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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泓盛笑得意味深长:“平日见了女人就爱,今日倒讲究起来……”
时韶然回道:“毕竟是表妹,坑不得!丑话都得说在前头。要不还不得被姨丈和表兄揍扁!”
两人酒足饭饱,又聊了聊近来朝廷政事和边关战情,时韶然才出了霍府。
轿子慢悠悠地朝前走着,时韶然撩开窗帘,对在轿旁走着的苏柔柔压低声音道:“郁念又跟过来了,你可曾注意?”
“是,此时她还未回头,但也不曾见她入霍府,应该不是霍府的人。她的轻功的确了得,若非爷前几日的提醒,奴婢是断然发现不了她的行踪的。”苏柔柔诚恳道。
“她总跟着我,却又没什么行动,这点爷我还真猜不透。你近日再注意瞧瞧,看看她是否有与府外的人通风报信。还有,也防着点霍府的人……”时韶然提醒道。
“今日瞧霍泓盛的意思,是想把霍双双安插丨进时府当眼线吧?”苏柔柔猜测。
“如此一来,便是个大丨麻烦!这次躲过,不代表下次能躲过……”时韶然放下窗帘,陷入思考。
郁念几次尝试想要进入霍府,却都还是退缩了,毕竟里边未知的危险太多了。于是她打道回府,想着来日再找机会。
刚进后院厢房,她就赫然看到时韶然正坐在她的房内。她只好假装没看到,摸索着到桌旁,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
“小小丫鬟走了不少路,鞋面上都是灰呢!”时韶然像是在自言自语。
郁念装没听到。她在心里默默回道:干活鞋面也能沾灰啊!
“走,陪我去耍一会儿!”时韶然忽然拉起郁念的手。
郁念佯装吓了一跳,双手胡乱地摆着。
时韶然凑近她的耳边道:“是我。我带你去玩。”
郁念这才安静下来,无可奈何地被时韶然拖着往前走。
他们来到了时府后门山上的竹林里。
“你在这儿坐着,爷练武。”时韶然在郁念耳边交代道。
郁念点点头。呼,只要不调丨戏她,什么都随他。
可郁念算错了。她还没坐稳,时韶然就抽出腰间的剑,朝她挥来。
她当然不能动。
眼见一剑又一剑向自己劈头盖脸而来,招招致命,会武功的她却不能躲闪,连眼睛也不能闭一下。煎熬得很!
时韶然倒没打算真对郁念下手,只想试试看她会不会露出马脚,所以一招一式都在最后关头稳当地收了回来。不过,这姑娘比他想象地还要有勇气一些,她就真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睁着无辜的大眼,面带微笑。
试了一会儿,试不出什么,他只好作罢。但捉弄的劲儿又来了,他在最后一式收剑前,用剑挑断了郁念的腰带。
而郁念是眼见着那剑挑向自己的腰带,却不能躲开。如此一来,她的衣襟霎时大开,腰下的裙子顿时滑落。她这才赶忙将衣襟一收,双手紧紧捂在胸前,但还是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
……这……简直是淫丨魔色鬼登徒子!
而时韶然也微微一愣,看着郁念白嫩的肌肤,他偷偷咽了一下口水。他还从未对姑娘做过如此出格的事,刚才也不过是想着开个玩笑,挑开她的衣襟逗逗她罢了,何曾想过那腰带还系着裙子……姑娘的装束,他平日也没注意过啊……
这下他也笑不出来了,老脸灼热地独自跑下山了。反正她害羞了自然能穿好衣裙好好地下山回府,他可不信姑娘在这种事面前,还有定力继续装聋作哑。
回到中殿时,苏柔柔正捧着几件洗净的衣物过来。
时韶然压低头,若无其事道:“柔柔,你给郁念多备两件衣裳吧!”说完赶紧开溜。
“为何?”苏柔柔却紧追不舍。
“……这不是……天气转凉了嘛!”时韶然回道。他总不能说,人家的几件衣服,都被他挑破了吧!
“爷对这姑娘是不是特别偏爱一点?天转凉了,奴婢是知道的,每个姑娘的衣裳奴婢都会给备好的,爷不必操心。”苏柔柔放下衣物,径自出了中殿。
时韶然心虚地赶忙把殿门关上。
晚膳后,后花园里灯火通明,因为明日便是府中时大将军的悬弧之辰,姑娘们都忙着明日的喜庆事宜。
时韶然看姑娘们张灯结彩,也上前凑着热闹。不过,他发现——应该是特地注意到,郁念并没有在人群里。
“咳咳!又聋又哑又盲的那个姑娘呢?你们怎么没带她一起出来玩?”时韶然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不晓得呢!方才我去她屋里,没找着人,好像一下午都未见她了呢!奴婢已跟管家伯伯说了,他派人在府里各处角落正找着呢……因为想着明日就是大喜日子,奴婢不敢惊动爷,就没告诉爷……”乐菱轻声回道。
“……我去找她。”时韶然朝时府后门跑去,跑了两步,他又朝苏柔柔道:“柔柔,把爷的披风拿来。”
后花园的姑娘们个个面面相觑,爷这看起来,像是知道郁念在哪儿似的。
时韶然从苏柔柔那儿取了披风后,就加快了脚步,跑向后山。他真没想到这姑娘那么久未归。
而此时郁念正捂着衣襟缓缓地往山下走着。被训练过的刺客嘛,最不怕演戏,既然是“又聋又哑又盲”,她自然得按照说好的做下去,而且,时韶然本就怀疑她,那么来一招苦肉计,可能反倒让他死心塌地相信她的确又聋又哑又盲。
何况,他那么玩弄她,就不容许她也玩弄玩弄他?
所以她狠了狠心,索性也不好好穿衣裙,还保持着下午露大腿的样子。月黑风高的,也没人能看出她的羞涩呗!
爬到半山腰时,时韶然终于看到了郁念。她正半露着身子,搂着掉落的衣裙,摸索着下山。
“……”时韶然有些自责,他将披风给她裹上,在她耳边道:“爷来接你回去了。”
郁念应景地落了两行泪。
可在时韶然看来,他是欺负了她的。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隐藏着自己真正的身份,他总归是收留她的主人,她曾经的主人待她不好,把她打得伤痕累累,而自己若这么逗她欺负她,与她的前主人又有何区别?
他替她擦了泪,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好似忽然疼了一下。
她看到他愧疚的神色,心里得意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他说:“完了,爷我现在一闭眼,就都是你露着大白腿的样儿了……”
第79章 大将军vs女刺客(五)
时韶然悬弧之辰;府中热闹非凡。
下午是请来戏班子唱戏,晚上又邀了一些歌姬舞姬来助兴。
时韶然并未邀请朝中大臣;而是邀了诸多曾并肩作战的将士们。一群人喝酒作乐,闹到了半夜。
姑娘们也都到前院玩了。
郁念觉得这样的时刻她不宜露面;就趁机在后院各个厢房里搜查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探查到被派来刺杀时韶然那个刺客的下落。
绕了一圈;没什么线索;她摸索着回了自己的厢房。
刚推开门,就见时韶然端着盘子进了后院。
她装不知道。
昨晚之后;时韶然就不再对她毛手毛脚的了,这让她十分欣慰;觉得自己苦肉计奏了效。
这会儿时韶然果然也不再上前搂她;只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凑到她耳旁道:“爷给你送好吃的来了。昨天的事……姑娘莫怪……”
郁念看着盘中的烤鸭和鲜酿果饮;吞了一口口水。食物果然是最能收买她的东西。
她摸索着接过盘子;又拉过时韶然的手,在他手掌上比划着写道:“祝爷福如东海!”
时韶然轻笑了一声;拍拍郁念的头;愉悦地出了后院。
郁念捡起盘中的一块烤鸭肉塞进嘴里;心想:这将军主人太好了!只要不调丨戏她,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可时韶然忽然又折返回来,就为了说一句话。
“对了,昨日看了你的大白腿后,夜里我就做春梦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噗——”郁念喷出嘴里的烤鸭肉,咳了起来。就不能夸这将军主人,夸了之后就准没好事!
几日后,皇族安排的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猎赛正式开始,作为大将军的时韶然和霍泓盛自然在受邀之列。
时韶然准备妥当后,就带着苏柔柔和侍卫小九去了皇族围场。
围场入口的高台上,皇上的贴身太监正宣读着规则。那规则时韶然早已了然于心,一主可带两仆,狩猎时间为两个时辰等。仆人的作用主要是帮着拾捡猎物,其他人都带着两位男仆,唯独时韶然带着丫鬟。
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霍泓盛更是鄙夷不已。连皇上都调侃道:“时爱卿果真是风流成性,来参加这等危险的比赛,也还舍不下温柔乡。”
时韶然也不争辩,只笑着对皇上挤了挤右眼。能对皇上如此亲近又如此大胆的,朝中大臣也没几个吧!
比赛开始,时韶然骑上马,向山坡奔去。不管是剑术还是箭术,他从小就极有天赋,所以狩猎于他来说,并非难事。每年狩猎的猎物,他的数量总是排在第三名。
而第一二名,就是皇上和霍泓盛去争抢了。时韶然明白“才华不可尽显,锋芒不可毕露”的道理,总是刻意藏着几分。
不出一个时辰,时韶然就猎取了二十来只小兽,这数量已然足够惊人,他也玩得够尽兴了,于是骑马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他与苏柔柔、小九有说有笑地往围场入口的方向行去。
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时,苏柔柔突然失声低呼:“爷,有埋伏!”
小九警觉地抽出剑,环视四下。
“别紧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时韶然低声交代道,他举起箭,朝前方瞄准。那儿有一只逃窜的野兔。
“嗖——”他将箭射向野兔。
而不远处的一支箭,同样正射向他。
“爷——!”苏柔柔惊呼。
时韶然亲眼看着那支箭刺穿了自己的右臂。他没有躲闪。
小九马上跳下马,扶住了就要跌落的时韶然。
“娘的!痛死爷了!居然还带毒……”时韶然轻声骂道。登时,他手臂上的鲜血混着黑色的毒素往下淌着。
苏柔柔正要追过去,被时韶然喝住。
“爷……”苏柔柔有些不甘。
“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扶爷回围场入口……”时韶然镇定道。
苏柔柔和小九赶忙骑上马,奔向围场入口。那儿有几位太医守着,原本就预备着给受伤的官员将军们验伤疗伤的。
狩猎时,误伤在所难免,所以就算真有他人行凶,而又知道凶手是谁,也难以追究。霍泓盛深知这一点,才选了这一日来对付时韶然。
他虽不屑时韶然的作风,却不得不忌惮时韶然与他几乎平起平坐的地位。终究,时韶然是他的眼中钉,即便只是个不成气候的眼中钉。
他的马缓缓停下,有属下跪倒在他的马下,道:“霍将军,属下无能,未能除掉他……只伤了他的手臂……”
霍泓盛道:“无妨!今日本将也没想着非要取他性命。若能杀他,固然最好,若杀不了,往后本将有得是办法弄死他……”
而时韶然自然知道谁想弄死他。在太医为他包扎好后,他获准先行回府。
路上,苏柔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