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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若是……你发现……本小主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要……原谅本小主……”
两个原本都还挺活络的人,忽然都沉浸在各自的感伤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远处的酸菜妹原就瞧不上那小太监,现下更是觉得少当家不开心他便是罪魁祸首,借着用膳的理由将郁念拉进正殿,打发走了那小太监。
然而不一会儿,那神出鬼没的姚风墨又再次来到永寿宫。
进了正殿他就悄声道:“虎符你不必偷了,父亲说宰了那小皇帝也无须动用虎符来调遣大量兵力。三日后,那小皇帝会前往刑部大牢,届时我们的人会层层将他包围,只消抓住了他,将来要杀要剐,呵——就看我们父亲了。”
郁念心下一惊——这是要谋权篡位哪!
“今日我特地前来,就是为了交代你,三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跟着陛下同行,你只消好好待在永寿宫中即可。有朝一日,我们的父亲当上了皇帝,就会给你另找好的寝宫。”姚风墨似笑非笑。
郁念也不动声色地应允下来。
送走姚风墨时,她心里犯了愁,前边毕公公刚说的三日后他要跟着陛下去刑部大牢,可若是姚家要弑帝叛变,陛下的贴身太监毕公公断然也难逃噩运。
就在她想要叫来自己宫里的张公公去请毕公公时,翠花婶又带进了一个人。
此人便是玄武门看管太监小邓子。
郁念还未开口问话,那小邓子就急道:“快,恢复原来容貌,换上我带来的宫女服,跟着我立即出宫!”
翠花婶和酸菜妹听到后,不由分说就开始帮郁念除去外衫,套上了宫女服。
郁念疑惑道:“为何如此急匆匆?”
“宫外熊叔捎话来,说姚佩佩逃了。你要是再不出宫,身份就要被拆穿了!”小邓子解释道。
郁念紧皱眉头,挣开翠花婶和酸菜妹的手道:“可……可我还不能走……我……”
翠花婶看出郁念的心思,悄声劝道:“少当家,毕公公是个在陛下身边服侍的太监,你跟他能有何结果?别傻了,逃命要紧!”
郁念想得自然不止是这个,她还担心三日后毕公公的安危,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提前告知他。可眼下情况危急,能在他人的帮助下顺利逃离皇宫的机会也十分难得,她也来不及犹豫。
换完服饰改好发髻后,她撕下自己脸上薄薄的人丨皮面具,恢复了容貌。翠花婶和酸菜妹同样也撕去伪装,排成一列,在小邓子的带领下,施施然出了永寿宫。
郁念很想亲自向那小太监道个别,提醒他三日后的事,可这会儿已没有机会,她更不能拖累翠花婶和酸菜妹,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
路过乾清宫时,她看到两位太监打扮的朝反方向走去。那两人深埋着头,只管急急向前赶路,就在靠近时,她猛然发现那正是毕公公和刘公公。
可她此时什么都不能做,她已不再顶着姚佩佩的脸了,她就算喊他,他也认不出她来。而且他跟刘公公遮遮掩掩,看来又是出宫刚回来,不愿声张。
夜色下,段未然就这么与郁念擦身而过。郁念张着满是绝望的眼,扫向段未然,而段未然此时也恰好抬眸,与郁念目光相交。
然而,并无郁念期待的电光火石和惊鸿一瞥。那小太监的脸庞还是那般好看,清瘦而明朗,只是他大概不会知道,他再也见不到假的“姚才人”了。
他们彼此并不相认,继而又相互背道而驰。
郁念心下难过,眼眶里顿时涌出了泪。这,就要永别了么?那毕公公,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全名呢。
而段未然行了一段,忽对刘公公说道:“方才那宫女,朕好似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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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姚佩佩,逃离了灰风山后,急赶慢赶回了府,向她父亲姚史和哥哥姚风墨这么前后一说,气得那两个男人咬牙切齿。姚史更是表示,待三日后杀那小皇帝之时,趁乱将几位山贼当家也杀了,再之后便可去那灰风山将老老少少都屠个精光。
姚佩佩又问自己是否还须入宫将假冒她的“姚才人”给揪出来,姚史和姚风墨都认为不必打草惊蛇,只需杀了那小皇帝,以后天下都是他们的了,弄死个女山贼还不容易么。
于是几人便开始部署,等着三日后良机的到来。
第34章 女山贼vs伪公公(十一)
郁念在万般焦灼中,度过了三天,然而,她并没有等来真正的姚佩佩。同时,她怕事情败露,也不让毕公公再来找她,只让张公公带话过去,让他三日后莫随圣上出宫。
夜幕逐渐降临,张公公来禀,说乾清宫正道上有动静了,看着像是圣上刚出宫。
郁念满意地点点头,问道:“让你去请毕公公来,他何时才来?”说着举起铜镜,照了照自己脸上姚佩佩的模样。原就想着今夜逃离皇宫,在姚史他们起兵政变时,趁乱救出她爹和寨子里的几位当家叔伯,以后再也不入宫,所以想跟毕公公正式告个别。
张公公又支支吾吾地回道:“刘公公却不让奴才见毕公公,说毕公公与他得随同陛下出宫,今夜不得空……”
“什么?”郁念手一松,铜镜摔在了地上,“他们出宫多久了?”那个死奴才,不是告诉他莫随圣上出宫了么,当她的话是耳旁风?
张公公吓得跪了下去:“奴才……奴才从乾清宫那边小跑过来的,大致一盏茶工夫吧!”
郁念挥退张公公,立马换上夜行装,出了永寿宫。若是毕公公和刘公公他们俩曾暗中能顺利出宫,那么她就一定也能找到把守没那么森严的地方。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刑部大牢救她爹,也想救那小太监。原就令人操心的事,现如今似乎更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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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前,身着龙袍的段未然下了皇辇,踏入大牢正门。
这些年,他在宫外私养着大量禁军,原就为了防备某些因不服新帝治国、想要叛变谋逆的臣子。前些日子他和刘公公夜间私下出宫,也是因处理军中事务。
料事如神的他,又如何猜不出此次姚史和贾云剑将趁机谋反,眼下若踏入刑部大牢,便代表着他已踏入敌人的陷阱。不过,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此时数以万计的禁军,早已埋伏在刑部大牢四围,只消圣上一声令下,刘公公带着的宫人投射鸣镝,禁军们便会即刻攻陷刑部大牢。
今夜,势必迎来一场血战。
这三日他也忙着部署,未见姚才人,原决意待这一切过去,再一起向她负荆请罪。然而此时又想起她,想起自己要对付的是她的父亲,脚下的步子不免又犹豫起来。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姚史和贾云剑迎了出来,例行礼毕,贾云剑又笑道:“陛下果然如约而至,不知陛下所言放人的‘证据’何在?”
“姚爱卿,”段未然答非所问,“你便是常常如此随意地,进出刑部大牢么?若朕未记错,这大牢归刑部尚书所管辖,其他臣等不得擅自入内。”
“哈哈哈哈!陛下圣明!只是,微臣心系国事,想来瞧瞧陛下是如何秉公办理的,是以斗胆前来,还请陛下恕罪。”姚史嘴上虽这般说来,却毫无认罪的神情。
段未然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兀自让刘公公把证据呈上。
刘公公便让后头的宫人牵进一位老妇,那老妇是被屠村后留下的幸存者,她老泪纵横地指责是姚史带人闯进村子杀戮,并非什么山贼。
真相已然大白,贾云剑和姚史却死不承认,叫嚣着不肯放人。
段未然怒起,令狱卒立即开启牢门。
姚史在这时挥了挥手,姚风墨竟带着一众侍卫包抄上来。
段未然面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问道:“姚侍郎,你这是要助你爹造反么?”
姚风墨嬉皮笑脸道:“半夜三更,圣上竟为了区区几个山贼,亲自出宫前往大牢出示证据——此事着实令人疑心——莫不是有人假扮了圣上来此闹事?现如今只好先将人逮捕,再细细审问,我父亲这也是为了圣上、为了社稷罢了!”
“好你个——”段未然边愤愤责问,边想下令投射鸣镝,偏在此时,姚风墨的背后,走出了一人,段未然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人便是真正的姚佩佩。
段未然紧握的拳忽地就松了开,颓丧地垂下了头。
这下,皇帝不急,真急死太监了。刘公公在身后拖了拖圣上的衣袖,圣上没有反应,他又不敢擅作决定。
而段未然早已心乱如麻,怎肯发兵?
他终究,还是在这般难堪的场面以最狼狈和惨烈的姿态,向她撕开了自己的伪装;而她,原也并非善类,诱惑他令他爱上她,虚伪地让他别去刑部大牢,却在他来时,她以自身相胁。她一定知道,在眼下这样一个你死我亡的局面里,他不会舍得动她。
所以他输了,输得片甲不留。
呵,两人都各有所瞒,岂能怪她?
姚风墨的侍卫,上前就将身处大牢的所有圣上的人都制服。
被束了手脚的段未然定定地看着姚佩佩,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忽觉眼眶酸涩。她这般冷冰冰看向自己的眼神,到底算什么?
宫墙上鬼鬼祟祟的相遇、永寿宫里强行的搜身、浴堂内尴尬的赤诚相对、冒死易容的相救、藏书斋里的缠绵缱绻……她从未真的动过心么,哪怕只有一点点?
“刘公公,”姚史奸笑道,“若你还想留你主子的小命,现下就回宫,宣告陛下暴毙,陛下暂无子嗣,授位姚史。待我当了皇帝,倒可饶了你们。”
刘公公冷眼怒容,岿然不动。
姚史使了个眼色,姚风墨挥剑在段未然的脖处划拉出一道小口子。
刘公公见不了圣上受苦受难,只好悻悻地跟着姚史出了牢房。他们早已错失最好的下令良机,眼下陛下还控制在敌方手中,他更是不能轻易下令了。十面埋伏,却只能按兵不动,他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出了刑部大牢,刘公公在众人的胁迫下,上了一辆马车。两名人高马大的侍卫随后坐在了车辕上,一位车夫赶忙给马套绳。身后几步外的姚史和贾云剑意味深长地朝他挥挥手。
就在他进了马车车厢盖下门帘的一刻,有人忽地窜了出来,对他示意不要出声。
——正是顶着姚佩佩脸的郁念。
她顺利溜出皇宫,躲藏在这马车上,却不想误打误撞还能遇上刘公公。
刘公公大惊,悄声问道:“姚才人……你、你……你不是方才还在那牢里,我分明没看到你出来……你……你不是姚才人?”
郁念在马车里,早便听闻外边的动静了,她猜想里边的大事已然发生,明白眼下是关键时刻,若想救出她爹和毕公公,便得同这刘公公合作,不宜再做隐瞒,于是索性撕开自己的人丨皮面具。
刘公公一脸疑狐。
“长话短说,便是我假扮姚佩佩进了宫,牢里的那个才是真人,你们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快告诉我,毕公公现今如何?”郁念道。
“在……在里边……陛下和所有人都被他们抓了……”刘公公讶异无比,但此时他不便替圣上多做解释,只得这么说,倒也不算撒