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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十万个还多。问题是他翻来覆去只问这几个问题,害得她绞尽脑汁也解释不清。
她倒是想一直捂着盖着,可是朝夕相处,你总有个不留神的时候,结果就被这小子留神了,然后就引爆了问号桶。
她该怎么办?
她是有好好教育孩子的打算,她有满肚子的育儿经,让儿子的身心俱得到健康成长,可是眼瞅着就不健康了,而且这是最基础的认知,这要她怎么教?
阮玉要抓狂。
恰在这时,金蛋好意提醒她:“爹,你的脸又掉色了……”
阮玉深呼吸,拿袖子按了按脸,撩起水花浇在儿子稚嫩的小肩膀上:“金蛋,有句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你看爹种的苞米,那一棵棒子上结了好多苞米粒,可不都是黄色的,还有紫的,黑的,白的。爹就是那颜色特别的苞米粒,懂了吗?”
金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瞅她。
阮玉叹气:“你只消知道,爹跟他们是不同的,而且你要帮助爹保守这个秘密,否则他们会把爹撵走,金蛋也就没房子住了。”
“会吗?大家对金蛋都很好,尤其是干爹干娘……”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啊,金蛋前几天不是还埋了颗豆酥糖在土里,期待秋天结好多好多豆酥糖吗?”
金蛋跟黑电都喜欢吃豆酥糖,一人一马为此常闹别扭。
金蛋立即嘟起小嘴嘘气,两道剑眉竖得一本正经,像极了……那个人。
“爹,小点声,否则黑电听到会把我的豆酥糖刨出来吃掉的。”
“那你也要替爹保守秘密哦。”
“一定,一定!”
阮玉拍拍儿子的头,正准备撩水,冷不防金蛋又来了一句:“对了,爹,干爹、铁柱的爹还有布头的爹还有许多人的爹都站着尿尿,可是你为什么蹲着尿尿呢?我看干娘跟许多人的娘都蹲着尿尿。为什么我的爹跟别人的娘是一样的呢?”
儿子,你的观察力要不要这么强悍?
阮玉在意念里将儿子胖揍了一顿,然而手落在儿子头上时却是轻轻的,语气则十分沉痛:“那是因为爹有病……”
“有病?什么病?”金蛋立即瞪大了眼睛。
“是肾,肾病。”想了想,强调:“是肾虚。”
这个可以传出去,省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总打她的主意,她都丑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招蜂引蝶?
“爹,肾虚是什么?”
“肾虚就是蹲着尿尿。”
“干娘也肾虚吗?铁柱的娘也肾虚吗?布头的娘也肾虚吗?”
阮玉“啪”的拍了下水面。
金蛋缩了缩脖子,半晌,方小心翼翼的问:“金蛋也会肾虚吗?”
老天啊,你收了我吧!
阮玉心里狂喊。
不过她不能在儿子面前输了气势:“只要你站着尿尿就不肾虚!”
“哦。”金蛋点了点小脑瓜。
阮玉在心里流泪,看她给孩子灌输的都是什么啊?
之后,金蛋一直很沉默,大约是见她脸色不好吧,没敢继续提问,直到她拿浴巾将他包起,抱出浴盆时,才小声问:“那爹会死吗?”
阮玉一怔。
金蛋已经扑上来,搂着她的脖子:“金蛋不要爹死,不要爹死……”
此番是真的流泪了。
“傻孩子,爹怎么会死呢?爹还要等着看金蛋娶媳妇,抱孙子……”
谁说女儿才是娘的小棉袄?儿子一样知道心疼人,是貂皮大衣。
“我现在就给爹娶媳妇,我要布头当媳妇!”
嗯?早恋了?
可是也太早了吧?
然而金蛋已经等不及了:“我再不娶布头,铁柱就要娶了,他说他跟布头是娃娃亲。”
阮玉头痛。
“爹,你快给我提亲去。还有东街的二妞,西市的招弟,煤窑的小翠……她家有钱。还有说书爷爷的孙女也不错,昨天刚到,我看着了……”
阮玉胸口这个憋闷。
萝卜还这么小,就知道花心,像谁呢?早年朱骁也不这么……
她忽然一顿……
“小玉,我们生个儿子……”
“怎么,我生了他养了他让他替我接几个女人怎么了?”
“其实我也是为他好,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何况将来他还是一国之君……再说,我已经签了契约……”
“老郭的老闺女今年三岁,老冯的侄女两岁,老丁的孙女才出生,老焦的六儿媳妇才怀上……还有大梁的表妹……洛昉侯……”
阮玉仿佛看到那人如数家珍,直到金蛋摇她的胳膊,她方醒来。
原来,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爹,爹……”
鬓角忽然一痛。
金蛋拈着手中的一根银丝,气恨恨的甩掉:“爹没有白头发!”
此地无银三百两。
阮玉忽然想笑,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湿润。
金蛋嘟嘟囔囔,忽然跳下床,光着小身子就往外跑。
“金蛋……”
“我去给舅舅上香!”稚嫩的声音眨眼就跑出了门外:“我知道,娘每年的今日都要关起门来跟舅舅说好多话。今年金蛋先去说!”
阮玉看着大敞四开的门,唇角弯得酸楚。
金蛋的舅舅,是狗剩。
这一日,是她骑着黑电逃出京城的日子。
这些年,她没有一日淡忘那一幕,尤其在这一天的前一夜,她都会做相同的梦,梦见狗剩将她扶上马,然后挥舞着匕首向杀手冲去……
她不敢想,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她亏欠了他太多,所能做的,只是给他立一块牌位,在金蛋牙牙学语时,指着牌位跟他讲:“舅舅,舅舅……”
金蛋会说的第一个词就是“舅舅”。
大哥,你听到了吗?你的小外甥在叫你……
金蛋不知跟牌位说了什么,欢叫着从房里冲出来,却一头撞进段大娘的怀里。
“这孩子!”
段大娘在他的小光屁股上拍了一把,金蛋嚷嚷着要吃她包的肉包子,人便像小马驹一样得得的跑远了。
段大娘进门,脸上还带着笑:“金蛋真是越来越淘气了!不过也难怪,这年纪的男娃子都这样。我家老大五岁的时候,也淘得跟小毛驴子似的,就差上房掀瓦了。”
阮玉便笑:“这些年,真多亏大娘照应着,否则我们娘俩……”
“说什么照应不照应的?你不也照应着我?上回我家那口子有病,那大夫差银子就不给治,还不是你舍了钱捞了他一条命?还不让我们还……”
第143章 古怪天子
“大娘说这个就见外了。自打我来到这,大娘就一直拿我当亲人似的。若是换了别人,我这身份……”
“嗐,”段大娘打断她:“你看我嘴碎好说,可我不是那不知轻重的,而且我端详你这做派,怕是有些来历的,将来可能还要指望你照应呢……”
将来?
阮玉弯了唇角,慢慢的将散落在炕上的衣物叠起。
“诶,”段大娘挨近了她,探寻的瞧她的脸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没想着再走一步?”
“再走一步?”阮玉抬头一笑:“大娘,你是想把哪家的姑娘说给我?”
“说什么呢?”段大娘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是男是女我还不知道?能像他们那般让人笑话?我说的是……”
“大娘……”阮玉已经起身离开了。
“唉,你倒是听着点啊。这人绝对配得上你!那模样,那长相……”
段大娘跟本没意识到这俩词是一个意思,足见激动得可以。
阮玉却不为所动。
段大娘急了:“不管咋样,人你总得见见再说吧?”
阮玉回过身来:“大娘,我早说过……”
“是是是,非小冲大夫不要么。”段大娘连声叹气:“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你就是不考虑自己,你瞧瞧金蛋,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男女都快不分了。人家当你的面不好说,可是我却知,他们背地里都说金蛋,说金蛋……”
她说不下去,只拍大腿:“金蛋是我干儿,我听着也气啊,可是有什么法子?再这么下去,估计你这身份也保不住了。咱们这地方虽小,可是人也分三六九等,到时……你自己想吧。”
阮玉往柜里放衣裳的动作顿了顿,段大娘急忙趁热打铁:“就见一面,你也不少块肉什么的。成则好,不成……你这身份大娘还帮你兜着,以后多个朋友也好啊……”
阮玉还要拒绝,金蛋从外面跑回来了,整个小身子被太阳晒得油亮放光,像块小乌金似的。
他异常兴奋,简直要蹦高:“爹,爹,我找到跟爹一样的男人了!街头的赵铁匠,奶奶跟爹一样的大。不,比爹的还大!轮起铁锤,奶奶就一颤一颤,跟俩兔子似的,太好玩了!”
段大娘瞅瞅阮玉,噗嗤一笑。
阮玉扶额。
她又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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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人也在头痛。
他就是大钰的开国之君,亦是前明唯一的血脉……朱骁。
又是二月,又是早春时节,又是……这一天。
他记得,五年前的这一天,他快马加鞭,疾赶到客栈时,只见大火熊熊,只见一群人围攻狗剩。
确切的讲,是狗剩以一己之力拖住每一个人。
那一刻,他的心都凉了,然而又燃起希望。
狗剩这般不顾生死,就是说小玉,小玉她……
可是狗剩被侍从砍了一下,自此神志不清,睁开眼睛的时候只会说:“妹子,快跑!妹子快跑……”
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嘱托人好生伺候着,一旦有个什么好转,立马通报。
而负责守卫狗剩安全的,就是将他一下砍倒的侍从,名唤贾许。
贾许挺委屈。他当时也是为了保护皇上,可是谁承想……
当时那么乱,哪个敢掉以轻心?一刀把下去的时候,他连个立功的想法都没有,只寻思留活口,然后顺藤摸瓜,结果自己成了瓜。
皇上说,就让他待在这,戴罪立功,什么时候那大汉正常了,就是他恢复自由之时,还加官进爵,否则……
可是谁知道那大汉什么时候正常?没准天生就傻呢,否则谁能举着没了刃的匕首杀人?还想杀皇上?
当时他大叫皇上的名讳,还骂皇上,正常人哪个干得出来?就算要杀也得找个月黑风高之夜吧?光天化日的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这些贾许都不敢说,因为皇上对那人礼遇有加,有时大汉发起疯来,当着皇上的面就大骂:“朱骁,你不是人,是畜生,王八羔子——”
他自是不认得皇上了,其余的人听了都噤若寒蝉,生怕出一口气就被皇上拖出去砍了,可是皇上就任他那么骂着,还可着他砸东西。
有次他乱砸,一只杯子差点击中皇上。
皇上的身手好着呢,可这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贾许只得急中生智,自己当了靶子。
谁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得罪了这个人,而他为何要恨皇上到此等地步,不过他总“妹子,妹子”的叫,大家都纷纷猜测,莫不是皇上把人家的妹子给……
然而皇上当年戎马倥偬,英勇盖世,也有不少人奉上美女,皇上都一个不收,怎么会瞧上这大汉的妹子?且看他那长相……妹子又能好看到哪去?
不过也说不准。
人家当皇上都知道找个乐,美酒啊,佳人啊,莺歌啊,燕舞啊,可是咱们皇上……
早前宫中也是有宴饮的,也很正常,酒酣之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