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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镇静; 只会深陷被动; 成为别人局中的棋子,而这一点; 是苏袖月万万不能容忍的。
她从来; 只愿做棋手。
在宿舍等待慕容朔回来的时间; 苏袖月自己摆了一盘棋局; 死局。白子被黑子团团包围; 已绝无生机; 除非——
极轻极浅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苏袖月断了思绪,眉目一凝,霎时间打出两颗棋子,一黑一白; 黑子射向门框,白子打穿房顶。
静持的局势一秒逆转,门外飞来的折扇陡然击向房顶落下的长剑,苏袖月望去,只见归来的慕容朔看似惊怯,扔出折扇后,直指着从房顶破入的黑衣蒙面人,“你。。。你是什么人?”
说罢,又一把扯过苏袖月:“苏弟,你没事吧。”
“没事。”苏袖月违心的说出这两字,慕容朔看似毫无章法的拉扯,却一点不漏控住了她的命门,他很聪明,顺间将局势塑造成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况。
若那黑衣蒙面人和苏袖月是一伙的,慕容朔就有了人质,若没有,他也可以把她推出去。。。挡剑。
好狠的心!
此刻犹如死局,那黑衣蒙面人的长剑果如所料,不知碍于什么,迟迟没有再提起。
少年温浅的呼吸在颈后传来,苏袖月只听慕容朔道:“兄台,你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书院护卫便会赶到。”
蒙面人漆黑的星眸一凛,从苏袖月面颊上扫过,似得到什么确定,下一秒,他雪白的长剑挽起剑花,直直朝慕容朔刺来。
少年仍旧“慌乱”地躲着,可每一下,都把苏袖月抵在自己前面,陡然间,蒙面人长剑一偏,剑身似注入内力变软般,拐了个弧度,刺向慕容朔的后心。
电光火石间,一道清影身形一旋,就替少年承下了这击。
“苏弟!”慕容朔脱口唤道。
只见“少年”捂着肩胛染血的剑,面色苍白如纸,密密麻麻的冷汗顺颊而下。
“我没事。”苏袖月咬咬牙,低首间眸光一扫,那黑衣人怔了半秒,却还是收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你怎么样?”慕容朔无眨再顾及蒙面人去留,径直取了伤药过来替她包扎,少年的手法很轻,似真的掺了几抹柔情。
苏袖月眸光微冷,轻轻推开他,“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好。”说不出什么原因,慕容朔却是不希望她死了,哪怕他知道,她是千绝宫里的人。
隔着一堵单薄的门板,苏袖月终于软下僵硬着的身子,她利落包扎,处理好后靠在门板,轻声说:
“我是杀手。”
门外未离开的少年怔了三秒:
“我知道。”
苏袖月牵了牵唇角:
“我来杀你。”
“我知道。”
慕容朔苦笑一声,她坦荡如斯地说出目的,少年反而觉得,除去那些怀疑猜忌后,这实打实的挡一剑,是他欠了她。
他张了张唇,声音很轻,诺却重千金:“苏弟,若日后,你不先出手,我慕容朔发誓,绝不会动杀心。”
一门之隔,苏袖月唇角的笑弧愈深,她望向那桌面上的残局,只见拿去一黑一白子后,被围困的局面悄然打破。
她闭上眼,似开玩笑道:“慕容兄,记住你说过的话。”
“好。”少年认真地应声。
苏袖月想,人的心理便是如此——有目的给予,总比无偿的给予让人觉得踏实。
没有人会相信,真的有个傻子,无缘无故对你好。
这场局,她还是做了棋手。
而以后的每一场,无论多诡谲,她即便做不了清醒的旁观人,也还是要做一个——心如止水的下棋人。
第二日,落落来了。
一见病塌上的苏袖月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是责备,又是心疼。
最后才交代:“喏,师兄让我送药来看你。”
接过那熟悉的瓷瓶,苏袖月苍白的脸颊不由漾起丝丝笑意,相处多年,景仪的身形气息,景仪的招式习惯,她如何不清楚?哪怕他昨夜换了他生父唯一留给他的念想,惯用的。。。景家山庄少主的龙泉剑。
她知晓是他,一次两次眼神暗示,默契地达到了目的。
只怕师兄此行,是有任务而来吧,苏袖月想,多多少少与她杀慕容朔毫无进展有关。
叶菱裳那个女人,作为千绝宫的宫主,一向是利字当头。恐怕在她眼里,自己已是可舍弃的棋子。
思及此,苏袖月不由攥紧了瓷瓶,既可被舍弃,也可另投明主,慕容朔也好,那个似乎和他有些关联,被千绝宫驱逐的辞言公子也好,他们的势力,应当足以与叶菱裳相抗,她不妨先寻求庇护,等自己发展势力后,再摆脱控制。
而如今泠二失联,要么已死,要么拿捏在了她要刺杀的谢辞言手中,如果是后者,她不回千绝宫,只怕是谢辞言手里有千绝宫杀手每月需要的解药。
当年,她们不过六七八岁时,一入千绝宫,所有孩子都服了剧毒,只能依靠每月发放的解药生存下去,这种手段,一来能彻底控制她们,二来,若想让她们死,也再容易不过。
苏袖月无声笑了笑,从头到尾,她都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她的命,只能靠自己来挣。
落落离开后,两间课间,云棠抽空过来瞄了一眼,进门便说:“新来的,听说你替阿朔挡了一剑,这过命的交情实在是。。。”
让人动容!
他一张娃娃脸上笑容明亮,干净得哪怕如苏袖月,也看不出其他东西,只听云棠说:“新来的,你很不错,我以后罩着你了。”少年轻轻拍了拍苏袖月的肩,似想到什么,又道:“你似乎比我大些,就随莫十一他们唤我阿棠好了,我也叫你一声苏哥哥。”
“苏哥哥?”苏袖月猝不及防地尴尬,她轻咳一声,“倒不如叫新来的呢。”
“什么来新来不新来的!”云棠一下就急了,“我只是说顺口了,没有嘲笑你是新来的意思,苏哥哥,我以后会慢慢改回来的。”
“好、好吧。”苏袖月咽了咽口水,实在不明白他对哥哥这两个字的执念,想问一问,少年却自己先说了。
云棠眉飞色舞道:“苏哥哥,我阿爹常说,能说出口的话,都是不在意的,他说人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那些藏在心里不说的,才是最真实的。”
“所以,我随口叫你新来的,也从未放在心里,我是真的,当你是个很特别的朋友。”
苏袖月:“特别?”
“是啊,就像亲人。”少年有些落寞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告诉我,我们也许本该很亲密。”
苏袖月不由怔了怔,被云棠一提醒,她才蓦然惊觉,自己对这小子毫无防备,身体的本能反应都似悄无声息消失了。
没来由的,她也许不一定相信她,但这个身体,肯定相信云棠,就像莫名的感应。
苏袖月不禁问:“那你叫我。。。哥哥,也是因为这样吗?”
“嗯。”云棠认真地点点头,“也不瞒着你,我确实有过一个姐姐。”
“过?”苏袖月眉梢一挑。
“在我还未记事前,”云棠如实道来,把他前不久偷偷回家,缠着母亲问来的话告诉苏袖月:“我以前也不知晓,姐姐的存在就像一个禁忌,家里无人提起,后来我追根刨底,阿娘才亲口承认。”
“也许是和家族的秘辛有关呢?”苏袖月轻笑。
“也许吧。”云棠也相视一笑:“但阿爹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苏袖月轻轻点头:“你阿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朗朗君子?还是潇潇侠士?”
少年听言,笑容无声放大,骄傲道:“我阿爹,是这世上最好的阿爹,虽然有时他说话我听不懂,不过阿爹也说了,听不懂,反而是一种幸福。”
“是啊。”苏袖月被感染,“阿棠,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一定是个优秀的父亲。”
“嘿。。。”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扭扭捏捏提议道:“要不,中秋放假三日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跟我回家看看?”
似怕苏袖月不同意,云棠又补充道:“我阿爹也喜欢下棋,他一定会喜欢你的,还有,我阿娘也是,她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子,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苏袖月不由轻轻笑了,心里好像有些柔软被不经意触碰,原来她。。。也是羡慕这样的温情的。
点点头,她眸光清亮:“好。”
第54章 姻缘许谁④
傍晚的时候; 苏袖月昏昏沉沉做了个梦,梦里有火光; 有剑影; 有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身量相差无己; 女孩和男孩的衣服似乎被人对换了。
紧接着; 是一抹月白长袍的清影闪现,似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带着换上男装的女孩离开了; 身后一路追兵; 而那个男孩子; 似乎也去了别的地方,在梦里; 男孩的手上有一串檀木佛珠。
后来。。。后来;
苏袖月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会是那个小女孩吗?确切的说; 这是原主被埋藏的儿时记忆吗?
那。。。月白色长袍的少年呢?会是谁; 原主又怎么辗转到了千绝宫里; 她不是被拐卖的吗?
难道。。。是那少年,因为他是千绝宫里的人?
苏袖月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的片段凌乱,像是刻意被人抹去一样。。。这一切,到底是为了掩盖怎样的真相?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 下床倒了杯茶,望着窗外的暮色,静默片刻后,取了披风推门而出。
这个点,慕容朔和云棠他们还未下课,隔壁祈愿寺传来悠悠浅浅的钟声,循着这钟声,苏袖月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
突然间,一颗小小的菩提子从身后打来,落在肩上,她错愕地回头,正好望见高耸围墙上,坐起来的青衫少年。
“说了叫你小心点。”云笙取下嘴角叼着的青草,漫不经心地指向苏袖月的肩胛,轻挑道:“女儿家的,要知爱惜自己。”
“那道士家家的,话能不能少一点。”苏袖月并不领情,被云笙得知女儿身后,她不得不时时提防他。
“我说。。。”少年起身理了理烟青色的道袍,又慵懒坐下,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在墙头晃啊晃,“苏袖月,你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吧。”
“是啊,”她的眸光如水,“我原本就是塞北而来,众所周知。”
云笙正色起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足足两次,第一次是初见,然后是前日蹴鞠,他都触碰到了苏袖月,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他直言,似又想到什么,少年起誓道:“以祈愿寺首席弟子之名为证,我所言,决无半句不实。”
苏袖月鄙夷一笑,抬头望向他:“没有过去又怎样,我还没有未来呢。”虽说。。。祈愿寺首席弟子能窥过去之名已享誉大楚,苏袖月到底还是不信的,不过就是个小神棍而已。
若多说一点,就是长得异于常人漂亮的小神棍。
她不禁掩唇轻笑,云笙见此,脸面有些挂不住,他一向受人推崇,哪有人像苏袖月这样过,少年的耳根微微泛红,竟孩子气道:“你笑什么?不信就不信,笑什么?”
“较真了?你怎么知道我笑你。”苏袖月也随得他怼回去,阴郁的心情不知不觉纾解,竟没想到,这少年老成的小道士,除去人前伪装的假正经之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真是可爱极了。
她不禁逗弄:“小道士,你这么厉害,会解梦吗?”
“小意思。”云笙扬了扬眉尾,眼带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