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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尽管是钱老等人的眼中,年轻是很大的优势。但是在普通人的眼里,年轻就是没经验,不可信,反而成为了劣势。
然而,相对俞飞白的无奈,王观却有几分习以为常,根本没有在意老人的态度,反而比较注意纸盒中的东西。
就在这时,老人轻轻的打开纸盒,小心的把里面的东西抱了出来,摆放在案几上。
王观在旁边看得很清楚,发现东西居然又是一个枕头。不过,这个枕头似乎不是瓷枕,而是有微微晶莹光亮,带着几分通透感的玉枕。
对于枕头的起源,王观了解不多,但是知道最早的枕头,肯定是天然的石块,后来慢慢的演变,又逐步扩大到使用木、玉、铜、竹、瓷等材料。
当然,其中最珍贵的,肯定就是玉枕。
不过,王观仔细打量之后,却发现老人拿出来的玉枕,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玉枕?”
与此同时,俞飞白也有些惊诧:“不对,应该是镶嵌玉片的枕头。”
“嗯。”
王观忍不住点头,因为俞飞白形容得比较贴切。那个枕头,不太像是完整的一块,而是一块块玉片粘贴连接而成,应该是镶嵌在枕形的东西上,最终形成了玉枕。
“老人家,我先看看。”
俞飞白招呼一声,就伸手把玉枕抱过来:“哦,分量不轻啊。”
在俞飞白抱起玉枕的时候,王观也注意到了他的手腕微微一定,可见枕头还是颇有一些重量的。从这一点也充分说明玉片内部的东西,不可能是竹木之类较轻的物体。
“玉质青白带绿,质地细腻类似翡翠,应该是南阳独山玉。”
对于玉的东西,几乎是一上手,俞飞白就有了自己的判断。然后他掏出了小手电,探光照射玉片,又仔细观察片刻,才沉吟道:“从沁色反应来看,应该是唐宋时期的东西,而且也可以肯定是唐宋时期的东西。”
“因为只有在唐宋时期,才会有这样形制的玉枕。”
俞飞白笑眯眯解释道:“唐代以前的玉枕是扁长状,厚度很低的。至于元明以后的玉枕,形式也比较多样化,没有统一的标准,但是尺寸一般较大,显得有些笨拙。只有唐宋的枕头比较适中,而且也有一定的厚度,与这个玉枕类似。”
“没错,而且是宋枕的可能姓比较大。”
旁边的皮求是打量了片刻,伸手触摸了下枕上玉片,肯定道:“看起来不像是镶嵌工艺,倒是像直接用胶质粘合的。分量颇沉,里面多半是石心。如果是金属,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肯定有锈化物质渗出来。”
“我觉得也是。”王观点了点头,伸手在俞飞白手中拿过玉枕观看,只见一块块玉片严丝密合的粘贴起来,表面比较光滑,在阳光下浮现湖色光泽。
可以想象在一千多年前,某个富贵人家在炎炎夏曰,轻轻枕在这个玉片枕头上,望着清碧如湖水般的莹光,心里肯定有几分凉意。
“不错的东西。”
打量片刻,反复研究枕头每块玉片,以及那些水银般的沁色,王观可以肯定东西绝对是古代玉枕,所以直言不讳道:“老人家,东西我想买下来,您开个价吧。”
“你先说说看,东西能值多少钱?”老人问道,也有几分精明。
“呵呵,老人家,你让我说不合适。”王观笑道:“既然是我要买,那么我肯定是往低里说价钱。还是您报个价,我觉得合适就买了。”
“不,你先说。”老有些固执:“要是合适我就卖给你。”
“那就不好办了。”王观有些无奈道,所谓在商言商,肯定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如果说觉得老人可怜,直接用实价买下来,那干脆不要做生意了。
“你不说,那就算了。”老人无所谓道:“我不一定就要卖给你呢。”
王观闻声,忍不住苦笑起来,自然而然看向了皮求是。他行商多年,肯定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应该知道怎么解决。
然而,皮求是却无动于衷,看了眼王观之后,就微微摇头道:“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要吃这碗饭,那就该有自己的处理方法。我帮得了你一时,难道能帮你一世?”
“也是。”
王观想了想,忽然伸手道:“老人家,能给我一块钱吗?”
“什么?”老人愣住了,然后看着王观比较严肃的表情,他就稀里糊涂的掏腰包,拿出一块钱递到了王观的手上。
“这是鉴定费。”王观把钱折叠起来,郑重放到口袋之中,然后笑道:“那么我可以和你说说这件东西的来历和价值了。”
“从形制来看,这是宋代玉枕,枕上玉片是南阳独山玉。从玉片的玉色,以及细腻程度,加上晶莹净度等方面来判断,这些玉片属于中上的品质。”
王观娓娓而谈:“参考同时期玉枕的价格,综合玉枕的制作工艺、历史文化意义,以及研究价值,我觉得这个玉枕的价格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主要是玉枕是以玉片粘合成型,如果是一整块玉琢磨而成,绝对在五十万以上……”
把自己的推断坦诚相待之后,王观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二三十万!”老人脸上明显掠过一抹惊喜之色。
就在这时,王观站了起来,微笑道:“老人家,这东西很好,你仔细收藏吧。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走?”老人又是一愣,愕然道:“东西你不打算买了?”
“老人家,刚才我们不是说过了,其实我们是生意人。”
王观坦然笑道:“生意人买东西,肯定要有利润才行,您已经知道底价了。想必这笔生意我们肯定谈不拢,干脆放弃算了。谢谢您的款待,我们就告辞了。妞妞,再见了!”
王观摆了摆手,招呼贝叶等人,轻步向外而去。不一会儿,一行人出了门口,就要按原路返回镇上。也就是在这一时刻,老人的声音在后面传来:“等等!”
“成了。”
一瞬间,王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且他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回头笑道:“老人家,还有什么事情吗?”
“玉枕卖给你。”老人家迟疑了下,轻声道:“只要二十五万,你愿不愿意?”
“老人家,我不是说了么,这笔生意不能谈。”王观摇头道。
“有什么不能谈的。”老人又退了一步:“要不然,二十三万也行。”
王观笑而不语,明显是不同意。
“小哥,做人要厚道,不能总是你占便宜,却让老汉吃饭是吧。”老人叫嚷起来,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万,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老人家,你是认真的吗?”王观收敛了笑容,表情也有几分认真。
“行了,小哥,不要装了,估计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呢。”老人没好气道:“老汉当年也上过学,念过几天的书,知道欲擒故纵这个词。”
刹时间,王观重新露出了笑容:“哈哈,你老是明白人,那么就好办多了。二十万可以,不过要有个搭头。”
“什么搭头?”老人皱眉问道。
“磁州窑瓷枕。”王观笑道:“两个枕头加起来二十万,不然只是玉枕的话,我最多能出十八万而已。”
“什么。”老人吹胡子瞪眼道:“不行,这样我太亏。”
“老人家,您真的不亏。”王观叹气道:“我才是真亏了,这么高价把东西买回去,如果遇不到欢喜的买家,不仅没有赚头,说不定东西就砸我手里了……”
(未完待续)
第509章 不值钱的玩意
王观诉了一番苦,老人磨磨蹭蹭的,好像很不情愿,却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镇上就有银行,十分顺利的转账,老人就把两个枕头交给了王观,然后看似摇头叹气,实则心中暗爽的回去了。
与此同时,皮求是拍了拍王观的肩膀,赞许道:“不错,终于有点生意人的模样了。”
“这样说来,我算是合格了?”王观笑道。
“不算是合格,只能说是沾边。或许在一些古玩商眼中,你这笔生意是失败的。”
皮求是摇头笑道:“说到底,还是年轻人的热血在作祟呀,没到‘铁石心肠’的地步。什么时候,你能够无动于衷的把东西以最低价格拿下来,才算是真正合格的古玩商。或许你们觉得我是自我辩解,不过有时候‘冷血’一些,也未必不是好事。”
“请皮大哥指教。”王观表情十分认真,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大道理我就不说了,我只讲一点。”皮求是微笑道:“刚才老人走的时候,是不是问了你的联系方式?”
“对。”王观轻轻点头。
“那么就要恭喜你。”皮求是轻笑道:“从此以后,就有一个稳定的货源了。估计每隔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进货的问题。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进货的成本可不低啊。而且如果你哪天不要货了,或者稍微有些挑剔,就等着被人戳你脊梁骨骂吧。”
“应该不至于……”
王观无奈一笑,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皮求是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实现成真。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大不了这种事情推给大掌柜处理。反正做掌柜的,不就是天生给东家顶缸的吗。
与此同时,王观脸上忽然多了几分严肃之色,低声道:“皮大哥,你刚才说东西的来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肯定是有的,但是没你想象中的那样严重。”皮求是笑呵呵道:“而且,你们应该也发现一些端倪了吧。”
“玉枕不好说,但是瓷枕十有**是最近出土的东西。”俞飞白直言不讳道:“尽管有人把瓷片上的泥垢杂质洗净了,再重新粘合起来。但是其中的土斑沁锈已经渗透瓷件里面了,用水洗根本就洗不干净。”
“从残留的痕迹来看,就可以知道东西重见天曰的时间不长,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不然黑绘的颜色也不会那么明显,多少会变得暗淡几分。”
说到这里,俞飞白琢磨道:“话说这玩意该不会是盗墓的赃物吧。”
“未必就是。”
皮求是轻笑摇头道:“你不要忘记了,隔壁就是磁县,那里有许多废弃的古窑厂。尽管明面上受到文物局管理,不允许私人偷挖。不过你们也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人人都遵纪守法,世界早就大同了。”
“况且那边的古窑厂遗迹太多了,指不定在田里耕种的时候就能挖出一些东西来。那种情况下,有人偷偷的私藏起来,谁又会知道……”
皮求是笑了笑,坦言道:“所以说,这是民不举,官不究的灰色地带,许多同行都比较喜欢来这边铲地皮。当然埋地雷的也不在少数,今天你们的运气数不错,遇上真的了。”
“好心有好报嘛。”俞飞白笑嘻嘻道:“今天运势旺盛,要不要回头再逛逛地摊,说不定又有什么发现。”
“算了,也有些晚了。”王观摇头道:“回县城吃饭投宿吧,听到这话,除了俞飞白以外,其他人纷纷附和起来。毕竟一大早出门,直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餐,多少有些饥肠辘辘。
少数服从多数,当下众人立即转头,准备搭车返回县城。
就在这时,迎面有七八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鹰勾鼻子,眼神有几分阴鸷的中年人。另外在中年人两旁的随行人员之中,还有两个去而复返的青年。
一个铲形长发遮了半边脸,一个头顶一撮黄毛十分醒目,正是被大家赶跑的两人。不过这个时候,两人颇有些像带路的狗腿子,点头哈腰的在对鹰勾鼻中年人说些什么。
看到这两人,王观等人也微微有些错愕。与此同时,铲发青年好像是有所察觉,立即看了过来,然后也是怔了一怔,接着马上就露出了怨怒之色。
“怎么了?”鹰勾鼻中年人随口问道,尖锐的目光在王观等人身上扫过,眼中带着几分淡漠之色,好像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老大,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