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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冷冷的看着大傻。
就像没有发现他方才踹门的动作。
“韩洛,是不是你干的?”大傻十分直接的问。
“是又如何?”韩洛挑了挑眉,声音冷冽。
不问何事,直接承认。
“韩洛,你欺人太甚,阿妍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让你对她下如此的狠手,今天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大傻怒斥。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手背上的青筋尽数突出。
红着眼睛的他,就像一头愤怒的猎豹,准备给对手狠狠一击。
韩洛眸子微动了动。
只因书房中灯光太过闪烁,大傻错过了他眸底深处那抹愧色。
他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滚!”
大傻冷笑,“是不是对手,得打过才知道。就算敌不过你,那又如何?
为了阿妍,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值,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
说话间,他身形一动,已经向韩洛那边窜去。
霍然抬脚,挡在韩洛面前高高的几案被大傻踢了个粉碎。
几案的碎末四处飞溅,逼得韩洛不得不起身想让。
他有心不与大傻动手。但是大傻步步紧逼,二人很快交上了手。
并从屋内打到院中。
这边打得火热,张家那边人全都不知情。
何氏与周妈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阮妍身上,并未发现大傻不见了。
两个时辰后。阮妍终于悠悠的醒转过来。
看着何氏与周妈二人关心而又担忧的样子,她十分努力的咧着唇角,终于在面上漾出一朵兰花般淡雅的笑容来。
“舅……”她翕动着双唇,准备说话。
见她终于醒来,何氏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是安稳的落了地,忙拉了手,柔声道,“阿姨,你身子虚,这才刚刚醒来。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儿,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啊,乖!”
何氏为她将垂在颊边的碎发夹在耳后。而后看向周妈,“周妈妈,快去厨房瞧瞧,看粥熬好了没,阿妍肚子应该也饿了。”
周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清脆的应,“嗳。太太,奴婢这就去。”看向阮妍,“妍姑娘,您醒了就好,好好歇着啊,奴婢给您盛粥去。”
阮妍轻轻眨了下眼睛。
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身上之前那种可怕的僵硬感终于好了不少,但周身依然木木的,不够柔软。
特别是双腿,肿胀的十分厉害,她感觉特别难受。双腿似要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撑开似的。
自己变成这样,全是拜韩洛所赐,阮妍对他的恨意更浓,但同时也很后悔。
悔自己不该如此的固执倔强,要是性子软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早就知道韩洛是个专横霸道之人,不按常理出牌,就不该与他对着干。
不就是为猴儿改个名字嘛,改了就是,又何必非要赌那一口气。
唉,人们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多简单的一句话,自己为何就做不到?
上午要是依着韩洛的要求,将猴儿改了名字,哪儿有后面的苦头吃。
争一时之气,伤得却是自己。
阮妍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对于韩洛的过分行为,她真的不想再去想。
如今只要一想到他的样子,心中就是忍不住的恶心与愤怒,天下间怎会有如此无耻可恨之人,对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幸好家中有了大傻哥,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为自己解了穴,自己的下场可能难逃一个死字吧。
不说家里人能不能及时发现自己,就算她们看见了,也定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穴道被封时间过长,血液长时间无法流通,不死才怪。
想到这,阮妍的身体变得冰凉,有抑制不住的寒意往骨子里侵蚀着。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将到了眼角的晶莹水花儿给眨了回去。
慢慢将情绪平复下来后,阮妍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大傻。
他如今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她轻声的问何氏,“舅母,大傻哥去哪儿了?”
听她这一样一说,何氏这才惊觉,四下瞅了瞅,也是满面的疑惑,“是啊,大傻去哪儿了,好像自从请了华大夫回来后,就没见他的人了,这孩子去哪儿了这是?”
阮妍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恰好周妈端着粥进了屋子。
听到何氏的话,她就安慰道,“太太,您放心吧,大傻少爷行事稳重,不会有事的。一般人想要欺负他,恐怕还没那个能耐呢。”
阮妍轻轻点头,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可她担心的是大傻去找韩洛了。
虽然没告诉他是谁将自己害成这样,可她有直觉,凭着他的聪明,肯定能猜到的。
“妍姑娘,来喝点儿粥吧,一定要多吃点儿,这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周妈走近阮妍身边,声音似母亲一样温软慈爱。
“嗯,有劳周妈妈。”阮妍轻轻点头。
是啊,一定要快快的恢复过来,可不能给家里人添麻烦,更不能让她们担心。
就算大傻真的去找韩洛了。自己也无能为力,只期望老天有眼,保佑他平安无事,而那恶贼受到报应。
因阮妍的双手还不能自如的动作。周妈就细心的一勺一勺喂她吃。
粥熬得很软,香甜的米香味在屋子里慢慢弥漫着。
暖暖的粥下了肚,阮妍的身子终于有了温度。
“大傻少爷,您去了哪儿,可算是回来了。”阮子里,传来周妈惊喜交加的声音。
大傻哥回来了!
阮妍眼睛亮了亮,同时也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周妈话音落下没多久,大傻魁梧结实的身影就出现在阮妍与何氏二人面前。
看清大傻的样子,阮姨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眉毛情不自禁拧在了一起。
鼻青脸肿,嘴角似流过血,衣裳也撕破了好多外。
一看就知与人打架了。
“大傻,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了你?”何氏吓得绷直了身体,掩嘴惊呼。
她的心脏快受不了。这事情怎么一桩接着一桩的。
阿妍刚醒,还不知她是怎么晕过去的,这大傻又挂了彩。
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伯母,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傻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开心的笑容来。
但此刻鼻青脸肿的他。笑真是比哭还要难看,十分诡异。
他应了何氏之后,立马冲过去看阮妍,“阿妍,好些了没?可还有哪儿不适,千万不能瞒着。”
语气中的关心和紧张毫不掩饰。
阮妍看着他面上新鲜的伤痕。趁何氏出屋给他拿药的机会,低声问,“可是去找那人了?”
大傻咬了咬牙,轻轻点头,“我说过。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你,我得替你讨回公道来。”
“大傻哥,你真傻……”阮妍鼻子一酸,泪水沿着眼角悄然滑落。
在韩洛那儿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喷薄而出。
面对何氏与周妈她们时,她可以忍。
可面对他时,这委屈怎么也忍不了了,真的像见到真正的亲人一样。
来这儿这样久,除了舅父,大傻哥是第二个为自己毫无顾虑出头的人。
与他非亲非故,却能被他这样护着,怎能不感动。
被人关心被人爱护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阿妍,你怎么哭了?”大傻见她忽然流泪,吓坏了,忙笨手笨脚的去为她拭泪。
“大傻,你在做什么?”何氏正好拿药进来,见到这一幕,忙沉声制止。
虽然都住在一个大院中,虽然阮妍唤他一声大傻哥,可二人非血亲。
阮妍不是三两岁的娃娃,他也不是五六岁天真烂漫的儿童,他为她拭泪的动作太过亲密,于礼节不合。
大傻扭头看何氏,茫然的道,“伯母,阿妍哭了。”
在他心中,早将阿妍当成妹妹来待,对她所说的话,对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自然的,是出自本心的,毫无做作或其他非份之想。
所以,为她擦泪,他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何氏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可是对上大傻纯粹干净的眼神,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来。
她只得道,“大傻,来,我拿了些药来,你快抹在面上。阿妍这儿有什么事,我来。”
说着,她走近大傻,将手中的药递向他。
大傻接过药,并道了谢。
何氏坐到阮妍的床前,掏出柔软的帕子,轻轻为她拭去面上的泪水,问道,“阿妍,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告诉舅母,好不好?”
阮妍醒来后仔细想了想,猜到大傻应该没将实情告诉何氏,不然,她们不可能如此淡定。
对大傻这样做,她十分感激和赞同。
有些事情,告诉舅母她们也无用,徒添她们烦恼和担忧罢了。
阮妍摇头,“没有,只是想着又要舅母您为我劳累,我心里难受。”
何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傻孩子,你这又不是有心的,再说了。舅母一点儿也不累。你要真心疼舅母,就快点好起来,乖孩子!”
“嗯。”阮妍轻轻点头。
慢慢将泪给止住。
怎么变得矫情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嘛,难道还反咬狗一口不成。
大傻将自己面上的伤简单的处理了下,然后倒了杯热水,将一粒乌黑色的药丸递向阮妍,“阿妍,将这颗药吃了,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的,是华大夫给的。”
为了不引起何氏的怀疑,他特意提了华大夫。
看着黑乎乎的药丸,阮妍下意识的皱眉。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吃中药,这药光看颜色,就会很苦。
不过,为了身体。再苦的药也得吃。
她接过药丸,放进口中,眉毛微扬,并没有预想中的苦味。
反而还有着淡淡的甜香味,非常好闻。
吃过药之后,何氏就让阮妍好好休息,莫要再说话。
今夜她就宿在何氏的隔壁。方便何氏照顾。
大傻叮嘱了阮妍几句,出了屋子。
何氏凝神想了片刻,眸子里有犹豫之色。
过了半晌,还是算了,时辰不早了,还是明白再说吧。
大傻因脸青肿着。第二日就未去酒坊,让外人瞧着难看。
闲在家中无事,何氏就追问起他脸上的伤势来。
“摔的。”大傻答。
“大傻,你拿我当三岁孩子来哄呢,哪儿有人自己摔成这样。”何氏叹气。
大傻抿了唇。摇头,“伯母,大傻不敢。”
实话肯定是不千万不能同她说的。
可要让他撒谎,他也不愿意,就沉默了。
何氏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毕竟不是亲生的骨肉,不好管太多。
但是,要让她对他受伤一事视而不见,也做不到。
于是,她说道,“大傻,你向来稳重懂事,年纪比瑞儿还在长两岁,我相信你不会在外面胡来。
但是,你既然唤我一声伯母,我就托个大,多说两句。大傻,往后遇事冷静些,莫要冲动,否则,不但会伤了别人,更会伤了自己,惹关心你的心担惊受怕。
唉,我们家无权又无势,谁都惹不起,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你伯父不在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傻,眼下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也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