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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监脾气非常好,狗剩说什么他都不生气,还一个劲赔罪。
阮玉跟众乡亲话别,村头祝小子也在列,哇哇哭得她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几个老太太跟媳妇拉着她的手也是语不成句。
不管她到底因为什么流落到此,算起来也是欺骗了她们吧,但感情却是真的。
最后还是杜太监提醒一句“时辰不早”,众人才一一话别。
阮玉坐在车里,撩开窗帘看着这个她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相处了两载有余的乡亲,眼眶湿湿的。
狗剩递了帕子给她:“邱大娘说,这个时候落泪不好,身子会做毛病的。”
话是说给她听,眼睛却瞟着窗外。
阮玉看到,宋寡妇一直跟在车后走,目光发直。
“要不,带她一起走吧?”阮玉试探道。
狗剩立即扭了头:“要带你带,她来我走!”
阮玉便没了动静。
其实直到最后,她也不明白狗剩对宋寡妇是个什么心情,因为自打这一日后,再无人提及宋寡妇,而她更不知,这个小村因了她的缘故改名落凤塘,这都是许久许久以后,一个久别重逢的人告诉她的,而在当时,谁又能预料到今后的事呢?
而此时此刻,一向老实忠厚的狗剩正吆五喝六,像个大爷。
大家都很好脾气,倒是阮玉看不过去了,暗自提醒他。
他气哄哄道:“你若是跟他们客气,将来他们就要跟你不客气了!”
此话的确有道理。在这世上,有些人需要你敬着,也值得尊敬,有些人则需要你踩着,你若敬着他倒会被他嗤之以鼻。很多时候,气势都是自己炒作出来的,何况她要面对的是波诡云谲的深宫内廷?
深宫……
心头划过一阵冷风。
但她暂时不打算想这些,她只是担心狗剩。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一路行来,总是要住店的。
如今战事已歇,客栈的气氛明显松泛了不少,住店的也多了,大部分是四处逃难如今要还乡的人。
人多眼杂,阮玉等人就假扮客商,倒也没人怀疑。
狗剩要求在楼上用饭,杜太监同意,但是提议狗剩跟大家一起在大堂就餐。阮玉发现,杜太监在有意无意的想把俩人分开。
阮玉明白,如今的状况,她理应跟任何男人避嫌。可狗剩不同于其他人,问题是狗剩一对上杜太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也不知撞了什么邪。
二人相持不下,狗剩捏着拳头就要揍人了,阮玉开了口:“我们还是到楼下去吧,这屋里也的确够闷的。”
狗剩自然相随。而且他一路都不离阮玉左右,就是随行的队伍里有预备的丫头还有那个假冒外来人口住在村里的女兵他都不允许靠前,总令阮玉觉得他神经过于紧张。
下楼的时候,杜太监的目光不断的瞄她的肚子。
走了这许久,她的肚子又长了,果然如老人家所言,一过了五个月,就该显怀了。
不过阮玉感到杜太监如此关注她的肚子定是又认为这肚子跟狗剩……
所以她经常会跟狗剩说话,开口必是“大哥”。
她有点郁闷,她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别人的眼光呢?其实只要朱骁……
“嘿,你听说没?咱们皇上要登基了!”
这一路听到的都是有关朱骁的消息,过去的,现在的,都能写一本演义了,连病句都可以忽略了。
“是啊,但是日子还没定,说是要跟册后大典一同举行。”
阮玉由狗剩照顾着坐在旁边的桌旁,杜太监也跟着,还想凑到阮玉身边,结果被狗剩挤到了一边。
“可是这皇后打哪来?”
临近的一桌正聊得欢。
不管何时何地,八卦都是永远不变的话题。
阮玉有一搭无一撞的听着。
“早前不是说有许多人给咱们皇上送美女吗?都叫皇上给推了,说是在等什么人,听说就是当初失散的结发妻子……”
阮玉这桌上菜了,是红烧狮子头。
她一向对这道菜不喜,不过此刻倒很有兴致的夹了一筷子。
“皇上的结发妻子不是烧死了吗?据说开了一个叫什么福多的庄子?”
“可不是?可是皇上不信呐,所以就等着。你说那么一场大火,就算侥幸逃出来怕也烧糊巴了,皇上若是见了,还不吓个半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第135章 入宫见驾
“砰”!
旁边桌子爆出一声巨响,那聊得热乎的俩人吓了一跳,回头时,正见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在安慰一个长相极其粗野的汉子,而那汉子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咱哥俩唠嗑,关你屁事?
俩人不屑一顾,继续八卦。
“你不知,这‘死在夫前一枝花’。人若死了,你便只记得她的好,还哪管将来也会老,也会丑,如此一来,还有哪个比得上?”
“倒也是,只可惜了哪些美人喽,若是换了我……”其中一人吸了口口水。
“可也别说,倒也真有人能比得上的!”
狗剩眼见得阮玉往嘴里送的筷子一顿。
他想要打岔,想要带阮玉离开,想要制止那两个人的聒噪,可是这一刻,什么都来不及。
“诶,你知道吗?就在咱们皇上这回打回京城时,在路上遇到一个人。那人是裹在流民里逃难的,可不偏不倚就倒在了咱们皇上的马下,皇上下马一扶,这四目一对,就看上了……”
狗剩看得阮玉的筷子就杵在盘边,一动不动。
杜太监偷偷瞅了她一眼,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嘿,你可是说错了。”这工夫,另张桌上又过来个人:“皇上那是认识,是他当年的老相好……”
老相好?
阮玉的脑子紧锣密鼓的转动,然而就在触及那个名字时,一个词儿从来人口中迸出:“叫做温香。”
温香……
她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
老相好……
呵……
“嘿,瞧瞧这名……温香。一听起来就软绵绵,香喷喷的,若是抱在怀里,再亲上一亲……”
“说什么呢?那是皇上的女人,也是你能碰得的?”来人轻斥。
“我就是想上一想。怎么,寻思寻思还不行了?”
“你可别瞎寻思。”来人低下声音,语气神秘:“听说咱们皇上早年就喜欢这个姓温的姑娘,都要成亲了,可是生生被原配夫人给拆散了。也没辙,谁让人家的爹是丞相?听说那女人是个悍妇,自己生不了娃,也不让相公纳妾,还把身边的丫鬟打死了……”
“噫……”众人感叹。
“咱们皇上苦啊!”来人无限同情:“而这位温家姑娘倒是个痴情人物,一直等,等,始终没有出嫁。然后京城大乱,她就逃了出来,结果……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呢?”
“这叫好人好报!”有人注解。
“早前都说咱们皇上在找原配夫人,不过是拿死人当幌子,其实就等着温家姑娘呢。如今这一撞上,当即就抱上了马,听说当夜就……啊,放手!你是谁?救命……”
狗剩像掐小鸡似的掐着那人的脖子,那人拼命挣扎,可是掰不开狗剩的老虎爪,眼瞅着就要翻白眼。
狗剩正要动手,却见阮玉起身,上楼去了。
他望着阮玉的背影,又看看手里半死不活的人,哼了一声,将人丢下,追阮玉而去。
背后一团混乱,有人低骂:“什么人呢这是?”
却无人上前,再折腾了一阵,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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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坐在房中,静静的对着墙角。
狗剩进门,张张嘴,可还没等出声,阮玉就道:“大哥早就知道了吧?”
她是笑着问的,狗剩厚唇动了动,半晌憋出一句:“你别听他们胡说!”
阮玉便又笑了。
门扇一开,杜太监闪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狗剩不悦。
“想必主子有话要问,咱家……不,小的便过来了。”
阮玉不开口,杜太监顿了顿,自己说起来:“其实也没他们传得那么严重。殿下……呃,主公是救了她,然后就带在身边。她身子似乎不大好,于是就搁宫里养着……”
宫里?
养着?
狗剩听得太阳穴直跳。
“我知道了。”阮玉笑着挥手:“你下去吧。”
杜太监深施一礼:“主子不必过于忧心,殿……主公心里还是惦着您的。”
阮玉点头,杜太监便退着出了房门。
“妹子……”狗剩急要开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如是一来,狗剩也不知她是要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总归要亲眼见了……”
阮玉没有说下去,手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动作温柔又坚定。
狗剩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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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城越近,有关朱骁英雄救美的传说便越多,越繁杂,而且各处都喜气洋洋,人们奔走相告,皇上即将立后,而开国皇后就是他的初恋情人,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千里姻缘一线牵,简直是夜夜恩宠,甚至有人说,朱骁就是为了温家这位为了他一直迟迟未嫁的二姑娘才两次打回京城。
狗剩紧密关注阮玉的脸色,但见她自打得知消息后就一直笑着,笑得他心里发慌。
他不得不守在她身边,连黑电都不离半步。
这马一向通人气,于是狗剩愈发紧张起来。
终于进京了,一路也算顺畅,足令狗剩松了口气。
然而今时不比当日,阮玉若想入宫得先递牌子或者是由杜太监去通报,然后皇上宣召,才可动身。
当然,这都是杜太监说的,狗剩不信,直接去闯宫门,结果……
他鼻青脸肿的回来,还得跟阮玉说是跌的,不过他闹的动静那么大,朱骁该是会知道吧?
只是他当真孤陋寡闻了,皇上日理万机,一个小小的骚乱,还是在宫门口,如何会传到他耳朵里?就连那些守卫,事情过后都不会再提,这不过是风卷起的一小片落叶罢了。
阮玉什么也没说,只道宫里的事谁也不熟,别弄错了规矩让朱骁在百姓心中难做,一切都听杜太监吩咐。
他就想反对,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好遵从的?他一看见杜太监就心烦,总觉得这只没毛的蛋憋着坏,瞧他瞅阮玉肚子的眼神,别是害了他妹子。
可是阮玉很淡定,他也跟着稍稍安心,因为妹子总是很聪明,也非常有主意,当是不会糊涂的。而且她饮食如常,夜里也睡得安稳,狗剩便只等着随她进宫,到时……
管他什么皇上?揍了再说,让他碰别的女人!
阮玉在安身的客栈里住了两日,终于见杜太监回来了,进门就给她道喜:“皇上听说娘娘到了,分外欣喜,如今正在宫里等候娘娘呢。”
阮玉唇角一弯,狗剩心里也落下一块大石,转而又竖起眉毛:“总说事忙事忙,这都进京了,就几步远,他也不说来接?”
杜太监只是笑。
阮玉起身:“那咱们便去吧。”
杜太监还带来了几个宫女,要给阮玉打扮,阮玉拒绝了:“如今我乃平民之身,也非嫁娶,不过是进宫参见皇上,还是不必麻烦了。”
于是略略整理仪容,便出了门。
狗剩见排在门口的一队仪仗,觉得阮玉的拒绝有理。因为虽是仪仗,但排场不够大,虽然他也没有见过什么排场,但想象着总归要比这个好许多,因为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