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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过来刀光火影,几经波折,但他们终究是逃出来了。虽然离开天曜注定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路上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但他们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再不会阻拦他们回家的脚步。
断后的死士举起兵器,在索道的绳缆上用力砍下,长长的索道失去支撑,像一条重伤摇摆的巨龙一样滑荡而下,重重拍在另一侧的山壁上。
停在三里之外的天曜追兵此时全部涌了过来,一个将军气急败坏道:“凌王,你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
方才索道没有断的时候,他们碍于南宫凌的威慑谁也不敢上前,可此时断了,眼见着卫流真的逃出京城,他们想起皇帝的死令又觉得后怕,忍不住出声质问。
南宫凌眼尾斜了说话的将军一眼,淡声说道:“这件事情本王会自己跟父皇说的。”
一众将军同时舒了一口长气,他们谁也没有勇气说南宫凌做不对,可是又必须有一个人去承接皇帝的怒火,如今南宫凌能自己这样说是最好不过。
南宫凌根本不在意这些将军们想什么,只是望着对面的山崖。
阮烟罗的蓝色衣裙在视线里只剩下极淡极淡的一抹影子,可是南宫凌却仍是一眼就能看见。
有些种子已经种下,只要等着它自己发芽就好。
只是南宫凌心里有些微的担忧,当那条小鱼知道事情从头到尾的真相,那个原谅,究竟够不够用?
闭了闭眼睛,南宫凌不再去想。
这世间,他没什么在意的东西,唯有那条小鱼,从一见面,就想把她收在怀中。
想要,他就会自己去拿,无论用什么方法,总要让那条小鱼游到他的身边才行。
既然如此,又什么好担心的。
京城里,李侠避着军勇,一路狂奔。
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宅院,他先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一闪身跃了进去。
“什么人?”立刻有长风军的人低声喝问。
“是我!”李侠应了一声,问道:“阮大人在吗?”
阮老爷和红叶兰月兰星陆秀一一行人早闻声赶了出来,见到李侠兰星就急忙地问道:“怎么样?郡主逃出去了吗?”
李侠不答问话,只是说道:“阮老爷,请你们快回阮府。”
“回阮府?”兰星惊叫道:“难道行动失败了?那郡主现在哪里?她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一迭连声的问出来,眼睛紧紧盯着李侠。
李侠摇摇头,说道:“郡主很好,如果没有意外,她们应该能很顺利的逃出去。”
那个凌王好像非常在意郡主的样子,那些人挟持着郡主,怎么可能逃不出去。
“既然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回阮府?我们不是应该去准备好的那个院子?你该不会看错了吧?”兰星问道。
李侠咬了咬唇,秦川拿刀威胁阮烟罗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地一清二楚,当时他几乎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出去把那些人痛打一顿。
只是阮烟罗特意交代了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出去,以报信为先,所以他才硬是忍住了。
这种事情李侠觉得也许阮烟罗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所以他此时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让他们先回阮府。
此时兰星问他,他除了气愤,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阮老爷看了看李侠的面色,平静地说道:“把车赶出来吧,我们回去。”
他的这个女儿从疯病好了之后,从来没有做过没有理由的事。
她既然让他们回阮府,必然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老爷……”兰星还想说什么,阮老爷看她一眼说道:“你不听你们郡主的?”
兰星兰月是阮烟罗一手带进来的,她们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却绝不会不听阮烟罗的。
虽然还是不甘,可是兰星终究什么都没再说,和兰月一起去后面准备马车。
“你也先回宫中去吧。”阮老爷对李侠说道。
以阮老爷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李侠有话没有说,但这个男孩子对阮烟罗的忠心他是亲眼看见的,他不说,必然是为了阮烟罗好,所以他不强求。
李侠行了个礼,转身跃出墙外。
京中大乱,街上到处都是兵勇,马车从后门赶出来,路上查了好几次,才回到阮府。
阮府大门洞开,内内外外多了好多大内侍卫,这些人平时都是暗中监视着阮府,此时发现阮府不对劲现了形,才可以看出人数有多多。
阮老爷微微冷笑,皇帝对他这条命还真是看重。
看到阮老爷突然回来,这些人都有些尴尬,阮老爷什么也不说,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一人走到阮老爷跟前说了一句:“打扰了。”就挥手带着人离开。
皇帝监视阮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们虽然被发现,倒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进了府内,阮老爷在书房坐下,微微垂了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阮烟罗明明跟着卫流离开,却又要让他们回阮府。
阮烟罗好了不过短短数月,可是阮老爷已经很了解他这个女儿。她不是会做出抛下家人自己离开的事情的人。
那么阮烟罗做出这个决定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还会回来。
轻轻长叹一声,阮老爷其实不希望阮烟罗回来,只要阮烟罗不在京城,皇帝就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他的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若是不回来,又怎么会是阮烟罗?怎么会是他跟红颜的女儿?
阮老爷的心绪生平第一次,矛盾至斯。
这场动乱不仅惊醒了城中的老百姓,也惊动了皇宫中的人,宫中许多人都是一夜未睡。
南宫敏的寝宫中烛火大亮,但她却不是因为这场动乱,而是因为另一件事。
阮烟罗答应她去救刘伶,虽然她对阮烟罗的能力已经一点都没有怀疑,可是关心则乱,总要亲耳听到刘伶平安的消息才能放心。
☆、223 心意初生
她已经派了身边的小丫头去京都府打听,可是却碰上了这场动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派出去的人一刻不回来,她就一刻不能安枕,竟是就在桌边坐了一夜。
快天亮的时候,那个小丫头跌跌撞撞的闯进门,一见南宫敏,还没有说话,就唰的落下两行泪来。
“公主,刘公子他……”只说了这几个字,竟是捂着嘴,再也说不出来。
“阿伶怎么了?”南宫敏豁的站起,一步跨到小丫头的面前,厉声说道:“他怎么了,你快说!”
小丫头拼命摇着头,只是哭,却什么也不肯说。
南宫敏的心像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下去,空落落的看不着底。
她一耳光扇在小丫头的脸上,嘶声叫道:“我叫你说,你听到没有!”
在南宫敏近乎歇斯底里的逼迫下,小丫头终于把她看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刘伶被扔在阴湿的地牢底,身上只盖了件破布一样的衣衫,身上全是污脏的痕迹,而且,死不瞑目。
南宫敏身子晃了晃,连退两步,扶住了桌子,这才没有摔倒。
骗人的,这个丫头说的一定是假的。
她明明已经求阮烟罗去救阿伶,阮烟罗也答应了,阿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小丫头问道:“有没有人,去地牢救过阿伶?”
“没有。”小丫头摇着头:“狱卒说,昨天没有任何人去过地牢,京中大乱他们被叫出去帮忙了,没有看着囚犯,所以刘公子才会被……”
“闭嘴!”南宫敏厉声喝止。
她不许小丫头说出那么肮脏的词,她的阿伶那么干净,那么好,怎么可能遇到那么脏的事情?
“阮烟罗呢?她有没有去过地牢?”
“烟罗郡主?”小丫头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说道:“昨天晚上的大乱是南楚下奴引起的,听说烟罗郡主被南楚质子挟持,一起带出京城了。”
南宫敏只觉得耳边翁的一声,眼前也瞬间黑的看不见东西。
“长公主!”小丫头见南宫敏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扶住她。
“滚开!”南宫敏一把挥开小丫头,手指死死地抓在桌子上。
阮烟罗,阮烟罗!
南宫敏咬牙切齿,眼中的目光怨毒狠厉,眼睛瞪得几乎快要裂开。
卫流挟持阮烟罗,这怎么可能?就是真的挟持,也一定是阮烟罗的主意,皇帝在乎她的命,所以她就拿这个做筹码,去帮卫流逃跑!
阮烟罗昨天晚上好忙啊,忙到根本没工夫去管刘伶的事,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答应她?
她在这里心心念念地等着刘伶被放出来的好消息,可是阮烟罗呢?她根本没有去过地牢,也根本没有做任何事!
阮烟罗不仅没帮刘伶,还把她找别人帮刘伶的机会,一起堵住了。
滔天的恨意涌上南宫敏的胸膛,她的双目血红。
“阮烟罗,我跟你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南宫敏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忽然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索道另一边的山崖上,欢呼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原地休息一下。”卫流的亲随在马上飞奔着传达命令,他们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那一关,这些人跑了一夜体力也都到了极限,急需调整。
“二皇子,我帮你把箭拔出来。”一安顿好,秦川就说道。
“等一等。”卫流挥手制止,那支箭没有毒,并不碍事,相比之下,他还有更关心的事情。
走到阮烟罗身边,卫流轻声说道:“烟罗,让我看看你的手。”
阮烟罗犹豫了一下,想说让卫流先看他自己的伤势,可看着卫流平静却没有半分妥协的目光,她终究侧过了身体,把受伤的那只手臂让给卫流。
不是她矫情,而是那只手臂伤的太重了,她现在已经连抬都抬不起来,只能转动身体。
卫流看的眼中一黯,人下坠的时候冲力是平时的十几倍,阮烟罗这么一个身娇肉贵的大家小姐,究竟是怎么在他落下去的那一瞬间,硬生生的抓住他,还坚持了那么久,没有让他掉下去。
探手摸了一下阮烟罗的肩膀,想先为她检查一下伤势。
手刚一碰到,阮烟罗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卫流心下一疼,手上的动作更是轻柔。
“是脱臼了。”卫流检查完毕,说道。
下降的冲力,硬生生把阮烟罗的胳膊坠的脱臼,而就是这样,她却还是拉着他。
“小伤,不碍事。”阮烟罗不在意的说道,自己伸手摸了摸关节处,忽然咬住牙齿一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肩膀传来清脆的声响,阮烟罗自己把肩膀接上了。
转着圈活动了一下,阮烟罗露齿一笑,说道:“你也快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这里还是天曜境内,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烟罗……”卫流开口叫道。
阮烟罗一回身,说道:“阿流,你要活着回南楚。”
目光平静,坦诚,一下子把卫流所有要说的话都堵在喉中。
这个女子聪明至斯,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又有什么还需要他多此一举地去解释?
卫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说道:“我先去处理伤口。”
卫流走后,阮烟罗的眸子里才现出了一丝落寞。但这落寞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又恢复了一贯的自信从容。
她答应会帮卫流回南楚,就一定会做到,她带出来的这两万人,她也一定会亲眼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