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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锺华手拿银行汇款报表走向他。
「关少,公司帐户里有一笔你的款子,你想要转到哪个私人帐户?」
「什么款子?」接过锺华手中的资料,关竞拧眉看著。
「你不知道?」锺华一脸好奇,「关少,不认识这位杜昕羽小姐?」
昕羽?入耳的名字,教关競微睁蓝眸望向锺华。
「早上银行打电话通知财务部,说有笔一百多万的进帐,因为有特别注明是私人汇款,所以财务经理就把资料转来给我。」
愣眼看著上方一百五十二万的汇款,关競迟迟无法回神。
他以为昕羽耍了他,也取走了他给她的钱。但她没有,她还将剩余的款项汇还给他了,而且她现在人就在台湾。
蓦地,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意扬上了他的眼。只是……他浓眉微蹙。
在离开英国前,他曾留下电话给她,要她一到台湾就马上跟他联络,到时他可以再代她安排一切。
那为什么直到今天,她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打给他?
褪去了笑,关競紧拧浓眉而神情不解。
自天空轻洒而下的丝丝细雨,随著微凉和风缓缓飘摇。
湿不了地、湿不了高楼,也湿不了路上行人的衣裳,春末午後的雨丝只是轻轻洒、轻轻落。
微风吹起,细雨迎风飘、随风摇,沾上行道树的嫩芽绿叶,沾上笔直柏油大道,也沾上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身。
疾速行驶的黑色宾士,在宽大马路上飙速前行。
抬手耙过一头短发,关競神情冷漠地直视前方道路。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所有女人乐於亲近的对象,但,她似乎不是这样想。
因为自她汇钱还他,至今已十天时间,他依然接不到她一通电话。
只是就算这样,他还是可以查到她留在银行的资料。
她以为她只要躲起来,他就会找不到她?哼,她也太小看他的能力了。
突然,前方行道上的一个身影,教关競顿然分神一愣。
失了神,他方向盘一偏——
吱!关競惊急转回方向盘,冲向路边重踩煞车。
响彻云霄的尖锐煞车声,惊吓住许多路边行人与商家,就连正要定进诊所的杜听羽也因为诊所的人闻声冲出来,而被迫後退好几步。
随著众人视线,她看向声音来处。
看著黑色宾士车门被推开,看著一个身穿合身休闲服的男人下车,看著那个男人抬起头,刹那间,映入眼底的冷峻容颜,教杜昕羽红唇微张。看到他,她眼底有著一丝惊喜。
近三个月没见面,他依然如她记忆般的冷峻,那一双眼眸也蓝得深邃。
看著熟悉的颜容,她清亮瞳眸有了笑意。只是……
忆起自己的情况,昕羽拾手抚上腹部,心一慌,转身就要走。
她希望关競没发现她的存在,因为她真的无法预测关競会如何看待此时的自己,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严苛的怒骂。
紧抿著唇,昕羽步子不停地走进妇产科诊所,想尽速远离他的视线。
「杜昕羽!」一声愤怒自後传来。
听羽全身一僵。他看见她了!?心底一惊,杜昕羽加快脚下步伐。
匆忙之间,她冲进诊所里的一间小房间。
她转身想锁上门,但……
砰!紧跟进房的关竞,一个愤力推门动作将她撞了出去。
「还跑?现在,我看你可以跑到哪里去!」
愤声一落,关競已出手在她撞上办公桌角之前强行扯回她。
他愤转过她的身子,怒视著近在眼前的她。
「为什么看到我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吗!?」她转身逃跑的反应,教关競怒不可遏。
他有那么让人厌恶吗?否则,为什么她一看到他转身就跑!?
「我……」她脸色苍白。
「差点就害我出车祸,你还敢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积压心中多时的火焰趁势飙扬,他朝她愤声吼叫。
「我……」
「你什么!?说话呀,为什么不说了!」
「你……你一定要这样凶我吗?」他的声声吼叫,吼得她眼眶泛红。
「我——」看著她悬眶的泪水,怱地滑落面颊,关競顿然一愣。
「我又没做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凶我?」噙著晶莹的泪水,她柔弱地哽咽著。
那一再滑落她脸颊的清清泪水,似落进了他的心海,教他心口不适,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不要哭……」一时之间,他气势全消。
「可是你莫名其妙的凶我!」她眼一眨,泪水再落。
「不要哭。」他想平抚下心中怒火,想拭去她的泪。
「你在凶我,还叫我不准哭?」她一说话,泪又流了。
「就叫你不要哭,你听不懂是不是!?」心—急,他又对她吼了,
看著她一再淌下的晶亮泪滴,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般的痛了起来。
「不准哭!」他讨厌她哭泣!
「你……」她睁大泪眼,红唇轻颤,泪水再度凝成珠,扑簌簌地落下来。
眼看止不住她的泪水,关競心烦气怒地一把拥住她,疾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止住了她的抽噎,也满足了他许久的想念。
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找到一个比她更能取悦他的女人,但是……才触上她温柔的唇,他才知道她的甜美不是其他女人所能取代。
紧搂著怀里的她,他探舌侵入她的口中,搅动她口中,强势而霸意地吸吮她的舌,啃舐她的唇。
无视她的惊愕,沉浸於她所带给他的亲密感受的关竞,低头埋首在她发问。他深深吸闻著这几个月来一直残留於他感官里的体香。
只是……一抹笑突然扬上他的眼。
「你丰润了许多。」虽然已三个月没见到她,但他确定她变丰满了。
隔著她身上粉黄洋装,关競双手上下轻顺著她腰身曲线,唇角笑扬。
丰润更好,这样他触摸起来也更顺手些。
只是她不只变得丰润,也变得远比他记忆里的来得清新美丽。
望著已然止住哭泣而愣仰脸孔的美丽红颜,关竞拿出身上白帕,为她拭去颊上泪水。
他抬手抚上她白净肌肤,转而撩起她丝丝黑柔,轻轻旋绕於指问。
她的发更长了,噙泪的瞳眸也似潭水般的清亮动人,而且以往惯穿衬衫、牛仔裤的她,今天居然穿了一件宽松洋装,就好像是孕妇一样……
孕妇!?
关競眼神一变。如果他记得没错,刚才冲进门前,他看见四周有近十位大著肚子的孕妇都直盯著他瞧,而她不只变丰润,还穿上宽松的洋装?
一个想法冲进他的脑子,关競猛出手罩上她的腹部。
「你!?」他惊得抬眼望她,
他的举动惹得杜昕羽黑瞳惊瞠,急步後退,连声否认——
「不!没有、我没有怀孕!我只是胖了而已,真的,我没有怀孕!」
「没有!?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急著否认了,还敢说没有!?」他尾音高扬,教怒焰染红的蓝眸目光熠熠。
「我……」不敢正视他的眼,杜昕羽又惊又惧地急低下头。
「是我的孩子?」
她紧绞身前十指,骇怕著他的怒火。
「我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你不会答话吗!?」
「我、我……我……」想著意外的受孕,她觉得心情奸烦,也好乱。
她不是故意想瞒他,只是她无法想像他这种有身分地位、既强势又专制的男人,会心甘情愿接受她意外所孕有的孩子。
只怕他一知道了,就会马上强拖著她去堕胎。杜昕羽苦笑摇头。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可以狠一点,直接堕掉这个孩子。
但是,她做不到,她无法伤害自己的骨肉,她只能选择隐瞒。
「没有否认,那就是我的了,是不是!?」
他的一再逼问,逼急了杜昕羽——
「你到底想怎样!?我又没去找你,也没有要你负责,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还要凶我?」
「我到底想怎样!?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的话教他更气,「你怀了我孩子,却连通知我一声也没有,我不该生气!?」
「这样对你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噙泪瞪他。
「对我很好?哪里好了!?你回到台湾没来找我,这就算了,但是你不该怀了我的孩子,却不告诉我!」他怒火再起,紧握双拳。
「我……」
「你告诉我,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关競气得紧抓她肩膀猛摇著,「为什么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你却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你说,你带著我的孩子躲起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孩子的事?」他气红了眼。
「因为我怕你会要我堕掉!」再也受不了他的质问,昕羽愤声回道。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後,她就从来没怪过他,也没想过找他麻烦,她只是想静静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後好好抚养长大成人。
她的想法就这样,那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怎还能这样凶她?
想到心里的委屈,她悬眶的泪水再一次溃堤……
「你、你出身豪门,你是社会名人,你怎可能会让我生下孩子?既然这样,我还告诉你做什么?」紧握十指,她哭泣叫道,「你不要这个孩子没关系,但是我不能让你伤害我的孩子,这孩子是我的!」
「哭什么?我有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吗?」见她哭泣落泪,他怒火瞬间止息,但俊颜仍紧绷。
「可是——」抹去泪水,她抽泣著。
「可是什么?我说不准哭就不准哭,你还哭什么!?」忍住气,他硬声道。「你怎不想想,没有我,你会有这个孩子吗?」
「你……那你到底想怎样?」她哽咽著。
「想怎样?我想杀人!」她一再落下的泪,教他心情烦乱而愤眼瞪她。
他的孩子差点就要在外面流浪了,而他现在竟因为她的落泪哭泣,而不得不忍下心底对她的愤怒怨火!?
该死的!他吃错药了吗?竟然这么在乎她的哭泣!
杜昕羽闻声,脸色苍白,再退数步。
「你、你真想杀了这孩子!?不、不可以这样!」她惊恐地猛摇头。
「谁说我想杀了这孩子的!」她的惊骇猜测,简直就要逼疯他。
近来他那对刚从瑞士回来的父母,为了抱孙子、孙女,已经用尽心机烦他、吵他,就连以往的逼婚他们也省了,直接要他生个孩子给他们抱就行。
而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可以堵他父母的嘴,他高兴都来不及了,怎有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骨肉的蠢事?
「那你是想杀了我!?」她瞳眸惊瞠。
入耳的惊骇问语,教关競更是怒不可言,恶瞪杜昕羽数眼,他真忍不住想掐死她,省得她一再激怒他!
坐在黑色宾士里,望一眼身旁俊颜无笑的关競,杜昕羽有如惊弓之鸟般地直靠向右边车门。她想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他的反应太不寻常,他的表现也太过怪异。因为关競不仅没要她堕掉孩子,甚至还在她产检时全程陪同。
而听著医师的说明与交代,他还会主动问起关於孩子的事,问一些连她都不知道该问的事。
他看起来似乎远比她还期待著这孩子的出生。只是,他真的不介意留下这个孩子吗?真的不介意她怀有他的孩子?
他不生气?突然间,昕羽感觉他城府极深,让她无法猜出他心里想法。
「你……」才张口说出一个字,他就发现她似受到惊吓般,蜷缩起身子。
关競拧眉看她一眼。
已平抚下方才百般交杂且激动失控的情绪,关競对杜昕羽眼底的怯意十分介意。
「我真有那么可怕?」他问得很不甘心。
看他一眼,她紧抿著唇,目光游栘不定,不知是不是该回答。
「我在问你话。」握著方向盘的手指似施了劲般地关节泛白。
「不生气的时候不会。」她小声道。
「哼。」他冷撇唇角,将所有过错全推到她身上,「如果你一开始就来找我,告诉我已经怀了我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