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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虽是他的贴身侍卫,有些事能办得妥贴,却终究不是他本人,他是怕自己遇到连阿文都无法解决的麻烦,所以才帮自己找好了这座靠山?脑中闪过方才不敢想像的可能,王卉凝双手捏得更紧了。
她极想问一问面前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想,但一贯的沉稳冷静却让她只是轻轻言道:“劳王爷费心了。我只是在此开馆治人,翠儿他们也一向与人为和,想必也不会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嗯,我也只是顺口提提。你的行事,我却是知道的。”轩辕翊目光不移,目光柔和地盯着她含笑轻言。
王卉凝沉稳冷静灵活处事的性子正是他极为欣赏的,这么做也不过是防备着世事无常,图个万一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不在身边她有份能倚靠的势力,对她略略地提醒一番罢了。只是……
瞧着王卉凝忽然异样的神情,轩辕翊心中既忐忑又期待。她这般聪慧,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这一句以前听来不觉得什么,此刻听在耳中竟觉得带上了几分温柔和其他意味的话,王卉凝脸上竟是闪过几丝不自然。好在帘外及时传来阿文的低声提醒:“爷,有病人来了。”
王卉凝忙一伸手将桌上的帷帽取过戴上,将脸上那份难掩的异色遮住,起身对着轩辕翊低声道:“明日不能亲去给王爷送行,只能就此别过了。祝王爷此去一路顺风,早日安全到达吴城。”
若是往常,她或许还能再说些祝福安慰的话,此时却是连这一句都说得有些生硬了。
“你也要多保重!”轩辕翊站起身轻轻颔首,盯着那层黑纱的眸光却微微有些迷离,待到帘外脚步声渐近,他方才又低低地道了一句,“一切小心。”撩帘步出医馆的步子,却比来时沉重了几许。
望着轻轻晃动的帘布,王卉凝却是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手心里不知何时渗出了几许汗意。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她多想了!她的爱情早已随着轶涵的离去而不复存在。她此生是注定要孤独到老的!
一股脑儿的断然否定,使得王卉凝微乱的心似乎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可一整天,每当送走病人闲暇休息的片刻时,她总忍不住微微出神。幸好,幸好他要离开了!
第十七章 心乱
次日一早,轩辕翊进宫辞别皇上皇后等人后,马车直接沿着宫门前的官道一路往东南方向而行,便是去往吴城的方向,却是不必再绕进城中的。在城外亭中略逗留了片刻,与一众除了孙钧外均是出于礼节前来送行的官员打过招呼后,轩辕翊一行才算真正踏上了吴城的征途。
得得的马蹄声响在耳畔,轩辕翊轻撩车帘望着京城西面那一片红墙黄瓦,脑中浮过王卉凝头戴黑纱帷帽轻抬纤手与人诊病的情景,墨黑的眸中渐渐地染上一层失落与黯然。本是离得那样近,为何没有与她早点相识?否则又何至于有了如今这般多的顾忌?
凝儿,你那么聪慧,定然是感觉到了我的用意的吧。请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拥有跨越那段距离的能力与勇气吧!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放下车帘抱胸轻靠在车壁上,轩辕翊缓缓地闭上双眼,微仰的俊脸上复杂的神情中夹着几分醒目的坚定。凝儿,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此刻在隔间里暂无病患打扰的王卉凝,双手握于身前静立在窗口,双目微眯地望着门前马路上穿梭的人群,想要轻移自己的注意力,心情却仍是有些无法平静。
这个时候,他已辞别了皇上皇后和送行的一众人等,坐上了回吴城的马车吧。他既已离开,她所感受到的无论是真是假,都已不重要了,她不必再为面对他时会尴尬、不适而烦恼了。为何。她的心中却还是乱如一团麻?
王卉凝心情烦乱地将窗子推得更开了一些,骤闻一阵马蹄声传来。紧跟着便见一人一骑闯入视线之中来。雪白健壮撒蹄而奔的马匹之上,白衣翩然、墨发飞扬、唇抿眸深的,却正是孙钧。近一月不见,他冷峻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沧桑与化不开的愁绪,深陷的眼窝使得他看起来比以前又瘦了许多,一对黑眸早已比深潭更幽深,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冷意乍现,全身仿佛强敛着一股子随时能将旁人冻僵的寒气。令观者不敢靠近。
他这是去与轩辕翊送行的吧?从小的情谊早已使得他们二人情同手足,而轩辕翊。却能压下对孙钧的担心,帮着她把熙儿的事瞒下来,事实真如他所说吗?
因着街上的来往行人,白马的速度并不快,马上端坐着的孙钧仿佛感受到了从屋内投在身上许久未曾移开的目光,头微微一侧,冷冽的眸光便扫了过来。直扫得王卉凝心虚地闪了闪身子,竟是忘了自己头上戴着黑纱帷帽。孙钧即便瞧见也看不清她面容。
下一瞬。孙钧已将微侧的脑袋转回去,对刚才一转目扫到的快速闪过一片黑纱仿若未见。自他第一次出征凯旋而归后,这样的或含蓄或炽热的带着倾慕意味的注视目光多不胜数。当初的王卉凝便是其中之一。唯一令他遗憾的,他的雪儿从来不曾对她露出那种眼神。他这般坚持努力,在雪儿的心中终究不曾占下一丝一毫的位置吗?
孙钧的菱唇煞时抿得更紧了,双腿微微一紧,白马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主子,春柳姐姐有事找您?”翠儿撩了帘子入内,微有些诧异王卉凝紧贴在窗下的姿势,却没有多问,只轻声道。
“嗯。”王卉凝见窗外一人一马的影子已然消失,轻轻颔了颔首,转身往后院走去。行在路上,心中却微微有些讶异。飘雪是个极重主仆规矩的人,若非要事,她是断然不会劳动自己这个主子亲自走到后院来寻她的。
方才踏过通往后院的门槛,王卉凝便见飘雪悄然立在门后静候着,待她跨过门槛,便将门轻轻合上,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方才有人来传信,碧纹说秦含霜已将那支牡丹花形金步摇给了刑部李尚书的侄子。”待到亦步亦趋地随着王卉凝来到内屋,飘雪便将方才有人从后院悄悄送进的消息告知王卉凝。
见飘雪只微微一顿,明显还有后言,王卉凝只轻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下一刻便听飘雪道:“那李尚书的侄子名唤李勤,乃是李尚书的庶弟所出,长得倒还不差,偏是个好吃懒做流连楚馆之人。秦含霜在一条小巷中将簪子交于他,也不知与他说了什么,倒是说得他双眸发亮,当即便拿着簪子走了。”
闺阁女子的贴身之物到了风度翩翩的浪荡公子手上,这其中的深意,却不简单啊。觊觎美色,暗生倾慕,让人偷偷取了来睹物思人?心生爱慕,送物表情,以簪子表达自己的心意?又或是月下盟誓,互赠信物,私定了终生?
只要李勤将簪子露于人前,立时便会让人浮想联翩,无论人们如何猜想,对于秦含蕾来说,无疑都名声不保。胡氏的如意算盘,却要如何再拨,怕都难以挽回吧?
秦含霜的狠招她亲身领受过,无论秦含霜预备让事件往哪方面发展,她都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对那个自小便爱挑拨事非让自己吃尽苦头的秦含蕾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她记仇,却不睚眦必报,但也不表示她可以任由她们胡作非为。所受的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她若不还回去,对心都对不住,更别说那具永远失去了的身子。
“据说,明天是李尚书长女的生辰,秦家大少爷和三小姐都会去贺寿。”飘雪轻声的补充令得王卉凝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明天,李府怕是会演一场好戏。”
一家姐妹到了如此地步,他,无疑是天底下当得最失败的父亲吧!冷笑转为嘲讽,她墨黑的眸子瞬间凝着一层寒光。当初他哪怕多费一点心思在她们的身上,对胡氏母子几人少几分纵容,秦家又何至于到得如此地步?这一切,又岂能惯她!
望着王卉凝迅速沉凝的眸光,飘雪只道她是想起了联手害她的秦含霜一家。略抿了抿唇,又接着道:“那人还传了许妈妈的话,候爷已在亲自调查府里新进的那批马。”接着,她却是抬眸神色复杂地望了王卉凝一眼,捏着双手道,“如今一直是赵家小姐帮着候府服侍老夫人并带着管理内院,瞧她那模样,似是对候爷还未死心。”
王卉凝隐匿身份在此行医的事,除了恪王和轩辕翊,并一个柳大富,便只有孙氏最清楚了。孙氏乃是真心相帮,碧纹的父母又在她的庄子上,王卉凝打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瞒着她。临行前更是交待了姜平夫妇,要她们唯孙氏所用。因着不想让碧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消息的传递,也借助的是孙氏暗地里培植的人手。
“这是好事。”王卉凝只是微闭了闭眸,声音平静地道。飘雪抬眸望着她,却不知道她说的是孙钧调查马匹的事还是赵尔冬不死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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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含霜搬了把破旧的椅子,坐在孙家旧宅院子里的大樟树下,半倚在椅背之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天上轻盈飘曳的云朵。与整座宅子的破旧不同,这棵数十年的老樟树没有因着风雨的侵蚀而破烂不堪,反而是拙壮成长,如今俨然一株叶盖遮掩了大半院子的参天大树。
大树之下好乘凉,盛夏之际,坐在此树之下,却是比坐在屋内还要凉爽几分。一直闷在屋内的秦含霜突然搬椅子坐到树下,这令等着事态进展的碧纹看得有些云里雾里,心头难免焦急。
她装疯卖傻好不容易取得秦含蕾的簪子,又煞费苦心地将之交到李勤的手上,这么做定然是想诬秦含蕾的名声。可如今她无事人般地坐在这里,却又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已经迫不急待地想看看秦含蕾的窘样儿了?”秦含霜换了个姿势,拿眼冷冷地瞟了碧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碧纹和她都清楚得很,如今她们主仆二人之所以还在一起,无非是各取所需相互合作罢了,以前的那份主仆情意,却是早就不复存在了。
见碧纹只是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并未接言,秦含霜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低头玩弄着未染丹蔻的十指,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放心好了,只要你好好服侍我,我自然会达成你的心愿,让胡氏母子一个个地尝到苦头。此刻,秦含蕾那儿怕是已经开始了,只可惜……”
说到此处,她的眸光瞬间冷亮,十指紧握,几乎要将刚刚才留长点的指甲再次掐断,从嘴里冷冷地迸出一句话来:“只可惜我已不再是文远候夫人,否则这样的场面岂能错过!”
碧纹望着她的怒容,心中闪过一阵嘲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冷眼旁观着。下一刻却闻她又道:“胡氏,你想攀权附贵让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我却偏不如你所愿。等着吧,你两个宝贝女儿,我都会帮你选好人家的。还有,你的两个儿子,我也自然会好好照拂。”
第十八章 私定终身
因着长女今日十五岁生辰,乃是及笄之龄,刑部尚书李怀宝的府邸之中,显得特别热闹。秦之岭作为户部郎中,与李怀宝既不在一个部门,也因着官位低了几等而往来不多,秦含蕾与李尚书之女李慕青更是只有过一面之缘。
虽因此使得秦蕴之与秦含蕾兄妹二人的到来显得有些突兀,但官场之上向来如此,地位低的拣着个机会便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