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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道!苏袖月莞尔一笑,自然是极好的,“民妇。。。多谢裴小姐。”
“不必,您是长者,唤我阿彧就好。”裴彧凝着苏袖月的眼眸,唇角不由轻轻翘起。
“嘶。。。”严慎言忽然捏了捏鼻子,叹道:“娘,好像有醋味。。。”呵,叫阿彧?酸不酸啊!
这声娘多少让苏袖月微微讶异,她还未深究,就听得裴彧道:“好酸呐,言小姐可是衣内藏醋?”
“。。。。。。”此刻,严慎言只想把毕生所学的脏话都拉出来溜溜,可惜他回忆又回忆,也只会一句:“裴小姐,请自重!”
“自重啊?”裴彧皱了皱眉,道:“多重我确实不知,只是言小姐你,恐怕不轻啊。”他似为防着严慎言怼回来,有凭有据道:“你瞧瞧,这轿辇可比平日上山足足慢了半柱香的时间,你说。。。”
你沉不沉啊!
严慎言悄然低首,翻了个白眼,未再言语。。。堂堂君子,才不与你小女子计较。
苏袖月见他如此,莫名觉得十足萌,她思虑片刻,心想一定要找机会问问这小黑炭,为何瞒着她。。。一个人在暗中计划着一切。
应该。。。会很累吧。
*****
月上梢头时分,三人行的轿辇终于缓缓进入了裴家山庄。
一路上,苏袖月没少诋毁容珏,做戏要做全,职业操守让强迫症的她毫不心虚地添油加醋。
怕什么。。。容珏还能把手伸到云南来不成,还能突然就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成?
哼,我忍你很久了。
苏袖月长嘘一声,不禁暗叹。。。没有八卦聚不拢的女人,哪怕是两个假女人,对闲话的热衷程度丝毫不下于她,而且,裴彧和严慎言隐隐有较量的意思,仿佛谁懂得女子方面的知识多一些,谁就赢了一般。
幼稚鬼,苏袖月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满身醋味的两个男人。
天色已晚,安排住宿显然是当务之急,因为这个而吵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裴小姐!”严慎言用着女子的身份,难得一次强硬了态度:“我只想问问,女儿随母亲一间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裴彧不瞧他,只望着全然看戏的苏袖月,反唇相讥道:“言小姐,那我便问问,你芳龄几何?可断奶否?”
“我。。。。。。”严慎言下意识望了望苏袖月的胸口,似乎。。。不小,无非是两个大白面馒头,他咬咬牙,道:“没有!”
“好的很!”裴彧轻轻拍手,挑眉道:“只是云南王府向来节俭,初夏夜里又燥热,冰盆实在供应不够,我这才提出邀言夫人入我房中同睡,又何错之有?”
他不疾不徐地展现着主人的优势,说好听点就是你客随主便,说难听点可不就是——
老子供你住,你特么还瞎逼逼,看老子不怼死你?
严慎言终于妥协了,不是拿人手短,而是苏袖月的一个眼神。。。自己主上都不介意,他较真什么?
指不定。。。不久的将来,他就多了个主上夫人呢?严慎言仔细打量了几眼裴彧,不觉摇摇头。。。美则美矣,□□,就是这身量。。。难免让主上产生作为一个男人的压力啊。
难怪,嫁不出去!
思及此,严慎言被堵的心胸豁然开朗,见夜色浓重,便息事宁人地入了裴彧主室旁的侧厢房休息。
月光悠悠打进主室小轩窗,温柔地照在裴彧线条精致的侧脸上,他调了一盆温水,端至坐在床塌上的苏袖月面前,半蹲着,抬眸笑道:“女孩子,少用些脂粉。。。对皮肤不好,何况。。。”
裴彧微微低头,清丽无双地脸孔悄然泛红,何况。。。你很漂亮。
“裴小姐,谢谢。”
苏袖月伸手接过他递在面前的软巾,心中一片清明,若非眼前人通融,她和严慎言又如何入得了这守卫森严的云南王府,只是不知。。。他与自己不过见了一面,怎么会相帮到如此?
“苏姑娘,你不必介怀。”裴彧站起身,沉声道:“我做什么,除非自愿。”他随意摆弄着冰盆,轻声道:“裴家的冰其实存了许多。。。明日我让人送些荔枝过来,消暑解渴。”
苏袖月偏头凝着他,仍是不解,却礼貌性地连连道谢。
裴彧轻摇着头,竖起如玉的食指在唇边,苏袖月抿抿唇不再言谢,他这才释然笑道:“我吓到你了是吧,抱歉,不知你喜不喜甜?”
苏袖月点点头,抬头静静望着他,裴彧下意识想要揉揉她的发顶,还是于理不合,他安置好一切,温语道:“我先走了,你早些歇着吧。”
苏袖月微愣,她先前以为裴彧要求同房只是为了拆穿她,又或者。。。像容珏一样兴起捉弄她。
“对了,”裴彧的脚步顿了顿,他悄然回首,认真道:“苏姑娘,若认床睡不着的话,便看看书罢,只是——”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挨着床塌的墙面,道:“只是。。。可别学那凿壁偷光。”
待他走后,苏袖月依言取出了枕下的书籍,陡然之间,墙面透出一个小孔,这书竟控制着机关,她沉下心,隐约能听到旁边厢房的声音,似乎是。。。
有些急促的水声。
苏袖月试探地唤了声:“严大人,”霎时,那边传来铜盆打翻的声音,正用水狠狠搓着残留面粉的严慎言闻声回头,应道:“苏大人?”
这一刻,苏袖月算是明白了裴彧的良苦用心,他知自己与严慎言定有话说,却又顾及自己女子的身份,不惜泄露室内机关,只为用一堵墙相隔。
苏袖月的心微动。。。裴彧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细腻的人。
“苏大人?苏。。。袖月。”
那厢,严慎言拭干了脸上的水,走向床塌,背靠着墙面,小心谨慎地轻喊着。
“我在,”苏袖月回应他,顺势把挺直了一天的背靠在墙面,放松片刻道:“严慎言,那一巴掌。。。我很抱歉。”
久久没有回音,隔着有孔隙的墙面,苏袖月恍惚能听见他微微加重的呼吸声,半晌,他才道:
“无需疚歉,我。。。心甘情愿。”
严慎言轻轻贴紧墙面,他所做的一切,不需要让苏袖月知道,也不需要他言谢,皆是甘之如饴。
“慎言。。。”苏袖月静默片刻,沉声道:“不道歉,那便谢谢你,只是。。。”
严慎言的心久违地狂跳起来,不为那声谢谢,他竟然。。。叫自己慎言,还未言语,墙面那边又心照不宣地传来苏袖月干净的声音,“慎言,其实你。。。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你可以试着。。。对我说。”
“哪怕,我都知道。”
“呼。。。”严慎言重重地长嘘一口气,所有的压抑,枷锁在此时都突然一轻,原来。。。苏袖月都知道。
有人懂,这便够了。
“好了,”苏袖月浅浅一笑,“现在该我问你,为什么瞒着我?”
严慎言低首一笑,隔着厚重的墙面,他却仿佛觉得,这是离苏袖月最近的一次。
“我只是想。。。何必把你拉入我这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他未说完,苏袖月却懂,微微燥热的夜,他们一墙之隔背靠着背,由心而生的情绪悄然流淌。。。那大概是,默契。
一夜好眠。
苏袖月睡得比来此任何一天都要好,或许是乐极生悲,她如何也没想到,一觉醒来,会有着莫大的惊喜空降而来。
第14章 帝王年少时(12)
凉风拂槛,露华微浓。
严慎言推开侧厢房的门,抬眸遥遥望去,远处沾满晨露的玉兰花林中,裴彧步步生莲。
天姿国色,不过如此。
许给苏袖月倒也不亏,只是。。。严慎言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拥护的主上娶了别人,就有一种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却见裴彧端着盛荔枝的冰盆擦肩而过,冒着丝丝凉气的荔枝埋在冰里,赏心悦目。
严慎言提步跟上,淡道:“裴小姐,冰很多嘛。”
“对呀,”裴彧回眸望着虽是女子装束,步伐却放开的严慎言,理直气壮道:“多。。。也不给你用。”
裴彧话落,愈发收敛步子,他并拢双腿,若有似无地扫过严慎言的下盘,道:“严大人,学我。。。腿夹紧了。”
装女人,就得用心啊。
*****
浓郁的玉兰花香萦绕鼻尖,床塌之上,苏袖月猛地睁开双眼,带着晨露的花枝正欲碰到她的鼻尖。
鬓角滑过冷汗,她面色丝毫未变,一双清眸顺花枝而上,凝着叼花倾身的男子,微醺道:“殿下。”
容珏低头浅笑,他取下唇边随手而折的花枝,捻下最盛的一朵,别在苏袖月鬓边。浅色的常服风尘仆仆,他靠近,带着一股清寒的风,肌肤下却寸寸滚烫。
“苏袖月,本宫特意来告诉你,一日是我座下之臣,终身是我身下之臣,你。。。可明白?”
“臣,不敢逾越。”苏袖月默默伸手,抵在他紧绷的胸膛。。。若容珏压下来,自己这未束的胸该如何是好?
“苏袖月,多日未见你胆子愈发大了不少,”容珏稍稍停下,他一手撑着床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可本宫,偏偏喜欢。”
苏袖月未言语,只悄然加重手上的力道,为防他压下来。
可容珏向来傲得很,他本无意戏弄,身在云南王府,他们这些外来之客无不处于监视中,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只是现在,他唇角轻含笑意,一手反握住苏袖月的双腕抵至床头,一手解了头上浅色发带,撩拨中紧紧把身下之人的双手锁在了床头。
他瞥了暗中一眼,似挑衅般不疾不徐地下压。
苏袖月的眸微睁,她凝眉,趁着彼此身体间还有间隙,利落地一个翻身,死死趴在床上,任由容珏压于背上。
“哈哈,”容珏笑声清朗,戏谑道:“太傅,多日未见,未曾想你除了扯瞎话的本事见长,这咸鱼翻身也学得不错嘛。”
“一般般啦。”苏袖月把胸紧贴着床面,端的是岿然不动,只是心里,早已骂了自己无数次。
让你嘚瑟,心理学入门的墨菲定律都忘了?该!
“太傅,”容珏起身,似哀怨道:“你怎么。。。不回头瞧瞧我。”
“殿下,我的脸有些肿。”苏袖月闭上眼,生无可恋。
“肿?为何我不觉得?”
你不会明白的,但你一定会经历的,苏袖月暗自说着,容珏已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束缚,正色道:“三日后,可有把握?”
苏袖月点点头,裴彧招亲大比在即,她眸光坚定,沉声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托,这三日。。。”
“废寝忘食,万无一失。”
“甚好。”裴彧满意地点点头,“那么,该算算囚禁民女的事情了。”
“。。。。。。”
苏袖月眼角抽了抽,正欲狡辩,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恍惚间,她忆起裴彧昨夜所说送荔枝的事,沉吟片刻,苏袖月第一次伸手相推,猝不及防把容珏撵出了门外。
“殿下!臣要温习了!麻烦您,把那两个聒噪的人领走!”
她扫了一眼严慎言和裴彧,料想容珏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要知道。。。可利用价值永远是最有效的保命符,苏袖月云淡风轻地翻开古籍,她要做的,有且仅有成为无可替代的利用品。说是垄断,也不为过。
只是门外。。。三个男人,无须浓墨重彩,也能自成一台好戏。
“臣女。。。裴彧见过殿下,听说殿下,曾为难过臣女身旁这位言小姐?”他极尽揶揄,心思却百转千回,废太子容珏突来的来访恐怕不是偶然,只是他来了,派遣苏袖月的新太子容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