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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年今日进城,一是为了谈笔买卖,二是为了去寻白展鹏,这小子前日派人送信说同楚歌欢出外游玩的时候,在城外一个农家寻到了一株五百年以上的老参,他惦记着瑞雪快生产了,就想着买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约在酒咬儿铺子小聚,楚歌欢本是个洒脱之人,那日把话说开之后,倒是真把赵丰年当了朋友,也不拘束,敞着衣襟斜靠在椅子上啃一只猪蹄,不时再配一口上好的桂花酿,真是惬意又自在。
白展鹏拉了赵丰年说起彤城近几月的大事小情,也是兴致颇高,渐渐,三人这酒就喝的有些多了,赵丰年唤了铁林打了一盆清水上来,洗了手脸,自觉清醒许多,就道,“那老参是在城外哪里寻得的,我马上就赶去,然后直接回村里,改日有机会咱们再聚,你们今日随意,喝痛快了再回不迟。”
白展鹏皱眉不喜,“二哥真是越来越没志气了,为了个女子,日日费心费力…
赵丰年好笑,“什么叫为了个女子,那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有我的血脉,我不为她们费心,难道还像你一般日日花丛打滚?
白展鹏还要说话,楚歌欢却是笑道,“赵兄说得对,嫂子可是个好女子,值得赵兄如此倾心以待。”
赵丰年举杯,同他碰了一下,一口喝干,这才道,“还是楚贤弟明理,我这就走了,你们喝吧。”
白展鹏又伸手来拉他,他就有些恼了,“四弟,你再拦我,我可…”
“那老参我替你买回来了。”白展鹏挑眉,伸手去抓酒壶,又说道,“我不喜别人,难道还不心疼我侄儿侄女吗?”
赵丰年无奈苦笑,他这兄弟哪里都好,就是嘴上太硬气,他伸手抢了酒壶,替他满了一杯,说道,“行,二哥谢你了。”
楚歌欢也举了酒杯,三人都是笑着一口喝干。
赵丰年还要喊人添菜,突然听得楼下有人纵马疾驰的声音,马蹄嗒嗒敲在青石地面上,如骤雨冰雹般清脆急促,三人对视一眼,都是皱眉,白展鹏就道,“奔咱们这处来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马蹄声就停在了楼下,不等三人探头出去观瞧,已经有人喊了起来,“先生,可在铺子里?快找先生出来,我姐姐要生了!”
楚歌欢和白展鹏都是一愣,刚要起身,他们身旁的赵丰年,已是撑着栏杆就跳了下去,很快马蹄声再次响起,迅速远去,两人对视一眼,慌忙下楼,喊着小厮,“快赶马车来!”
翠娘和高福全、栓子几个都是慌了手脚,一迭声的叫着关铺子,翠娘等不及,扯着刚刚被赵丰年推下马的吴煜就一同上了楚家的马车。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险死还生
(没生过孩子,怎么写怎么卡,特意问了我姐姐、我同事、朋友,人家还以为我怀孕了,真是各种尴尬啊。)
赵丰年风一般冲进后院时,正是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见得他进来,瞬时都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抢上来要说话,可是赵丰年不等听上半句就被彩云手里那半盆血水惊得脸色白如纸,哆嗦着嘴唇,半晌才问道,“怎么样了?”
安伯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胎位有些不正,又一次生两个,怕是要费些力气,我刚才又给熬了一碗回力汤,能有些用处。”
赵丰年身形一晃,顿时就觉腿软。有了钱嫂子的前车之鉴,不只瑞雪心里恐惧,赵丰年也是暗地里连医术都查过,这胎位不正,就是危险的前兆。
他立时就大步奔进屋去,金枝儿几个惊呼,“掌柜的,不能进去啊。”可是他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妻子在舍命给他生孩子,他怎么能就这般在外面空等?
屋子里,孙婆婆手持布巾擦着瑞雪下身的血迹,额头上也见了汗,扭头刚要同云二婶说话,突然见得进来个男子,就是一愣,继而恼怒道,“产房是男人进来的吗,赶紧出去!”
云二婶回身一瞧,也是大惊,赶紧上前劝道,“掌柜的,你进来也帮不上忙,快出去吧,别冲了血煞…”
可是赵丰年却好似没有见到她们一般,上前握了瑞雪被布带子嘞得发紫的手,眼睛红得仿似要滴出血来,“雪,我回来了,别怕!”
瑞雪不知别的女子生产要折腾多久,但是她却只觉有无数年那么长,疼痛好似没有边际一般,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好,她恐惧的心肝都紧了起来,想要拼尽所有力气去推着肚里的孩子出去,可却是徒劳无功。恍惚间她觉得有人抓了她的手,那人的手也是冰凉,难道已经是冬日了吗?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分辨了好半晌才瞧出身旁之人是她的爱人,于是所有疼痛和委屈、惊恐,都化作了眼泪,甚至都不用汇聚一处,就像泉水一般哗哗淌了出去,“掌柜的…我疼!好疼!”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是在呢喃,赵丰年低下头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才听得清楚,那字字句句立时像烙铁一般烫在他心头,任他再想做个妻子坚强的依靠,也是忍受不住,眼泪瞬时而下,“雪,雪,咱不疼,马上就好了,马上就生完了,以后咱再不生了,不生了!”
瑞雪想替他擦眼泪,却是抬不动手,轻轻喘了半晌气,攒足了力气,才道,“掌柜的,若是…若是我还生不下来,就别管我,让…让安伯拿刀,划开…划开我的肚子,把孩子拿出来…”
“说什么傻话,你会挺过去的,你不是要当棉花树吗,那就别说这样的话,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赵丰年几乎是吼了出来,额头死死抵在妻子头上,“雪,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不要孩子也行!只我们一起过日子…”
孙婆婆在床尾也是听得心酸,接生了多少个孩子,感情这般好的夫妻还是第一次见,说不得她要多卖卖力气,尽力保住这一家了。
“他二婶你过来先照料着,我出去找大夫商量一下!”
老太太起身出门,也顾不得礼法,拉了安伯到一旁,“赵家娘子怕是要凶险了,力气也用光了,孩子还是出不来,老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安伯皱眉想了想,“若是金针刺穴,倒是能激出一些力气,让赵小子再渡些内力,应该还能撑上一刻钟,只不过,以后雪丫头的身体要受些损伤。”
孙婆婆摆摆手,“一次生俩,母子不保的太多了,若是大人孩子都能活命,赵娘子以后好好将养就是。”
安伯叹气,“只能这么办了,左右还有我在,以后多给雪丫头补补。”
两老安排妥当,就一同进了屋子,赵丰年一听妻儿有救,立时就撸了瑞雪的袖子,方便安伯施针,然后半扶了瑞雪的身子靠在他胸前,右掌抵在了她的背心,慢慢把自己的内力渡进去…
瑞雪已是半昏厥,全身都软绵绵的仿似浮在水里,重生前后的诸多事情都像电影一样,从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那些辛苦养家的日子,被弟妹背叛的悲愤,还有同赵丰年成亲后的点点滴滴,她心里突然就涌起强烈的不甘,她好不容易,辛苦活到如今,幸福马上就要唾手可得了,她怎么可以放弃,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她还没有看到孩子长大成人…
她开始在心里大声祈求,满天神佛,诸多神灵,我愿意做遍天下善事,只求换得孩子平安降生。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舍下…
许是她的祈求被神佛听到了,慢慢她就觉身体里好似真的有力气了,耳边也能听到动静了,有人在大声的喊着要她呼吸,她听从那声音的指引,吸气攒力气,然后用力向外推,撕裂的痛楚再度席卷全身,疼得她哆嗦起来,但她死命咬着嘴唇不肯叫出声,力气要攒着,不能浪费…
一次又一次,吸气,用力,肚子里的孩子慢慢的往外挤去,有人喊着,“看到头了,看到头了…”
她心里一喜,猛然拼了所有力气往外推,就觉肚子好似一下子就轻松了,随即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有人往她嘴里灌了苦涩的汁水,大声在她耳旁喊着,“雪,你当娘了,是儿子,是儿子,再用力啊,还有女儿没出来!”
当娘了?她当娘了!这个认知让瑞雪顿时就觉身体里力气更足,也不管什么吸气呼气,咬紧牙关往外推,这次要容易很多,顺顺利利的,她的肚子就彻底空了。
待听得第二声婴孩的啼哭响起,她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赵丰年眼瞧着满身红呼呼的女儿在孙婆子手里哇哇大哭,欢喜的眼泪止也止不住,他当爹了,他和瑞雪的孩子!儿女双全!
他刚要说话,就觉怀里的妻子突然松了下来,低头一看,立时惊恐得仿似被人抽去了全身力气,“雪!雪!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安伯,安伯!”
安伯扎了针就避去了屋外,听得他这般凄厉呼喊,也是吓得心颤,赶忙进屋,伸手探了瑞雪的鼻息,又去号脉,这才松了口气,一巴掌拍在赵丰年的肩膀上,怒道,“好人都能被你吓死,没事,雪丫头力竭昏睡过去了!”
这短短几息功夫,赵丰年心跳停止,甚至忘了呼吸,他不能想象没有了瑞雪,他会如何过日子,他要怎么活下去,突然听得瑞雪没事,那心里绷到极限的弦就松了,立时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前金星乱撞,手下抱得更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云二婶上前撵了他们,“你们男子赶紧出去,我给老板娘换被褥,要她好好歇歇,她可是累坏了…”
安伯赶紧避了出去,赵丰年却是不肯动,站在窗边瞧着女子们忙碌完了,就坐在床边握了瑞雪的手,连两个孩子都未曾再看一眼。
云二婶和孙婆子还罢了,金枝儿几个可是羡慕的不得了,她们当初生产,自家夫主也不过是上前说句辛苦也就罢了,哪有这般待妻子胜过孩子的。
瑞雪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点着蜡烛,极是明亮,两个孩子已是被洗得干净送了过来,并排放在了床外,赵丰年正伸手想要去碰触孩子的脸蛋儿,好似又生怕碰疼了他,犹豫着不敢落手,烛光照在他清俊的脸孔上,满满都是慈爱,又略微掺杂了一些悲伤…
瑞雪静静看着他们父子这般模样,心下也是感慨万千,鬼门关前绕一圈儿,到底还是平安无事了,也越发觉还能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她真是再无所求,一直这样就好,一家人平安无事,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掌柜的,你这就嫌弃了?”
赵丰年猛然扭过头来,眼里的欣喜简直都能淌出来,一把把妻子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亲着她的额头和嘴唇,呼吸急促而热烈,却是不肯说上一句话。
瑞雪如何不知,刚才那般凶险把他吓到了,其实就是她自己,怕是以后回想起来,也要心惊肉跳,更何况是差点儿妻儿俱殒的他。
她赶忙伸出还有些酸软的手,轻轻拍他的背,“没事了,我们没事了,别亲,我脸上脏。”
“不脏,一辈子都不脏…”赵丰年封了妻子的唇,仿似只有感受到这里还在喘息,他才能确认她还活着,还能陪在他身边…
瑞雪感受着心爱男子的眷恋,心下的委屈和恐惧,又涌了出来,眼泪从唇边流进嘴里,夫妻两人都尝到了那苦涩,更是不愿分开,仿似只有这般缠绵着,才能安慰他们险些人鬼殊途的恐惧。
良久,两人的唇才分开,紧拥在一处,瑞雪听着熟悉的心跳,终是慢慢心安下来。
扭头去看两个孩子,男孩是哥哥,五官与爹爹很相似,哪怕才刚出生,还没有睁开眼睛,那脸型、眉形,那鼻梁都让人不难猜出长大后,必定是个美男子,此时包在蓝色锦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