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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全,不过也是客套了一会早早离去。
夏毛尖还有个妹妹夏湘莲,未出嫁前与大哥最亲,外嫁在邻省倒是也赶来了,只是呆不过半天也被夫家喊走了。
何氏的身子弱由相思扶着坐在靠椅上,眼里面上全是泪水,两个小的穿着丧服跪在灵前烧着纸钱。而夏雪芽则强忍着哀痛站在门外迎客。
这几日一直不停歇的忙上忙下,说不累那是骗人的,只是一想到一家老小还是过世的老父未入殓,她就只能咬牙坚持。
前一世她作为茶学专业的学生又是忠实的爱好者,经常为了亲自去采摘最嫩的芽,爬山下田更是家常便饭。只是这具身子也太过娇气了些,不过少休息了几个时辰就有些晕乎乎的趋势。
一直到客人渐渐的少去,夏雪芽才在胡妈妈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何夫人哭晕过去三回终究是被抬回了屋子,两个小的这会也哭的没了力气。
胡妈妈有些心疼的看着夏雪芽,“二小姐,昨日夜里也是小姐守灵,今日还是让老奴来替小姐吧。”
夏雪芽看了看两个小的,虽然很想躺着休息一下,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妈妈还是照顾苦劳和雨花吧,守灵还是要我这个女儿来。”
话刚落,门外一阵哭声传了进来,夏雪芽眼睛一亮,这分明是她大姐姐夏慧明的声音,忙由胡妈妈扶着迎了出去。
还未走出几步果见夏慧明披麻戴孝一路哭着跑了进来,看到夏雪芽不知是惭愧还是为何捂了捂脸,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移到了夏毛尖的棺木前。
“爹爹,女儿不孝!不能赶回来见您的最后一面啊!”夏慧明哭的声嘶力竭扑在夏毛尖的棺木上,夏雪芽刚刚才停歇的眼泪险些又要被招惹出来。
夏雪芽走到夏慧明跟前,拍着她的背脊,这个大姐她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上几面,那时候的夏毛尖还是两浙最显赫的茶商。
之后,被曝出夏家的茶喝死人的事情后,几乎是一日之内夏家的所有茶铺都关门了。夏慧明想要回家探望也被夫家勒令不许,夏雪芽这才知道她大姐到底是嫁了个什么样的人。
夏慧明一边哭一边看着外头的动静,趁着有人挡着的时候,突地从衣袖里掏了一个香囊塞进了夏雪芽的怀里。
低声用只有夏雪芽能听见的声音与她说话,“二妹,都怪大姐没有用,这里面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银两,虽然不多,但好歹你们能应急。记住千万不能拿出去抵债,银子不多是姐姐给你们几个凑的吃食费,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妹和母亲。”
因为低头说话,自然的夏雪芽也看到了刚刚夏慧明捂着的地方,赫然是一片大大的淤青,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夏雪芽知道大姐的不易,忍痛点了点头,若是可以她一定会劝她离开那等禽兽的。
夏慧明还要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不耐的声音,姐妹两抬头去看,果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大姐夫徐徽。
大姑爷徐徽是他们钱塘县的县丞的二公子,本谓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一对,结果夏毛尖的事情一发,徐徽便一改往常好女婿的形象。
先是对夏慧明禁锢在家不允她回家,后又对她拳脚相向,这会儿老丈人过世他连灵堂都不进拜祭都不拜,可不正是面目丑陋。
徐徽在外头皱着眉头捏着鼻翼,生怕这晦气会沾了他一身死也不肯进灵堂,“臭婆娘你还不快些,烧个纸钱意思一下可不就够了,家里还有一堆的杂事要你去干呢!”
夏慧明不敢让他再说下去了,说的越多在天之灵的父亲之后越不能瞑目,而且还要让妹妹平白多些烦恼何必呢。
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夏雪芽瞧出她身体不适,忙伸手去扶她,两人都是安慰对方的苦笑。
夏雪芽扶着夏慧明出了屋子,徐徽瞧见穿着麻衣的夏雪芽,微微愣了一下,大约都要忘了夏家还有这么一个标致女儿。
夏雪芽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夏慧明可是见着了那恶心的嘴脸,这人每回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陪嫁丫鬟,以前仗着自己娘家他不敢如何。
等父亲一倒下,他就急不可耐的把两个陪嫁丫鬟都强行纳了,现在居然还用这样的恶心的目光看自己的妹妹,夏慧明一咬牙大不了同意他把青楼那个也娶回来。
两人一走,夏雪芽就瘫在了门栏上,她又如何不知,那么明晃晃的眼神那么招摇的神色,又恶心又黏糊她忍了多久才没有揍过去。
她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大姐离开这种男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而现在她还是得回去继续守灵。
天刚有些暗下来,灵堂早就已经走的一个人都不剩了,只有夏雪芽一个人跪在棺木前烧着纸钱。
相思要照看何夫人,胡妈妈要照顾弟妹,换了别的什么人她都放心不下,所以只能自己一人守灵。倒是因着里头的是夏毛尖她一点惧意都没有,只是有些累。
就在夏雪芽差点眯着眼睛头要点地的时候,一个人举着烛台走了过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夏苦劳,他端着烛台走到了夏雪芽的身边,将手里的一碗粥递给她,“二姐姐,我来陪你。”
夏雪芽接过粥,一把抱过夏苦劳,“夜里寒气重,二姐一个人不怕,你还小还是回去睡吧莫要伤着身子。”
夏苦劳学着姐姐的样子,跪在了棺木前烧纸钱,“不行,二姐姐说过,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是顶梁柱,我要陪二姐姐守灵。”
夏雪芽的鼻子有些塞,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夏苦劳能这么听话她应该高兴才对不能哭。
于是守灵的第二晚,是夏雪芽和夏苦劳相依偎着到天亮的。
按照传统灵柩停放三日,若是死者还未能复生那就说明复活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可以准备出殡了。
一大早,多日未见的二房和三房难得的都到齐了,不同的是二房着便服,三房穿着丧服。
刚要准备将灵柩抬出的时候,外头闯进了一群的衙役,从后头走出了一人。
夏雪芽不认识这人是谁,但瞧着这架势也知他们来势汹汹。
相思站在夏雪芽身边,轻声的和夏雪芽说了一句,“二小姐这是知县大老爷。”
夏雪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举手让送葬队伍停下,走到了知县的面前规矩的行礼,“民女见过知县大老爷。”
知县姓孔叫孔伍仟,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看了地上噼里啪啦跪了一地的人,看了最前面的夏雪芽一眼,“你就是夏毛尖的女儿?”
“回大老爷的话,民女正是,不知道大老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夏雪芽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以前听说孔伍仟与夏家关系不错,原来所谓的不错也就是面子上的罢了。
孔伍仟不耐与她说话,身后的师爷走了出来,“是这样的,夏毛尖的茶毒死人一案已经有了结果,从今日起要查封夏宅,至于夏家的茶铺暂时交由夏二老爷看管。”
夏雪芽手握成了拳头,手指甲狠狠的划过手心,夏黄叶居然串通知县明目张胆的要夺茶铺!
而且他们居然还选在今天,夏毛尖入土的日子动手,坏事做尽他们难道就不怕鬼缠身吗!
何氏一听师爷说的话,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直直的晕了过去,两个小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哭着喊娘亲。
夏雪芽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不是害怕也不是绝望,而是深深的愤怒!
她跪在地上,膝盖已经完全都麻木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民女遵命,但是今日是我父出殡的日子,可否先让送葬队伍先行,一会我们收拾了东西就走。”
孔伍仟本想说不行,但是夏雪芽已经开始磕头了,重重抬起又重重的磕下,不一会头上就满是鲜血。
夏苦劳瞧见姐姐这样,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有样学样也是跟着磕起头来,夏雨花不明所以只知道无措的哭着。
真可谓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旁边的二房还未有表示,三房的夏东青已经带着妻儿也是跪了下来。“求大老爷成全,让我大哥死的瞑目吧。”
周遭围观的人也是被他们姐弟所感动,纷纷求情。
没有办法,夏黄叶给师爷使了个颜色,师爷忙向孔伍仟说了句什么。
孔伍仟这才挥了挥手,“看在你们孤儿寡母可怜的份上,本官就允你们先将夏毛尖下葬,明日午时前一定要搬离夏宅!我们走。”
“多谢大老爷!”夏雪芽这才停了下来,也没有时间去管自己额头上的血。扶起夏苦劳给他戴好丧帽,又向众人道谢,送葬的队伍这才有惊无险的出了夏宅。
一路到了夏家坟地,夏雪芽带着弟妹跪在地上,给夏毛尖磕了三个头。看着夏毛尖的棺木被抬进了坟坑里,然后带着两人起身给棺木添土。
最后默默的看着棺木被土填埋,替弟弟妹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她不能再哭了,也不能再软弱了,接下去的日子里她们一家人,还有一场接一场的硬仗要打。
第3章 日铸雪芽(三)
回到家中的时候下人以厨娘为首,早已围在庭院里等着他们了,等夏雪芽一进院子他们就开始喊,“二小姐我们的工钱呢?”
“晚些再说。”夏雪芽有些疲惫,外头的事情就已经让她头疼的了,结果回到家中连口水都喝不上就是成堆讨债的。
一手拉着夏苦劳和夏雨花要进屋,却被人给拦住了,“二小姐就莫要瞒我们了,刚刚县老爷不是都说了,夏宅马上就要被封了,你们是根本拿不出银子来了吧。”
说话的人她认得是之前厨房的,那人话落身边的下人都是应和着,“就是啊就是,拿不出银子就早说,我们趁早去二老爷那……”
捏了捏鼻翼,拼命告诉自己要镇定千万不要和他们置气。刚要出声安抚,那头却有人瞧见夏雨花头上的珠花,猛的冲过来就揪着她的发髻就夺。
夏雨花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当场就被揪的哭了出来。这一哭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信号,纷纷动起手看着什么都要拿,连院子里唯一的几盆花盆连土都被抢空了。
“够了!”夏雪芽将夏雨花交给夏苦劳,走过去一把夺过一个丫鬟手里的瓷花盆往地上一砸。
众人的动作应声停了下来,都是见识过上次夏雪芽砸人的,一时都不敢有动作。僵持了一会才有个人不怕死的嚷嚷起来,“不给工钱还想打人啊!”
夏雪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跳了跳,认命的叹了口气,“赵管事呢?”
在人群的最后面隐约挤着他的身影,被人群七挤八推下赵管事总算是到了夏雪芽的跟前,整了整歪着是帽子,“二小姐,老朽在这……”
“我前天让你算的账,如何了?”其实这事他们就是不说,她也早就考虑好了,只是他们的态度和做法尤其是还弄哭了夏雨花,这让她出奇的愤怒。
赵管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算盘,又啪啦了起来,“回二小姐的话,账房一共还有二百五十两银子。”
夏雪芽点了点头,赵管事是胡妈妈的那口子还是较为信任的人,“排着队每人依次到账房找赵管事领月钱,卖身契我会让人送去县衙,领了钱你们就可出府至于是寻什么二老爷还是几老爷,以后都与夏家再无瓜葛。”
听夏雪芽这么说,那些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