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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卑,但是人,谁不想扬眉吐气呢?只是在金家,永远没有这个机会。如今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来证明自己,当也是这样一个内向的人却能够听从姜氏的安排来找她又特特辞去大管事职位的缘故吧。
阮玉点头,微笑:“当然了,咱们内部员工每月都有一次请朋友前来游玩的机会,还有优惠呢。”
金宝钥开心得简直要跳起来了,不过也多亏他性子稳重,只是唇抖了抖,又来了句“谢谢四婶”,再郑重行礼。
姜氏的嘴几乎要撇到耳根子下面去了。
就这么点小恩小惠,哪及得上大管事风光?这小子真是丢了珠子要盒子。
阮玉也够狡猾,轻轻松松就捞了个便宜,偏偏又好像人家欠她多大个人情似的。
阮玉如何不知姜氏心中所想?也不表现出来,只给姜氏斟了盅酒:“大奶奶,你真是错看了钥哥儿了。”
什么意思?
姜氏警醒看她。
“钥哥儿其实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只是你把他管得太严,太紧,都要把人管坏了。”
我那是为他好,姜氏心道。
阮玉暗忖,天下的父母是不是都一样?只想把儿女攥在掌心,怕磕了,怕碰了,以为是为儿女好,却不知只有苍天才能炼出雄鹰,而这般被呵护着,雄鹰也只能变成家鸡|吧。
他们大约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就是放不开,像姜氏,像卢氏……
那么她呢?若是她有了孩子,会不会……
嗯,她怎么想到孩子的事情上去了?她难道不是……
阮玉连忙抛开思绪,端起酒盅,又朝金宝钥一努嘴:“难道你没发现,你这手松一松,钥哥儿的话就多了吗?我也算认识钥哥儿不短了,还是头回听他说这么多话,好像比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姜氏一愣。
金宝钥的脸忽然就红了,手在裤子上搓搓,习惯的就要把腰弯下去,让人不注意到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要凭本事赚银子了,顿时又挺起了胸。
姜氏见到此景,又是一愣,紧接着眼圈一红。
金玦焱哈哈大笑:“钥哥儿终于长大了,不错,不错。来,四叔敬你一杯!”
金宝钥诚惶诚恐的拿了杯子,又心有余悸的去瞅姜氏。
姜氏那意思是要阻拦,然而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口。
金宝钥就松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跟金玦焱碰了杯,看着晃动的酒水,一咬牙,一闭眼,灌了进去。
初次饮酒,只觉一股热辣直冲肺腑,金宝钥当即就忍不住咳起来。
金玦焱大笑,用力去拍他的背。
阮洵也大笑,桌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姜氏表情复杂的坐在那,直到散席也没说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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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焱打净房里出来的时候,正见阮玉坐在妆台前,一手托腮,虽然对着菱花镜,却好像没有注视里面的自己,而是在出神。
“想什么呢?”他走过去,打后面环住她。
“我在想钥哥儿。”阮玉目光闪了闪:“我记得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才十四岁。个子不高,沉默寡言。我在金家待了两年,也不闻他说几句话,很多时候,我都意识不到这孩子的存在。今儿突然见了,竟是窜了那么高的个子,我差点就不认识了。我以为姜氏发话,他就那么听了,却不想……”
有些感叹的摸着腮:“果真是长大了……”
金玦焱吻了吻她的鬓角,看着镜子神色怅惘的小人儿:“还说人家是孩子,你又比他大多少?”
这具身体的年龄较金宝钥长两岁,而实际年龄却……
“以前尚不觉,只是今天一见到曾经的晚辈长大了,我忽然感到自己老了。”
金玦焱便笑:“那我岂不是比你还老?我已经当了他好多年长辈了。”
他夸张的对着镜中两张年轻的脸叹息,颇有矫揉造作的意思。
阮玉便瞪了他一眼,扣下菱花,继续方才的感慨:“姜氏也算想开了。那会钥哥儿说福满多离家远,每天来回不方便,要跟其他伙计一样住在工房里,我还以为姜氏要反对,却不想她明明是极不乐意的样子,到底什么也没说。”
“嗯,大嫂这回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孩子大了,就应该让他出来闯闯,更何况钥哥儿是个男子。如今这般的性子,都是被她管出来的,还有……”他没有提金家那些个烂事:“这回离家一段时间,到时回去,保准又变一个样,就算她现在有什么想不通的,待见了,只有高兴的份。小玉……”
郑重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早前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钥哥儿……”
“所以你在席上什么也不说,只等着看我的意思?”阮玉抢过他的话。
金玦焱不好意思的笑了。
阮玉没好气的戳他的脑门:“还说钥哥儿被姜氏管住了,你这样子,岂非在控诉事事都要看我的脸色?”
“我哪有?我不是担心以前那些事……”金玦焱急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们是她们,钥哥儿是钥哥儿,怎么能一样呢?”
“小玉……”金玦焱摩挲着她的手,眼底的情意溢于言表。
“季明,你想多了……”
这捉弄的语气,这故作高深的表情,顿令金玦焱觉得对她语重心长的是阮洵,心里的愧疚立马散了大半,开始咬牙切齿。
“不过我有言在先,就算钥哥儿你是侄子,他若是犯了错,我会像罚别人一样罚他。”
“那是,那是。”金玦焱扶她起来:“快先别操心这些了,今儿累了一天,赶紧上床歇歇。”
阮玉跟着他往床边走,还不忘瞧瞧窗外:“想不到钥哥儿是个急性子,今儿便留下了,还把他娘撵走了,姜氏当时的表情……”
笑:“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姜氏如今终于学会放手,却不知你娘……”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第85章 端午佳节
阮玉的声音很低,金玦焱没有听清,却是不满的将她按到床上,拿被子裹好:“钥哥儿钥哥儿,这一晚上尽提他了,你若是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阮玉看着他躺在身边,又伸了臂将她抱住,像每个晚上一样把嘴唇贴到她耳边吹气,务必让她百分百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忽然问道:“金玦焱,你喜欢孩子吗?”
金玦焱正预谋着要不要更进一步,闻言,拿眸子望住她:“你喜欢我就喜欢。”
他的眼睛亮亮的,有许多她明明看懂了却又不愿细究的东西。
她默了默,转过身:“金玦焱,你能给我三年时间吗?或者,一年……”
“三年?一年?你要上哪去?”他忽然将她抱紧:“我不让你走!”
阮玉一怔,难道他没有听懂她的暗示吗?那个荷包,他难道真的不知……
“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他开始缠磨她:“你不能像上回那样,把我一扔就走了,好像我是块破抹布似的。就算要走,也得带上我。小玉,我不能没有你……”
她还能说什么呢?他似乎并不是在跟她玩笑,他的身子都在颤抖,一下子将她带回了那个诀别的日子。
阮玉忽然发现,俩人能走到今天当真不易。从初时的彼此厌恶,恨不能对方赶紧消失,到渐渐走近,不管乐不乐意,在一波又一波事与人的推动下,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了解彼此,喜欢上彼此,发现了彼此的重要,然后又分开,然后再团聚,即便如此也不得安宁,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人来给他们添麻烦。不过倒也怪了,这些不仅没有让他们产生隔阂,反越来越亲密。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依恋,正如她一样,只是他总会大言不惭的宣称,而她羞于启齿罢了。
他俩就像水与面,开始兑在一起时凝成一个又一个的面疙瘩,怎么也捏不到一块去,必要经过摔打,团揉,才渐渐融合,然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分彼此,若是非要分开,亦会牵牵连连,揪扯不断。
她正为自己这番感悟而感动,金玦焱突然附在她耳边低低道:“小玉,你就是烙在我身上的印记,如果非要除去,只能用刀,用火。可是这样伤得更重,会流更多的血,落更大的疤,时时刻刻证明那里曾有个记号,让人拼命回想那记号的模样,你忍心吗?”
“贫嘴!”
阮玉制止这种惊悚的比喻,鼻子却不由一酸。
有些事,或许真的不该再固执的坚持下去了。
她伸出胳膊,去掏枕头下的荷包,却不想金玦焱的手臂一抬,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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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到了。
金玦焱为了这一天简直是上蹿下跳,准备了许久。
阮玉也知道,自打福满多开门营业,俩人都各忙各的,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少了。金玦焱倒还好,她每天都累得不行,有一回竟然在亲热的时候睡了过去。
金玦焱是没吵她,可第二天醒来,那脸阴的,然后拼命给她进补,骂她数银子数得爪子都抽抽了,难道要拿银子盖屋子?
阮玉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非得崩溃不可,可是这种事一开始就停不下来,这该如何是好?
按理,节日是赚钱的大好时机,更何况端午本就有个游百病一说,然而就在她给员工鼓劲要他们再接再厉做好接待工作节后定然给他们派个大红包的时候,金玦焱手一挥:“端午休假!”
阮玉刚一瞪眼,他就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游客要过节,咱们的人也要过节啊。再说游百病游百病,到哪游不一样?若是人都堆在这,还怎么游?更不是要把病都丢在这,得不偿失啊。”
她自是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再看看大家虽然闭口不言却满眼期待的模样,她只得临时改了主意,但不忘提前派发红包做过节费用,也是对这段时间辛苦劳动的奖励。
她看到金宝钥捏了捏红包,小心的揣在怀里,渐渐强壮起来的身板挺得笔直。
这孩子,好像又长个了。
金玦焱趁她出神,又做了个大决定:“自今日起,福满多每开工三天便休一日,休工也有银子赚,前提是这三天必须努力工作。春秋如此,夏季则每两天休一日,冬天另算。”
对上阮玉的愤怒,假装豪迈的咧咧嘴:“其实是有些东西,总看总玩的就不新鲜了,若是有些人走顺腿了,把这当成自己家的后花园怎么办?咱们这是长远打算。再说,天气越来越热,还天天惦着过来玩,身子也受不住啊。我看涂掌柜那体格就够呛……”
涂掌柜是开酒楼的,厨师起家。真是应了那句话,脑袋大脖子粗。不过人家既是伙夫又是大款,连肚子都比别人分量重,得拿个布兜子兜着,否则就得走两步歇三步。可是还特爱玩,自打福满多开业,就在如归客栈包了个单间,几乎真把这当后花园了,气得大老婆领着一群小妾上门找人,让人看了好一通热闹。
于是涂掌柜变了招子,晚上回去,早上再来,对福满多表示了极大的热爱。
不过眼看着身子支撑不下去了,他还偏爱在落英湖玩泼水,前天却突然掉进了水里,捞上来时说是踩空,不过旁的人说老涂脸色发白,不是好征兆。
阮玉便难免忐忑。
开福满多是为了赚钱,也为众人提供个游玩场地,但玩出人命就不好了,而涂掌柜不听劝,非拍着厚胸脯强调自己没事。
天越热,出事的几率越高,发病的几率也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