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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理变得十分压抑,自然做出了许多不容于世俗的事情来。”
“也是基于这样的情况,向两人求字画的大多数是商贾之流。至于其他达官贵人,就算再欣赏他们的才华,表面上也会不屑一顾。直到两人去世以后,没有了世俗的偏见,大家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两人的作品表达喜爱之情,然后迅速将两人捧上神坛。”
此时,王观淡笑道:“所以说郭谌的诗书画三绝,那是相对来说的,在体制内比较起来,他肯定是第一。因为高傲的士大夫们,不屑于与体制外的人对比。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样解释,你应该理解了吧。”
“理解,完全明白了。”唐清华恍然大悟道:“就好像某某大官在位的时候,他的书法价值百万,但是当他退下来了,就不值一文。”
“差不多这个意思。”王观笑呵呵道:“但是郭谌有些不同,他在当时能够得到大家追捧,也是源于实力,而不是人家刻意拍马屁。所以说他的作品,多少还是比较值钱的。”
“没错,不敢说三五十万,开价十几二十万,肯定有人买下来。”皮求是附和道。
“你看看人家的字,正而平坦,银钩铁画,深得欧体精髓。”王观评点起来,赞许道:“这样的书法,那是苦练出来的,可没有什么水分。”
“嗯,看起来确实挺顺眼的。”唐清华认同道。
“好了,别理那字卷了。郭谌在当时再有名,现在也没什么名气了,不用管他。”就在这时,俞飞白笑嘻嘻道:“快来看看这幅画,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什么画?”王观等人连忙看了过去。
这个时候,俞飞白把画卷全部展开了,大家也看得十分清楚。
那是一幅山水长卷,笔墨粗简豪放,充满了大气磅礴的气势。山势连绵起伏,用的是浓墨渲染,而江水滔滔不绝,又是用淡墨微微勾勒留白。一浓一淡相映成趣,韵味悠长。
“好画。”
看了一眼,皮求是忍不住赞道:“这一份笔力,不是一般人画得出来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画。”
说话之间,俞飞白非常歼诈的把落款的地方掩盖起来,然后笑嘻嘻道:“你们不妨猜猜测看,这是谁的图画。”
“诶,没头没脑的,叫人怎么猜。”王观皱眉道:“好歹给点提示。”
“要提示是吧,那就给你们。”俞飞白笑道:“这是明代的画……喂,不要急着鄙视,我还没说完呢。这是明画,作者是江南人士,更是著名大画家……”
皮求是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吴门画派的人,明四家之一?”
“你们猜!”俞飞白觉得提示已经够多了,就不再泄露天机。
“著名大画家,那肯定是明四家无疑了。”王观沉吟道,然后仔细的打量起来。
明代字画,最有名气的就是吴门画派了。说起来,吴派的崛起,也有一定的历史根源。毕竟当年北宋被灭,南宋偏安一隅。尽管在军事力量不行,但是一百多年之间,足够把江南彻底开发了。
就算南宋灭亡之后,又经过了元末战争动乱,但是在明代之初,江南经济就开始复苏,并且飞快发展。到了明代中期,江南济空前繁荣,赏画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有这方面的需求,自然就诞生了一大批职业画家。
画家虽然不少,但是经过一番对比之后,后人就把当时最厉害的几个代表人物统合起来,称为明四家,以便于与元四家遥相呼应。
这四个人就是沈周、文徵明、唐伯虎、仇英,四个人的画风迥异,不过功力都十分精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他们的作品流传极广,无论古今都很受人重视。
重视到什么程度呢?古代可能不好说,现在的话,直接翻开各大拍卖公司的拍卖记录就可以知道得十分清楚了。只要是这四个人的字画,而且能够确定是真迹,并且传承有序,估价往往过千万,甚至破亿也不是问题。
“不知道是谁的画。”
这个时候,皮求是仔细推敲起来:“明四家在山水画上成就突出,无论对元四家或南宋院体绘画都有新的突破,但是每个人都有侧重。”
“四人中沈周、文征明都擅长画山水,上承北宋山水画的传统;唐伯虎山水、人物都很擅长,不过他却是以南宋院体为法;仇英以人工笔人物、青绿山水见称。”
皮求是慢慢地评点,然后加以印证道:“不过像这幅画一样豪迈奔放,笔法凝重浑厚的,有点儿像是沈周的风格。”
“我觉得也是。”王观点头赞同道:“沈周有粗沈之称,笔技大成之后,作品多取淋漓多变的墨法,习惯用粗笔来描绘山水画,风格更趋于雄健苍劲,大气磅礴……”
“有两下子呀。”
适时,俞飞白轻笑道:“还算是有几分眼力。”
“这样说,这真是沈周的画?”
王观和皮求是互相看了眼,脸上情不自禁多了几分惊喜之色。
如果说这是文徵明、唐伯虎、仇英三人的作品,他们肯定也很高兴,然而确认是沈周的作品,他们却感到惊喜。其中心情的微妙差别,自然也有一番缘由。
因为吴门画派的形成,一般是认为始于沈周,成于文徵明、唐伯虎、仇英。也就是说,沈周属于开宗大师一个级别的人物。哪怕四人之中以唐伯虎的名气最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要论画坛的地位,与沈周相比,他还要逊色几分。
况且众所周知,唐伯虎还曾经跟沈周学过画呢,名副其实的后生晚辈。再说了,沈周生于明代宣德二年,却在正德四年逝世,享年八十三岁,属于不折不扣的画坛常青树。一生不参加科举,专心致志的学习诗文、书画,所以在这方面的成就极大。
反正现在沈周的作品,一般是收藏在各大博物馆之中。海外艺术市场偶尔会出售沈周的作品,一但出现必然引起轰动,引致买家激烈竞争。在2010年的时候,京城一个大拍卖公司推出沈周的一幅松窗高士图,最终以一亿五千多万落锤成交。
由此也能够知道沈周作品的珍贵,也难怪俞飞白刚才开口就说这是真正的宝贝。
“不过,沈周的书画流传很广,在当时他就是很有名气的大画家,所以他的作品也比较多人仿冒,以至于真伪混杂,很难分辨。”
在惊喜之余,皮求是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画是不是真迹。”
“说得也是。”
王观点了点头,沉吟道:“我记得有文献资料记载,沈周交游甚广,极受众望,平时平易近人,寻常的百姓、贩夫走卒向他求画,他也从来不会拒绝。甚至有人拿他的赝品来,求他帮忙题款,他也欣然应允,所以文徵明才称他为飘然世外的神仙中人……”
(未完待续)
第760章 一点小破绽
“神仙中人?”
“就是不为名利,真正以诗文字画为爱好的意思。”
王观解释起来,也有几分敬佩之意:“与唐伯虎、文徵明屡试不中不同,沈周一生不仕,而且非常的孝顺。曾经有官员想聘请他为幕僚,可是他却由于要奉养老母亲,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没错,沈周一生信奉父母在,不远游的原则。一生在家伺奉母亲,直到他的母亲九十九岁寿终正寝,而他已经八十了。”皮求是也十分感叹道:“按照古人的规矩,父母去世需要守丧三年,沈周做到了。不过三年之后,他也随之去世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多少也有几分感触。以如今的标准来看,古人的许多规矩都十分不合人道,非常没有必要。然而王观也可以肯定,大部分的古人,对于孝顺的理解,肯定要远远超过现代的许多人。
感叹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又返回字画上。刚才皮求是说沈周的字画赝品不少,甚至有些连明知道是赝品,他自己还要帮忙题款,让人不得不防。
被两人一说,俞飞白也有些怀疑起来:“汪直的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吧。”
“这个难说,他一个大海盗,收藏这些字画,多半是为了附庸风雅,不懂鉴定上当受骗也十分正常嘛。”王观笑道:“不要以为时代相近,收藏的东西就一定是真迹。不过是赝品也没关系,反正在那个时代传下来,到了现在不能叫赝品,而是仿作。”
“仿作?”
俞飞白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图画,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到底是真是仿。
“行了,先收拾一下,回去再慢慢研究。”与此同时,王观笑道:“把想留下的东西带走,剩下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卖了,直接卖给银行。”俞飞白随口道:“不然分批出手,太麻烦了。”
“也是。”
王观微微点头,也不再过问具体的细节,反正到时候坐等分钱就行。至于现在,则是把两三口大箱子抬出去装车上,然后风驰电掣的返回大宅门。
“钱老,帮忙鉴定一幅画。”
一进门,俞飞白就匆忙叫嚷道:“他们说是仿品,我觉得是真迹。”
“诶,我们什么时候说是仿品了,不要乱盖帽子。我们只是表示怀疑而已,毕竟东西十分珍贵,需要慎重地鉴定。”王观反驳起来,免得待会鉴定图画是真迹,被俞飞白趁机扣上打眼的屈辱光环。
“什么图画呀,让你们这样认真对待?”钱老有几分好奇,饶有兴趣道:“是哪位名家之作?”
“沈周的山水长卷。”王观笑道:“从粗犷的笔法来看,应该是晚年的作品。”
“真的?”钱老有几分惊喜交集。
“就是捏拿不准是不是真迹,所以才向您老求教啊。”
说话之间,王观等人手脚麻利的清理桌子,然后小心翼翼把将近两米长的山水长卷铺开,再请钱老仔细评赏。
钱老目光掠过,顿时笑道:“看起来,还真是晚年的作品。”
这主要是沈周早年多作小幅,中年以后才开始创作大幅作品。中年画法严谨细秀,用笔沉着劲练,以骨力胜,晚岁笔墨粗简豪放,气势雄强。所以说,从图画的尺幅和笔法,大概就可以判断是什么时期的作品了。
当然,如果画卷上的落款与作品风格对不上号,那就可以怀疑是赝品仿作了。
不过看笔款的时期,那是弘治十年的作品。从时间上来说,确实是沈周晚年之作,这个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并且长卷引首有“有竹庄”朱文印一枚,卷尾有沈周自己的题跋,另附“石田”、“水云居”两枚白文印章。
仔细研究笔款和钤印,钱老突然皱起了眉头,好像有几分斟酌。见此情形,王观警觉道:“钱老,这画有什么不对吗?”
“不急,我再看看。”钱老微微摇头,仔细研究画卷上的山石、树木、江河等等景观。不过越看下去,他的眉头就越皱得厉害。
“不是吧。”
俞飞白察颜观色,忍不住惊疑道:“难道我的运气真的那么衰?”
“不是你运气衰,而是汪直运气不好。”王观微笑道:“非常地不幸,不小心买到,或者抢到了假画而已。”
“你能肯定是赝品?”俞飞白瞥视道:“说说看,假在什么地方了?”
“沈周的作品我了解不多。”王观字斟句酌道:“而且这幅作品的笔法风格非常逼真类似,我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你废什么话。”俞飞白撇嘴道:“我还以为你真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呢。”
“大破绽没发现,小破绽倒是有一个。”王观笑道:“这要多谢钱老的表情指引,才让我十分顺利的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不对劲?”俞飞白连忙追问起来,就连钱老也停止了研究,回头含笑看着王观,看他是不是真有所发现。
王观一笑,直言不讳道:“别的我现在不敢多说,但是这钤印好像有些不对。”
“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