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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风学良浑身一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更没有想过，她的要求如此的简单。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好，这是我欠你的，我答应你。”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疾风骤起，将纱幔吹得翻飞，也让她的容颜暴露在了他的眼底。
白色蹁跹，倾国倾城的脸上依旧挂着他熟悉的浅笑，一如当年初见。
原来，她的温柔他一直记得，只是他更早遇见了柳晴儿，以至于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她的温柔。
看着他眼底的痴迷，笙歌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薄唇微张，清冷的声音从她口中缓缓传出：“记得要爱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疾风消失，纱幔消失，人也消失了。
风学良向着她刚刚所在的地方跑去，撕心裂肺地喝着：“不，十一，不要走。”
☆、第213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23）
尽管他用尽力气呼喊，可该消失的一切还是消失了。
他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捂着心脏的位置，眼泪不由自主地掉落。
笙歌凭空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与刚刚的素雅不同，如今一身红衣似火，神色是一贯的冷漠。
如果刚刚的模样是倾国倾城，那么她如今的模样，就只能说是天人之姿了。
她走到风学良的身后，听着他悲戚的哭声，心里有些动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本来我是不信的，不过如今看到风公子这样，我倒是愿意相信了。”
淡漠的声音响起，风学良抬手抹掉泪痕，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今天多谢十一姑娘了，姑娘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闻言，笙歌轻笑出声。
这个男人，也没有想象中的薄情寡性，只是爱错人罢了。
抿了抿唇，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你娶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风学良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十一姑娘，你再说一遍。”
对上他悲伤中夹杂着震惊的目光，笙歌一脸淡漠地看着他：“怎么？没听到？还是不敢相信？”
风学良低头，没回她。
如果不是听清了，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正是因为听清了，他才更加难以接受。
他刚刚才答应会记住十一，会用心去爱她，可如今又？
看着他为难，笙歌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她发现，当一个人不快乐的时候，看到别人比自己比自己更不快乐，内心竟有种痛快。
虽然说，这是种变态的痛快。
但是没办法，她乐意啊！
勾了勾唇角，她催促道：“到底娶不娶我？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换了之前，她早就动手了，还会这样和他商量？
听出她的不耐烦，风学良猛地抬头，当看清她那张脸时，愣住了。
这张脸，很熟悉。
和他刚刚见到的十一，有七成相似，不过她比十一，更冷艳。
难怪他在初见她的时候会觉得她熟悉，更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目光，也难怪母亲会对她那么热情。
怪只怪，他一直没有将十一认真地放在眼里看过。
只是，她和十一还是有很多的不一样。
就拿十一看他的目光来说，永远都是温柔的，而她的目光永远古井无波，他看不透她。
笙歌知道他已经想起她如今的不对劲了，这也证明她的计划正在很顺利地进行中。
她朝风学良眨了眨眼，再次追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娶我？”
“十一姑娘，不瞒你说，我刚刚看到我未过门的夫人，如今仔细看你的模样，竟然和她有七成的相似，我不想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他这是在拒绝了？
可是她有那么容易让人拒绝？
抿了抿唇，她意味深长地提醒他：“那你刚刚没有听到你那未过门夫人说的话吗？她说让你记住她的模样，让你记得爱她，难道你真的觉得我的出现真的是一种巧合吗？”
风学良眉头紧锁，不解地看着她：“十一姑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到来和我那未过门的夫人有什么关系吗？”
☆、第214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24）
“不然呢？”
风学良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她的出现，并非偶然？
那么她的出现，是因为十一？
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笙歌就压根不可能指望他能想通。
摇摇头，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你那未过门的夫人找我，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就愿意娶我？”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突然就变得耐心起来了。
“如果真的是她的意思，那好，我娶你。”良久，他才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笙歌本以为他还打算考虑个一两天，倒是没想过他会答应得这么快。
满意地笑了笑，她转身往外走去：“既然这样，那今天到此为止，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情尽快做到，毕竟我也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
说完，她人已经到了寺门口。
顾南笙一身墨色长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笙歌勾唇笑了笑，才走到他旁边，微微抬头看着他。
“在想什么？”
闻言，顾南笙低头看向她。
摇了摇头，淡漠地说道：“我突然发觉，我不仅没有见过太阳，就连月光都鲜少见到。”
地府，从来都暗无天日。
他在地府上千万年，除了知道时间过去，根本无法从天色分辨昼夜。
这一刻，他是孤独的。
笙歌突然有些心疼，放轻了声音，温声细语地安慰道：“其实你也不需要太在意这些，无非就是得不到的才羡慕，你可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长生不死。”
“这其中也包括你吗？”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看个明白。
笙歌嘴角微勾，轻笑着看他。
“不过我是个例外，一向都没有什么人或者事能让我羡慕。”
她的世界，没有这些。
这一刻，顾南笙觉得她比自己可能还要更孤独。
没来由的，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多的不同。
他们都是一样孤独的人。
他看着她，而她看着月色。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在夜色下美得不可思议。
风学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幕。
他攥紧双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所在的地方。
虽然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义兄，虽然他答应娶她是因为十一，虽然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十一……
可再多的借口，也无法掩饰他此刻心里的不悦。
他拧眉走到他们身后，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应该应该下山了，不然天亮之前回不到风家了。”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看来，就连目光都出奇一致的幽深。
“是应该回去了”笙歌说着，看向顾南笙，“我们走吧！”
“好。”
一行三人，再次踏上归程。
可是不一样的，这一次，每个人的心境都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笙歌依旧走在顾南笙身侧，即便他们不言不语，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风学良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难受，可是想到当年十一看着他和柳晴儿在她面前晃荡，他又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受的。
☆、第215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25）
风学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他答应了笙歌，他自然会做到。
第二天一早，柳晴儿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提起了这件事。
“我打算娶十一姑娘，”
他看着媚眼如丝的柳晴儿，心里有些难受，却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相公，你说什么呢？”柳晴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精致描眉的脸上露出了丝丝裂痕。
这还是当年那个可以为了她去杀人放火的风学良吗？
明明他们那么恩爱，为什么他要突然去娶别的女人？
风学良拧眉看着她，沉声道：“我说我打算迎娶十一姑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他复述笙歌昨晚的话，只不过他没有说出其中的隐情。
这件事一开始十一姑娘强迫他所为，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是男人，该承担的事情他得承担着。
如果让别人知道是十一姑娘让他娶她的，这对她的名声不好。
柳晴儿闻言，整个人愣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要娶那个叫十一的女人？
而且还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当年她嫁进风家，只是一顶小轿子从后门进来，而如今他却要八抬大轿迎娶那个女人？
这难道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柳晴儿死死攥紧双拳，一双水眸盈满泪光地看着他。
摇着头，哽咽着说道：“学良，不要，不要娶她。”
到底是爱了多年的女人，看到她这样，风学良还是会觉得心痛。
他压抑着想要安慰她的冲动，故意冷着声音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别人再怎么劝阻都没有用，我稍后就会去和母亲说明这件事。”
“学良，你当真如此狠心吗？难道你不爱我了吗？就算你不爱我了，那你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爱了吗？”柳晴儿抓住他的手，痛彻心扉地追问着。
从来没有一刻让她觉得如此痛心过。
当年她对他一见钟情，知道他是自己亲表姐的未婚夫婿仍然孤注一掷地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对自己最后的亲人赶尽杀绝，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恩爱如初，他也答应过此生只爱她一人，到头来她容颜还未逝去他就要去迎娶别人了吗？
风学良不自在地躲闪着她的视线，狠心甩开她的手。
冷着脸说道：“够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年从来没有爱过你！”
说完，他不再看柳晴儿一眼，就拂袖而去了。
柳晴儿脚步匆匆地追出去，只看到他决绝的背影。
脚下一个踉跄，她摔倒在地。
“啊……学良，救我。”
柳晴儿趴在地上，朝着风学良离开的方向伸着手，祈求他能够回头看看自己。
风学良只是脚步顿了顿，就狠心走了。
他从来就不是好人，既然早晚都是要娶十一姑娘，他就该早点断了她的阻拦的念头。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开，柳晴儿趴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肚子也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她痛苦地皱着眉，大声地喊着：“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快来人救救我。”
☆、第216章 阴阳路上摆渡人（26）
幸亏风府的下人发现及时，柳晴儿才堪堪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只不过她这一闹，也让风老太太对她越加不耐烦起来了。
此时，柳晴儿还在昏迷当中，一众人等都在她的院子里。
笙歌看着那道敞开的房门，有些嘲讽地对顾南笙说道：“你说风学良会不会这个孩子而放弃娶我？毕竟在我看来，他真是爱柳晴儿爱的可以为她去死的。”
顾南笙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看着她：“你很在意他愿不愿意娶你这回事？还是你真的决定要和他一起过完他剩下的时间？”
撇撇嘴，笙歌无趣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没这么无聊，我只是好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