也不由半信半疑,就派了人出去探查。
可是谁想到,到了地方,竟真的看到整座山都塌了,把望山村的路牢牢的堵死,山崖的底下,还隐约而看到无数鲜红的血迹和断肢残臂。
而一直到第二天天黑,也没有探子看到朱效成大军任何一个人的踪影,这只军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