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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给您老一个惊喜嘛。”
听到冯老的埋怨,王观自嘲笑道:“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不提这个了。冯老,您看中这个鼻烟壶了?”
虽然说这是展览会,但是在展览结束之后,也不禁止买卖。不然的话,干嘛要举行这个规模盛大的展览会呀,说是展览会,不如说是推广会。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把东西卖出去,这才能够扩大影响力。
“也谈不上看中不看中。”
此时,冯老好奇道:“就是觉得这东西比较漂亮,又没有什么纹饰,所以多看了两眼。你刚才说这鹤顶红是禽鸟的头骨,是丹顶鹤吗?”
说到这里,冯老微微皱眉,毕竟丹顶鹤是国家保护动物,如果真是用丹顶鹤的头骨制作鼻烟壶,那么就算东西再好他也不会买。
“不是丹顶鹤。”
王观摇了摇头,忽然笑道:“冯老,说起鹤顶红,也算是一笔糊涂账。拜武位小说和影视剧所赐,估计许多人都觉得它是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牵机断肠的稀世毒药。就算知道不是毒药的,也以为它是鹤的头骨。”
“然而,这两种猜测都是错误的,非常不靠谱。”
这个时候,王观慢慢解释起来:“在我们收藏界,特别是以珍禽异兽遗物为材质的古玩杂项中,有一红二黑三白之说,黑是指犀角,白就是象牙。至于红,就是鹤顶红了。”
“鹤顶红排在第一位,不仅不是毒药。更不是鹤头骨,而是产自东南亚热带雨林的盔犀鸟的头胄部分。要知道一般鸟类的头骨中间是空的,无法雕刻,然而盔犀鸟的头胄部分却是实心,呈现出外红内黄的色泽,而且质地细腻,易于雕刻,堪比象牙。”
适时,王观笑道:“之所以把这样的东西称为鹤顶红。主要是产地距离中国太远,古人又没有见过蓝犀鸟,然后听到海外商人的描述,就误以为蓝犀鸟是仙鹤,所以干脆把这种黄中泛红的东西叫做鹤顶红了。”
“啊。居然是这样。”冯老十分惊奇:“以前却是没有听说过。”
“那是由于盔犀鸟头胄上的鹤顶红一经发现,便遭受灭顶之灾。并且由于生态环境的变化以及几百年的捕猎,盔犀鸟已濒临灭绝,头骨越来越稀少,大家自然了解不多。”
王观有几分感叹:“这种材质相当罕见,和瓷器、玉石相比,属于古玩杂项中的冷门。即便是收藏界的资深玩家,也不见得会涉足这一领域。玩的人不多,导致它的名气并不很大。可是在古代,那可是达官贵人哄抢的珍品宝物。”
“根据一些文献记载。鹤顶红的价格很高,一个鹤顶可换两斤象牙。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蓝犀鸟遭受捕杀的程度比大象还要严重。”
王观摇头感叹,随之示意道:“不过从这个鼻烟壶的颜色来看。色泽比较浅黄,浮现出比较古拙之气。应该是用古代传下来的鹤顶红雕刻而成。”
“这样呀,那还行。”冯老眉头微微有几分舒展,只要不是现代的东西,他还可以接受。毕竟和古人谈动物保护,那简直就是笑话。
“东西挺好的。”王观公允道:“早些年大家对于鹤顶红的认识不多,所以鹤顶红收藏属于杂项中的冷门,价格一直比较平稳。但是大概在几年前,价格一飞冲天,到现在已经升值了将近十倍之多。”
“究其原因,也是由于大环境使然。其他东西涨价了,鹤顶红自然也跟着涨。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盔犀鸟濒危,头骨的材质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导致物以稀为贵。”
东西少了,价格自然上升,这是最普遍不过的真理。
冯老轻轻点头,然后又摇头道:“算了,我就是随便看看而已,不买这个。”
“也是,这东西比较适合把玩。”王观建议道:“冯老想要观赏的话,还是看看瓷胎或玻璃胎的鼻烟壶吧。”
这种两胎质的鼻烟壶,一般是勾勒有图画,更符合冯老的审美情趣。
“待会再说……”
冯老摆了摆手,忽然问道:“你大老远的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王观连忙解释:“冯老,之前我不是和我说过吗,我认识的一位长辈,他是烧造瓷器的大行家,打算利用毛瓷碎片重新烧造出一批瓷器来……”
“现在瓷器已经烧好了?”冯老有些惊讶。也难怪他惊讶,毕竟这事已经说了大半年了,他还以为已经不了了之,没有想到居然真做成了。
“对,昨天才烧好。”王观笑呵呵道:“我特意拿一些过来,请冯老帮忙品鉴一下。”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哇。”
冯老一听,也不顾什么鼻烟壶了,立马招招呼王观回去。
不久之后,在冯老的带领下,王观再次进去宅院之中。至于带过来的礼物,他已经交给保姆保管了,现在招呼一声,自然直接呈示出来。
一套餐具、一套酒具,外加一套茶具,一件件精美的瓷器摆满了整个桌子,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也晃花了冯老的眼睛。
“这是……”
此时,冯老小心翼翼捧起一个茶杯,打量片刻之后,脸色却沉了下来:“王观,你怎么能够这样做。”
“冯老,我怎么了?”王观十分不解。
“真当我老糊涂了。”冯老责怪道:“什么新做的瓷器,这分明就是毛瓷。我才给你两件,你却拿三套过来,真不像话,我绝对不能要。”
“冯老,您看清楚,这真是新瓷。”王观啼笑皆非:“如果是真正的毛瓷,釉面就没有这种生辣辣的火光了。”
“瞎说,什么火光不火光的。”
冯老自然不信,一脸肯定的表情:“小娃子想蒙我还早得很呢,不要忘记了当年我可是在7501工程项目工作的,毛瓷是什么样子,难道我还不清楚?”
“冯老,这是仿制品,肯定很像……”
在王观不断的解释下,好说歹说,冯老才将信将疑起来。
毕竟才出窑的东西太新亮了,冯老也感觉有些不对,最后干脆拿出一个真正的毛瓷杯子出来对比,也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别。
此时此刻,冯老也颇为感叹:“真是仿品啊,你不说我根本察觉不出来。”
“什么察觉不出来。”
就在这时,厅外有人走了进来,却是冯老的儿子冯辉,看到他的时候,王观也是一愣,心里暗忖真是巧了,居然又碰上了这个铁面无私的海关检查官。
“爸,你不是去看展览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隔了大半年,冯辉已经有些不记得王观,走进厅中走了一眼之后,也有几分惊讶:“咦,有客人来了?”
“这是王观,你忘了?”冯老提醒起来,然后笑容满面道:“他特意从瓷都过来看望我,并且带来了意义非凡的礼物。”
“王观?”冯辉一愣,随之也勾起了往曰记忆,立即想起来了,自然十分惊诧:“真是好久不见……”
生疏的和王观打了个招呼,冯辉也注意到了桌上的三套毛瓷,光看外表就觉得这些东西不普通,当下好奇问道:“爸,这是瓷器很珍贵吗?”
“这个不好说,我也弄不清楚到底珍不珍贵。”冯老的话却是把冯辉弄糊涂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干脆看向王观,期望他能够给个答案。
“这是毛瓷的仿制品。”
王观笑道:“肯定没有真品毛瓷珍贵,但是也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毛瓷仿制品。”冯辉一听,显然也了解一些情况,顿时惊愕道:“不是说制作毛瓷的材料已经枯竭了吗,怎么还能仿制?”
未等王观回答,冯老就抢先道:“人家能仿制出来,自然是人家的本事,更是不能随便透露的机密,你盘根究底做什么?”
“行行行,我不问。”冯辉苦笑了下,也随手拿起一个盘子打量,只觉得盘子轻巧薄透,胎质雪白如脂,十分的漂亮精致,确实是好东西。
“小心点儿,不要摔坏了。”冯老提醒起来,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仿制品,反正他已经当成真品了,自然格外的爱护珍惜。
“爸,放心,摔不了。”冯辉小心把盘子放下,然后肯定道:“没错,釉面很光亮,确实是新做不久的仿制品。”
“冯叔也懂鉴定瓷器?”王观有些好奇。
“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突然之间,冯辉有些感慨万端:“这大半年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瓷器的走私十分的频繁,我们已经查获十几艘船了。”
“瓷器走私?”王观惊讶道:“瓷器好像很便宜吧,也需要走私吗?”
“古董瓷器。”
冯辉解释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查获了走私船,发现上面都是十分廉价的瓷器,我们也觉得十分奇怪,以为瓷器只是掩人耳目而已,或许瓷器里夹带了什么违禁品。不过经过我们的仔细搜查,却没有什么发现,只好罚款了事。”
“之后又连续查获了三四艘船,发现上面都是瓷器,我们才发觉不对劲。”
说话之间,冯辉叹声道:“后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关务员提醒了我们,会不会就是那些瓷器之中隐藏了什么蹊跷……”
第795章 较上劲了?
“老关务员的话却是提醒了我们,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时,冯辉沉声道:“有了明确的方向,那就好办多了。我们立即请来几个瓷器鉴定专家帮忙查看,果然发现在那些廉价瓷器之中隐藏了许多珍贵的古董。”
“干嘛要这样做?”王观更加惊奇了。
因为按照中国现行的法律,根本没有古董的说法,一切都是工艺品。无论是入境,还是出境,征收的是工艺品的手续费。
当然,如果是文物,那就另当别论了。走私文物那可是重罪,要予以严厉的打击。然而古董瓷器而已,在法律的定义上就是工艺品,随便可以出境入境,干嘛要大费周折的走私?这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冯辉也明白王观惊奇的意思,也随口解释道:“所以我们也在怀疑,那些古董瓷器的来路不正,很有可能是赃物。”
“哦。”
王观有些恍然,觉得这个猜测就比较靠谱了。赃物嘛,本来就是见不得光,走私运出国或入国出手也很正常。
“对了,你好像也很喜欢古董瓷器对吧。”
与此同时,冯辉淡笑道:“我们已经贴出了公告,却没有人去认领那些东西。所以单位近期内打算举行一个拍卖会,把那些东西卖了。你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参加。”
“什么时候?”
王观有些迟疑:“不知道我有没有空。”
“过几天……”
冯辉笑了笑,无所谓道:“有空有话,你去看看也好。听一个专家说,那些瓷器里头有一两件价值好几千万的东西。就算买不起,凑近观赏一下也行啊。”
“一件瓷器几千万?”
适时。冯老惊诧道:“还是全部的瓷器价值几千万?”
“一件。”
冯辉肯定道:“好像是什么……永乐青花……荔枝鸟大盘。”
“真的假的?”
冯老闻声,非常怀疑:“有这么值钱么?什么荔枝鸟,从来没有听说过。”
“冯叔。”
这个时候,王观表情古怪道:“是不是永乐青花荔枝绶带鸟大盘?”
“对对……”冯辉连连点头。双手一圈比划起来:“这么大一个盘子,青花的颜色泛出好像宝石一样的光彩,非常漂亮。”
“有锔纹吗?”
王观急忙追问起来,发现冯辉不理解,立即换了种说法:“是不是裂成了两半,底下用一排钉子修补好的?”
“没有啊。”冯辉摇头道:“很好的一个大盘子。一点瑕疵都没有。专家说那是绝世的珍品,如果宣传一下,说不定价值过亿。怎么,你也听说这事了?”
此时,王观顾不上搭理冯辉了。起身歉意说了声失陪之后,立即走出厅外拨弄电话,向钱老汇报了这个情况。
“才丢了一个,又冒出一个来,是针锋相对吗?”王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