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包子扔到民妇的糕点铺子门前。可民妇一家总想着和气生财,平日里便忍在心中。谁知今日他婆娘竟是将一篮子馊臭的包子扔到在民妇门前排队买糕点的人当中,将那些想买糕点的人全都赶跑了。民妇的男人和儿子忍无可忍,便去他们家理论。谁知那梁四喜竟是早有歹心,几番拉扯后,他竟从里面抄出一杆长枪,对着孩子他爹便猛刺了过来。我们拉都拉不及,孩子他爹便被他刺出个血窟窿来。”妇人与儿子一道垂首立在轩辕翊身前,说完后不由得掩面而泣。
赵勇却是抬起头咬着牙对着轩辕翊补充道:“他们不只对小民一家如此,附近的几家都多少受过他的欺凌,甚至被他砸过铺子。一旦有人说要去府衙告他,他便说如今的衙门大门都是朝南开的,有理没钱的莫想走进去。”
第十章 王爷干涉
“对对,那梁四喜家也不是特别有钱,不过是仗着有个在衙门里当差的亲戚罢了。除了那些背后有靠山的,我们这些普通人哪个没少受过他的气。有一回一位外乡的老人把面人摊子摆在他家包子铺斜对角,当即就被他冲出来掀翻了。”人群中也有受过梁四喜气的人,听到赵勇这么一说,也跟着低声附和道。
“嗯嗯,我还被他打过一次呢。”紧接着又有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传出。
平日里大家敢怒不敢言,如今见说开了,面前又是一向热心有名的康王爷,大家都低声议论起来。
“哼,我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在府衙当差的人,也能纵容出如此刁钻霸道的亲戚来。”轩辕翊原本只是微蹙眉头却不失温和的神情因着赵勇最后的一句话而骤然一变,神色一凛冷哼了一声。
“王爷请喝茶!”王卉凝从翠儿拿着的茶托上将茶碗取出,亲自端到圆桌旁放到轩辕翊面前,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微微紧握的拳头,借着弯腰放茶碗之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了一句,“王爷也不必太生气,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没有?邻里之间免不得出些这样霸道蛮横的,好歹今日经你这一过问,那京城府兆尹怕是不敢怠慢了。”
“你说的是。”王卉凝的低声劝慰听得轩辕翊很舒心,紧蹙的眉头松了松,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借着吹开水中茶沫的间隙对着她道了一句,方才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医馆中的人见他竟是连看都没看一眼碗中的茶。完全没有顾及茶叶的优劣拿起茶碗便喝了起来,以前只是听说他和气又热心。此时更觉得他不拘小节不摆姿态了。
“这些事想必你们的大人都是不知道的,今日你替他听了这么多,回去之后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轩辕翊放下茶碗看着众人投来的或期盼或了然等各种眼神,对着一旁越来越拘谨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的余队正淡淡地道。
“卑职定然将今日所听如实地禀报给京兆尹大人,大人也定然会命人如实地查证。为百姓惩恶处奸的。”那余队正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密,好在紧张之余,还知道为自己的上司说上几句好话。
轩辕翊略略地扫了他一眼,满意地点头:“那就好。”转而又对着赵勇母子道,“你们既占了理。京兆尹大人定然会让人查证还你们一个公道,不会让你们家人白白受伤。亦不会让众百姓再受欺凌之若的。你们便安心地回去照顾伤者吧,别负了这位医者一片妙手仁心。”
“民妇小民谢过康王爷。”赵勇母子忙又低身跪下,向着轩辕翊磕了一个响头,直到他挥了挥手方才站起来。 有堂堂王爷亲自过问,他们也不再惧那京兆尹或是办事的手下会因收受贿赂循私枉法了。
王卉凝的医术见识了,受伤的赵二根也被抬出去了,离吃午饭的时间也不远了,肚子有些饿又没热闹可看的百姓自然如潮水般迅速地退去。柳大富本还想留下再同王卉凝说说儿子的病情。见轩辕翊仍坐在圆桌旁,也只好先行离开了。等到众人离开,方才逼仄的医馆厅堂顿时亮堂凉爽了许多。
看了一眼还僵立当场不敢离去的余队正。轩辕翊对着他挥了挥手,淡淡地道:“你先回去吧,告诉你们大人好好派人在他们二家的邻里之间询问实情,切不可因着我而片面断案。”虽然他有意让京兆尹过问此事,替那赵二根家讨回公道,却也不能落人一个干涉京城官员办案的话柄。
看着余队正重重地点头后如释重负地离去,轩辕翊起身状似打量医馆内的陈设,一边点头道:“嗯,你这医馆布置得很是雅致,特别是墙角的那几盆花草,若不是这一排药柜在这儿摆着,本王几乎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医馆了。”
王卉凝见他抬步像是要在医馆内走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打量,提步跟了上去,便听得他低声道:“没想到你这医馆第一天开张就碰到这样的事。不过,也正因为此事,才更突显得你的医术高明。看来,你日后想要闲下来不容易啊。”
一个人的与众不同的能力,往往都是在大事中展现出来的。越是旁人无法做到的或不敢预估的事被你做到了,便越发突显得你有能力。众人看到她连这样重的伤势都能医治,哪里还有不来就医的道理。
“王爷取笑了。”王卉凝浅浅地笑了笑,同样压低了声音。她并不指望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只盼着这医馆的进益能够维持她们主仆几人的生计,达成她自力更生的心愿便成了。不过,在一次次地替人解难治病之际,看着那些生命垂危情形危险的人重新站立安康起来,她也会有一种特别的欣慰与成就感。或者,这便是为人医者自然会产生的职业成就感吧。
“倒是王爷以这种方式来贺我的医馆开张,颇令我意外,心里也非常地感激。”王卉凝看了一眼姚东和翠儿,见他们一并垂首静立在门口,便又轻声道。
翠儿出自恪王府,早已见过轩辕翊。姚东虽说只是阿文送进来的,却也是通过了阿文的层层考验,决计是不会将后院的孙雨熙等人的相关情形说出去的。但他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们的对话还是不要让他听到的好。
“呵呵,这也是凑巧。”轩辕翊低头抿唇一笑,两边的酒窝又更深了几分,“我本是打算在外面瞧瞧,听到百姓谈论又正好瞧见余队正带着人要进医馆来,便与他一道进来了。”聪慧如她,果然一下就猜出了他来此的真正用意。
“对了,这次是因着送母后回宫。我才在京城多待了些日子,再过几日。我怕是要启程回南边的吴城了。你可还有什么棘手的事儿要办,你说出来,我让阿文尽快帮你完成。”轩辕翊弯腰假装拨弄着厅堂角落里摆放着的一盆绿竹的叶子,侧着头望向王卉凝,欲透过那层黑纱看到她娇俏清冷的面容,眼底和心底,更是敛着几许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不舍。
他其实很想带着王卉凝一起回到他的吴城,可是,他明白。以王卉凝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的。更何况。他的身份……以前,他只觉得自己错过了她,待到她和离出了候府,他心中是升起过一丝欣喜的。可是,经过这么多日的反复思量,以及皇上和皇后他们的言辞,他发现他与她的距离似乎并未因此而靠近,他们之间。似乎始终有一道鸿沟难以跨跃。
“医馆的事阿文已听了你的吩咐帮我都安排好了。离京前的这几日,王爷便在京城里好好放松几日吧。”王卉凝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道。“对了,那四季图我已经画好,让飘雪伪装着拿去找人裱了,叫了他们直接送到康王府去,这一二日怕是就要裱好了。”
“这么快?”轩辕翊脸上绽出一丝笑意,却无法掩下心头升起的黯然。
“我说了只是随意涂鸦,王爷见着了别嫌弃才好。”王卉凝轻笑一声,轩辕翊却又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嗯,你这医馆不但雅致,空间也不小,再加上你一手好医术,倒是这周围百姓之福。”
“王爷如此盛赞,民妇惭愧不已。但愿凭着民妇这手拙术,能为着邻近的百姓解除些身上的病痛。”王卉凝脸上也自是做出一副气谦虚的模样来。她如今的身份,名为王依诺,乃是一位丈夫身有隐疾儿子年少待养的已婚妇人,自是要自称一声民妇。
本来,她是打算拟一个丧夫带着幼子独自生活的寡妇的身份的,但或许是因着孙钧对孙雨熙的那份情意让她不忍伤害他吧,她最终选择了这个丈夫患疾只能靠她行医养活家人的假身份。
“嗯,倒是个不骄不躁之人。”轩辕翊露出几分满意欣赏之色,见自己已经把整个医馆都走了一遍重又回到了门口的位置,只得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了。没想到本王今日偶然来西城走走,倒是见识了一位女中杏林高手。”
一边说着,便一边举步走向医馆外,候在外面的阿文便忙为他掀了候在医馆外的马车上的帘子。王卉凝领着姚东和翠儿随在其后送出了医馆之外,轩辕翊弯身钻入马车后,却又掀了帘子,隔着黑纱捕捉到王卉凝那双清澈而平静的双眸。他墨黑的眸中流淌着异样的光彩,眼角余光落到王卉凝身后站着的姚东身上时,只得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淡淡地道了一句:“本王瞧着你这么年轻便有一手好医术,心中很是赞叹。但所谓医者父母心,作为医者,一定要有悬壶济世之心。只有妙手配上仁心,方才能成为世人赞誉的好医者。”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一句生硬的说理。
他虽然一向温和谦恭,但也时常有不能称心如意却又无奈之时,在人前装模作样的事情自也没少干过。但面对着她,却要摆出这样一副疏远高贵的姿态来,他觉得很不舒服。
“康王爷教诲,实乃至理名言,民妇定当铭记于心,奉为日后行事之准则。”王卉凝半蹲身子对着轩辕翊深深一礼,状似感激地道。
她虽不知道轩辕翊那一掀帘子是想说什么,但却可以明确地知道绝非这句话。她亦知道轩辕翊并不在乎这些虚礼,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立在医馆门外,不止有后面姚东的一双眼睛看着他们,该有的礼道她自是要做出来。否则,先前一番做作的举止,岂不是白做了?
“嗯,我们回去。”轩辕翊放下了手中的帘子,对着外面淡淡地道了一句。马车内,他脸上的温和之色却逝去了大半,伸手自可以开合的矮榻底下取出一卷画轴,出神地看了起来。
赵二根家因着开了一家生意不错的糕点铺子,手头上还算宽裕,自然不会少了王卉凝的诊金。又加上当时赵二根的情形确实凶险,赵勇母子一致认定王卉凝便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更因着有轩辕翊的话让他们吃了定心丸。待到回家将伤者安顿好了,母子俩换上了干净衣服,便提着自家的糕点并诊金和谢银共计三十六两来到了医馆当中。
这个数字对于富贵人家来说,只是不起眼的小数字,对于这样的普通百姓来说,自是不少了。并未以救命恩人自的王卉凝倒并不想收了这全部的银子,无奈这母子二人竟都是极其倔强之人,不及王卉凝多言,便撂下银子走人了,做母亲的还一个劲地嘀咕着要赶紧去替她求了长生牌位供着。看那架势,怕也是她无法阻止的。
看着他们急急离去的背影,王卉凝只得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只有日后在赵二根身上多费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