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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她坏起来的时候总有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本事，他竟然自私地不想让人看到她的与众不同。
笙歌自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只是皱了皱眉，就不耐烦地说道：“让你给就给，一个大男人废话真多。”
“呵！小十一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冥王，不是人，不过男人该有的，我都有，普通男人没有的，我也有。”顾南笙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着。
笙歌一阵恶寒。
嫌弃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顾南笙，你信不信我放弃还阳的机会把你的烂摊子还给你？”
“真是无趣，拿去。”
顾南笙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她展开手，然后一个小瓶子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谢了。”
接过药瓶子后，笙歌意味深长地笑着，然后慢慢地往柳晴儿走去。
他们刚刚的对话柳晴儿可是听在耳里的，她惊慌失措地摇着头，拒绝地说着：“你给我滚，滚，滚！”
笙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罢手，冷笑了两声，她用手用力捏着柳晴儿的下颚，将瓶子里的东西全都倒进柳晴儿嘴里。
然后她又捂住柳晴儿的嘴巴，等柳晴儿咽下口中的东西后，她才一脸嫌弃地收回手。
顾南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给她递上一块白手帕。
“脏，擦擦吧！”
☆、第227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37）
笙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戏谑地说道：“顾南笙，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打击别人。”
说罢，她接过手帕擦了擦手。
顾南笙皱了皱眉，没反驳。
他不是喜欢打击别人，只是喜欢打击和她作对的人。
他的人，就该被宠着。
一旁的柳晴儿看着，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她身上的药效早就开始发作，痛苦地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变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疼，救我，救我。”
嘴唇都被她咬破了，最终还是忍受不住疼痛，向笙歌求救。
笙歌看了眼顾南笙，轻声道：“我还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
顾南笙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好。”
话落，他朝着柳晴儿施法。
没一会，柳晴儿就晕了过去，可她的肚子还在以肉眼能够看清的速度慢慢鼓起来。
见状，笙歌拧眉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拥有可以改变别人记忆的办法，对吗？”
这话，她虽然用的疑问句，可顾南笙却听出了她笃定。
点点头，承认道：“对。”
其实这不是什么多么复杂的事情，只不过很少有用到，所以才会显得神秘莫测。
笙歌嘴角一勾，朝他说道：“既然这样，那麻烦你给这风家的人都改变一下他们的记忆，将时间往后移到柳晴儿即将生孩子的时候。”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如果可以，将和风家有关的人记忆都移动一下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乱子。”
她可不希望自己惹麻烦。
虽然说她现在是个无所不能的鬼，但是三年内说不定哪天她就还阳了，始终是一个会生老病死的人。
所以能避免的麻烦，就避免。
顾南笙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点头应道：“好，不过需要点时间。”
“多久？”她看着他问。
“天亮前。”他淡淡地回道。
闻言，笙歌明显松了口气。
她朝顾南笙微微一笑，难得温声细语地说道：“南笙，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永远是个鬼。”
顾南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抿了抿唇，她的目光一点点放空，突然变得悠远起来。
“可以，这世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
他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苦涩。
他不明白，明明都是一个要完成心底所愿的人了，还会有这样难以捉摸的想法。
薄唇微张，他轻声安抚道：“既然没有如果，那就好好对待以后，不负过往。”
“不负过往？”她轻声复述，犹如念着这世间最狠毒的魔咒。
所有人都说，要向前看，可她总执着于曾经，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下，那是她半辈子全部的快乐啊！
顾南笙不明白她身上为何会有如此浓烈的悲伤，他下意识地不想深究，他怕知道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
移开目光，他故作冷漠地说着：“既然已经决定好，那就不要再多想，我先去忙了。”
说罢，他犹如来时一般凭空出现就凭空消失了。
笙歌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闭了闭眼，她敛去眼底的悲伤和惆怅，恢复了清冷淡漠。
走到柳晴儿面前，她弯腰捏着柳晴儿的胳膊，带她回了她自己的院子，然后又去通知下人找了个稳婆来准备给她接生。
☆、第228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38）
稳婆刚到没多久，柳晴儿就恢复意识了，只是那时候，她肚子大得已经到了要生的地步了。
稳婆在里面给柳晴儿接生，笙歌就站在外面等着结果。
直到天亮之后，柳晴儿才生出了个儿子，不过她本人却难逃难产的命运。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走到她面前，面带喜色地说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是个小少爷，只不过里面那位夫人就，就。”
说到最后，稳婆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笙歌早就发生了什么。
点了点头，她淡漠地说着：“生死有命，我想稳婆必定也是尽力了，你将小少爷交给奶娘之后，你就可以去领赏了。”
稳婆高兴得嘴角都要笑裂了。
她对着笙歌又是一阵感恩戴德地感谢之后，才跟着下人去领赏。
安排好柳晴儿的事情，笙歌才回了她住的院子，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碰过一下柳晴儿的院子。
稚子无辜，她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让她对一个厌恶之人的儿子温柔相对，她做不来。
更何况她本就是无情之人。
风老太太得知柳晴儿因为生儿子难产死了，连续说了三声“报应”才作罢。
至于风学良，多少有点难过。
不过也只限于难过罢了。
柳晴儿的身后事做得很简单，如同笙歌所说的一般，柳晴儿没能进入风家的族谱。
她的儿子，养在了风老太太的院子，记在了原主的名下。
这也算对原主的交代了。
从那晚以后，所有人的记忆都往后移动了几个月，一切都按着笙歌的意愿发展下去。
不过，从那晚以后，笙歌再也没有见过顾南笙。
她去过地府找他，他不在。
她也去过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他也不在。
她不相信顾南笙会无缘无故地躲着她，所以她没有放弃找他，只不过在她找他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将地府跑出来的孤魂野鬼全部抓回了地府。
她也没有想到，她最后一次见到顾南笙，竟然会是她还阳那天。
她坐在冷泉池旁的石凳上，看着他虚无缥缈的虚影，面无表情。
他说：“小十一，恭喜你终于完成了任务，你可以还阳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从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见，而我的记忆里，不会再有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笙歌多少会在意他的态度。
冷哼了一声，她冷笑着地说道：“既然如此，如你所愿好了，从此以后我们天各一方，再见即是陌路。”
说完，她站起来往外走。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某个会跳动的地方，正一点点沉寂。
他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宁死都要跟着她的顾南笙。
他们之间，断了关系也好。
只是事与愿违，有些事情总是以各种不经意的意外发生着。
她刚走，顾南笙的虚影就消失不见了。
而她刚刚走到鬼门关下，就被忘生忘死给拦住了。
忘生告诉她，冥王死了。
忘死告诉她，都是因为她。
☆、第229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39）
原来，冥王不是无所不能的。
顾南笙为了她，一次次违反天道伦理，终于惹怒了天道。
他用自己的命，成全了她。
从他第一次跟着她离开地府，他就开始步入了死亡的深渊。
孤魂野鬼的逃脱，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趁着最后的时间，帮她改变了所有人的记忆。
本来他罪不至死，可是改变别人的记忆，才是最后激怒天道的导火索。
而他明知这样会死，还是义无反顾去做了。
想起当时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笙歌就觉得心一阵一阵地揪痛。
原来，他不是冷血无情，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守护她。
可是他怎么不问问，如果用他的命比，她还会让他去做那些事情吗？
他没问，所以他不知道。
他死了，把痛苦留给了她。
笙歌行尸走肉一般还了阳，却也离开了风家，过起了浪迹天涯的生活。
风学良和风家的人一开始找过她，知道她不会再回风家之后，风学良最终妥协了，承诺只要她回头，风夫人的位置一直都会是她。
不过风学良没能等到那一天，就先死了，享年四十岁。
他出殡那天，笙歌去了。
风府挂满了白灯笼白绸缎，大堂摆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上面一个大大的奠字，异常夺目。
笙歌站在棺材边，看着里面已经成熟了不少的风学良，脸上一片平静。
原主的仇恨早已放下，而她始终都是个局外人。
沉默良久，她才轻声说了句：“风学良，我来了。”
风老太太在一旁听着，于心不忍地移开了目光。
她说来了而不是回来了，她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过她的家。
跪着的风十一拧眉看着她。
这个女人，给他很强的压迫感。
沉着声音，他看向身侧坐着的风老太太，皱着眉问道：“祖母，她是谁？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她。”
风老太太闻言，叹了口气，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解释道：“她就是你未曾见过面的母亲。”
闻言，风十一整个人都愣了。
虽然过了十多年，可笙歌看起来和当初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美艳动人，也难怪风十一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了。
他看着她，难掩激动地又问了一遍：“祖母，你是说她就是父亲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母亲？就是那个和我一样名字的母亲？”
“是啊！只不过你不要去打扰她，她向来不喜欢和生人来往，而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你就是个生人，明白吗？”风老太太苦口婆心地说着。
学良死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了眼前这风华绝代的女子本就是她为学良一开始的十一。
只不过，十一恨风家。
即便这样，十一还是给她风家留下了血脉，没有赶尽杀绝。
不过她也不可能奢望十一去和仇人的儿子来往，即便这个孩子一直把她当成是母亲。
笙歌站了一会，就转身走了。
白衣蹁跹，没有任何留恋。
风十一趁着风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想要去看看他传说中的母亲。
☆、第230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40）
笙歌走在前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她顿住脚步，缓缓转身。
当她看到风十一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渐渐凝住。
这张脸，像极了风学良。
她沉着声音问道：“你是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