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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品相完美的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的旁边,就是有些磨损的枢府釉盘。两件东西对比之下,品相太过完美的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自然给王观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真似假,还是假似真?”
王观轻声自语,自然而然打开了特殊能力凝视起来。刹那间,一抹璀璨的宝光在盘中闪耀出来,王观顿时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多疑了。
然而,在下一秒中之后,王观瞠目结舌,眼中露出惊骇、迷惑不解、难以置信的神色。一直持久了好久,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王观……”
迷迷糊糊之中,发现有人在拉扯自己,王观这才有两分清醒,然后在高德全的示意下,浑浑噩噩的回返座位。
这个时候,张老大声笑道:“东西看完了,是好是坏,大家心里头应该有数了。接下来我们就要评分了,不过在评分之前,我要多嘴说一句,哪个不想评定的可以拿东西回去了。免得等下老头子口无遮拦,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让你们觉得心里不痛快。”
“张老,您这话就不对了。”
岳大掌柜很有自信,笑容满面道:“既然把东西拿出来了,那么就不怕大家评价。况且同时让几位老前辈掌眼的机会十分难得,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可不能错过。”
“就是就是……”
几个大掌柜打着哈哈点头,至于心里是不是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张老轻笑起来,招手道:“小李,拿笔纸来。”
在说话之间,李大掌柜已经叫人拿来了笔纸,分发给张老等人手里。其中,高德全以及王观,也没有被他忽略。
接过了笔纸之后,王观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然而心里的迷惑让他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根本不明白怎么会有那样离奇的事情发生。
在王观皱眉苦思的同时,其他人却提起了笔,挲挲的开始评分了。评分规则简单,采用十分制的原则,每人针对每件东西评分,并且要说出理由。
片刻之后,张老收起了笔,笑呵呵道:“我写好了,那就我先开始好了。”
“等等!”
王观本能的阻拦起来。
“王观,怎么了?”张老有些惊诧。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观心念急转,忽然笑道:“在场的我最年轻,还是我先来吧。要是说错了什么,还可以让各位老前辈帮忙指正。”
张老微微一怔,然后笑道:“就你滑头,既然这样,就由你做这个出头鸟吧。”
“出头鸟不好当,很容易被打……”
王观心里嘀咕,但是他又有其他想法,心甘情愿出头。
不过,与之前不同,王观站出来以后,在场众人却没有轻视他的意思。毕竟王观刚才的表现已经向大家证明了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格。不然的话,评分的笔纸也不会递到他的手中。
众目睽睽之下,王观心神一定,自然而然的绕步而行,走到一件富丽堂皇的瓷器之前,抬头环视一眼,然后笑道:“清康熙矾红彩描金云龙纹直颈瓶,器形敦重古拙,胎坚质细,缜密似玉,修胎规整,具有厚重感,完全符合康熙时期瓷器的特征。”
王观慢慢的分析起来,无论是古朴凝重的器型,还是紧皮亮釉的纹饰,加上胎体、款识等等方面都事无巨细的认真评点。
“可以说,康熙时期的瓷器,是由粗辛到精细的发展过程。不过,从这个矾红彩描金云龙纹直颈瓶上,看不到任何粘矿、跳刀、闪青的现象,充分说明了这东西是康熙中晚期技术成熟以后的作品,所以我给……”王观迟疑了下,才轻笑说道:“七点五分。”
按照十分制,七点五分属于优良的等级,称不上优秀。
主要是这个瓶子的釉料在烧造的过程之中,发生了一些晕散不彻底的情况。那是由于当时技术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才造成的,更加契合康熙瓷器的工艺特点。
这个原因王观已经评点出来了,也是鉴定东西真伪的依据。但是东西不够好也是事实,所以算在优良的等级,也是非常中肯的评定。
张老等人听见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甚至于把矾红彩描金云龙纹直颈瓶带来的大掌柜也是一脸高兴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反对之意。
见此情形,王观也不耽搁,走了一步,指着台另外一件东西继续说道:“万历青花夔凤纹双陆尊……”
“万历瓷器,一般质地粗松,胎体厚重,器身多变形不规……大器多粗砂底,也有个别平底或浅宽圈足,底部落款处常略微凹陷,并于中心施釉如脐……青花色调,早中期呈兰中泛紫,晚期为灰暗晕散……”
王观仔细评点下来,最后微笑道:“东西还算不错,可惜不够好,我给六分!”
六分看起来不高,勉强算是合格,但是不要忘记,这是相对来说的。真正把这个青花夔凤纹双陆尊拿到拍卖场上去卖,随时可能拍出一两百万的成交额。
对此,旁观的众人也没有意见,比较认同王观的判断,最多是某个大掌柜脸色出现几分黯淡之色而已。
“南宋官窑枯树栖鸟图梅瓶……”
“嘉庆粉彩过枝桃树纹盘……”
“元代枢府釉盘……”
接下来,王观一件件东西评点下去,娓娓而谈的把每件东西的特点都详细的讲述出来,理由充足,态度公正,不偏不倚,让人信服。
说起来,这些东西不愧是各个古玩店的镇店之宝,王观一路评点下来,硬是没有发现一个普通的东西,或者仿品赝品。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也反应了各个古玩店的底蕴。东西普通,说明古玩店的实力一般;东西很好,自然证明古玩店的实力雄厚。
目前看来,实力名列前茅的却是丰宝堂。
“柳荫八骏图瓷板画,刚才诸位前辈已经评点过了,那我也不多说了。”
此时此刻,王观低头欣赏色彩斑斓、美轮美奂的瓷板画,笑着说道:“乾隆朝历经六十一年,是清代瓷器烧造集大成时期。虽说这个时期的瓷器浑厚不及康熙、秀美不如雍正,但是从技术上讲究精工细作,不惜工本;从艺术格调上讲究繁琐华缛,堆砌罗列,充满了富丽堂皇、繁华似锦的气息。这些特点,都可以从这个瓷板画上体现出来。”
与此同时,王观伸手比划起来,微笑道:“所以说,这个瓷板画的画工一流、工艺技术一流、品质一流,给个九分不为过吧?”
“不为过,自然不为过。”张老大笑道,也认同王观的评分。
九分,属于优秀的评价,况且还是目前全场第一的成绩。底下的李大掌柜自然是笑得十分开心,对于王观的怨气也少了许多。
旁边的岳大掌柜见状,似无心又似有意的说道:“别高兴太早了,还没有评价完呢。”
“杀千刀的混蛋……”
一瞬间,李大掌柜好心情荡然无存,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雍正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
就在这时,王观走到了最后一件东西之前,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犹豫片刻之后,这才迟疑不决道:“雍正时期的瓷器轻巧俊秀,典雅精致,堪称绝妙的艺术珍品。东西很好,品相完美无暇,明显是属于完美的级别。按理来说,我应该给十分的,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我只能给……零分!”
(未完待续)
第257章 声名鹊起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听到前半载话,岳大掌柜脸上绽放出胜利的笑容,然而王观突然来了个转折,让他的表情一下子僵滞起来。
“零分?”
“什么原因?”
“东西有问题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与此同时,众人也震惊之极,完全愣住了。特别是岳大掌柜,一愣之后,快步走了上去拿起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反复打量,一脸的茫然之色。
不过,岳大掌柜也沉得住气,没有立即质疑王观,而是请教道:“小兄弟,你觉得我这东西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有些不对。”王观微微点头,然后皱眉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判断错了……请您稍等一下,给我一分钟!”
说话之间,王观回头叫道:“张老,能过来一下吗?”
“嗯!”
张老一怔,眼中掠过一抹沉思,随之走了上来,轻声道:“王观,有什么发现?”
“确实是有个问题我捏拿不准,您老经验丰富,帮我分析一下原因。”
王观挤出几分笑容,双手捧着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走开两步,来到墙下灯光最强烈的地方,背对着岳大掌柜,轻轻向张老示意道:“您看这里……”
张老顺势望去,只见王观伸手指着盘子中央空白的地方。
这个时候,王观正面托着盘子,在盘子的下方是竹梅纹饰,其中一根梅技由左及右环绕到盘子的顶端。右上方是一句诗以及三枚闲章。严格来说,在盘子中央的位置,以及右侧方是留白的,没有任何纹饰图案,给人一种错落有致,十分素雅的感觉。
现在,王观手指的就是盘心留白的地方。张老眯眼仔细打量,只觉得盘心的白底如玻璃一样泛动晶莹的光泽,却是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情况。
刹时,张老苦笑道:“王观,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吧,你想让我看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
王观心中了然,这也是他抢着做出头鸟的原因,就是害怕张老等人看不出盘子的古怪,把盘子当成是真品。要是在张老等人认定盘子是真品的情况下,王观又推翻了他们的判断,那不是目光如炬,而是没有眼力,不知道蠢字是怎么写的。
古玩行当最讲究人脉关系,如果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肯定很难在圈子里混下去,所以王观才抢先出头,某种程度上也是保存了张老等人的面子。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事实并不是王观眼力多么厉害,而是他有异能作弊,才能看出盘子有问题。王观暗暗忖思,等到什么时候,不借助特殊能力就鉴别出盘子的异常情况,那才是真正的实力。
“张老,您看……”
适时,王观定了定心神,随手拿起一支强光手电筒,在下方对着盘底一照,只见在电筒强光的照射下,盘子的外形线条柔和圆润,胎体巧致精湛,壁薄体轻,匀称一致,略显淡青,呈半透明状,好像宝玉一样莹白。
不过,盘子的精致美观那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盘心空白位置,突然显现了一个微淡却十分清晰的印记,一个好像蛛网一样的特殊印记。
“朱大先生!”
忽然之间,有人惊骇叫了出来。
王观回头一看,却见岳大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走了过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死死的盯住盘心浮现的印记,脸上充满了震惊、绝望、不敢相信的神色。
“什么?朱大先生!”
与此同时,底下众人也按捺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看到盘心中的印记,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回事,这东西居然是赝品?”一个大掌柜低声道,眼中尽是茫然。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把盘子当成是真东西,根本没有发现丝毫造假的痕迹。
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是呆呆的望着盘子,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沉默了好久,人群之外的苏虞感觉十分奇怪,忍不住小声问道:“高叔叔,大家这是怎么了?就算东西是假的,也没有必要这样震惊吧?”
“你不明白。”高德全长长叹了口气,苦笑摇头道:“大家不是震惊东西是赝品,而是惊骇朱大先生天衣无缝的造假手段。也不怕你笑话,这个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我刚才可是认定是真品的。”
“啊,你看不出来……”苏虞纤手轻捂嘴唇,明眸泛动莹光,有些惊诧道:“高叔叔,你不是在说笑吧。”
“这么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