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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飘雪独自走了进来,见桌上的茶水已凉,她先上前替王卉凝换了一盏茶。
忽然,伴着两声“喵喵”的猫叫声,一条黑影迅速地从屋外窜了进来,带得珠帘哗哗作响。它在珠帘边停下,两只黄色的琉璃般的眼睛无神地往屋内望了望,带些迟疑地缓缓走上前,却是一只右后腿瘸了的全身乌黑的大猫。
猫儿走到飘雪身边,呜咽着叫了一声后先是在她的脚边绕了个圈儿靠着她的脚蹭了几下,接着又一窜,来到了王卉凝的脚边,仰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嘴里不停地叫着:“喵!喵!”
王卉凝并不很喜欢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像这样瘸了腿儿毛色黯淡还有些脏的形容极像野猫的家伙就更不会喜欢了。但这只猫仰头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像极了被遗弃的孩童,那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叫声,更是没来由地让人心头发软。
听白芍话中的意思,再看小黑对飘雪的亲密举动,王卉凝心里有些怀疑,这猫与以前的王姨娘是不是也很亲近?
“方才我屋后便只有它?”王卉凝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望着黑猫,问道。黑猫听到她清莺的声音,却是欢快地轻喵了一声,身子一缩本欲纵身往上窜到桌上,下一瞬却是生生顿住。它抬起爪子挠了挠身上的毛发,似乎竟是意识到了自己身上很脏,巴巴地在王卉凝的脚边躺了下来,半眯着眼睛将下巴搁在了前腿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小的恐吓
“奴婢四处都看过了,除了小黑没看到有人。”飘雪清冷的双目望了小黑一眼,向着王卉凝答道。
“刘家的和茉莉此刻在何处?”王卉凝右手转了转碗上的盖儿,不放心地问道。
“刘家的吃完饭便向奴婢请了假,说是回家一趟。茉莉却是被奴婢支使出去的,此刻还不曾回来。”飘雪看着王卉凝蹙着的眉头间表露出来的担心,接着道,“奴婢一直在前院儿待着,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而不让奴婢知道。”
“那后院呢?”王卉凝问完飘雪又道,“后院的院墙那么高,四处又都是杂草,除非是会武之人,否则要想不借助东西爬进来又快速地爬出去,根本不可能。奴婢和白芍院内院外都看了看,并无异样。白芍后来想想也觉得应该是小黑弄出来的动静。”
说完,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小黑身上,清冷的眸中竟意外地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爱怜。这只猫的瘸腿,便是她亲自缝合的。那一晚这猫也不知是被人伤的还是被其他动物伤的,混身血淋淋地蜷缩在她的窗外。对着屋内的她叫得凄惨而哀怜,正巧她拿着树皮在灯下练习缝合,见它如此,便将它抱了进来替它医治缝合,后来便也没管它。
却不想一月后,这猫瘸着一条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屋中,对她格外亲密,后来便常常赖着不走,便连姨娘也渐渐地喜欢上了它,常让她们几个拿些吃剩的食物给它。最后,这只野猫竟几乎成了凝香阁家养的了,只是,后来姨娘去柳家庄时。并未将它带走。更没想到,这才回来,它便又出现了,对她和姨娘还表现得如此亲热,却是比人更有情意。
“虽是如此,你还是要谨慎些,多注意一下茉莉的行踪。她怕是秦含霜的人,我同紫衣说的那些话绝不能让秦含霜知道,万一被她听了去告诉秦含霜,我再想澄清就万难了。”王卉凝将把玩着的盖儿放回碗上。蹙眉抿唇思量了一瞬后对着飘雪叮嘱道。
飘雪一向是谨慎细致的,既然她说没有人,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但是,她的心里不知为何,总有着一丝不安,这令她有点害怕。
“嗯,要不奴婢让白芍出去寻寻她,看看她此刻在何处。”飘雪并未亲耳听到。自是不知道王卉凝同紫衣说的是什么,但看她的凝重表情,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再听茉莉竟是秦含霜的人,便也不再多问,说完见她点头。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白芍是在半路上遇着茉莉的,飘雪又拿了些话问她,她倒是答得流利,没让人瞧出异样来。只是。小黑自她进屋后,总是一双黄眼睛死命地盯着她。一脸的敌视。
王卉凝也亲自拿话探了探,见她不像听到了的模样。虽疑惑小黑的反映,却也只能让飘雪暗地里多看着她些了。这边便又开始思量着如何才能见着碧纹。碧纹便如那河流的源头一般,亦如一根重要绳子上面的结,她要做的一切,必须先将这个结解开才行。
晚饭后,飘雪和白芍默默地在屋里收拾着,王卉凝则静静地坐在桌前,手里捧着本医书,两眼却是盯着烛台上的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的灯光将她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映照得越发诡异。
那张纸她现在应该看到了吧?看着上面的诗句和字迹,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摸了摸仍然微有些不适的脸颊,王卉凝微眯着双眼绽出一丝冷笑。这一巴掌可不轻啊,你让他打我一巴掌,我总得回敬你一点儿什么才公平啊。秦含霜,我说过,你讨诸在我身上的,我都会一点点地还回去。呵呵,你作为我曾经最亲近的妹妹,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才对。
清月阁中,廊下高挂的灯笼和室内暖色的烛光,将整个院落照得十分亮堂。微起的晚风将院中的灯笼吹得微微摇晃,摇晃的光线给这个院落添了一份别样的气氛。比起凝香阁的冷清,清月阁明显热闹得多。穿红着绿的小丫环们一边忙碌着,一边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屋中正与紫兰玩得甚欢的孙雨熙,孙雨熙的可爱模样和稚气的举动,屡屡将她们逗得低低窃笑。
“痒不痒?痒不痒?”紫兰对着双手呵了一口气,轻轻地在孙雨熙的腋下胳肢着,直挠得孙雨熙滚在她的怀里,格格地笑得见眉不见眼。
“紫兰姐姐,就你坏。小少爷,抓花她的脸儿,看她还敢不敢这么逗你。”新拨来的大丫环翠云手里拿着张纸,一边笑看着紫兰和孙雨熙开着玩笑,一边走入秦含霜的屋内。里面翠竹正在替秦含霜铺着被褥,紫衣则在矮榻上细心地折叠着晾晒好了的孙雨熙的衣物,偶尔抬眼看一眼正悠然喝茶的秦含霜。
“咣当!”内室突然而起的瓷器摔碎的清脆响声骤然响起,将清月阁里的欢乐气氛一下子驱散殆尽,紧接着传来的是秦含霜凌厉中带着些掩不住的惊恐的喝骂声,“这,这是哪儿来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脸上一僵,转头齐齐向着秦含霜的屋子方向看去,紫衣叠衣的动作一顿,眸光闪了几闪,将手中的衣物放下缓缓地站起身来。
秦含霜脸色煞白,完全没有意识到手中的茶碗已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瓷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只两眼紧紧地盯着手中纸张上的黑字,右手手指微微地颤抖着。
“夫人,出什么事了?”翠竹急急地跑上前替秦含霜擦拭着,看到她的形容,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心,迟疑地开口问道。
她的双眼扫到纸上时,心却是一凉,脸色跟着煞白一片,身子也微微地有些颤抖。那纸上写着的,却是曹植的五步诗: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和碧纹都跟着小姐学过识字,这首诗却是曾听过,明白其中的意义。
而更让她害怕的还是纸上那曾经很熟悉的字迹,这样娟秀的小字,她曾多次亲眼看到它出自大小姐的笔下。
“这……这是奴婢在屋外捡来的。”翠云作为新拨过来的丫环,从未见过秦含霜如此反常的神情,听到她的喝斥,忙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有些害怕地如实道,“奴婢方才路过时见着这张纸,想着怕是夫人的,被小少爷不小心拿出去玩了,才拿回来还给夫人。奴婢该死,竟不知道这纸是拿不得的。”
她并不识字,根本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她只知道秦含霜这样突然而起的反常的惊恐表情,正是因那张纸而起,所以她心里认定这张纸是拿不得的。
“外面捡着的?”秦含霜吞了口唾沫,缓了缓气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要缓一缓语气,可再低头看向纸上时,心中的恐惧却是更甚,顿时觉得毛骨耸然,“这,这是谁放在那儿的?”
她嚯地一下站起身来,瞪着双眼急急地扫视着所处的房间,身上从头到脚瞬间冰凉一片,双手一抖,抓着的纸张飘然落下,她竟是没有发觉。
不,不可能。这纸上的墨迹居然是新的,可她的姐姐已死去四五月,她亲眼见着她入殓下葬的,这绝不可能是她写的,一定是哪个该死的模仿她的字迹写出了这首诗。
“这,这看着怎么像是大小姐写的?”紫兰抱着孙雨熙走了进来,恰巧纸张飘落在她的脚边,歪着头看了一眼便双眼一红,哽咽着道。
秦含霜听了,却像是触了雷电一般,脸色白得更吓人,慌乱地弯腰将纸拾了起来,胡乱地揉在了一起又用力地撕扯着,瞬间将它撕成了几份,嘴里喝斥着紫兰:“你胡说些什么!姐姐已经死了,姐姐已经被王卉凝害死了。这一定是哪个故意放在院子里……”
“对,是有人故意要惹我伤心,是她,一定是她!”秦含霜内心里慌乱不已,抬眼看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像是回过神来,忙急急地辩解道,心里更是一个劲儿地安慰着自己。
不,她不能让人看出异样来。不是姐姐,一定不是姐姐。鬼神之说都是虚无飘渺的,世上不会真的有鬼。
若在以前,紫衣只会觉得秦含霜是心里难受才会如此失态。此时瞧着她这样惊恐慌乱的神情,只觉得心痛得厉害,心里又难受又愤恨。
听到秦含霜似乎有些怀疑是王卉凝写的这张纸条,紫衣弯腰拾起一张揉皱了尚能看出上面字迹的小纸片,展开来看了又看,接着双眼一红,流泪道:“二小姐,这看着确实极像大小姐的字迹,莫不真是大小姐听到我们对她思念得紧,这会儿显灵了?”
“哐当,呯!”仿佛是紫衣的话得到了印证,外面忽然狂风大作,门窗被吹得噼啪作响。屋中自秦含霜死后便一直燃着数盏灯,此时经风一吹,火焰扑扑地倒向一旁,最后只余下一盏还在顽强地支持着,明亮的屋子一下子暗黑了许多。
屋内的帐幔被风扬得老高,像极了灵堂里的白练,呜呜的风声如鬼哭狼嚎般在众人耳旁响起,顿时让人汗毛倒竖,紫兰下意识地抱紧了孙雨熙,翠云跪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翠竹已吓得混身打着啰嗦,两眼惊恐地望着四周,嘴里喃喃地喊着:“鬼……有鬼……”说到最后,竟是身子一歪,瘫倒在地。
秦含霜亦是混身发抖,双腿一软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两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嘴巴张了又张,却是发不出声音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静寂一片,只余屋外的呜咽风声还在继续,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第一百一十五章 肚子疼
“呼……呼……”屋外像是响起了谁的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