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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说话有些唠叨的怪医,谈起医道来,却是如此精辟。最后一番总结,更是让人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而这最后一句针刺与药物相合,更是十分合王卉凝的意。她原本心中便存了这想法,没想到倒让他率先说出来了。
“嘿嘿,为师也就这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面对王卉凝的夸赞,怪医却突然扭捏羞涩起来,直看得一旁的飘雪瞪直了眼。方才他一本正经变医论道的认真模样,莫不是自己的幻觉?
怪医所言,王卉凝觉得对自己大有裨益,自那一日后,看书的闲暇之余,便也时不时地向他讨教一番,每每都是深有体会,满载而归。如此过了十余日,时已二月上旬了。这一日,她正告辞离去之际,姜妈妈忽然走了进来,
“姨娘!”姜妈妈与怪医打了声招呼之后,走到王卉凝的身旁,小声地道,“柳家老夫人又来了,柳家小少爷当真如姨娘预料的那般,又像上次那样发作了一番,幸亏得了姨娘事先的叮嘱,身边跟了人,才没有发生危险。”
第九十章 治痫症
“哪个柳家老夫人?”飘雪在旁听到,淡淡地问着姜妈妈。
“就是前几天还让人往咱们这儿送了茶叶的柳老夫人。”姜妈妈不再放低声音,笑着道,“上次姨娘出府一次,便是柳家老夫人来求了姨娘去瞧她孙子的病。如今那小少爷又发作了,怕是果真如姨娘所说的,得了痫症。”
“她可是又来求姨娘过去替她孙儿医治?”飘雪淡淡的神色间闪过一抹不悦,看向王卉凝劝道,“姨娘不要再轻易出府了,若是想帮他们,便让他们把人送过来吧。”
昨晚的事还犹在眼前,花间蝶说是在外听了旁人的议论,才会找到此处意欲对姨娘下手的。她想来想去,自家庄院里的婆子丫环不会轻易议论姨娘的容貌,唯有上一次出去时庄子里的人见了,难免会感叹一番,这才让花间蝶钻了空子。
或许没有上一次,便不会引来如此淫贼,发生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若是庄子里还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姨娘再出去,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嗯,痫症需每日不间断地医治调理一段时间后方有渐渐治愈的可能,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怪医自己执壶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啧啧嘴随意地道。
“姨娘,”飘雪看向王卉凝还欲再劝,却见她浅浅一笑,点头道,“嗯,飘雪所言甚是,正合我意。”
对于昨晚之事。她也心有余悸,当时听到花间蝶的话,心里便暗叫了一声不好。对于柳金玉的病,她亦早知道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方行,心里也想着便是要治,让他们日日把人送来,却是比自己天天往他们府上跑更方便些。
飘雪有此一劝,她是早就想到的。没想到的是,她原本以为飘雪多少会有些不喜她抛头露面替柳家小少爷治病,没想到。她这次竟是没有任何不喜。
也是,此时她们身边剩下的只有那被当成宝贝的几乎舍不得用的不到二两的碎银,再就是柳家送来的几样东西,若是再要像上次一样打点,飘雪即便进了京也未必能打探到消息。更别说进府之路还坎坷未定。如今她们最缺的,便是银两。
凭着她们主仆三人,除了这点医术之外,再没有任何可以来钱的门路。便是想着靠她们的手艺绣些东西。这庄子如此偏远,便是绣出来了,也难卖出去。
若不是怕留下把柄将来引得孙家人诟病,她倒是不介意背着药箱去替周围的乡邻看病。怎么着,她都是要想尽办法尽快回到候府回到儿子身边去的。哪怕孙家人永远不待见她她也无所谓,早在前一世。她便将一切都看淡了,只要能从秦含霜手中夺得儿子,报得前世丧命之仇,一切。她都不会在乎。
“姜妈妈,前院可还有干净的空置房间?最好是带了床或榻的。”王卉凝转而对着姜妈妈问道。
那柳大富必定会亲自领了儿子过来。身旁怕还会随了不少人,去她的小院中却是不方便的。
“有。”姜妈妈忙答道,“上次粉……就用老奴旁边的那间吧,什么都是现成的,我再让人略略收拾一番。”
她知道王卉凝是想让她收拾出一间屋子,专门用来给柳家小少爷治病。别说她已定下心来打算追随王姨娘,便是凭着柳家老夫人身旁的祈欢儿与她的交情,这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也是应该的。
而她所指的这间屋子正是上次收拾出来供粉荷帮她绣被面的,好在她反应极快,立时便醒悟过来,否则少不得要累姨娘想起伤心。
“柳家老夫人现在可是在厅中?”王卉凝装作并没有听到姜妈妈提粉荷,平静地问向姜妈妈,见她点头,又道,“你先去与她打声招呼,让她派人去将柳家小少爷接过来,我去取了东西,便过去。”
上次她已向柳老夫人母子交代了发病时的救护手法,这一次柳家老夫人必不会再像上次那般担忧焦急,自然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唐突赶过来了。
“是,姨娘,老奴这就去。”姜妈妈答应着走出去,王卉凝便站起身来,向着怪医道,“徒儿所言,得痫症的,正是这位柳家小少爷,不过三岁多些。一个月前曾发作过一次,当时徒儿虽未确诊,瞧着也**不离十了,此时又再次发作,却是可以确定了。他出生时胎身过大,产程较长,此症是产伤引起,徒儿觉着,师傅所言醒神开窍之法配以针刺却是最佳。不知师傅以为如何?”
怪医已将王卉凝带来的酒斟了三碗下肚,脸上微露醉意。听了王卉凝的话,勉强睁开半眯着的双眼,对着她点了点头:“嗯,徒儿觉着哪种法子好,就用哪种法子吧。为师头微有些晕,出去晃一圈回来好吃午饭。”
看着怪医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对她挥了挥手尔后悠悠地向外走去,王卉凝嘴角一抽,满脸黑线。
方才还觉着老天优待,给她送来一位名扬天下的神医师傅,此刻瞧着,莫不都是幻觉?唯一庆幸的是,他说出那些医治之法时,人还未有醉意,否则,她竟是要大大地怀疑那所谓五法的真实可用性了。
收回怀疑的目光,王卉凝在心里轻叹一声,同着飘雪走出怪医的屋子,先回小院去取了药箱,顺便带了帷帽出来。她本是特意出来拜师请教医术的,并没有戴得帷帽出来,就这么去厅中会见外人却是不妥的。
两人回了一趟小院,再去到厅中时,柳大富亲自去领了儿子还未返回,只有柳老夫人一人坐在椅子上品茶,桌上摆了不少的东西。她见了王卉凝,忙起身迎出来:“姨奶奶降尊为小孙儿医治,民妇一家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此大恩,没齿难忘。”
今日的柳家老夫人,着了一身暗红色的团花袄裙,挽了一个低垂的发髻,发髻之上插着一支普通的玉簪子,那发间新添的许多白丝,想必是因忧心于孙儿的病情。
她话未说完,竟是要向王卉凝行磕头大礼。她已从姜妈妈的口中知道王卉凝答应了救治柳金玉的消息,心中哪有不高兴感激的。
王卉凝哪里肯受,忙让飘雪和一旁的祈柔儿将她搀住,浅笑着道,“柳老夫人太客气了,我上次便说过,既是邻里,哪有不相帮的。再说柳老夫人数次差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我又推辞不过,如今能为小少爷出些力,却是心里舒坦多了。”
这话,却正合了柳老夫人一再地命人送东西来的意图。
适时,柳大富已领了穿得整整齐齐面色有些苍白的柳金玉进来。柳大富肥硕的身体也有些削减,脸上微有疲惫之色,想必一家人都为这唯一的晚辈忧心不已。他亲自抱了柳金玉走进来,愣愣地看了一眼王卉凝薄纱下的容颜,行过礼后,便按着老夫人的叮嘱,硬是要柳金玉先给王卉凝磕个头。
许是上次见过一次,柳金玉觉得有些熟,丫环抱着他跪下时,他先是对着王卉凝憨憨一笑,尔后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四处打量着。
王卉凝推辞不过,只得生生地受了他一拜,在他磕下一个头时,让飘雪将他扶了起来,牵到自己身边来。
她本就不是要做那救世菩萨,出手医治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私心,接受人家这样的大礼倒显得有些许心虚了。
那柳金玉倒是一点不怕生,由飘雪牵着过来,仰着个胖胖的小脑袋盯着王卉凝看。见王卉凝也看着他,便又嘴唇一咧,露出雪白的兔唇,配着胖嘟嘟的脸蛋,模样甚是可爱。直看得王卉凝心头一颤,她的熙儿对着她笑时,便喜欢咧开嘴唇,可惜那时候还未长出牙齿,只能看到红红的牙床。
“姨娘,可是要先切脉?”飘雪见王卉凝只是静静地看着柳金玉,却一时没有要动手诊治的意思,不由心中疑惑,出言轻声提醒道。
“嗯?嗯!”王卉凝迅速地回过神来,让飘雪将柳金玉的衣袖撩起一些,伸指探向他的腕脉,两手都切了一遍脉之后,又问了问他这次病发的情形。
那抱着柳金玉磕头的丫环正是平日守着他的,便细细地将他发作时的症状已经她是如何按照老夫人的交代处理的细细说了一遍。
“嗯,你处理得很好。”王卉凝听完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笃定柳金玉患的实属痫症无疑,略一沉吟,对着柳老夫人和柳大富道,“从小少爷两次病发的症状来看,他患的确实是痫症无疑。”
“他是个什么身份,怎配姨奶奶叫他小少爷,姨奶奶能唤他一声金玉,已是他几辈子的造化了。”上次一番惊吓之后,柳老夫人也不曾太过注意王卉凝的称呼,此时听到却是感到受宠若惊,忙真诚地对她道,“姨娘娘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如今又降尊替他医治,当真是菩萨显灵,祖宗佑我柳家。”
这些日子他们也悄悄地打听过了,镇上摔残的刘医师和沉迷于酒中的张医师,对于痫症症状倒都是夸夸其谈,提及医治之法,却都推说不方便来这么远的地方医法。真正的原因,怕还是没把握吧。如今王卉凝竟然果断地答应下来,想必是有法子医好的。
见王卉凝只是浅浅地笑着抿了一口茶,柳老夫人方就诊病一事开口相询:“依姨奶奶之见,如今却是要我们如何配合着您医治?”
第九十一章 采药
王卉凝放下手中的茶碗,目光再次看向跟贴身丫环在一旁玩开了的柳金玉,毫无意外地发现他时而注意力不集中,有时玩着玩着竟会一个人发起呆来。此种症状,正是因痫症而起,若不及时医治,情形还会越发严重。
收回目光,王卉凝对着同样看过之后眼中露出心疼担忧之色的柳老夫人道:“痫症不比伤寒,莫说极难治愈,便是寻到了可行之法,也非一朝一夕之事。既得老夫人信任,我如今却是想着以针刺配合药食,或许对他的病症有些用。只是,这日日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