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后来你被撵出金家,他非要来咱家入赘,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我跟你金伯父商量好,季明这一辈子都不可参加科举,因为他是皇子,江山本应是他的,怎能屈居于仇人座下称臣为奴?所以,咱家又怎能承受得了他的恩德?更可怕的,启帝已然怀疑到了我,我又怎么能把他牵扯进来?
可是你们这缘分,一搭到一块,就再也分不开,也怪我一时心软。
当然,我也怀着侥幸,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只要一切都正正常常,就出不了大错。待我们这辈人没了,也便万事大吉了。
而爹也是存着私心的,爹想让玉儿快乐啊。
可是兰心公主偏来捣乱,而启帝已经耐不住性子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到底还是牵连了他。
可能该来的总会来的,朱家的后人跟谋朝篡位的阴险之徒终要来一场对决。
只是,这已经是你们的事了。
爹走了,不是要为你们减少后顾之忧,而是要让某些人断了念想……我要让启帝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不配坐这把龙椅!
不要为爹太过伤心,爹提心吊胆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歇歇了……
玉儿,远远的走吧,再也不要回来,若是你跟季明有缘,你们终会再见。
待你再见他的时候,你告诉他,那个天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就在……
——————————
寝殿内,启帝穿着明黄织锦缎袍,敞着怀,一副要就寝的模样。六柱万字不断头镶楠木床上,锦罗帘帐半遮半掩,里面有个同样半遮半掩的美人,神色慵懒的望着这边。
柔软的驼毛地毯上,单膝跪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头低着,似是不敢看站在前方的人。
殿中很静,她不自在的抿起唇线,唇角纹路隐现。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启帝就在地中立着,半晌不语,直到小儿臂粗的红烛爆出一声轻响,他才嗤的一笑,仿佛叹息道:“真没想到,那个窝囊废的儿子竟在金家。可是尹旭为什么非要让朕怀疑他的儿子?”
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恍然大悟:“朕明白了,原来惦记那个宝贝的不止朕一个啊!”
“皇上,这工夫,那金……那祸害怕是要逃跑了,皇上难道不下令封锁城门,派兵……”
启帝一抬手,黑衣女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朕就是要让他逃。既是能逃,说明有人接应,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阮洵,你可是给朕立了个大功!哈哈哈……”
又在屋里转了几圈,几分兴奋,几分感叹:“朕也见过那小子,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还以为他当真一起烧死了,五官也的确没有朱家人的痕迹。可是那体魄,那气度,还有那性子,全是那窝囊废的模样,想不到那废物临了临了脑子倒灵光了,骗了朕这么多年。一把大火……啧啧,晴妃当年可是个美人呐……”
他的语气流露出意犹未尽,神色也颇显回味:“也难怪那废物偏要立她为后,还独独宠她一人。后宫那么多女人,单单她生了孩子,还是个男胎……”
“皇上……”帐内的美人不满的嘤咛一声。
启帝大笑,地中的黑衣女子眉心微微蹙起。
见启帝要向龙床开动,她急忙唤了声:“陛下……”
启帝仿佛才想起地上还跪了个人。
转头,对上一双眼。
那双眼比不得床上美人的明眸,有些浑浊,旁边还散着细纹。但同样是期待的,濡慕的,还有着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胆怯与羞涩。
他琢磨了一会:“你……”
忽的大笑:“朕想起来了,你是金家的八月!”
若阮玉在此,定会于瞬间明白她为什么屡屡看到八月姨娘都会生出怪异之感。
八月姨娘,本名连翠,原是启帝尚为大将军时收养的义女,其父曾是大将军身边的副将,在一次战役中为大将军挡了一箭,重伤身死。临终前,将十八岁的女儿托付于他。
因为一直参与战事,妻子又早丧,女儿都那么大了也来不及找婆家,导致这位父亲在最后关头死死抓住大将军的手,就是不肯合眼。
大将军明白,点头:“你放心,小翠的终身我会上心的。”
大将军将连翠养在身边,然而在一次醉酒之后,他成了连翠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ho投了一颗地雷,谢谢支持O(∩_∩)O~
第113章 美人之计
那位父亲定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将军竟是这般“上心”自己的女儿的。
不过也无甚不妥,大将军雄才大略,有帝王之相,志向更是不可小觑,女儿出身草莽,什么也不会,就是跟自己练了身功夫,即便不打仗,也未必能寻门好亲事,顶多嫁个兵痞子。而自己这辈子当兵已吃尽了苦头,万不能让女儿走她娘的老路。
所以即便大将军大了女儿二十岁也说得过去,还有点英雄美人一代佳话的意思,可关键是连翠是启帝的义女,众人皆知,如今夜夜的铺床扫榻总归尴尬,有背后议论的,但是大将军砍了两个后就消停了。
连翠替她爹把一切都想通了,然后跟着大将军南征北战,当时想的是战事紧急,大将军有心有宏志,虽然已经娶妻,但无法带在身边,军妓又总归不干净,所以自己伺候得好了,将来封个妃还是没问题的。
岂料大将军攻占京城,登基成为启帝后却好像忘了她。
也是,京城美人如云,仅圣宗的后妃就足够启帝挑花了眼。可是启帝只念念不忘一个人,便是圣宗的宠妃——晴妃,说晴妃如何如何美,当年他站在城楼下远远看了城楼上的晴妃一眼就再难忘怀,听起来好像此番起事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似的。
女人们不服,却也无法可想,只牟着劲的讨启帝的欢心。
如是粗手笨脚样貌平平的连翠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就连每月颁下的月例都被克扣,有一次,还被当了粗使宫女,让她去扫院子。
她以为自己也就这样了,大字不识的她竟也学会了伤春悲秋,可是有一天,启帝突然来到了她的小院。
连翠跟别的妃嫔不同,因为没有受封,虽然进宫却无宠,又不能随随便便就给处置了,便只给她分了个小院。
也有名字,不过匾额上的字早已残缺不全,一如她这个残破的小院。
皇上驾临,排场煊赫,连翠受宠若惊,竟不知该如何安置启帝,连请安都忘了。
启帝笑吟吟的看她,让她心如撞鹿。
她发现,虽然时间又过去两年,可是启帝仿佛更威武了,而且那一身龙袍使得他满身华贵得如同天神,让她不敢靠近。
倒是启帝伸出手,拉过她。
他的手不再粗糙,不再遍布老茧,但同样使她战栗。
于是,俩人发生了有情男女在一处都会发生的事。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味蛮力,这种张弛有度让她体味到了久违的属于女人的快乐。
他很耐心,很温柔,而她则好像变成了未经人事的少女,在他的引导下,起伏,吟唱。
事后,他将她抱在怀里,软语温存,还抱歉道,因为接手了圣宗的烂摊子,这两年忙于政务,结果把她忽略了。
那一刻,连翠脑海里跃出的是去岁中秋,他抱着安贵妃在宫宴上对饮,还把酒渡到安贵妃的口中,今年的除夕,他封了南蛮进贡的美人为嫔,当夜招幸,宠爱无加,还有……
算了,只要他现在在身边,只要他经常惦着她,来看看她就好。
曾经,连翠以为自己是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依恋,如今才发觉,这种依恋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东西,以至于将她的心涨得满满的,酸酸的。她甚至想,即便不当什么妃子,这样也足够了。
于是当启帝温柔问起,这么长时间没有册封她,她是否会怨怼他。
连翠当即摇了摇头。
然后启帝就沉默了。
她以为是自己答得不好,正在紧张,却听启帝幽幽一叹。
她习惯的发问,就像过去的无数个枕戈待旦的夜晚,问他是不是有难解的心事。
启帝倒也没瞒她。
启帝如今只有一个心事,便是玉玺。
说来也怪了,圣宗自焚,除了明露宫焚毁,其余宫殿的物件一样不少,国库也很充盈,可是新朝上下掘地三尺,就是没有找到传国玉玺。
没有玉玺,得位不正啊,所以大盛表面太平,前朝的余孽却还在伺机而动,就是养在深宫的连翠都知道,启帝刚刚镇压了一波以拥立前明圣宗族弟为帝的起义。
启帝虽然比以前威武了,可是白发却多了,连翠开始心疼,摸着他的鬓角:“小翠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
她不像其他妃嫔一样称“臣妾”,也不管他叫“皇上”,她觉得,这是对过去那段时光的纪念,亦是她的专属。
启帝半晌不语,不过她看得出,启帝真的有事要拜托她。
连翠很兴奋。
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想替他分忧,因为她知道他注定会登基称帝,到时身边美女环绕,她又算得了什么?年纪又大了,所以她决定成为他身边特别的所在。
她深知自己的弱项,但她也有长处,她会武功,还不弱,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只是她的作用似乎只在床上,她有些郁卒,然而依旧努力做好普通女人分内之事。
如今她方知,原来他果真没有将她看做那些庸脂俗粉,在重要的时刻,他记起的是她,他来找的也是她。
心中顿时柔情缱绻,由一直以来的被动化为满腔缠绵,伏在启帝的胸口,以肯定的语气发问:“需要我做什么?”
启帝再次叹息,有些心疼的抚着她的肩头:“细想来,这件事也只有你能胜任了。”
连翠心中更加感动,以更加坚定的目光看他,如同一个临危受命的战士。
“那物件百寻不到,我估摸着,在阮洵的手里。”
“小翠帮你偷回来!”
“不,”启帝摇头:“那只老狐狸,你斗不过的。他既然敢把东西藏起来,就死也不会交出来。”
“打他,上酷刑!”她提议。
“他于大盛有功,我现在若是抓了他,岂非让人说我忘恩负义?而且有他在前面挡着骂名,咱们也松快些。”
“难道就任由他……”
“就算收拾他,也不必急于一时,他终会犯了众怒,咱们只需当操刀的人即可,况且他目前还有点用处。再说,如果我出手,他定要警觉,到时就不好办了。”
“那现在……”
“我觉得,依阮洵的心思,不一定把东西放自己身边。我看他跟开金玉满堂的金家走得很近,极有可能……”
“小翠帮你到金家去偷!”
启帝笑了:“你怎么就知道偷啊,分明有很多比偷更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她来了兴致。
“今天夏天南方遭了水患,不少人正往京城跑。金成举大兴义举,竟是收了许多年轻女子入府,做他的姨太太。其实还不是为了男人那点事?而且,他只得了个来历不明的庶子,至今还没有嫡子……”
连翠想不通这跟玉玺有什么关系。
“我想这八成是阮洵给他出的障眼法,那玉玺,怕是就在金家。而且他府里一个劲的进人,难保不假装个什么义士,收容一两个前朝余孽,就算他不是义士,只要金府有那种人,到时……”
“到时我们可以借此让他交出玉玺?”连翠眼睛一亮。
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