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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朱骁,一副似笑非笑满心笃定的模样,他们心里忽然没底……皇上,该不会跟这老家伙串通好了吧?
不对,这老家伙整日里念着什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跟同僚争执个药方都想“死谏”,人虽笑他顽固,但背地里也赞他个正直,又怎会……
算了,还是听听老东西到底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吧“不知皇上跟诸位大人可还记得,启帝在后十年里也得了几个子女,但多夭折,只剩了个第九子,却也病病弱弱,神志不清。人都道是后宫争宠所致,却不知,源头就在启帝身上。”
怎么,启帝竟然下手毒害亲生之子?岂非连畜生都不如?
可细想又不对。
后十年里,就算生了儿子年纪也小,不可能犯上作乱,就算要毒害,也得可着那几个大的来。可除了大皇子在争夺储位时失败被杀,其余七个都活得好好的,应该不会……
“你们只道启帝杀人如麻,神惧鬼怕,却不知,他也有恐惧的时候……”
“他怕什么?”
刑部尚书傅焕林快言快语来了句,却觑见皇上在拿眼角瞅他,连忙低了头,做俯首帖耳状。
“圣宗。”雷诺成拈起了胡子。
圣宗?
众臣立即交换目光,然后听上方传来一声轻咳,又赶紧整肃神色跪好。
“人的心是不能藏污纳垢的,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任你把自己说得再大公无私,夜深人静的时候也难免心虚,也要惧怕。启帝梦到过圣宗几回,圣宗两眼冒火的让他偿命,让他交还大明江山。有一回,启帝甚至在临幸妃嫔的时候亲眼见了圣宗,自此,不能人道……”
什么?启帝不能人道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顾不得皇上还在上方,把那眼神交流得如火如荼。
“此事,也只有草民知晓,谁让草民专管启帝‘起居’?而草民祖传的医术中就有专治这病的妙法,所以……”
所以启帝哪怕不要江山,也要单单带上他。
这倒符合启帝可一日无餐但不可一日无女人的性子。
“所以我就给他配了个方子,一旦服用,便犹如猛虎,可夜御数女。”
有人便偷笑。这种事,怎好拿出来讲?不管怎样,启帝也算是一代帝王。
有人却暗自打起了算盘。待会下朝,自己是不是该请这位雷太医喝上两盅叙叙旧?
“不过这方子也有个弊端……”
当即有人支起了耳朵。
“初用时凶猛,久了便需加大剂量,而且是极透支精力的事,一旦服上三年,若停用,哪怕只一日,于床弟之事,便犹如枯槁老人,即便面对天仙尤物,亦僵若死尸。”
有人心中一凉,有人则幸灾乐祸,这对启帝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幸啊……
“此药又极伤根本,所以启帝后来的子嗣都活不长。启帝又嗜色如命,而草民为了他的身子……”
重新跪好,对朱骁郑重一拜:“请皇上降罪草民。草民乃是大夫,本着医者之心,所以……”
“你也是‘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朕恕你无罪。”
不能不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朱骁都是位开明的好皇帝。
雷诺成感激涕零,再叩一响头,方才继续:“当时草民为了他的身子,便不肯日日煎药,即便启帝以草民身家性命相逼,草民都坚决不从……”
“雷诺成,你不肯煎药,难道启帝就不会找他人吗?真真笑话!”
全之礁已经预感到下面的情节,急忙开口阻挠。
“全大人,草民所持是祖传秘方,不到草民咽下最后一口气,都不可能传给儿子,又怎会交与他人?启帝每次用的药,都是草民在家中密室煎制,亲自送到宫里,亲眼看他服下。全大人有次见了,不还玩笑说也不知是什么珍惜宝贝,要草民雷雨之天驱车送往宫中?”
全之礁没词了。
雷诺成也只是就事论事,并不跟全之礁动气,于是停了停,继续说道:“皇后入宫那日,草民因母去世,早于半月前便回乡料理。即便那时,草民还想着让启帝将养身体,这也是个好机会。所以……”
深吸口气:“皇后根本就没有机会遭遇启帝染指。皇上若不信,大可翻看太医院出勤的名册,再查阅进出宫的簿子,可有草民出入的记录?”
直到现在,雷诺成也以为是朱骁要调查阮玉的清白,只梗着脖子瞪视朱骁,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却不知左右大臣已将目光交织成麻,都在诉说一个意思……糟了!
朱骁弯了弯唇角,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闪过:“朕听清楚了。诸位爱卿,可听得清楚?”
众臣面面相觑,唯唯诺诺:“听,听清了。可是……”
朱骁不给他们“可是”的机会,只转向刑部尚书傅焕林,身子微倾,做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傅爱卿,朕记得刚才有关什么‘抛头露面’,就你嚷得最欢。你自是要不满了,试想当年若不是小玉肯抛头露面,朕现在还关在你的刑部大牢吧?不,怕是早就秋后问斩了吧?”
“臣该死,臣该死,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那么雷太医所言……”
“雷太医大公无私,铁证如山……哦,不不,雷太医刚正秉直,句句属实……”
朱骁懒得理他,又转向另一人:“曲爱卿……”
大理寺卿也立即以头捣蒜:“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曲解了皇后,臣该死,该死……”
“荀爱卿……”
“皇后之心如中空明月,光可鉴人;皇后之行如高天朗日,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皇后之德如深谷幽泉,足以……”
“行了,”朱骁一摆手,又转向其他人:“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方才皇上点的那三人,皆是当年因皇陵被盗一案进行三法司会审的三人,可谓是有致命的把柄捏在皇上手里。如今皇上动一动,他们就疼了,立即倒向了皇上那边。偏偏他们又是主管刑罚的,在某种程度上还象征着正义,如此一来,要别人说什么?说什么?
朱骁欣赏着底下人的不忿,忽然觉得,虽然最懂他心思的孙皓回京便致仕了,但有傅焕林那样几个望风使舵的家伙也不错,关键是风向,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就像方才,全之礁等人再次提及阮玉当年入宫求见启帝一事,他若当场替阮玉翻盘,这群家伙定要无理取闹,所以不妨避实就虚,以情动人,再叫出雷诺成以理服人,然后他再来个以势压人,先打倒心虚的傅焕林,再提点理亏的曲直,这些家伙在朝廷上都是有党派的,那些喽啰能不跟着附和?
如是就拆了别人的台,搭了自己的桥。
而且当年三法司会审的事也不能早提,若是那么着就把台拆了,一群老家伙定要不忿,定要憋屈,就跟那脓包似的,今天不鼓,迟早得鼓出来。
所以,任他们折腾,自己逐一攻破,最后让荀佑等人“压轴”,可谓圆满。
说实话,他也不怕他们闹。这群“三朝元老”个个都表彰自己忠君爱国,可也没见哪一个为国为君而死,且看历经圣宗、启帝,换他如今坐在这,由着他们继续表忠心便可知晓,他就不信他们能真的撞柱喋血来反对他立阮玉为后。若当真有人敢,他手头早备了多篇当代名儒写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诗词歌赋,皆是文字优美辞藻华丽又惊天泣地的佳作,单等着往上填名字呢。
可是他们舍得死吗?一群老油滑!
不过是利用你们让天下人看看朕对小玉心意之坚,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第169章 喜出望外
他暗自冷笑,表面却笑得满意:“三位大人说得很好,可谓真知灼见。这七年里,皇后隐没民间,忍辱负重,是为体察民情。而太子小小年纪,亦跟着吃苦受累,可谓历经了人生的第一场考验,将来亦能体味民间疾苦,朕深感欣慰。朕已请钦天监观测天象,得知三天后便是百年难得的吉日,册后大典及晋封太子的典礼将同日举行,相信诸位爱卿一定会像拥戴朕一般拥护朕的皇后跟太子。时辰不早,大家都辛苦了,退朝……”
“皇上……”全之礁不顾众臣行礼,跪前一步,咬牙道:“夫人品行高尚无可厚非,可是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对皇上……”
不去看皇上已然拧起的眉毛:“皇子还小,未来尚不可知,且皇上至今只得一子,是不是……”
“你敢诅咒朕的儿子?”朱骁勃然大怒,愤而起身。
全之礁吓得差点失禁,连称“不敢”。
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皇后之位是没指望了,但也不是彻底的不行,只要女儿进了宫,得了龙子,待龙子成了太子,皇后之位不还是妥妥的?这叫曲线救国。
可是国没救成,他就要不成了,且看皇上俊脸含煞,当真是个地狱冒出来的活阎罗。
况松涛急忙为他求情,他也听不清人家都说了什么,只听皇上重重一哼,便要拂袖而去,却又停了下来。
“雷诺成,你性子耿直,医术高超,虽然隐在民间,但从不忘治病救人,助死扶伤,甚至施医赠药,周济贫民。所以朕想复你太医之职,重归宫廷。当然,你依然可在民间行医,宫内宫外自由行走……”
众臣羡慕而嫉妒的盯向雷诺成……自皇上登基,还没对哪个人这般好过。然后又开始怀疑皇上是不是跟老家伙串通一气……
“皇上,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雷诺成没有谢恩,而是突然发话,一双老眼瞪得天真。
众臣支起耳朵,就连朱骁也停住脚步,颇为好奇的瞅他。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皇上多年不曾近女色,后宫又空无一人,是不是因为……”
下面已经有偷笑声,朱骁的脸色也变了,然而雷太医的神色却愈发诚恳,简直有痛心疾首之态:“皇上不必忧虑,微臣这里还有一方,断不会令皇上伤筋动骨。皇上正值壮年,微臣观皇上气色尚好,所以只需按方服用,细心调养,微臣可以保证皇上……”
“朕好得很!”
朱骁撂下一句,便甩了袖子,大步而去。
他这般一走,大臣们就笑起来,纷纷上前打趣雷诺成,偏雷诺成还认真得紧:“我不是胡说,我是真有秘方!”
众人大笑。
还有人去安慰全之礁:“行了老全,就算立了皇后,不还是后宫虚空么?到时跟皇后说说,她为了面子,为了名头,岂能不收你女儿入宫?”
全之礁明知这也是别人的打算,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擦了擦额上冷汗,长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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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骁是走在皇宫内院的细石子路上时才弯起唇角,且越弯越大。他觉着应该把雷老头的雷人之举跟阮玉分享一番,于是脚步也愈发加快。
这个时辰,小玉应该是在宁安宫吧?
他一直以为,小玉肯跟他回来,当是因为他跟她说:“若随我回京,定让你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玉心中意想不到的人是谁呢?
当他看到那二人重逢的场景,他想,他赌对了。
狗剩迷糊了五年。太医说他一直在沉睡,沉浸在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里,那个梦里只有一幕……阮玉被追杀,他拼命救护。所以他只会喊一句:“妹子,快跑!妹子,快跑……”
每每看到他这般执着的疯狂,再思及温香的阴险狡诈,朱骁就痛悔不已。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