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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听说尹金一方甫一交战便溃不成军,真真的尸横遍野。尹金不知所踪,有的说是跟兵士交换了衣裳,趁乱而逃,有的则说……
阮玉默叹,京城四美又少了一人。
眼前不由展现初遇尹金的情景……
一身白袍,举止温雅,形貌风流,神色和煦。气度高贵而不凌厉,品性俊逸而不张扬。一颦一笑,皆收放自如,一行一动,皆张弛有度,就彷如明月,可观可叹又可亲。
曲水流觞上,他向自己举杯,遥遥一敬,眉宇中带着他这种儒雅之人所不该有的促狭。
群魔乱舞间,他手持玉笛,翩翩然的跟自己合奏一曲《荷塘月色》。
直到现在,她依然能够感受到自己当初的惊喜与兴奋。
是的,他是自己在这个时空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又是自己的穿越同仁,他们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谈不完的趣事。他还助她良多,虽然直到现在,她也不知他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
总之对于这个人,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倒希望他是逃了,最好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过普普通通的日子。只是他这个人心气很高,怕是受不了平淡的生活吧。亦或者遇到同样的穿越人士,最好是“非诚勿扰”的掌柜,带着他回到现代……
不过若这当真是个故事,那么尹金更有可能的是暗中蛰伏,招兵买马,然后卷土重来。
然而怕是不那么容易了,因为就在朝野上下沸声一片,质疑朱骁的身份及来历时,朱骁带领最为支持他与最为反对他的人员各三,来到历代皇帝用以召集文武大臣商议朝事的太极殿。
他朝着前方的赤金九龙金宝璀璨的宝座郑重三拜,然后俯身,拿匕首撬起宝座右前足下的一块祥瑞云纹金砖。
众人眼睁睁的看他从里面捧出一个锦盒,缓缓打开……
气氛顿时为之一静,因为那躺在明黄丝绸上散发着柔和坚定又华贵尊严光芒的包金美玉正是传国玉玺。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一切,终于物归原主。
百官俯首,齐称万岁。
谁能想到,启帝穷尽一生戕害了无数性命汲汲营营以正皇位的玉玺竟然每日就踩在自己的脚下?
可笑?还是可叹?
缘分?还是命中注定?
而得知这一重大机密的人物若非真正的圣宗血脉又能是谁?
一时之间,山呼海啸,万里晴空。
这一幕,仿佛真真切切的展现在阮玉眼前,她攥紧了拳,一任泪水滑下。
只有她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最危急的时刻,在最千钧一发的关头,为即将倾覆的大厦,为他所忠于的王朝,埋下了最后一点希望。
却换来了半辈子骂名。
这个人,是阮洵,是她今世的父亲……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阮玉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从她来到这个时空到现在,从她所结识的每一个人和所经历的一切。
她为尹金伤怀,为阮洵感动,为尚不知下落的朋友担忧,然而更多的是激动……兴明军终于获胜,天下太平,他与她很快就可以相见了!
是的,他成功了,他要当皇上了,那么她……是谁?
她不敢想象那个身份。虽然是穿越女,看过不少穿越小说,但那毕竟是故事,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么荣光的一天。
其实不是荣光,而是……
她说不好。
他要当皇上了,从此不再是金家四爷,他要处理朝政,要批改奏章,要按照皇帝的规范起居念作,甚至连走路也得拿个姿势,再无自在。
这或许还是好的,作为女人,她其实最担心的是……
她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第二天,狗剩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拿她打趣:“怎么,听说老弟进了京,高兴得一晚上没睡?诶,你不睡可以,可别累到我的小外甥!”
她是他妹子,朱骁是他老弟,这关系是不是有点乱?
但是阮玉没有纠正他,只淡淡的笑了笑。
她心事重重,所以没有看到转身之际,狗剩的无声一叹。
从八月十五到朱骁重夺政权历时了四个月,于百多日间扭转乾坤,并丝毫不倚借外力,堪称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
如今再无人叱骂朱骁,再加上他尚未登基就颁施仁政,结果连他的出身都被忽略了,到处都在夸赞他是个明君,朱骁在民间的声望水涨船高。
狗剩却不乐意了。在他看来,朱骁返京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来接阮玉,最好能亲自来接,可是消息都传了这么久,京城却半点动静也无,好像根本没有阮玉这个人似的。
阮玉还得安慰他:“若想遣人来也得走上一阵子。你忘了,咱们从京城回来可是走了好几个月呢。”
狗剩嘟囔,那还不是你见佛就拜,见庙就进?听说个稍微灵验点的地方就赶了去,脑袋都磕出血了,就怕那小子伤了一根汗毛。如今倒好,人家好端端的等着当皇帝,却把你给丢一边了。
阮玉只得继续:“虽说他进了京,看似天下平定,可是早前闹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好哪就藏着一股叛逆,若是随便上路,反倒不妥,还不如把一切都处理得稳稳当当,到时走着也安心,没准还能游花逛景。”
狗剩心道,你倒想得开,若当真如此确实好,可是我听说,我听说……
然而狗剩不能说,只闷闷来了句:“柴禾没了,我去劈。”
就推门出去了。
狗剩确乎想多了,因为就在第二日,这座破败的小院外面忽然来了一路人马,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不用开腔,阮玉一看那光洁过度的脸就知此人是个宦官。
见了阮玉,宦官立刻出溜下马:“咱家给娘娘请安了。”
狗剩眼神不善的瞅他,护住阮玉:“什么娘娘,你在说什么?”
太监小眼骨碌碌乱转,阮玉只觉这人特别不妥帖,也不禁起了防备之心。此际,随从中有一人上前,抱拳:“卑职乃殿下护卫,夫人该是见过吧?”
阮玉不大出门,只觉此人面熟,似是朱骁走后不久搬来的,还带着妻子,那妻子还将衣服交给她清洗,难道是……
再张目一瞧,那位妻子赫然立在一旁,一身戎装,见她望过来,同行军礼,脸上有赧然,但更多的是英姿飒爽。
阮玉略放了心。
随从更上前一步,自怀中取出一物,交给阮玉。
阮玉打开,登时红了脸。
那是一张纸,上面画着她的小像。
而那位妻子也交给她一份,还有太监,还有跟随来的所有人……
果真是,人手一份。
可是这能证明什么?
太监无法,只得凑前低语一句:“殿下如今每天都抱着白虎皮睡呢。”
狗剩见阮玉满脸羞红,也不知那太监讲了什么,只闷声闷气吼了句:“既是接人,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哎呀,这位……”太监上下打量,不知该称呼他什么,憋了半天:“官人,如今可不能这么说。殿下虽尚未登基,但是未来的皇上,是天下之主……”
狗剩哼了一声,转身要往屋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第134章 喜从天降
太监拦不住,只得跟阮玉解释:“殿下刚进京,各方事务都需操劳,偏殿下还喜欢事事亲为,所以……”
阮玉明白,如今收编残部,整顿朝堂,分派奖赏,监督军务,总领各地庶务,处处都少不了他,因为虽然天下平定,但依旧会有许多残余势力四处活动,正是纷乱之际,而且军队进京,又经历了那样一场激战,京中百姓也需安抚,日常生活亦需恢复,他又如何腾得出时间?想必他,也是急着见她吧?否则京城距此地千里,从他进驻皇宫到现在,不过一月时间,前来接她的队伍怎么就到了呢?
太监还在聒噪,说什么原本领头的是老纪头,是早年在圣宗身边伺候的御厨,最得信任,还曾在阮玉的福满多讨过生计,最适合前来迎驾。可是因为年纪大了,水土不服,又一路颠簸,结果病在了路上,为了医治耽误了几日,却还动不了身,又担心朱骁着急,于是就催他领着人马来了。
阮玉尚不知自己身边竟然也曾藏龙卧虎,心下感动,又往紧闭的屋门瞧了瞧……这本是喜事,可是狗剩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
正自纳罕,门声又是一响,狗剩拎着两个大包裹出来,见众人都戳着,皱起粗眉:“不是来接人么?怎么还不走?”
众皆尴尬。
阮玉上前拽他的衣角:“人刚到,连口水都没得喝……”
“还喝什么水?”狗剩粗噶着嗓子:“早前吃香喝辣,哪个记得你?如今倒要喝水?”
这都哪跟哪啊?阮玉觉得狗剩今天一定是冲到了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跟众人解释。大家倒是见怪不怪,尤其是见了狗剩一副恶霸模样。
狗剩索性将坏人做到底,提着两个大包就要上车,然后挑剔车不够大,垫子不够软,还没等开动就批评不够稳。
杜太监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终于等到狗剩喘了口气,急忙上前:“官人,宫里什么都有,这些……”
狗剩眼一瞪,他就没动静了,然后殷勤的接过其中一只包袱:“咱家来,咱家来……”
也不知是谁不小心,包裹被扯开了一角,里面一条属于婴儿的葱绿小裤掉了出来。
杜太监的眼角猛然一跳,霍的盯向阮玉,并瞬间移至她的小腹,细小的眸子眯起,然而射出的危险依旧惊到了阮玉,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跟着动了动。
可惜此刻的她只以为杜太监是怀疑自己跟狗剩……
狗剩立即将她挡在身后,目光不善的回视杜太监。
即便阮玉侧着身子,即便她的肚子依然不够大,然而五个月的身孕,侧起身子看时已经很明显了。
杜太监的眼里有阴光一闪,转而恢复笑意,上前询问孩子有多大了,带起来辛不辛苦,又嘱咐人将车厢布置得更舒适些。
本来小村就少有外人,如今忽然来了这么一大批,又是车又是马的,除了那个说话怪腔怪调的胖子,其余人都是军人打扮,害得围观的人又好奇又害怕,却是越围越多了。
然后方知,在这座小破院里住了两年多还给他们浆洗过衣裳的女人竟然是宫里的娘娘。
不不不,是朱骁的原配夫人,不过可不就是宫里的娘娘?如今就要进宫去了。
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行止做派不像普通人家出身,怪不得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怪不得说是兄妹俩可是长得一点也不像……该不是保镖吧?可是他们却以为……真人不露相啊!
哎呀,去年中秋来看她的男人莫不就是……
嘁嘁喳喳,嘁嘁喳喳。
狗剩听得心烦,吼了一嗓子。
众人一个哆嗦,就跪了一地:“给娘娘请安……”
瞧,这身份一上去,平日对咱们低眉顺眼的狗剩也不友好了,真是一人升仙,鸡犬……呵呵。
狗剩看着宋寡妇在人群里,大脸抹得漂白,幽怨的瞅着他绞手卷,脸上已经被冲出几道深沟,不由更加心烦,敲着车厢:“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此地有银三百两?”
阮玉正忙着让众人都起来说话,闻听狗剩都会篡改成语了,忍不住要笑,又暗叹狗剩太过紧张,方才还说人家不够正式,如今又嫌太过正式招人眼目,这是怎么了?
杜太监脾气非常好,狗剩说什么他都不生气,还一个劲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